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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月華軒花魁,詩會熱鬧

更新時間:2024-12-08  作者:舟中落雨聲
模擬成真,我曾俯視萬古歲月? 第279章 月華軒花魁,詩會熱鬧
陸華凝視著謝觀面上的笑容,恰似晨曦初露,金輝熠熠的光束,穿云破霧,打在少年的臉頰。

倒是煞是好看。

因她頭戴斗笠,你無從知曉這一夜之間,她面上表情如何更迭。

“敢問陸姑娘,我于元神修煉之道上,可有天賦?進展是否稱得上緩慢?”

陸華嘴角一撇道:“還行吧,也算湊合。”

“還有切記,你不可擅自元神出竅!”

她身形輕盈,宛若青天之下的一抹幽影,又似青煙裊裊,自院門口悠然飄逝。

你雖已神魂晉升三境,卻仍無法捕捉她的行蹤。

三真教?姓陸,據說這三真教的太天師便是姓陸,莫非是天師門徒。

若非如此,又怎能輕易拿出那直抵元神修士七境之境的《陰符經》?

你雖已將《陰符經七術》銘記于心,但后四術之玄妙,恐怕非短時間內所能描繪。

前三術,“靈龜”、“五龍”、“騰蛇”,原是為習其觀想之法。若要運用其道,實則無需如此繁瑣畫圖,僅需繪制符文即可施展。

你雙指輕捻,便有火苗躍然而出,卻無絲毫熾熱之感,此乃人體心肺之火,乃元神修煉第二境界之妙能。

你將手指輕觸紙張,三張紙瞬間化為灰燼。

今夜之事,你并不愿為他人所知。

一夜忙碌之后,困意悄然襲來。

小院內屋,梧桐推門而出,揉著惺忪睡眼,見少爺已早早立于院中。

她并未覺得奇怪,少爺向來起得甚早。

只是心中略有疑惑,昨日她會和如此之困。

要知道!

她睡前總要細細清點家中銀兩,精心規劃次日所需購買之物,做到分毫不差。

你望著梧桐,笑道:“早飯便不必為我準備了,我再去睡一會。”

你已轉身步入房中。

梧桐心中雖有疑惑,少爺向來守時,從不貪睡,但今日望去,卻覺少爺比昨日更添了幾分白皙與俊逸。

回想起前幾日在大觀園中,少爺為護她在景鴻院所展露的風采,又念及自己身為少爺的“通房丫鬟”身份,她不禁心生漣漪。

想到此處,她不自覺地夾緊了雙腿,臉上燒起了一片云霞。

“梧桐啊,梧桐你可不能瞎想,少爺還未及冠了。”

汴京城,西廂樓,時至晌午。

西廂樓,名雖為樓,實則是汴京西城這一片煙柳之地的統稱。

相傳昔年大齊有位秀才與相國千金一見鐘情,歷經初遇、母親阻攔、趕考,奸情謠言等重重波折,最終在丫鬟紅娘的相助下,私定終身,成就佳話。

此事被梨園的戲劇班子知曉,遂將其編排成戲,名曰《鴛鴦傳》,又喚《西廂記》。

戲文傳唱,佳話流芳,久而久之。

這汴京之中,“煙花巷柳,勾欄聽曲”之所,便被一眾文人墨客雅稱為“西廂樓”。

此地之繁華,無論晝夜,皆是人潮涌動,絡繹不絕。

此若是到了大齊汴京,卻未曾踏足“西廂樓”,那便如同未曾真正領略過汴京的風華。

算不得來過汴京。

西廂樓內,青樓歌舞坊林立,女子之多,爭風吃醋之事少不了發生,各自爭奇斗艷,也要分出個高低上下。

這些年隨著幾位花魁的“盛極一時”,名聲之大響徹京師道,總算有了個梳理出些眉目。

綺陌春坊。

月華軒。

紫瀟閣。

這三家青樓清吟小班逐漸獨占鰲頭。

此時的月華軒!

已是一片繁忙景象。

這座占地廣闊、高達五層的樓宇,屋檐飛翹,樓窗輕紗隨風輕舞,周圍環繞著幾處雅致庭院。

正午時分。

眾多汴京貴客紛至沓來,而招待他們的侍女皆是美貌出眾,若在其他青樓,定能成為一等一的招牌。

月華軒作為“西廂樓”頭等,自然不是浪得虛名。

今日!

