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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書院大先生,魔師、高僧,天師,聚首

  水面逐漸平息!

  剛剛“翻江倒海”的水浪已經遠去。

  敦厚漢子臉色還有些蒼白,心有余悸,剛剛他還以為江中的巨物會張開血盆大口。

  露出比水車一般大的頭顱,將他們幾人一口吞下。

  想不到!

  這…水怪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眨眼間跑的無影無蹤。

  反倒是不像他們受了驚嚇。

  而是這水怪驚慌失措,慌不擇路。

  憨厚漢子第一時間,轉過頭扶著自家娘子。

  婦人剛剛走神,倒是沒有注意湖中波浪,只是差點摔了一個踉蹌,被舟子伸手扶住,不然險些摔倒。

  這位看起來四五十歲模樣的中年舟子,生的健壯,兩只手臂肌肉鼓漲。

  天氣雖寒,舟子卻只穿著一件短衫,胸膛半敞,露出結實的肌肉。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舟子的左腿有些跛腳。

  腿上有一道黑灰色的疤痕,蜿蜒如蛇,格外刺眼。

  小腿肌肉明顯萎縮,比正常的腿細了一圈,顯得枯瘦無力。

  舟子剃著平頭,五官端正,笑容爽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顯得十分健談。

  “夫人,可要小心些。”

  舟子一邊說著,一邊用他那雙大手穩穩攙扶著婦人。

  婦人手中撐著緊實的肌肉,抬頭看去,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絲紅暈。

  自家的五尺丈夫可沒有這般孔武有力。

  她連忙低下頭,顯得有些局促。

  一旁,憨厚漢子見狀,迅速將娘子的手從舟子懷中抽出,緊緊握在自己手中。

  他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打量著眼前的舟子——這人比他高出一個頭,年紀與他相仿,體格卻健碩不少。

  漢子心中暗自提防:這些在西廂樓跑船的舟子,平日里最是放誕不羈。只要兜里有些銀錢,下了船便直奔鶯歌燕舞的青樓酒樓,要么一醉方休,要么尋歡作樂,實在不是什么正經人。

  他緊了緊娘子的手,“娘子,站穩些,別摔著了。”

  婦人也是無所謂,只是看著治水兩岸。

  看其路線是送過的治水對岸。

  舟子笑道,“這位老先生,是要過江的。”

  幾人這才注意一直手緊緊握住船舷的老人。

  原來是要去西廂樓。

  群芳宴必須要經過橋上的拱橋,而去西廂樓只需要過江便是。

  舟子看著雖然穿著儒衫的老人,笑道,“老先生,似乎不是汴京之人吧?是外鄉人?”

  老者的汴京官話略顯生硬,夾雜著濃重的鄉音,似乎不是大齊,有點想西方的重鼻音。

  老者聞言,點頭又搖頭,道:“算是,半個外鄉人吧。”

  “我曾居于汴京,后又遠游他鄉,足跡遍布天下。”

  “年歲已高,卻仍閑不住,喜好四處游歷,觀賞山水之美。”

  那憨厚漢子聞言,不禁啞然失笑,觀老者模樣,已逾花甲之年,本應在家中頤養天年,卻偏愛四處奔波。

  至于所說的足跡遍布天下,怕是吹牛。

  天下何其之大,不說北方有無邊際的草原,南方有深不可測的海灣,西方還有十萬大山。

  一個人一生怎么走的完?

只是老者衣裳寒酸,神情有些怯懦,只怕也是個歷經坎坷的苦命人吧  老人繼續道,“我啊,孤身一人,無牽無掛,走到哪里,皆是自給自足,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老人說著說著,原本濃厚的外地口音竟漸漸變成了一口醇正的汴京地方音,語氣流暢自然,仿佛他本就是土生土長的汴京人。

  婦人聽得一愣,臉上露出詫異之色。改變口音并非易事,尤其是從小養成、日積月累的發音習慣,更是難以輕易更改。

  她心中暗想,這個老先生絕對不簡單,走南闖北絕對是老江湖。

  舟子也卻打趣道,“老爺子,你可要悠著點了,這把年紀了。”

  “省的了,省的了。”

  “既然老爺子,你走過這么多地方,你覺得天下之間,那個地方的風光最好,哪里的姑娘最美?是不是咱們汴京?。”

  “自然,自然,汴京天下首善之地,名不虛傳。”

  “大齊的書院,是不是天下第一?”

