蕭宇政看著手中的這份密信,越看心中越是開心。
這段時間以來,他對自己這些皇子,可謂是操碎了心。
沒多少省心的。
如今看來,老四倒是知大體。
蕭宇政能上位為帝,掌管周國足足近三十年,何其聰明之人?
根據手中的這份秘信,也能猜出幾分蕭景復的處境,這群反賊,一定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威逼利誘。
蕭景復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宣揚,要自盡‘報國’,肯定不是真的想死。
他很清楚,自己這位四皇子是聰明之人,絕干不出自盡的糊涂事。
這場戲,無非便是做給天下人,或是給自己看的。
但光是如此,便已經足夠了,這場戲很重要,最起碼表明蕭景復不是慫蛋,不會稍微被人威脅,就恐懼不已,任人利用。
至于做戲這種小心思。
在蕭宇政此時看來,反倒是其優點。
姜云見蕭宇政發話,自然是恭恭敬敬的點頭:“卑職領命,我這就回錦衣衛,抓緊安排此事。”
待姜云轉身離去后,蕭宇政這才繼續滿意的看著密信,隨后對屋內的馮玉說道:“這景復,雖說被叛軍所捉,帶兵打仗的能力或許稍遜幾分,但…”
說到這,蕭宇政頓了頓,緩緩問道:“馮玉,你跟隨我多年,依你看,若是順利救出景復,將他立為太子,如何?”
馮玉聞言,知道蕭宇政動了這方面的心思,作為多年老奴才,當然是順著蕭宇政的話,點頭贊同:“如今看來,四殿下倒是頗適合的人選。”
畢竟是蕭宇政如此上心的事情,姜云當夜便趕回了東鎮撫司衙門,很快便將齊達給找來。
書房之中,姜云把這次任務的大概,告訴了齊達。
“你立馬帶人先前往沿海一帶,將四皇子的下落,位置,都探查清楚。”姜云開口叮囑吩咐。
聽完以后,齊達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也帶著嚴肅之色。
救四皇子殿下,辦好了,便是大功一件,若是辦得糟糕了,最嚴重,恐怕得掉腦袋。
“將你下面的所有人都帶去。”姜云頓了頓,隨后吩咐說道:“你今晚便通知下面的人,先行一步,探查情況。”
“是。”齊達點了點頭,隨后看向姜云問道:“大人,那您呢?”
“我得再找個高手同行,免得出什么岔子。”姜云沉聲說道:“若是順利,明天我便動身趕來。”
“是。”
吩咐完這些以后,姜云這才趕回三清觀之中休息。
次日一早,清風觀外,傳來了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聲,姜云剛準備起身,去尋玲瓏。
沒想到,倒是來了兩撥客人…
若是一般客人的話,姜云手中有事在身,也懶得搭理。
可來的人,是文辰的父親文房崗。
以及秦書劍那位青梅竹馬趙沁姑娘的父親趙功成。
二人手中各自拎著不少禮品,滿面紅光。
“哈哈,鎮撫使大人,咦,我家文辰呢,怎不見他給大人您做早餐?”
趙功成的臉皮更厚一些,沒看到秦書劍,直接問道:“我賢婿呢?”
“他倆有要務在身,出城辦差了。”姜云臉上帶著笑容,看著二人,也不好掃了他們面子,便將他們二人請進客廳。
文房崗手中的禮品,倒是頗為豐厚,當然,他沒花一分錢。
京城內四通八達,消息靈通,昨天姜云升任鎮撫使后,文房崗的門檻都被踏破了,禮物快堆了半座院子。
姜云剛剛上任,或許還感覺不到東鎮撫司鎮撫使的含金量。
這可是京城之中,最具實權的部門之一。
而文辰身為他的徒弟,以后能差到哪去?
當然,附近一些商人老板,倒已經知道,將自家姑娘嫁給文辰,無異于癡人說夢了。
文辰恐怕也看不上這些商賈的女孩。
但只要思路足夠廣闊,總能找到方法。
他們倒是想將女兒嫁給文房崗了…
當不了文辰的岳父,當他爹的岳父,倒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于趙功成,本就是商賈,這個時代,商人雖然有錢,但沒勢。
許多手中稍有小權的官差,都能拿捏幾分,自己還得陪著笑臉。
自己的貨物,便時常被五城兵馬司給扣下,搜查,你還不能說什么,人家搬出律法,也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
上次他宴請姜云,便是因為一大批貨物被扣下。
隨后后面姜云讓人打了招呼,貨物順利拿回來了。
但貨物也少了許多。
后面更是時常發生這樣的事。
他也知道,姜云這樣的人物,總不能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來麻煩人家,也都一直忍氣吞聲。
昨天傍晚,五城兵馬司的頂頭上司,親自到他家中做客,還說此前的行為,都是例行公事,讓他不要介意…
這不,一大早二人便來了三清觀,準備當面感謝。
姜云和二人寒暄一番后,這才聲稱有要務忙碌,得離開。
二人自是理解。
看著姜云急匆匆的出門,趙功成深吸一口氣,暗自嘀咕,不行,等秦書劍回來,得讓自家姑娘抓緊機會,必須把秦書劍給拿下。
這樣的金龜婿,不知道多少人紅著眼。
這便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姜云如今高升,即便是他們兩人,都受益不淺。
姜云眼下所操心的,可不是這些事,他第一時間來到玲瓏的住處。
向看守打聽一番后,看守倒是客客氣氣的回答說道:“寧逸公主,這段時間都前往學宮了。”
“學宮的儒師說她許久都未能學會皇家禮儀…”
“非得請公主殿下到學宮,閉關一段時間。”
聽聞此言,姜云忍不住抓了抓頭發,完蛋,這下可不好整。
玲瓏不在,自己上哪再找一個高手去。
想到這,姜云一邊思索,一邊往東鎮撫司所在的方向而去。
走著走著,路上,姜云忽然發現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姜云認真打量一番后,這才快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冷流兒,你咋在這呢?”
