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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就怕敵人突然的......

  至于那兩條掉落在座椅上的斷臂?

  他就沒打算撿了,他目測兩只斷臂沒什么價值,絕不是他想偷個懶兒。

  最主要的是,他只有兩條手,一條手得扛著尸體,另一條手得習慣性摸著槍托,不然他沒有安全感。

  完成這一切,陳鎮再次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安全后,便重新潛入公路旁的草叢,原路奔襲而回。

  就在他跑回1/3路時,佩戴的微型耳麥中,突然傳來許鷹眼急促的警告:

  “陳鎮,隱蔽,快,那個白色人蛛…他又回來了,速度很快,直沖現場而去。”

  陳鎮條件反射般臥倒在地,同時將肩上的尸體甩進旁邊的深草溝里,自己也緊緊貼伏地面,借助茂密的植被隱藏身形,呼吸也瞬間屏住。

  他壓低聲音,對著通訊器滿是狐疑地問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又回來了?!”

  不待許鷹眼回答,公路上就傳來一聲聲迷茫而憤怒的咆哮,緊接著,便是狂暴的拆車聲與金屬撕裂聲。

  陳鎮一時間滿腦子都是問號:“???”

  啥意思,我成偷尸賊了?!!

  不是,你剛才走得那么瀟灑,頭都不回,我以為這尸體你看不上眼,本來就是打算丟棄的啊。

  其實,何止是陳鎮感到不解。

  破舊平房內,通過無人機高空視角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的解憂工作室其他成員,此刻也是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難以理解。

  屏幕上,去而復返的白色人蛛,正像個找不到玩具的孩子一樣,圍著破爛的車子暴躁地打轉,時不時用機械臂瘋狂砸擊車體,似乎在宣泄著尸體不翼而飛的困惑與憤怒。

  他們實在無法理解這只白色人蛛的迷惑行為。

  不是,你tm的是人形蜘蛛啊,你有10條手臂啊,比正常的蜘蛛都多兩條,你如果兩具尸體都要,你為什么不一次都扛走,還非要多跑一趟回來?

  你不嫌麻煩嗎?

  還是說,你腿腳多喜歡來回刷步數?!!

  這個疑惑解憂工作室一時半會兒想破腦袋,也解答不出來,除非他們能扒開白色人蛛的腦殼,親眼看看里面核桃仁大小的腦回路究竟是如何盤繞的。

  說起來,這種“開顱探秘”的沖動,影蝎倒是每天都幻想過不止一次。

  而此刻,公路上的鐵爪,腦子里也涌動著類似的的念頭。

  他也想把偷尸賊的腦殼剝開,看看對方腦子里究竟都是些什么東西。

  怎么會有人偷尸體啊?

  而且,偷的還是一具集殘疾與毀容于一身的尸體!!

  這就相當于偷了一輛少了個輪子,表面都生銹掉漆的自行車,圖什么啊?

  鐵爪真的理解不能,按他樸素的理解,尸體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想要的話,路上隨便提溜個人殺了就是。

  何必去撿別人處理過的,明顯品相不佳的“剩貨”呢?!!!

  鐵爪越想越氣,在原地瘋狂跳腳,八條閃著寒光的機械輔肢交替踩踏著柏油路面,發出密集而刺耳的“鏘鏘”聲。

  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得了失心瘋的白色巨蛛,在公路上演別出心裁的迪斯扣。

  想不明白!

  真的想不明白!

  腦子里有限的智商快燒冒煙兒了。

  但鐵爪能想明白的是——隊長最初下達的命令,是帶回去兩個“活口”。

  而現在一個,被他自己人爆了頭,死得不能再死(雖然這不能全怪他)。

  另一個,被他帶了回去,但也是個半殘廢,舌頭還斷了。

  整體看下來,已經很令隊長失望了。

  他要是再把其中一具尸體搞丟了,兩手空空的回去,那保不齊隊長會讓自己補上那具尸體的缺啊。

  當然,隊長未必真的會這么做,鐵爪捫心自問,他活著還是能為隊里創造出比死了要多一點的價值的。

  隊長因為個子特別矮,所以特別討厭做虧本買賣。

  這個道理是堡壘私下偷偷告訴他的,盡管鐵爪當時并未聽懂這背后的邏輯,但他裝的很懂,并將此牢牢記在了心底里。

  可問題是,隊長不做虧本買賣,可影蝎最喜歡看他吃虧啊。

  一想到影蝎那個混蛋可能,不,是一定會在隊長耳邊陰陽怪氣的樣子。

  鐵爪就渾身打了個寒顫,迪斯扣就跳不下去了,所有的關節都僵在原地。

  渾濁的腦子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不行,我不能兩手空空的回去,我得找回我的尸體。

  對對對,我才離開一會兒,偷尸賊肯定沒走遠,只要能找到偷尸賊,我就能找回我的尸體。

  而且,到時候我還能給隊長再多帶一具活口回去,那我前后不就等于前前后后帶了三個人回去,比隊長最初要的還多一個?”

