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兩年光景、下山除魔,幫我揉揉肩
你聽后不由有些無語，這小青峰是不是祖墳沒有埋好。
怎么動不動就又要屠殺自家滿門，而且還是堵在自己山門內殺！
細想之下倒也難怪，一位瘋癲的帝鄉祖師，配上個弒門的前任峰主，方寸山十七脈對小青峰嚴防死守的態度，簡直比防魔教妖人還要謹慎三分。
沒有危險，小青峰就是最大的危險。
據《太元一陽劍》所載，那位帝鄉祖師確是天縱奇才，竟將“斥劍”、“吞劍”兩大絕學修至化境，更兼金丹圓滿的修為。
兩劍齊出，你忍不住要為方寸山那一代先輩默哀，來世投胎，千萬記得避開這座山頭。
但是，正因為如此，方寸山如今還存在，可想而知，這兩人為小青峰留下了多少仇人。
要不是如今的峰主還算爭氣，，只怕修真界早無小青峰之名了。
你也明白年老的意思，看來此劍還是不暴露的好。
今日之事震動方寸山，小青峰弟子眼中皆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誰能想到，自家山門，竟還藏著如此驚世駭俗的前輩高人。
你的日子卻一如既往，繼續修行還有就是藏書閣兩地跑。
寒來暑往，春秋更迭，兩年時間匆匆而過。
一年前，你托年老去小青峰秘傳之中，找來一本封禁靈竅的寶功。
你從不覺得麻煩長輩有何不妥——祖父曾教導你，世間情誼本就是在相互往來中建立。
對于年老身上的隱疾，你也沒有著急，這本就是陳年之病，乃是起于心頭，需要從根上來治。
年老為你帶來一部《混元火宅鎮世圖》，乃是前人根據《混元一氣真解》編纂的后續功法，直到大道金丹。
當你翻開扉頁，一個熟悉的名字赫然映入眼簾——帝鄉。
好家伙，又是這位祖師所創。
年老見狀也不禁苦笑，若這位祖師當年未曾瘋癲，小青峰何至于淪落到如今這般地步？
細觀這《混元火宅鎮世圖》，其玄妙之處令人心驚——竟將修為封禁化為劫數。每封禁一次修為，便如同歷經一劫，以自身為火宅，借封禁之力淬煉肉身竅穴。
若真能歷經千百劫數而不滅，肉身必將強橫到不可思議之境，當真可鎮壓當世。
你僅是粗略翻閱，便不由得為當年方寸山的諸位前輩捏了把冷汗。
帝鄉祖師大道金丹圓滿，又以此法反復封禁修為，其肉身怕是早已修煉到登峰造極之境，這怎么打？
兩年內，你修為雖是沒有突破，還是在龍庭前期境界，已封禁修為三次，也就是《混元火宅鎮世圖》修出第三劫。
在外人眼中，你的修為還是在塑體中期境界。
對于小青峰的新入門的普通弟子，“初來乍到”方寸山這種福地修行，便會修為暴漲，然后便會逐漸慢下來。
“塑體”之上還有“固神”境界，固神之上才是道胎境界。
五年時間，修為到達道胎境界，本就只能留下一部分弟子。
兩年光陰流轉，大多數同門都卡在塑體中期，使你既不顯山露水，也不落于人后。
修行本就是水磨功夫，需要循序漸進。
只有少部分有資質，又舍得下功夫之人，開始逐漸顯露出來，修為躋身塑體后期。
你原本在上次龍首峰和瑤華峰拜山，贏得的名聲，也是逐漸被遺忘。
與你相反的是那位紫衣女童祁靈，正逐漸展露出驚世駭俗的天資。
短短兩年便突破道胎境，震動了整個小青峰，甚至方寸山都有其名。
而你則日復一日地沉浸在藏書閣中，十萬七千余卷典籍被你一一翻閱，記載法術盡數修成。
每一天都過得充實而豐盈——修為在穩步精進，法術在不斷增加，藏書閣一樓的三面墻已然被你全部研讀完畢。
五行道術、百家雜學，你盡數涉獵。
隨著修行日深，你心中漸漸萌生一個宏愿：集萬法于一身，成就“萬法真君“之名。
世人常道修行之路貴在專精，當擇一道而終。
以有限之壽元求無涯之大道，本是蜉蝣撼樹般的癡妄。