胡蕓娘早早便起了身。

要知道,西廂樓的姑娘們通常下午才起,下午到夜里才是她們“展風采”的時候。

她們往往睡到晌午之后,梳妝打扮一番,再迎接客人。

但胡蕓娘不同,作為月華軒的當家花魁之一,汴京十八家之一。

她無需親自迎接客人,只需與那些真正的金主或名聲顯赫的學子聊聊“風花雪月”,便能收獲旁人一輩子難以想象的大把金錢。

但是花魁之名,絕非輕易可得。

它是每年青樓恩客以真金白銀砸出來的,排名前七者方能獲得的殊榮。

皆是名動汴京的佳人。

胡蕓娘當日愿意隨著蘇云去謝府,除了這位背后,九大姓之首蘇家的身份外,就是蘇云也是他揮金如土的金主之一。

除開真金白銀外,當然還得有“名聲”,不是沒有腰纏萬貫的九大族子弟愿意為博美人千金一笑。

大齊興盛儒學,這個名聲便是詩詞揚名。

胡蕓娘能在一眾鶯鶯燕燕之中脫穎而出,除了她自身生的花容月貌外。

主要是在去年,那位大名鼎鼎的風評家金子嘆的一句,“蕓娘八歲能彈箏,春風吹落天上聲。一聲雍門淚承睫,兩聲赤鯉露髻鬣,三聲白猿臂拓頰。”

一句風評十八家,給抬上了月華軒花魁。

在丫鬟的服侍下,胡蕓娘梳洗畫眉,臉上難掩憂愁之色。

祗看后浪催前浪,當是新人換舊人。

舊不如新啊!

明年年初,便是月華軒新一期花魁評選,這不僅是月華軒的大事,也是整個西廂樓最為隆重之事。

因為同時,其他兩家綺陌春坊、紫瀟閣也會公布花魁名單。

驚動汴京城。

各大賭房也紛紛下注,猜測今年哪幾位姑娘能飛上枝頭。

去年,胡蕓娘如“黑馬”般奪得花魁,讓多少賭客輸得借酒消愁。

這月華樓眾多姑娘,所圖除卻金銀細軟這類不可或缺之外,或是便是能嫁個好人家。

她們這種清吟小班的“名妓”都是賣藝不賣身。

只有姑娘愿意召一個入幕之賓,才會破身落了紅。

可是失去了清白,花魁的身價便會一落千丈。

其中得失,最是要慎重。

就有不少花魁沒有“慧眼識珠”,最后落得個慘淡收場。

胡蕓娘歷經艱辛,好不容易,終于登上花魁之位,若明年不幸落選,不僅心中愁苦,更恐門庭冷落,無人問津。

尤其是女兒家的青春年華,他們背后又沒有依靠,如同這流過汴京城的滾滾治水。

青春易逝,紅顏易老。

無根無萍,浪來的快,去的也快!

花魁這一年的收入,遠超往昔,即便是她曾作為月華樓頭牌之時,也難以企及。

如今往來都是汴京的權貴,或是名顯的學子,以前她只敢在門縫里看的人物。

她看的清楚,都是借這花魁之名頭。

天下貌美的女子海了去了,不過是借這一重名頭罷了,才得來貴人看重。

胡蕓娘凝視著鏡中的自己,雖容顏俏麗,美艷動人,但樓中姐妹猶如春日花朵,一茬接一茬,個個姿容俊俏,性子騷浪。

“蕓娘姐姐,你為何在這大中午唉聲嘆氣呢?”

服飾丫鬟輕聲問道,手中細致地為胡蕓娘梳理著長發。

樓中女子間,皆以姐妹相稱,情誼深厚。

胡蕓娘手持花鈿,在額間輕點,勾勒出一朵精致的額間花。

“迎春啊,你這小丫頭片子,整天就知道和那些落魄的書生眉來眼去,他們不過是些花言巧語的小白臉,兜里怕是連十兩白銀都掏不出來。”

“等你日后就會明白,能掏得出銀子的男子,才是你的如意郎君。”胡蕓娘的話倒是有幾分世故。

迎春聞言,似乎有些不服,那雙彎彎的細眉輕輕蹙起,仿佛要反駁什么,不覺手上多用了點勁。

“你這個死丫頭,手勁真大,輕點!”

