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專車上。
魏霖扭頭看了一眼銘基醫院的大樓,感覺這棟大樓猶如一頭巨型怪獸般,帶給了他極大的壓迫力。
隨著專車的漸行漸遠,籠罩在他心頭的陰云,仿佛才緩緩變淡。
此刻,他的臉色和心情一樣沉重。
他怎么都想象不到,那位灰衣男子能帶給他如此強烈的壓迫感,并直接觸發了危險規避的那條選項。
這意味著什么?
灰衣男子的能力,怕是能危及他的生命!
以他經過七輪生命進階的軀體,還有數次的強化,再加上堪比職業格斗選手的技藝,他不認為和誰單打獨斗自己會落于下風。
他一直覺得,即便有人能重創他,也是一群人。
且,攜帶著利器!
可那位灰衣男子,給他的感覺就是能傷害他,甚至是殺死他!
“不對勁!”
魏霖腦子高速轉動,仔細地深思。
他覺得以他目前的力量水平,配合高超的格斗技藝,再加上超強的抗擊打能力,幾乎不太可能遇到能格殺他的對手。
他的三大項水平,處在這種體重和身高的極限,意味著他的爆發力也是頂尖的。
對方的身高體重都不及他,即便格斗技藝更高一籌,軀體的強化程度也不可能凌駕于他,按道理不該讓他生出如此沉悶的壓迫力。
“除非,對方身上持有槍械,亦或者鋒利的管制刀具。”
“再或者…”
魏霖神色一變,陡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灰衣男子是吳先生的人,更有可能是其心腹,而吳先生也是愛意值系統的曾經擁有者,他自然也曾獲取過強化果實!
那位灰衣男子,如若本就是一位國內頂尖的格斗選手,再加上一枚強化果實的加持,將軀身潛力全方位地提升過,那他是否就具備了在單挑中重創自己的可能性?
“有可能!”
“這個假設比較合理!也只有最強大的格斗選手,又有強化果實的幫襯,才能讓我都為之忌憚!”
魏霖心生駭然。
他不清楚在吳先生的身邊,如灰衣男子般戰力恐怖者是否還有,如果這類人物不止一個呢?
如此人物被吳先生派出去,再手持能輕易穿透他肢體的利器,他哪還有活命的機會?
一念至此,魏霖感覺整個深城都變得壓抑起來,只想盡快離開。
他急忙打開APP,火速定了最近一班回去的機票。
“秦函雅肝癌晚期,已經沒多久時日可活了,為什么會在她身邊,吳先生安插了一位這么可怕的人物?難道吳先生知道我身懷奇異,想到了我會通過秦函雅來緩解關系?”
“灰衣男子的存在,就是為了守株待兔地等我現身?”
想到這里,魏霖心頭又泛起一股子冰寒之意。
“她都沒多長時間了,放一個這樣的家伙嚴加守護,怎么看都沒有必要啊。除非,有人想要通過害死秦函雅!想要以讓秦函雅速死的方法來重創吳先生。”
“明知道她都要死了,還要將進程加快,好像也挺沒道理的。”
“再或者…”
魏霖的腦海中,靈光一個接著一個地閃現。
危及降臨時,他的腦子變得愈發好用,思路被徹底打開了。
“吳先生能將病入膏肓者救活一事,或許另有其他人知道!知道的人,覺得吳先生有能力讓秦函雅起死回生!而那個人,并不想秦函雅活過來!”
“放灰衣男子在醫院,24小時地進行看護,防備的難道是那個人?”
魏霖越想越覺得奇怪。
太多的設想和猜測,如一條條流光在他腦海掠過,可他一個都無法證實,只是覺得都有可能。
一刻鐘后,魏霖回到酒店,拿了行禮退了房就走。
待到飛往金陵市的飛機,從航道上緩緩升空,那股始終籠罩他心間的壓抑感,終于真正地消失了。
人在半空,魏霖低頭俯瞰著那座極度繁華的城池,總覺得這偌大一個城池,都有吳先生的觸角在延伸。
只要是待在這座城池中,待的時間久一點,吳先生似乎就有能力找到他。
“以后,盡量離這座城市遠一點!不到萬不得已,能不來就不來!”
魏霖暗道。
銘基醫院。
下午五點半。
做完檢查的秦函雅,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
這一覺她睡的很沉,難得的沒有做什么噩夢,還感覺自己像是落于天上一團溫暖的云棉中,整個人變得放松了下來。
醒來后,她就看到慶峰坐在床頭前方的椅子上,并立即望向她。
“秦小姐,你醒了啊?今天感覺怎么樣?”