此人便是北鎮撫司的天才,冷流兒。
冷流兒穿著一身藍色的長衫,背著一柄長劍,氣質非凡,要不,姜云也不能一眼就將其給認出。
冷流兒被姜云的這個眼神盯得后背微微有些發毛,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盯著姜云:“你是?”
“我,東鎮撫司姜云。”
“不認識。”冷流兒說完,竟轉身便走,迅速往北鎮撫司所在的方向趕去。
冷流兒不認識姜云?
當然不可能,當初畢竟和姜云一起也算共患難過,差點讓三品血魔所殺。
如此印象深刻之事,他哪能輕易忘記。
純粹是。
姜云盯他的眼神,頗為古怪,讓他感覺,姜云肯定沒安什么好屁。
反正自己又不是東鎮撫司的人,和他也不熟。
冷流兒也就懶得給什么好臉色了。
當初從外面回來以后,冷流兒便專門請了一段長假,閉關修煉,突破了四品合一境,總算是達到三品宗師境。
年僅二十六歲的武道宗師。
自己還得趕緊回北鎮撫司報道呢。
他第一時間趕回北鎮撫司后,自然也知道,北鎮撫司如今的鎮撫使,已經是周奕。
只不過他一直醉心突破,未曾出關和周奕見過面。
當然,以他如今的修為,倒也不用在乎誰是鎮撫使了。
他直接來到李望信的書房前,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
冷流兒很快便走入其中,看到來者以后,李望信雙眼微微一亮,眼神也浮現出喜色,說道:“突破了?”
“是。”
“哈哈哈哈,好,如今咱們錦衣衛衙門,也算是有第三位三品境的高手了,此事,值得好好慶賀一番。”
聽聞此言,冷流兒愣了一下,他有些不理解的問道:“第三位,還有…”
“李大人在嗎…”
屋外突然傳來姜云的聲音。
冷流兒皺眉起來,這家伙果然沒安好屁,竟然一路尾隨自己到了北鎮撫司。
“這不,人就來了?”李望信笑了起來,對外面喊道:“進來。”
姜云很快便推門進來,臉上帶著濃濃的笑容,目光時不時的在冷流兒身上打量。
“別用這種眼神盯著我。”冷流兒沉聲說道。
“李大人,屬下有件事,想向您匯報。”姜云沉聲說道:“陛下給了咱們東鎮撫司一個任務…”
“此事我知道。”李望信點了點頭:“今日一早,便已經有正式文書送過來,我已經簽字。”
“此事事關重大,屬下獨自一人的話,擔心出什么紕漏,所以有一個不情之請。”姜云抬手指著冷流兒:“我想讓李大人將冷流兒派給我。”
“啥任務?”冷流兒疑惑的看向李望信。
李望信思索一番后,這才點頭說道:“冷流兒,你剛剛出關,四皇子遭遇意外,被一伙叛軍所捉,陛下已經派遣東鎮撫司前去救人。”
“姜云所言倒是沒錯,你跟他一起去一趟沿海一帶,順利的把四皇子救出,回來以后,我也好名正言順給你升為總旗…”
“姜云如今是啥職務了?”
“東鎮撫使…”李望信咳嗽一聲,還是補充了一句:“剛升的。”
當然,倒也不是李望信不想給冷流兒升職加薪。
冷流兒這人算是一個武癡,對于修煉之事,極為著迷,反而對完成任務興趣不大。
并且為人冷淡,有時候說話也不太好聽,在北鎮撫司內,和同僚之間關系相處也并不融洽。
否則,也不至于他修為都到了三品宗師,都還只是一個小旗。
這樣的事情,恐怕放在整個錦衣衛的歷史上,也都是獨一無二的…
“我剛閉關出來,想鞏固一下修為…”
姜云白了這家伙一眼,活該他升不了官。
救皇子這種如此大功勞的任務,他都想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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