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客看著大鼎之上再生變化。
上面的文字浮現。
面對此事,你決定…
1.結束天人轉生,獲得這一世所有積累經驗。(提示:可能對未來有影響。)
2.繼續天人轉生。(提示:可能對未來有影響。)
3.親自參與。(1/3)(提示:有可能對未來有利。)
4.可推演未來一次。(1/2)
俞客將上面四個選項一次性看完,最優解答便是選擇。
3.親自參與。(1/3)(提示:有可能對未來有利。)
可是上次在群芳宴上被夫子用驚神陣囚禁之事,還歷歷在目。
如今事情詭異,要是再次親自參與,是有些冒險。
他的目光看向最后一個選項。
4.可推演未來一次。(1/2)
俞客正在猶豫間,大鼎微微顫動,一陣溫意流遍全身。
“噹——”
一股亙古未有的蒼茫氣息自心海深處翻涌而起,如洪荒初開時的混沌洪流,裹挾著鎮壓萬古的霸道威壓。
俞客輕輕一笑,大約是明白“阿鼎”之意。
區區蕓蕓眾生,大不了彈指滅卻世間。
俞客經過上次親自參與,便有感覺“鯤虛鼎”似乎再次升級,在選項之中多了一個新功能。
其威力也再度升級。
而且,在久遠之前此鼎似乎有通天徹地之能。
鼎中孕育這一個乾坤,承載著一方宙宇。
既然如此,有“阿鼎”如此托底。
他沒有猶豫直接選擇。
3.親自參與。(1/3)(提示:有可能對未來有利。)
俞客閉上雙眼,沒有上次的天旋地轉,如同跨越時空的難受。
只有如同走入自家客廳的推開了一扇門的門輕松自在。
俞客再次睜開眼,只感覺踩在實地一般。
見一所樸素的小院。
他回首望去,院中梧桐枝葉葳蕤,在斜陽下投下斑駁光影。
秋風拂過,沙沙作響,倒是枝繁葉茂!
他自己正站在門口。
迎面是梧桐拉著阮夫人走來,身后是一名氣質如玉的中年儒生。
梧桐笑著招呼道,“少爺,這位先生說是來尋你,請我帶路。”
俞客微微挑眉,似乎回到了剛剛發生事件之前,連話都一樣。
俞客看著梧桐明眸皓齒的模樣,果然出落的越發水靈,比之第一次親自參與時所見。
阮夫人手里竹籃裝著一只荷葉雞,冒著熱氣騰騰的香味。
只是瞬間!
俞客看著梧桐和阮夫人如同被定格,梧桐的笑容露出便凝固。
院中的風聲止住,落葉懸停在空中。
和剛剛的“天人轉生”模擬一樣!
不同的是。
俞客心海之中的大鼎敲響,整個人完全不受影響。
俞客干脆雙手攏在袖子,站在門口,目光漫不經心落在最后的中年儒生身上。
這位書院三先生!
和剛剛的溫文爾雅不同,中年儒生卻如臨大敵。
然后,他又露出笑容。
“想不到,會這樣的方式見面了?”
“在下陳良,有幸…”
三先生行了一個禮,最后兩個字卻不知道如何稱呼。
最后二字在唇齒間輾轉,終究未能出口。
這位閱盡典籍的書院先生,此刻竟尋不到一個合適的稱謂,來面對眼前這位存在。
俞客只是微微瞇眼,抬頭看向天際,云層緩緩分開成涇渭分明的兩邊。
中間裂縫越發的大,已有天地異象。
和上次親自參與不同,這次他似乎有一種難以說出的感覺。
他似乎…可以毀滅一切!
只需要動念,天地便如桌上的水碗一樣,可以隨意打翻。
只是瞬間!
這股滅世之念便被一股至高清氣滌蕩殆盡,胸中靜氣騰起。
無數因果未來在他心間流轉,令他倏然明悟:這般權能,唯有在此大劫之時方能施展。
尋常歲月里,縱有通天偉力亦難干涉分毫。
“這大劫莫非是鯤虛鼎的養料?”
俞客再度回過神來,再度看向三先生時,便沒有任何情緒,只有隔著花盆,閑看盆栽上的蚊蟲一般疏離淡漠。
三先生背后已經悄然濕透,他終于從“謝觀”身份完全抽離。
這二者并不相同!
他再度看去面前的少年,不是一個人,而是在大漠夜里仰望星空之感。
遼闊無垠,亙古不變,深邃浩瀚!
三先生呼出一口氣道,斟酌道,“夫子說天意太高難以揣測,但是蕓蕓眾生,匯成江海也能人定勝天,所以他擺下驚神陣,企圖囚天。”
“老四說,天地無公無私,趨利避害,人效仿便是,人性本惡,當效法天地,奪造化于己身。”
三先生笑了笑,“我不知道這些說法,在…閣下,耳中該是什么?是笑耳,還是不足以笑。”
他話鋒一轉。
“年少時我曾問塾師,這蒼茫天地間,可有一種力量超脫萬物,執掌眾生宿命?”