名為慶峰的灰衣男子,臉上永遠沒有笑容,整個人如一塊冷硬的石頭。
“還能怎樣?我當下的病情和狀態,不可能有什么…”
秦函雅習慣性地,想要自嘲幾句,卻忽然噤聲。
她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用心感受著自身的情況,覺察到臟腑處如有絲絲縷縷的暖流在游蕩。
這種感覺很奇怪,那一縷縷的暖流每活動一會兒,她便感覺自己的狀態稍稍變好了。
“似乎比昨天好了點。”
秦函雅輕呼一聲,臉上顯出不好意思,說道:“慶峰,你叫一下護工,我要上個廁所。”
“好!”
慶峰按了一下傳喚護工的鈴鐺。
片刻后,一名老護工輕手輕腳地踏入,領著秦函雅去了設在病房中的衛生間,悉心地侍奉著她,寸步不離。
“我可以的,你先出去。”
秦函雅把老阿姨支走,自己蹲坐在馬桶上,紅著臉一陣稀里嘩啦。
她這次上廁所用了很長時間。
等解決完后,她感覺身體又變得虛弱了起來,可精神頭倒是不錯。
重返病床后,她的肚子又餓了,讓慶峰去安排吃的。
等她進餐完畢,就連慶峰都瞧出她的氣色變好了,暗覺驚奇。
晚上七點。
吳重按照慣例前來探望,卻沒有第一時間進入病房,而是在門外和慶峰低聲交談。
“今天她的狀態怎樣?”
吳重詢問。
“老板,秦小姐自己說了,她比昨天的感覺要好。”
慶峰畢恭畢敬,在他面前收斂了一切鋒芒,回答道:“秦小姐又做了檢查,回來后睡了一覺。我有在暗中觀察,她下午睡的很好,沒有做什么噩夢,也沒說什么夢話。”
“醒來后,她先是去了一趟衛生間,用了11分鐘零24秒。”
“回到床上后,她肚子餓要了吃的,這次的飯量比以往都大。”
“她居然還有心情和我說話了。”
慶峰一絲不茍地說道。
穿著一套藍色西裝,帶著黑框眼鏡的吳重,一直耐心地聽著。
期間,吳重眼中閃耀出了異光。
待到慶峰說完,吳重點了點頭,任由慶峰在外面等候,獨自進來坐在秦函雅的床頭,溫和地和她說話。
吳重有意無意地詢問著她的身體感受,觸摸著她的手掌心,額頭,還有脖頸部位。
半小時后。
吳重笑著讓她好好休息,又去了門外詢問慶峰,英俊臉龐陡然布滿嚴峻之色:“她今天見過什么人?!”
“沒!沒見過任何人!”
慶峰心中一凜,急忙道:“我24小時在秦小姐身邊!只有三點半她去做檢查時,我接到你的電話耽擱了一下,但我馬上又出來了。”
“當時在走廊上,只有一個接電話的男的,似乎和秦小姐錯身而過。”
“那人,因為有急事沒有用電梯,而是通過樓梯離開的。”
慶峰詳細說明情況。
“你看著她!不要再離開一步!”
吳重嚴厲吩咐了一句,道:“你現在給我記住!每次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都應該讓兩個護士給我等著,不要讓她離開你的視野!”
慶峰臉色一變:“老板,我記下了!以后再也不會了!”
吳重冷哼一聲后,第一時間就聯系了院長,然后便在院長的陪同下,去了銘基醫院的監控室。
“我要查三點半之前的,所有進出者的訊息。先給我調三點半前一刻鐘,四樓走廊的監控,還有門口離開者的形象。”
吳重吩咐道。
監控室的負責人,見院長和他一起,二話不說地就開始調監控。
吳重湊在電腦屏幕前,認真地注視著,時而喊停。
如此,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
吳重閉上眼,腦海中是魏霖帶著大口罩,和門衛簡單溝通過便長驅直入的畫面。
是魏霖靜坐于四樓的走廊,低頭把玩手機的畫面。
還有秦函雅被推出來,從魏霖身旁經過時,魏霖悄然起身快步走向電梯間。
每一幕畫面,都在他的腦海被深深定格,如留影般永久烙印了下來。
“還沒等到想要小雅命的那個人,卻意外地等到了你。”
吳重在心中輕喝。
他轉身就離開了監控室,都沒有搭理銘基醫院的院長,徑直向醫院外面而去。
“院長,他是誰啊?”
監控室的負責人好奇地詢問。
“我們的老板。”
院長面色凝重,補充道:“大老板!我們整個銘基醫院,都屬于他。安保室的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為什么有人在進入醫院時,可以帶著口罩不掃臉就直接進入?把那人給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