可你偏偏與眾不同——無論是修行悟道，還是學法，你都展現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天資。
所謂天驕，只是見你的門檻。
你今年十歲，冬日，方寸山罕見地飄起了細雪。
薄雪輕覆方寸山，為這座常年如春的洞天福地平添幾分清寒。
小青峰也是熱鬧起來，又多了一批弟子，男男女女。
原本你住的院落開始有了生氣。
呂青魚考慮你的修為境界進展太慢，便免去了后山砍伐靈竹，只有看守靈園。
年老嘛，年紀又大，每日也不需要修煉，晚上又睡不著，早上起得早。
正是拼搏的大好年紀，看守靈園的好料子。
如此一來，你便得了空閑，整日在藏書閣中研讀典籍。
年末時，因小青峰新入弟子眾多，人手不足，你又領了份督導靈田的閑差。負責指點新弟子播種、求雨、除草等農事。
這差事倒是合你性子，兩年來從未出過差錯，連呂青魚都對你格外放心。
期間聶青竹曾數次召你入后山問話，多是詢問年老的近況。
你也漸漸熟悉這位聶長老，在人前一眾弟子面前甚為端莊，私下穿著卻極為大膽。
許是在山中修行，對于男女之別，未曾留意，能進入后山的弟子也只有你一人，就連游三封也是不能。
聶青竹時常身著高開衩的旗袍在后山走動，雪白肌膚若隱若現。好在你謹記“非禮勿視”，否則以你的目力，怕是已然看盡。
這日，細雪紛揚，后山石階上鋪了層薄霜，青翠的竹枝也綴滿晶瑩雪粒。
呂青魚攜帶著聶長老的令牌引你入后山，一襲青衣在雪中格外醒目。
你倒是負手悠然，看著周圍美景，絲絲涼意，呼在體內，只感覺透徹。
行至半途，呂青魚忽地轉身，“周師弟，我怎覺得你總在刻意躲著我？”
你面不改色，“呂師姐多慮了，我整日往返于藏書閣與靈園之間，師姐你太忙實在分身乏術。”
這倒怨不得你——呂青魚姿容出眾，又是小青峰大師姐，傾慕者可不少。
你討厭麻煩，祖父說過，女子便是天下最麻煩的事物沒有之一，你深以為然，有意和她劃清界限。
呂青魚眼神狐疑，卻又想到她聽下面的師弟師妹們說，這周景似乎就是個木頭人一般，天天除了靈園就是藏書閣，卻又說得通。
她立于石階之上，素白積雪映著青衣，更顯得她膚若凝脂，眉目如畫。
“周師弟，你也不能天天去藏書閣，修為才是根本，兩年了，你仍停留在塑體中期…”
青衣少女難免為你著急，“五年之期將至，若不能突破道胎境，便只能下山做個俗家弟子了。”
你輕輕一笑，“天下之大，何處不是修行，又不一定是方寸山。”
青衣女子撇了撇，“哪能一樣，咱們小青峰不好嗎？”
“哼，山下可沒有我這般關心你的師姐了？”
你笑而不答，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踏著積雪往竹林深處走去，只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
呂青魚感受身后少年的身影，似乎駐足凝望竹海，不知為何，和你待在一起，她總有一種難以形容寧靜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神奇，就算是在師尊身邊也沒有這種感覺。
呂青魚回頭故作“嗔怪”看著少年，“周師弟，你怎么老是看著這后山的青竹，難道我不好看嗎！”
見少年略顯無奈蹙起的眉頭，她覺得分外賞心悅目。
竹影婆娑間，少女忽然壓低嗓音：“周師弟沒人說過你生得好看嗎？”
話音未落，竹林深處，蒼翠白雪掩映間，少女自己先紅了耳根，慌忙轉身快步走在前頭，綴雪竹葉掉落，沙沙作響。
往里走！
你們迎面遇見了熟人，那位小青峰大師兄——游三封。
矮胖道人靜立在竹徑旁，肩頭有一些落雪，顯然等候多時。
呂青魚上前招呼道，“三封師兄，你怎么在這里？”
游三封臉上堆起笑容，“聶長老傳喚而來，帶來了今年弟子們的修為課業。”