  鐵爪呼吸驟然急促,眼睛一亮,心思活泛起來,

  “這不就是火鴉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好像是叫斯文失馬燕知非福?!!”

  鐵爪其實并不完全明白這句話具體是啥意思,但聽多了,就覺得好像很契合自己現在的處境。

  就很…..妙啊!

  與此同時,距離公路約784米外,一片半人高的茂密草叢深處。

  陳鎮像一塊沉睡的巖石,又像一截枯死的樹根,整個人一動不動。

  全身每一塊肌肉都處于微妙的蓄力狀態,蘊含著瞬間爆發的驚人力量;但呼吸卻又輕若無物,只有貼近地面的胸膛有微弱如漣漪的起伏。

  這是長期游走于生死邊緣、在血與火的淬煉中形成的戰斗本能——既能如雷霆般瞬間迸發,斬敵于瞬息,又能如蛇蟒般長久蟄伏,等待最佳時機。

  他敏銳地察覺到公路上的情況發生了變化。

  充滿暴躁和迷茫的咆哮聲,消失了。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只剩下風吹過漫長草葉時發出的沙沙聲。

  陳鎮心里非但沒有感到輕松,反而咯噔一沉。

  不怕敵人大吼大叫,就怕敵人突然的安靜!

  陳鎮開始在草叢中極其緩慢地移動,在草根與泥土之間調整著角度,小心翼翼地把頭和屁股調轉了個兒,將面向改為朝向公路方向。

  然后,他微微抬起一點下巴,透過草葉縫隙,將目光投向白色人蛛所在的方向。

  他對著緊貼在喉結下方的微型麥克風,用極限壓低的音量說道:

  “鷹眼,他怎么不叫了,他在干什么?”

  平房里,許鷹眼鍵盤都快敲爛了。

  多個無人機傳輸回來的監控畫面在他面前的主屏幕上被不斷切換、放大、進行圖像增強處理。

  從高空俯視、到側方遠景、再到盡可能拉近的局部特寫…360度無死角地鎖定白色人蛛,觀察并記錄下他的一舉一動,順便…拍下他的“盛世美顏”。

  正所謂一白遮百丑,白色人蛛的臉就只剩下白色了,可不是俊到極致了嘛!

  許鷹眼語速飛快地回答:

  “能量讀數穩定,無明顯攻擊性姿態變化。行為模式分析,他似乎是在…..思考?”

  章慎一盯著電腦屏幕上通白的面孔,面色逐漸凝重,從緊抿的嘴唇里,緩緩吐出三個字:

  “白面具。”

  剛才只窺見了怪異猙獰的背影,特征不夠明顯。

  但現在,標志性的純白面孔清晰地呈現在眼前,以解憂工作室的信息庫和見識,不可能再認不出眼前這只“蜘蛛”究竟隸屬于何方神圣。

  任務尚未正式展開,連目標馮睦的面都還沒見到,竟然就先撞上了白面具在二監門口殺人擄掠。

  這絕不是好兆頭。

  安全起見,這次任務的潛在危險等級,有必要立刻進行重新調整和大幅提升啊。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充當觀眾,幾乎要被遺忘的機務處男人,忽地像是被觸動了某根神經,嘴里開始念念有詞。

  他聲音起初很低,像是自言自語,但越說越清晰,越說語速越快:

  “這是白面具,白面具是隱門機動部隊,白面具為什么會出現在二監門口,還殺了人,這必然是違規操作,這…”

  他像是在向解憂工作室的成員解釋,更像是在整理自己腦海中迸發的思緒碎片,語速越說越快,越說越跳躍:

  “對,是杜長樂,杜長樂前段時間被王新發議員從隱門調遣回來,這個白面具一定是他的人。

  馮睦是王議員的人,杜長樂也是王議員的人…所以,杜長樂是在幫二監處理麻煩?這個白面具,是在幫二監殺人?

