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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鵬北海,鳳朝陽

更新時間:2024-11-28  作者:舟中落雨聲
模擬成真,我曾俯視萬古歲月? 第269章 鵬北海,鳳朝陽
此時幾個丫鬟紛紛睜大眼睛,蘇云也只覺得這行楷身姿宛若行云流水,行筆瀟灑,跌宕有致,別具風致。

謝軒眼中原本的不以為意,也悄然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越發的陰翳。

只是在場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其吸引,沒有注意他眼中的陰沉。

李書婉更是一雙美眸睜大,似乎不敢置信。

亭中少年執筆,筆鋒起落,猶如云煙繚繞,飄渺不定。

只有張云芝心有所感,覺今日之字較之幾日之前的往昔,更添幾分飄逸之姿,字筆中漸漸要生出魂魄之感。

你最后停筆,寫下最后一字。

原本胡蕓娘一首好詩也被奪了光彩。

蘇云不由自主地出聲贊嘆:“好俊的字!”

他本就是一位風雅之士,能書善畫,這字跡,已然是登堂入室,比他院中那些清客所書還要出色。對于這等有才情之人,蘇云向來是不吝夸贊。

他細細端詳著紙上墨跡未干的字跡,忽而眉頭微皺,又迅速舒展,輕聲道:“這字,似乎有幾分……二先生的風骨。”

張云芝不由一恍神,想起之前謝觀所寫,又想其書院之中二先生的墨寶,細細看來還真是如此。

胡蕓娘的臉上也滿是驚嘆之色,由衷地贊嘆道:“果然如芝小姐所說,這字真是極好。”

謝軒不愿幾人以謝觀為中心,他在盅杯中抓出一個紙團。

上面寫著一個“春”字。

謝軒不由笑道:“不知這是何人所寫,上一個是秋,這又是春,真是一年四季了。”

眾人這才慢慢從你的字跡回過神。

只有胡蕓娘看向你放下筆,臉上沒有因為幾人贊揚有一絲自得之色。

臉上從始至終都是如同這湖邊之水一般,波瀾不驚。

謝軒沉思了一會后,自吟道:“雀兒懶修羽,白玉蘭香凝,廟龍一噴嚏,舊葉開新枝。”

蘇云也是笑道:“寫的妙,也寫的巧,全文沒有一個春字,卻已知春來報。”

“倒是有春來發幾枝之意,一動一靜倒是相得益彰。”

李書婉也是點頭,這謝軒明顯在詩詞上的功底就比胡蕓娘要好。

謝軒也是滿意,雖是一個老生常談的主題,算是寫出了新意。

你默默提筆,將謝軒的詩句工整地謄寫在紙上。

蘇云見狀,臉上的興致愈發濃厚,今日這詩會的氛圍日漸高漲,他自是高興。

胡蕓娘見狀,輕笑一聲,道:“要不我給大家撫琴一首,也算助助興。”

蘇云笑道:“有蕓娘在,今日算是有福咯。”

胡蕓娘的丫鬟聞言,趕忙抱著琴走來,小心翼翼地將琴放在亭子內的另一處桌上。

胡蕓娘端坐于琴前,雙手輕撫琴弦,一時間,空靈之音繚繞于亭中,如泉水叮咚,如春風拂面。

曲子悠揚!

一眾下人也是聽的如癡如醉,胡大家的琴聲果然是名不虛傳。

按照汴京男子所說,汴京十八家,都是天上的仙子落了凡。

捧在手心里怕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可人兒。

亭中,暖爐里的碳火燒得紅透,散發著絲絲暖氣,驅散了秋日的涼意。秋日的下午,陽光透過云層灑下。偶爾有風襲來,吹動湖中波濤,泛起層層漣漪。

惠風和暢!

胡蕓娘手指撥動琴弦,長裙輕擺,風資動人。

謝軒凝視著胡蕓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念頭,若能得此佳人相伴一生,實乃人生一大幸事。

一旦成為胡蕓娘的入幕之賓,不僅能抱得美人歸,更能一舉在汴京聲名鵲起,收獲風流才子的美譽。

胡蕓娘這些年于西鳳樓中積攢的錢財,即便是按照四六分的賬目來算,其數目之巨,也足以令人咋舌。

西鳳樓中那些聲名遠播的姑娘們,皆以賣藝為生,守身如玉。除了待價而沽,更是因為西鳳樓背后站著汴京的貴人。

九大族的長輩們早已耳提面命,告誡族中子弟,在西鳳樓中切莫滋事生非。

汴京十八家之中有三位已經委身他人,其余都是名花無主。

若是有她們垂青,名利雙收也。

此時!