胡蕓娘故作怒意,嗔怪道,“真該把你賣到土窯去,讓你天天連床都下不了,雙腿發酸。”

迎春聞言,自然不敢與胡蕓娘頂嘴,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敢再言語半分。

胡蕓娘輕撫著發絲,無奈地嘆道:

“你呀,身為姐姐我還不能說你了?樓中姐妹眾多,教訓也不少,你怎么就不開竅呢。”

迎春拉著胡蕓娘的手,以撒嬌的口吻說道:“姐姐,并非每個女子都能有姐姐的福氣,能瞧一瞧西廂樓高處的風光。我們這些人,終究還是想找一個歸宿,嫁為人婦。”

迎春臉色微紅,繼續說道:

“而且,我覺得他……并非那種人。”

胡蕓娘輕輕搖頭,不再多言,心中明白,生了情愫的姑娘總是難以勸解,只有真正撞了南墻,疼了,才會醒悟。

“我知道姐姐擔心什么了,是在擔心明年的花魁之選?”

胡蕓娘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沉重道:“這月華樓每年一度的花魁大選,歷來如此,一旦落選,便很難再有翻身之日。”

“也就是說,我只有這一次機會。”

迎春歪著頭想了想,掰著手指頭算道:“凰姐姐不就是連續好多年穩坐月華軒花魁之位嗎?”

“霓凰姐,自有不同,她是為三先生紅袖添香的紅顏知己,便是三先生的名,她就是花中第一流。”

胡蕓娘也是羨慕,這月華樓十多年來花魁榜首一直是這位霓虹姐。

便是那位被稱為“三十年鴻業說與山鬼聽”,“掛幾國相印”的三先生來了著月華樓,喝醉了酒,睡上了一覺,霓凰姐守了一晚,留下了句詩。

這十多年來,一直未有下過花魁。

這是旁人求不來的福分。

“那姐姐你有蘇云公子相助,怕什么了?”

胡蕓娘輕輕搖頭,憂慮地說:“蘇公子確實不缺銀子,但樓中的姐妹背后都有汴京的大金主支持。我還是根基太淺,上面的姐姐們都是坐過一兩年花魁的主兒,在人脈上我確實比不上她們。”

“而且,聽說今年下面的姐妹中有幾位還得到了金子嘆老先生的風評。”

迎春看著胡蕓娘緊鎖的眉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樓中花魁之位只有七個,而霓凰姐姐已經穩穩占據了一席。

上面的三位更是已經連續兩屆蟬聯,下面的姐妹也是個個對花魁之位“虎視眈眈”。

女子不僅是愛慕虛榮,也是為了利。

迎春想了想,提議道:

“要不,我們再去求取幾篇書院的先生寫的詩詞?”

胡蕓娘搖了搖頭,無奈地說:

“難啊,書院里那些有名望學識的人,都不喜歡我們這種煙花之地,而且他們怕是難見。”

胡蕓娘突然想到了謝府的那位少年,但隨即又搖了搖頭。

他一個庶子,能有多少才華呢?

不過,上次他寫在紙上的殘句確實極為出彩,就是不知道全詞如何。

這花魁的詩詞,可不是隨便寫寫就能成的,必須要與花魁的名號相契合。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嬤嬤的傳話聲:“蕓娘,蘇云公子來了。”

“知道了!”

胡蕓娘今日特意早起,便是為了蘇云要在月華軒舉辦“詩會賞”一事。

月華軒不同于一般的煙花之地,它更偏向于文雅,是大齊文人雅士聚集之地,押妓成風在此也被視為一種雅事。

詩社為了揚名,大多會選擇在西廂樓這樣的女子傳頌、商客云集之地舉辦。

胡蕓娘精心打扮,將臉上的憂愁掩飾得無影無蹤,恢復了那個明艷照人的“汴京十八家”的花魁風采。

她來到月華樓,發現蘇云已經在一樓大堂中等候。

蘇云身邊簇擁著謝軒以及一眾草堂詩社的大姓子弟,他們氣勢不凡,顯然是為了這場“詩會賞”而來。

蘇云今日不惜重金,月華軒也十分知趣,早早地將一樓大堂的說書唱戲舞臺留了出來,供他們使用。

蘇云登上舞臺,小廝們立刻敲鑼打鼓,引來眾人的圍觀。

二樓、三樓……一層層的走廊上都擠滿了趴在圍欄上好奇張望的觀眾。他們身邊都陪著溫婉的女子,溫軟入懷,享受著這份愜意與雅趣。

觀眾們對這樣的流傳并不陌生,尤其是當戲臺上拉起紅布。

上面赫然寫著“草堂詩社”四個大字時。

詩社之事在汴京已經成風,尤其是這些九大姓的子弟,最是喜歡。

這“草堂詩社”也有幾分名氣,算不得好的,有著“錢袋子詩社”,“砸銀子詩社”的雅號。

樓上樓下倒是熱鬧。

胡蕓娘在一道道目光下,盈盈走上舞臺。

邊上眾人已經開始歡呼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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