  沒錯,我好像聽說過,王議員有個什么議案跟二監有關…..”

  機務處的男人他的眼神越來越亮,語速快得幾乎要咬到舌頭。

  他面色不停地變幻,而后露出狂喜之色,激動地沖著章慎一和他的隊員吼道:

  “機會!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一定要把那具尸體帶回來,那是難得的鐵證。

  不,光帶回那具尸體還不夠,把那個白面具也給我活捉回來,人贓并獲,這可是扳倒…”

  機務處的男人眼中閃爍著發現某種機會的光芒。

  你很難講,他是如何在電光石火之間,將他所知的零碎的信息拼湊成這樣一個,邏輯上似乎能自洽的完美劇本的。

  只能說過程全對,結論稍有偏離。

  但,這也沒關系。

  只要解憂工作室能夠聽他的,把白面具和尸體都帶回來給他,他自有辦法將結論與事實進行顆粒度對齊。

  可惜,解憂工作室的人,從上到下,根本無人理睬他的狂喜和指令。

  他,只是一個付了錢的“觀眾”,團戰怎么打,他說了不算啊。

  章慎一眉頭微蹙,眼角的余光掃了機務處男人一眼,淡淡道:

  “這不在我們的任務清單之內,我們的任務只是抓捕馮睦。”

  機務處男人的臉色瞬間由興奮的潮紅轉為黑如鍋底,嘴唇翕動著,還想據理力爭,強調這“意外收獲”的巨大價值。

  但章慎一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直接對許鷹眼下達了新的指令:

  “拉高所有無人機高度,擴大掃描半徑,檢索周邊環境中所有可疑熱源、信號源及異常活動單位。”

  “明白!”

  許鷹眼立刻執行,雙手在控制界面上快速滑動。

  高空之中,如同幽靈般懸浮的隱形無人機群迅速分散開來,如同撒開的一張無形巨網。

  屏幕上的畫面視角迅速拉升,郊外的荒野、蜿蜒的公路、零星的建筑…..一切都被盡收眼底。

  突然,許鷹眼的目光驟然鎖定其中一塊分屏:

  “這只麻雀,好像有點不對勁!”

  畫面中,一只灰褐色的麻雀正在空中盤旋。

  在郊外雜草叢生,昆蟲繁多的環境里,麻雀是很常見的生物。

  從無人機的俯瞰視角看去,低空中不時就能看見幾只灰褐色的麻雀在蹦跳、飛翔、嘰嘰喳喳地覓食。

  但其中有一只,卻略顯突兀。

  形單影只,飛行高度明顯高于它的同類,并且,它的飛行軌跡并非漫無目的,而是正圍繞著公路上那堆汽車殘骸,在一圈圈地擴大飛行半徑。

  許鷹眼心中一凜,雙手在鍵盤上疾走,立刻調動附近幾架無人機同時聚焦過去,進行多角度捕捉和數據分析。

  高清放大畫面中,這只麻雀看起來異常逼真,羽毛的紋理、喙部的角質光澤、爪子的細節都栩栩如生。

  振翅飛翔的姿態、空中轉向的動作,也與真鳥無異。

  單憑肉眼,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足以騙過絕大多數觀察者。

  然而,在許鷹眼面前的電腦屏幕上,一套工作室內部開發的動態識別算法正在高速運行。

  它將畫面中這雀的飛行軌跡、振翅頻率、空中懸停的微妙時間、飛行高度的穩定性變化等數十項參數全部錄入,經過一系列復雜的數學計算,很快便解構出麻雀的飛行動力模型。

  然后便與解憂工作室內,資料庫中記錄的真實麻雀飛行模型進行比對,結果瞬間顯現。

  “飛行姿態模擬度87,滯空時長超出自然界麻雀均值33,飛行高度波動范圍大于標準值43,轉向加速度偏離自然模型17…..”

  許鷹眼語速急促,帶著一絲后怕:

  “綜合所有參數分析,整體偏離標準自然模型35.4。

  超出警戒閾值,確認無誤,這應該是一架偽裝的擬態無人機,正在執行區域網格化搜索任務。

  按照它當前的速度,飛行半徑和搜索范圍計算…”

  許鷹眼快速心算了一下,急忙道:

  “再過37秒,它發現陳鎮藏身位置的概率,將攀升至89以上。隊長,怎么辦?要立刻擊落這只‘麻雀’嗎?”

哎呦文學網    幕后黑手:我的詞條邪到發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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