蘇云伸出手從盅杯拿下一個紙團。

翻看其上寫著“明月”二字,他倒是一笑,已胸有成竹。

詠月,是千古不變的話題,不知道多少文人騷客寄以詠志。

“這明月是誰所寫?”

他看向剩余三人,張云芝,李書婉和胡蕓娘,心中猜測是誰人出的這題。

蘇云在亭子內履步,走出七步后,看向湖中之倒影的婆娑,眉頭舒展開來。

“有了!”

他緩緩道:“誰執云中月,應逐琉光來。臨湖弄姿態,青樽酒未開。”

張云芝聞言,也是輕輕點頭,心中暗自稱贊。她深知蘇云的才情,在汴京都是有些名聲的,此詩一出,他們五人中,蘇云的詩作應該是最為出色的。

謝軒更是贊道:“蘇兄大才!云中月與琉璃光彩相映成趣,真是世間美好之物的絕佳寫照。難怪書院的先生們都夸蘇兄有詩才!”

胡蕓娘也是微微一笑,道:“云公子此詩,就算是在汴京的中秋詩會上也定能奪得三甲之資。這臨湖弄姿、青樽未開的意境,真是令人陶醉。

她打趣道:“還請問云公子,這臨湖照影的是沉魚落雁的女娥還是醉玉頹山的男子?”

蘇云聽后卻并沒有太理會二人的稱贊,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李書婉身上。

他想知道,這位才情出眾的女子,自己欽慕的女子對自己的詩作有何評價。

李書婉面色沉靜,低頭復誦著他方才所作之詩,仿佛在細細咀嚼其中的韻味。

蘇云僅僅目睹這一場景,臉上便滿面春風,喜不自勝。

何其有幸,竟能得見心儀女子吟誦自己的詩篇。

張玉芝窺見蘇云的神情,心中暗自思量,倘若這位蘇府公子知曉今日書婉踏入謝府,實則是為了與謝原的相親之約,不知他會是何等反應,想來定是極為精彩。

蘇云出身顯赫,身為蘇氏第三代中二房之長孫,地位尊崇。

其祖父蘇景,書院四先生,如今位居中書令,亦是當朝丞相,權傾朝野,與后宮太后更是有著錯綜復雜的關聯。

正因如此,當李家察覺到蘇云對李書婉的“深情厚意”后,首要之念并非攀附權勢滔天的蘇家,而是選擇了避開。

在這權力的漩渦之中,有人渴望借此一步登天,有人則選擇繞道而行。

于是,才有了李書婉與謝原的這樁親事的撮合。

讓女兒早點嫁人,斷了蘇云的念想。

胡蕓娘奏樂一曲后!

你把蘇云的詩作寫在紙張之上。

蘇云走近一看,眼中還是驚艷之色。

“汴京的文人都說,居汴京大不易,這一手字足以夠豐衣足食綽綽有余。”

他不由對你的印象大有改觀。

李書婉也是從盅杯中拿出紙團,展開是兩個字“落花”。

蘇云見此,臉上笑意滿面道:“書婉,此題正是我所寫,倒是巧了。不過,這題目寬泛得很,書婉你可隨意發揮。”

李書婉微微沉思片刻,道:“既然云公子已有珠玉在前,我便只想出四句絕句。”

蘇云自無不可道:“書婉你偶得一兩句,自然是天成,既不限格式自然一兩句也可。”

“是詩也好,是詞也罷,就算是只有殘句也可。”

李書婉緩緩道:“連理枝頭花正開,妒花風雨便相催。愿教青帝常為主,莫遣紛紛點翠苔。”

蘇云眼前一亮,驚喜道:

“愿教青帝常為主,莫遣紛紛點翠苔。可是啊,花又怎么可能一直盛開不敗呢?花有凋零時,人亦有悲歡離合,世間萬物皆是如此,難以圓滿。”

“詩詞之美,不在文字本身,而在其營造之意境深遠。”

蘇云聞言,連聲稱贊道:“真是極妙,有了此詩,明日我們草堂詩社的名聲必定是打出去了。”

蘇云再次回味,心中感慨萬千,尤其是李書婉方才誦讀之音,宛若杜鵑泣血,哀婉動人,令他心疼不已。

此詩一出,就算是胡蕓娘也是頗為同情。

別說李書婉這樣的高門貴女不能操之命運,何況自己出身在煙柳的女子,身世浮沉雨打萍。

心中更是生出無力之感。

李書婉的貼身丫鬟小蝶聞后,眼眶泛紅,憶及小姐與謝家的婚事,心中滿是無法左右的無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府中的老爺和主母最是疼愛小姐,為什么會匆匆要定下婚事。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此事也鮮有人知,頗為隱秘。

