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誰是餌?誰是魚?
此時此刻的無垠大魔方，諸界之門。
這神器，簡直要閃瞎諸天觀眾的雙眼，連一些神性實體，都有些承受不住。
原因很簡單。
五位主宰，竟都是以本體而來，差點將這件神器擠爆。
而且若不是諸界之門在轉播時本就有屏蔽功能，只是這一下，就能釀出席卷無垠靈界各個位面宇宙的大災來。
其中主要光源，也就是污染的貢獻者。
是昊天！
這位號稱最強正神的主宰級實體，可謂是閃到了極致。
從祂身上隨意拔下來一道“昊天神輝”，就足以在許多污穢、混沌世界，成為橫掃一切妖魔的神器。
在這照耀諸天萬界輝芒的映襯下，古圣分身的處境看起來是愈發可憐了。
同樣可憐的，還有那幾尊狀態不佳但仍清醒著，被束縛封印在各自殘渣世界內的主宰們。
祂們氣勢洶洶入侵過來，還未發威，一腳踩中超大陷阱。
自己的精華、資糧和神性被扣了下來，剩余部分遭驅逐。
而且為了防止祂們的“掙扎”，對李漁形成傷害。
運送過程中，五大主宰時不時就要對祂們下毒手。
比如蕩魔天尊的神劍…比如佛祖的大手印…比如被昊天神輝扎成刺猬。
這些場面，也非常像是霸凌。
不過此時除了看樂子的觀眾和真神，幾乎所有的關注度，都在李漁身上。
五大主宰親自前來！
直接暴露了李漁的兩大秘密：
一是他似乎可以在“永恒迷霧”中精準找到縫隙和路徑，讓包括主宰級神性實體都無法奈何的迷霧，竟然對他效果減弱了一些。
二是他明明就只是一個傳奇級別的生命體而已，卻可以豁免來自“五大主宰”本體的污染。
這兩大秘密，不管哪一個，細想起來都非常的不可思議。
前者相當于再次挑戰整個無垠靈界都認可的“鐵律”，永恒迷霧是無解的神秘現象，便是主宰們也都認可這一點。
正神陣營能釋放出這么大量的迷霧，吞了所有入侵的世界，那是祂們使用了上一個紀元遺留下來的秘術，以及現世曾經是“永恒之井”的遺跡，加起來倒也說得過去，可你靈尊之子能看穿迷霧又如何解釋呢。
后者也非常驚悚，縱然是五大正神主宰，會主動收斂污染，讓本體不可見。
但這級別的神性實體，只要不是在神國之內，皆是時時刻刻釋放著巨量的輻射風暴，再收斂也無法全部去掉。
一個傳奇級生命體身處其中，除了暴斃外，不會有別的下場。
不過，似乎也并不是沒有合理的解釋。
這一刻，許多觀眾和神靈們，都想到了答案。
帷幕之主更是直接說了出來：
“似乎可以確定了！”
“此子不是什么靈尊之子，他分明就是靈尊轉世。”
“只有其靈魂本就是主宰，才有可能做到這一切，包括能隱約看清楚迷霧中的縫隙這一點，靈尊也是上一個紀元幸存下來的古神，或許擁有著一些秘術。”
“這老混蛋，攪屎棍，竊法賊、惡心的小偷、不死的禍害…果真又回來了？”
任是誰都能聽出來，帷幕之主話中的情緒。
對于靈尊有可能的回歸，祂既興奮，也惱怒。
這倒是很好理解。
雖然靈尊臭名昭著，是神界第一大禍害，在活著時也時常對祂下手，但祂同樣也是強大古神之一，并不懼靈尊，加上祂的敘事權柄，也很稀罕靈尊這種特殊的“角色”，真能轉世歸來的話，帷幕之主甚至會表示歡迎。
祂是這般，可其他神靈，就是完全不一樣的反應了。
幾乎九成多的邪神、主宰。
在李漁無法遮掩住那兩個秘密，在那猜測出現后，都表達了幾乎一樣的惡意：
“靈尊不能歸來，無垠靈界不再需要一個惡劣之神。”
“各大多元宇宙中已經有了萬變、愚神、笑神這些惡棍小丑，不需要祂們的總和，吾將竭盡全力殺死那個孩子。”
“此子該死，不管他是不是靈尊轉世。”
“吾將追殺他。”
“或許那孩子真的是靈尊轉世，但祂暴露的太早了，取死有道。”
眾神中，也有一些樂子神，并不排斥靈尊的回歸，但聲量太小了。