  “那當然。”

  “咱們大齊的軍隊是不是天下無敵?”

  “應該吧。”

  “天下最強的國家是不是大齊?”

  “厲害,厲害。”

  舟子也不在逗這個容易說話的老先生。

  老人倒是沒什么脾氣,什么事情都是點頭。

  舟子見老先生脾氣,心生好感,笑著提醒道:“老先生,您在外面走南闖北,可不能總是這般好說話。總得有幾分脾氣,不然別人容易看輕了您。尤其是一些年輕人,可不像我們這一輩,講究尊老愛幼。”

  “他們啊,最是不講武德。”

  老人笑瞇瞇地點頭,“省的,省的。”

  一旁的敦厚漢子也忍不住好奇,問道:“老先生,您這個時間來群芳宴,是做什么呢?”

  他半開玩笑地說,“莫非也是來看花魁娘子的?”

  老人連忙擺了擺手,笑道:“這可不敢,我是來尋友的。有幾個朋友在汴京,遇到點麻煩事。我啊,在汴京還算有幾分面子,應該能幫上忙。”

  舟子聞言,故意露出“驚訝”之色,提高聲音道:“老先生,您當年肯定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名聲在外吧?”

  老人不由挺直了腰板,臉上帶著幾分自得。

  “不敢當,不敢當。當年在汴京也是一人之下。”

  “有幾個不成器的師弟罷了。”

  敦厚漢子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老先生這話,倒是有幾分自吹自擂的意味。

  什么“一人之下,有幾個不成器的師弟”?

  這話聽著就不太靠譜,當不得真!

  他心里明白,老人最喜歡講古,說說年輕時的往事。

  至于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就得看他喝了多少酒,興致有多高了。

  婦人此時細細打量這位老先生,見他言行舉止,確實不像是那種揩油之輩,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歉意。

  她見諒道:“剛剛是我誤會老人家了”

  老人見婦人態度轉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手笑道:“無妨,無妨,小事而已。”

  此時,舟子離岸邊越來越近。

  他穩穩地撐桿,一蓑小舟在風浪中平穩前行,顯露出嫻熟的技藝。

  這段水面因有大船經過,水流湍急,但舟子卻操控自如,絕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逆風而行,江上煙波浩渺,卻也穩穩當當。

  眼看小舟即將靠岸。

  老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用手帕仔細包好的小包裹,付渡船費。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裹著一些絞碎銀子和擦亮的銅錢,大小不一,顯然是他積攢已久的錢財。

  老人臉上露出一絲不舍,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從里面數出三十兩銀子,慢慢遞給舟子。

  遞銀子時,老人臉偏向一邊,似乎極其肉疼,連看都不敢多看那銀子一眼。

  舟子見狀,卻是哈哈一笑,從老人遞來的銀子中只挑出一枚,拿在手中掂了掂,爽快道:

  “今日江中驚擾,我就取五兩銀子吧,剩下的老爺子你收好。”

  老人忍住臉上的笑意,咳嗽一聲。“這…這可使不得!”

  手中卻麻利地將手帕重新包好,迅速揣回懷中,生怕舟子反悔似的。

  舟子也不點破,只是笑著提醒道:“老爺子,上了西廂樓,可得注意些。最好不要說是外鄉人,本地人最是‘殺熟’,打尖住店都是看人下菜碟,得格外小心,凡事留一個心眼,可不要說什么孤身一人,就說來汴京尋親。”

  “還有些酒樓,什么陪酒的、薦酒的,通通拒絕,不然結賬時可是天價。”

  他說完,眼神真摯,顯然是真心為老人著想。

  老人雖然走南闖北,見識廣博,但畢竟年紀大了,又無兒無女,孑然一身,舟子也就想行個方便,少收些銀子。

  船緩緩靠岸,婦人見狀,也開口道:“舟子大哥,也把我們送到岸邊吧。”

  一旁的憨厚漢子聞言,連忙問道:“我們的價格也是五兩?”

  舟子爽快道:“成,價格一樣。”

  憨厚漢子頓時喜上眉梢。

  今日可算是賺大了,這一趟省下了不少銀子,實在是意外之喜。

  船已經靠岸,緩緩停靠在岸邊的木板上。

  婦人和憨厚漢子已經走下船。

  老人站起身來,走了過去,在其肩頭拍了拍。

  舟子臉色一怔,什么時候老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了自己肩頭。

  身穿儒衫的老人笑呵呵地說道:“堂堂武道二品的高手,何必困守在這江中撐船度日?你這瘸腿,應該是被書院的弟子刺傷的吧?”