然而,李書婉卻顯得異常淡然,面上未露出絲毫哀傷之色。

盅杯之中,最后一個紙團孤零零。

場中只剩下張云芝一人。

胡蕓娘輕聲細語開口道:“芝小姐無需去翻看了,這最后一個,想必便是我的了。”

“上面寫著琴棋書畫四個字,選擇一個為題便可。”她輕聲揭曉。

四人聽后,皆有所沉思,這“琴棋書畫”是如今學士幾乎必修之事。

張玉芝思考了片刻后,搖了搖頭,說道:“前面軒公子和胡大家已經奠下了佳作,還有云公子和書婉的珠玉在側自慚形穢。我就不以拙作丟人現眼了,也好留下些顏面。”

當然這只是自謙之話,四人皆是不信。

張云芝亦有詩篇傳揚,于汴京才名遠播,怎會連一首以“琴棋書畫”為題的詩詞都作不出來。

張玉芝話鋒一轉,目光落在亭中那位執筆未發一言的少年身上。

“云芝雖無佳作,但觀公子于小院中苦讀多年,倒想聽聽公子的所作。”她溫婉地說道。

眾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在你身上。

你已擱下筆,微微抬起眼眸,眼神平靜。

你已經懂這位張小姐的意思,她是在為了給你揚名。

若是你作詩在此,無論好壞都會提及謝觀之名。

謝軒眼中神色復雜,沉聲道:“只怕不妥,觀弟尚未啟蒙,恐怕連《詩經》都未曾讀全。”

“啟蒙?”眾人面露疑惑,難以置信地望著你,能寫出如此字跡之人,怎會是個尚未啟蒙之人。

謝軒笑吟吟問道:“是吧,觀弟?族兄可有說錯。”

張云芝微微蹙眉,反駁道:“啟蒙與否,與學問并無直接關聯。三先生雖至今只是秀才之身,但其才華難道就不及舉人?”

你望向謝軒,語氣平淡無奇:“確實如族兄所言,我至今尚未啟蒙。”

謝軒臉上閃過一抹得意之色。

“觀弟除了寫得一手好字外,至于詩詞之道,張小姐就不要難為了他了。”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謝軒他是絕對不會讓謝觀之名,留在此次詩會。

李書婉聽后,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她深知,在大家族中,子弟往往五六歲便已啟蒙,尋常百姓家也頂多不會超過七八歲。而觀謝之年歲,怕是即將及冠,竟還未曾啟蒙,這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她環顧四周,驀然發現,無論是謝軒、蘇云,還是她自己,身后皆有丫鬟仆人隨侍。就連胡蕓娘這位西鳳樓的花魁,身邊亦不乏仆人伺候。

唯獨你,孤身一人,形單影只。

再細觀你身上的衣袍,質地普通,與蘇云、謝軒的華服相比,自然是不能比。即便是與亭中的一眾下人丫鬟相比,也顯得不如。

似乎是少年氣質太過于出彩,她才一直忽略此事。

幾年前那一樁謝家舊事后,這位留下來的“私生子”,在謝家一直是處境頗為困難。

到了如今還未開蒙,既在意料之中,又有情理之外。

蘇云并不在意,既然張云芝不作,那么已經有兩首詩足矣能讓明日的詩社不墜風頭。

李書婉此時開口道:“觀公子,云芝姐姐有此請,還請不要拒絕。”

面對此事……你決定。

1.同意此事。(提示:有可能獲得轉運之機會。)

2.拒絕此事。(提示:不好不壞,沒有影響。)

3.親自參與。(0/3)

大鼎之上的字幕緩緩定格。

俞客看著三個選項,后面的提示,同意此事就會轉運之機。

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選擇。

1.同意此事。(提示:有可能獲得轉運之機會。)

此時!

亭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露芽與幾位丫鬟匆匆而至,還未至亭前便高聲喊道:“觀少爺,老太君請您進鴻景院赴宴。”

謝軒聞言,神情一愣,臉上一股怒氣涌現。他難以理解,謝觀這個私生子的存在,有什么資格踏入謝鴻院的正廳。

你已行至桌旁,執筆在紙上緩緩書寫。

張玉芝同樣驚訝。謝觀,這個平日里幾乎未曾踏入大觀園、備受冷落的少年,怎會突然被老太君召喚至謝鴻院?更何況,今日謝家二爺回府,又有諸多貴客臨門,實乃一件接一件的大事。

眾人尚在略顯驚愕之中,你已寫下數行詩句,輕輕放下筆,施了一禮,便轉身走出亭外,只留下一個背影。

“謝觀,告辭。”

胡蕓娘回過神,再凝視著桌上的紙張,不由念出聲道:

“名不顯時心不朽,再挑燈火看文章。”

“鵬北海,鳳朝陽,又攜書劍路茫茫。”

蘇云望著桌上的詩句,目光已然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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