大部分強力神性以上的實體，都贊同殺死李漁。
這下可好了。
先前他若是幫助正神陣營，挫敗古圣的現世崩潰計劃，那么會得罪死諸光之君、災殃之主、腐爛父神這一眾主宰，很難有活命的機會。
如今更慘，不管他能不能成功，想要他死的神性實體一瞬間擴大到了幾乎整個神界。
無垠公敵這個頭銜！
可以說，李漁戴牢了。
而這一切，他是知曉的。
這可不是先前封閉的無垠大比武，因為帷幕之主這個“畫外音大嘴巴”，外界的動靜李漁也能同步曉得。
但他并不在意。
或者說，早有預料，這一切似乎也早已被他寫入了故事中。
他的惡趣味此時好似突然發作，明明還在牽引控制著大量“世界殘渣”、“邪神主宰”，沿著縫隙路徑，往現世之外而去。
卻還是分出了一點心神，那魅惑眾生的臉上，浮現出一道任是誰都能看出嘲諷意味的笑容來。
透過直播鏡頭，隔著多重屏障，與諸天觀眾和眾神對視在了一起。
下一刻，同時也是首次，公開道：
“諸位！”
“教訓還沒吃夠么，被我打臉的次數還是太少？”
“我不管假扮誰，渦神之子也好，萬變之子也好，亦或是現在的靈尊之子，似乎誰也看不出來。”
“真的那么篤定我是靈尊之子，或是靈尊轉世歸來？”
“或許，這一切也都是假的呢。”
“我其實是愚神之子…愚弄諸天，愚弄眾神，以取悅偉大的愚神。”
“又或者，我的確就是萬變之子，畢竟偉大吾主還有另外一個神性尊名千貌之神，祂可以賜予我想要的一切偽裝。”
“以上，都是假的。”
“我其實是偉大帷幕之主麾下最強大的神選者，我已經在古今傀師這個序列停留太久了，待我完成這一切，就可晉升至諸天戲神，與吾主一樣，揚升至所有維度之上，身居于帷幕之后。”
“所以，我究竟是誰？”
當李漁說完時，不止是諸天觀眾，一大群神性實體也都陷入了沉默。
蟾神，則一如既往的在爆笑中。
李漁太惡劣了。
在吐露出這一句句的同時，也直接施法，對應顯露出愚神之子、萬變之子、古今傀師等等存在才能施放出來的本源神通。
以假亂真？
哪怕是愚神、萬變和帷幕之主，也根本無法區分出真假來。
最主要原因是李漁手段了得，畢竟是古往今來，最強大，最特殊的食餌真君。
先前就已經頂格再頂格，后續釣上來無數大魚，修為已經溢出不知多少。
若不是晉升那造化真仙，必須有混沌卵的話，他早已在這個序列了。
所以李漁要進行“扮演”的話，與真的其實也沒什么區別，換一個場合，他發動神通祈禱，以上這些主宰，他全部可以建立起靈應溝通，實在逆天。
次要原因則還是敘事權柄在起效。
在這一段故事中！
李漁雖只是傳奇級生命體，但能發揮出來的力量，已接近于主宰，只是并非戰力而已。
比如這一下，他這一番話讓眾神都沉默。
分不清！
根本分不清！
眾神也都能看出來。
李漁這廝說出這番話，不是為了消解眾神的惡意殺意，讓自己免遭追殺。
正相反的是，他在“消遣”諸神，在耍弄祂們。
諸天觀眾，都是見證者。
一邊感嘆此子的神秘詭異，肆無忌憚。
一邊也都在偷笑。
他的真實身份是什么，尚無定論，但絕對是個喜歡制造樂子的存在。
當著這么多觀眾的面戲耍眾神，這種事，可不是誰都敢干的。
被李漁點名的萬變、愚神、帷幕等等主宰。
一個都沒惱。
甚至于都向李漁投來了欣賞以及覬覦目光。
顯然，李漁是不是靈尊之子，甚至于是不是靈尊轉世都不重要。
這種“天材”，祂們不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先搶過來，收服也好，研究也罷，都是極好的。
也就是說，接下來李漁的成功與失敗，實際上都不會讓他走向死亡結局。
包括蟾神之內的一大堆強大無比的樂子主宰，都會在關鍵時刻出手，庇護于他。
不過出于某種默契。