“師兄真是辛苦。”
“分內之事。倒是青魚你近來頗為操勞啊，忙得不行。”
兩人閑聊了幾句。
“游師兄。”
你從背后走出，游三封臉上的笑意微不可查頓住了一下。
這時，呂青魚越過游三封，“那游師兄，我們先進去了。”
你適當停下腳步，呂青魚在前面招了招手，“周師弟，快些跟上。”
“聶長老說了，你可自由進入后山。”
你這才對著游三方微欠身，走了進去。
游三封看著你們離去背影，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
眼神瞇起，藏著袖中的雙手，不由攥起了拳頭。
你走了一陣，不由微微嘆了口氣。
果然，女子就是麻煩，尤其是漂亮女子。
轉過幾叢翠竹，熟悉的茅屋映入眼簾。
聶長老正慵懶地斜倚在竹榻上，烏云般的長發半挽成松散的墮馬髻，襯得那張芙蓉面愈發嬌艷，柳葉眉嫵媚。
最惹人注目的是她毫不避諱地架在案幾上的那雙玉腿——修長的足弓比常人更為優美，晶瑩剔透的腳趾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今日這襲旗袍開衩比往日更高，前襟的剪裁也格外大膽，你沒有朝上面望。
其規模已是驚人。
你早已習慣聶青竹這般隨性的做派，面不改色地拱手行禮。
呂青魚立在一旁。
聶青竹好整以暇道，“年長老，最近如何？”
“回長老，年老近日正在閉關靜修。”
看守靈園也算清修吧。
聶青竹微微頷首，“年師兄性子倔，向來不愿麻煩他人，你作為他的傳人，該多與峰里多走動才是。”
“弟子謹記。”
聶青竹忽然換了個姿勢，旗袍開衩處有幾分旖旎，“可知我喚你前來所為何事？”
你只得微微低頭，“請長老明示。”
聶青竹示意呂青魚，少女走出道，“按方寸山規矩，新弟子入門滿一年需下山試煉。”
“周師弟，你們是小青峰第一屆弟子，免去了試煉，如今小青峰兩年過去，新來的弟子，難免要下山試煉除魔衛道。”
聶青竹點頭附和：“這亦是方寸山祖師爺立下的規矩，不可廢弛。”
“但是，你們這群新弟子都沒有經歷過，難免犯錯，所以今年有你，祁靈，還有峰中三人，此番試煉，由齊云峰師兄們帶領你們五人同往。”
“明年此時，便該由你們五人執旗，率領小青峰新弟子下山除魔。”
“聽明白了嗎？”
你倒是明白了，門中試煉乃是常事，畢竟方寸山要在附近地界揚名，尤其是最近妖魔橫行。
像清河郡旱魃出現，大旱千里滋生了許多妖魔，便要正道弟子下山降妖除魔，也能積攢善功。
小青峰你們是第一屆弟子，沒有下山除魔的經歷，便由其他峰帶領你們五人下山算是積攢經驗，之后便是你們五人帶隊小青峰。
“弟子領命。”
你毫不遲疑，當年上山修道，為的不就是此刻仗劍下山、蕩平妖魔？
聶青竹滿意點頭，“你也不用過于擔心，有齊云峰的弟子在，自是無虞，若是厲害妖魔也用不上你們這些外山弟子出手，只是下山多看多學，有時候人心鬼蜮比妖魔更加可怕，恰是凡塵百態。”
“周景，你是最后的得知的，祁靈他們四人早已再準備。”
“多謝長老教誨。”
聶青竹話鋒一轉，“這次也是青魚舉薦于你，說你性格穩重，能擔此任。”
你驀然抬首，正對上呂青魚含笑的眼眸。
誰都知曉，隨十八脈之首的齊云峰下山試煉，既無性命之虞，又能積攢善功，實乃難得的機緣。
看來這位呂師姐，真是事事想到你。
“弟子謝過長老栽培，多謝呂師姐。”
聶青竹素手輕揮：“青魚，且先退下吧。”
少女眼中有一絲疑惑，還是遵命離去。
此刻，茅屋前！
只剩下你和聶青竹兩人，唯有風過竹林掀起層層翠浪，沙沙聲如細雨落于宣紙。
聶青竹一雙美眸看向于你，開口道，“周景你上來，幫我揉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