  “傷口中殘留著一股劍意,經久不退,導致氣血不通,長久下去,這條腿怕是保不住了。”

  “好在,這道劍以只是學了師弟的一點皮毛,不然你早就命喪于此。”

  “你為了治這傷,便在這江中居住,想借激流之力沖散這道劍意。可惜,這法子治標不治本。若是再拖下去,不出兩年,這道劍意便會爆發開來,到時候,你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舟子聞言,臉色瞬間慘白,整個身體僵硬,竟無法移動分毫,甚至連抬手都變得極為困難。

  老人笑了笑繼續道,“我這人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你免了我渡船的銀子,我幫你度去這道劍意,算是兩清了。”

  說完!

  舟子只感覺一道浩然的炁流從肩膀涌入,順著經脈直沖而下,瞬間貫通了小腿上枯槁的血脈。

  那股盤踞多年的炙熱劍意,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逼出體外。

  “噗!”

  一團白色的劍氣從舟子腳底爆射而出,直接將他的靴子震碎,劍氣如斧鑿般砍在船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舟子渾身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一口黑色的淤血從口中吐出,整個人頓時輕松了許多。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身體依舊僵硬,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鎮壓,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瞪大眼睛,看著老人慢悠悠地下船,背影漸行漸遠。

  直到老人上岸,舟子才恢復行動能力。

  他連忙跪倒在地,朝著老人離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臉上滿是感激之色,聲音恭敬至極。

  “恭送大先生!”

  這道劍傷,是他當年挑戰一位書院弟子時,被對方用二先生的劍法所傷。

  那道劍意如附骨之疽,折磨了整整九年,始終無法化解。

  即便是九大姓中有人能解,也因忌憚二先生,不敢插手。

  而今日!

  這位老人不僅一眼看穿了他的傷勢,還輕描淡寫地驅散了劍意。

  更令人震驚的是,他竟直呼二先生為“師弟”,自稱“云游天下之人”。

  舟子心中已然明了——這位老人,恐怕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書院大先生!

  那位喜歡“山水”的書院大先生。

  他跪在地上,久久未起,心中亦是感慨萬千。

  “娘子,我剛剛回頭看那位舟子,似乎對著我們這邊跪拜,難道是我眼花了?”

  憨厚漢子撓了撓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那位老先生也跟上來了。”

  婦人聞言,回頭看了一眼,果然見到那位身穿儒衫的老人正登岸走來。

  她正欲開口,卻忽然注意到岸邊的甲板上站著三人,似乎在等候什么。

  左邊是一位身穿布衣的老和尚,面容慈祥,正閉目默念。

  中間是一位頭戴斗笠的道袍女子,身形被寬大的道袍遮掩,面容也隱在斗笠之下。

  右邊則是一位負手而立的成熟中年男子,兩鬢微微斑白,氣質儒雅,目光深邃。

  婦人眼神一凝,那右邊的男子,不正是之前在奈橋頭,在自己攤子上吃羊肉湯的儒雅中年男子嗎?

  她內心欣喜萬分,沒想到千辛萬苦來到群芳宴,竟真的見到了他!

  這三人,正是陸華、魔師許江仙和蓮池大師。

  陸華被許江仙說動,決定一同前往書院一探究竟。

  然而,今日群芳宴中,還有一位約定好的重要之人尚未到來。

  此人正是陸華敢孤身入汴京的依仗。

  原先書院的大先生,現在大隋的國師。

  既然三人已決定聯手,屬于同一陣營,陸華也不再隱瞞,便帶著許江仙和蓮池大師在約定好的地方等候。

  三人見老人緩步而來,連忙上前迎接,越過那對夫妻,行至其前。

  蓮池大師雙手合十,輕聲道:“許施主。”

  大先生名許羨,聞言微微頷首。

  魔師臉上亦露出恭敬之色,道:“見過大先生。”

  陸華亦是大打了一個道稽:“拜見國師大人。”

  大先生許羨對陸華輕輕點頭,隨即含笑望向許江仙夫婦二人,道:“想不到在此又遇見兩位小友。”

  以他的年齡許江仙二人都是他的后輩。

  一旁,憨厚漢子也是認出許江仙。

  夫妻二人微微詫異想不到,路上遇到的老先生,竟然與這位中年男子的熟人,似乎專門為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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