這幾位主宰，都沒有趁著這個時候，出言賄賂什么的。
一是知曉沒用，二是都想看后續，看結局。
尤其都想瞧瞧這無所顧忌的“靈尊之子”，在面對死亡時，會什么反應。
又或是，他還有別的什么詭異應對之法。
就是在這些由李漁有意無意制造出來的“種種巧合”下，使得明明有眾神圍觀，卻無一位出手。
讓他與正神陣營，從容不迫的完成了垃圾回收。
無比復雜、無比龐大、無比兇險的超級工程。
哪怕其他條件都具備，正常也該耗時數百年，或是數千年，那時候古圣所鑄的“永恒之網”只怕早就完成了封禁，將現世徹底污染成一個腐爛腥臭的位面。
但在李漁預先安排以及現場指揮后。
這時間，縮短至幾日。
整個正神陣營，都聽從了他的命令。
于是乎，就在現世這個蛻變中，無比混沌的多元宇宙內。
一顆要閃瞎諸神之眼的“無垠大魔方”，拖拽著一個個世界殘渣，以及一位位狀態不佳但兇殘之極的主宰，沿著唯有李漁知悉的路徑，往那還未被永恒之網覆蓋的，最后一塊空白區域而去。
因為實現這奇跡的道具，正是諸界之門。
所以，不管是諸天觀眾還是神靈們，這一刻都感受到了強烈之極的代入感。
仿佛身臨其境，就在面前。
觀眾們，甚至透過直播鏡頭，瞧見了那多元宇宙之外，那混沌虛無最深處，那正在拖拽著羅網的一道不可直視、不可名狀的恐怖身影。
古圣！
這一刻祂充斥了一切時空，一種種駭人之極的概念，通過鏡頭，開始污染所有觀眾。
禁忌、改造、毀滅、血肉、畸變、扭曲…這些全部是古圣所掌握的權柄。
盡管這些輻射污染被削弱至億分之一，但依舊讓所有觀眾苦不堪言。
可即便如此，祂們還是要看。
睜著一雙雙血淚橫流的眸子，期待著接下來的一幕畫面。
垃圾砸臉！
李漁將在五大正神托舉下，牽引著那大量世界殘渣和污穢主宰們，一股腦全部砸在“古圣”的身上。
正在拖拽著永恒之網的古圣，將避無可避。
眼看著那匪夷所思的大場面就要來了。
帷幕之主那不知是善意提醒還是故意戲謔的解說，再度響起：
“懸念即將結束，結局將要誕生。”
“五大正神只能送到這里，祂們一旦以本體離開現世，脫離永恒迷霧，那么將遭遇大量主宰的圍剿。”
“包括吾在內，皆將以本體降臨。”
“屆時別說是五大正神，就算是整個正神陣營一起出來，都將在短時間內被吾等剿滅干凈，一個不留。”
“所以，結局會是如何很明顯了。”
“不管這孩子是不是靈尊轉世，他都將隕落在那一刻。”
“你在拯救現世的那一瞬間，將遭遇古圣、諸光之君、災殃之主、腐爛父神…等等主宰的惡意，縱然你是真正的靈尊，也必將被重創。”
幾乎就是在祂話音落下時。
現世之外，一道道極其恐怖的炁機，閃爍起來。
每一道，都代表著一位主宰級的神性實體。
祂們在發出警告。
一旦五大正神真的敢脫離永恒迷霧的庇護，進入無垠靈界，那么祂們每一位都會以“本體”降臨。
因為邪神主宰的數量遠超過五，所以這注定將是一面倒的屠殺。
須知僅僅只是古圣所在的混沌宇宙，就有血神、慈父、萬變、孽神四位在明面上的主宰。
再加其他多元宇宙，將數倍于五大正神。
所以，這是一個死局？
不，不對。
此時忽然有不少敏銳的觀眾，察覺出了不對勁之處，隱約間更好似看到了一個對于靈尊之子和正神陣營來說，極為悲慘的逆轉結局。
“靈尊之子和正神陣營都要完了，他們將作繭自縛。”
“他用食餌真君的神通，幫助正神逆轉被入侵碾爆的下場。”
“但他也將作為一份香餌，被整個無垠靈界的邪神主宰們用來釣那‘五大正神主宰’，一旦祂們為了拯救靈尊之子而冒險脫離現世，將被一網打盡。”
“可若是祂們舍棄靈尊之子，又將發生陣營偏移，祂們將不可避免的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