“而今方知,十年可見草木枯榮,百年可嘆紅顏白骨、英雄遲暮,千年可睹王朝興衰,萬年可觀斗轉星移。”
陳賢不知何時彎下的腰桿,慢慢挺正,抬起手,一片懸停在空中的梧桐葉落在他掌心。
他緩緩道,“凡人以一樹的枯榮,去窺探百萬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
俞客目光微垂,注視著那片在三先生掌心流轉的落葉。
只見枯黃的葉脈漸漸褪去死寂,重新煥發生機,化作一片嫩綠的新葉。
如此周而復始,枯榮輪轉,最終歸于最初的模樣。
三先生眼神復雜,耳畔忽聞對面傳來一道悠長之聲。
“我俯看…萬古歲月!”
陳賢面露苦笑,終悟自己以凡人之理,妄圖揣測那超脫歲月長河之存在,實乃井底之蛙,不自量力。
三先生神色凝重,躬身正言道:“故而,陳賢愿舍身入局為天落下半子。”
言罷,他手中落葉,愈發青翠欲滴!
俞客見此,若有所思!。
汴京城上空,一道猙獰的裂痕正在天穹蔓延。
驚雷炸響,震得整座城池都在顫動,狂風席卷整個街道。
“老天爺發怒了!”
長街上,百姓們紛紛跪倒,以額觸地。
老婦人緊緊摟著孫兒,顫抖的手指不斷撥動念珠,商販扔下貨擔,對著裂開的天際連連叩首。
整個汴京籠罩在惶恐之中。
城西之處,有一座名為“小圣莊”的酒樓。
三層的樓宇內。
“三千年古籍所載,天傾之兆,天裂之景,今朝…終現人世!”
“也是陸沉和陸于祖師,當年飛升之時的景象。”
一道古井無波的聲音,說到最后幾字時聲音多了幾分波瀾。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鶴發童顏,發絲梳理的一絲不茍的道袍老人。
手中拿著拂塵,五官奇古,眉眼之間如電,有這莫大威嚴。
若是有相熟悉之人,就能認出此人便是天下十宗,洞玄真人。
陸華也在房間內,她在也看著窗外的狂風大作,天如同裂開。
她心中驚訝,似乎比推測兩月之后的飛升,還要更快——發生了什么事,又推動了飛升之機?
老人語氣溫和道,“華兒,那少年怎么說?”
陸華轉過執禮,“回師伯,謝觀似乎…要一意孤行。”
洞玄真人雖不是天師之位,在輩分上卻大陸華,她得稱呼其師伯。
洞玄真人佛塵輕擺,嘆了口氣,“可惜了如此好的修道苗子,這等資質只用了一年時間便已經修練有成,若是入了終南山門墻,道門又是千年大興。”
他面露可惜,“若不是飛升臺開的太早,他還未成長起來,貧道都以為他和陸沉祖師一般,乃是注定的天命之人。”
“不過,也無妨了,這次三真布局千年,終于等來飛升之時。”
雅閣內還有兩人。
其一是謝觀曾在小院見過的女冠陸如云,此刻正垂首而立,只敢以余光偷覷幾位長輩,顯得神態恭敬。
另一位是坐在太師椅上的老道姑,約莫古稀之年,身形佝僂如尋常老嫗,唯有眸中偶爾閃過的精光顯露出不凡修為。
“師姐,”洞玄真人轉向老道姑,“此番入京只帶了幾位弟子,其余師兄弟都在城外候著。”
陸如云心中一凝,能被洞玄真人稱呼一聲師姐之人,似乎只有一人。
兩甲子前,在魔師與蓮池大師尚未入江湖之時,便已名動天下的“玄微真人”。
三真上下女冠最為憧憬之人。
當年那位自終南山一路東行的玄微仙子,不知令多少江湖男兒魂牽夢縈。
傳聞中讓天龍寺高僧破戒動情的是她,蓮池大師心中紅顏是她。
如今劍道第二的“李青帝”的師尊亦是她。
這位陸華之前的女子天師,在經歷李青牛之變后悄然退位,將天師之位讓予洞玄真人。
江湖皆傳玄微真人為突破天下大宗師境界,早已仙逝終南,誰曾想這位竟依然在世!
老道姑點頭,“你做的對,我們三真不插手赤目軍因果,只等最后的飛升臺開。”
“而且,飛升之事,修為低下的小輩也不要插手,只會殃及池魚。”
“無論天下誰飛升都無所謂,但是其中必定要有我三真一席之地。”
“只是可惜,飛升臺不在大隋,不然還有幾位師兄可以在活死人墓出手。”
陸如云心中不由驚訝,兩位天下大宗師已經是三真底氣,竟然活死人墓還有祖師在?
洞玄問道,“那青牛了?”
老婦人嘆了口氣,“事關三真三千年布局大事,召回來吧!”
“許他死后面見祖師!”
陸如云聽后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