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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后,追月峰。
深夜,涼風拂過,峰頂之上草木搖曳,沙沙作響。
七星真君的葬禮已經結束,就葬在了兩儀真君的衣冠冢一旁,經過長老們的一致同意,兩人都葬入了兩儀宗宗主級別的祖陵之中。
崖邊。
寧道然靠在一塊青巖之上,一口一口的喝著火神酒。
最近這些天,不知為何這火神酒竟越喝越苦。
一旁,林虛彥、柳無雙也在,兩人各自提著一壺火神酒,沒有任何菜肴,哪怕是一碟花生米都沒有,三人一口一口的灌著酒,只以清風明月為下酒菜。
“唰…”
忽地,一陣清風拂過。
三人瞬間豎起耳朵,都感應到了一縷極為熟悉的神魂氣息。
“七星師叔!”
寧道然神魂最強,猛然起身,便看到身后的一株青松下,一道模糊身影矗立,雖然容貌、衣著都頗為模糊,但卻一眼就能看出正是七星真君!
“師叔…”
林虛彥扔掉了酒壺,一臉驚喜。
這一夜,七星真君舍不下人間,殘留下的魂魄竟現身了。
“參見七星師叔!”
寧道然、柳無雙一起抱拳行禮。
“嗯。”
七星真君的魂魄笑著點頭,道:“舍不下你們這群小家伙,所以啊…離去之前再來看你們一眼,沒有嚇著你們吧?”
“師叔說笑了。”
林虛彥道:“我們三人都是修行者,而且是元嬰期,不怕鬼。”
寧道然瞪了他一眼,這臭小子說話就好像嘴上沒個把門的一樣。
卻不想,下一秒林虛彥又道:“師叔,民間不是說好了頭七才還魂的嗎?你怎么剛剛第四天就回來了啊?”
七星真君瞪了他一眼:“老夫生前是元嬰修士,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你小子管得著嗎?”
林虛彥還想再說什么。
寧道然飛起給他一腳,道:“你不許說話,我來跟七星師叔說!”
“咳咳…”
林虛彥連連點頭。
“師叔,可還有遺憾?”寧道然問。
“遺憾嘛,要說沒有,那就太虛了。”
七星真君道:“第一個遺憾,便是未能突破天道,晉升化神,第二個遺憾嘛,就是無法親眼看著你們幾個化神,也實在是有些抱憾。”
他笑了笑,繼續道:“不過,此次回來正是為了與你們幾個道別,至于那些遺憾,倒也不是特別重要。”
“師叔。”
寧道然皺了皺眉,道:“寧某擅長一種聚斂魂魄之法,此外,還有接近十萬年的天霜琉璃樹,乃是一種能保存神魂的至寶,若是師叔愿意的話,我可以嘗試一二,將師叔的魂魄完整的保存下來,繼而尋找某種契機,讓師叔進入鬼修大道,不知師叔意下如何?”
“罷了。”
七星真君灑然道:“寧賢侄,多謝你的一片苦心,不過老夫倒覺得順其自然是最好的,與其苦苦掙扎,不如接受天意的安排,老夫寧愿塵歸塵土歸土,至于輪回之事…便隨緣好了。”
“既然如此…”
寧道然輕輕抱拳:“便聽師叔的好了。”
“嗯。”
七星真君捋著胡須,笑道:“老夫去了,這偌大的兩儀宗,便拜托給你們三位…虛彥、無雙,你們兩個雖然是師兄的真傳弟子,乃是我兩儀宗的翹楚,但切記在修為、心境上皆不如你們寧師兄,所以諸事要聽寧師兄的,以大局為重,切記切記!”
“是,師叔!”
林虛彥、柳無雙齊齊抱拳。
“走了。”
七星真君笑著頷首,身軀緩緩在青松下散去。
“師叔…”
柳無雙淚光楚楚。
而寧道然則緩緩轉身,看向破界山入口處。
“怎么?”
林虛彥問道:“破界山有有動靜了?”
“正是,又來了!”
寧道然沉聲道:“虛彥、無雙,你們兩個立刻返回主峰,召集各大仙門的修士前來護法,這破界山的妖孽們又來了!”
“是!”
兩人化為遁光疾馳而去。
寧道然則緩緩轉身,猛然抬手祭出大青龍,緊接著左手一擺,頓時“蓬蓬蓬”的爆鳴之聲,上千條混沌仙藤出現在風中,形成一道壁壘,以追月峰為界,將破界山與人間隔絕開來。
在破界山魔物大軍的瘋狂沖擊下,這壁壘必然堅持不了多久,但聊勝于無,總比沒有要好。
黑潮迅速向外蔓延,漫無邊際的魔魘之氣吞噬人間。
破界山中,無數石靈、血魔、絳魔呼嘯而至,直奔追月峰。
“轟”
巨響聲中,天穹仿佛被頂破了一般,一道巍峨身影騰空而起,赫然是一頭渾身布滿青色光輝的化神期石靈,揮舞一根湛清木矛便劈了下來。
“本座樹山星君,奉命滅殺邪靈!”
寧道然禁不住笑了,他坐鎮人間,卻不想居然成了魔物口中的邪靈。
下一秒,大青龍揚起,沉聲道:“來啊,樹山星君,看你是否能在寧某槍下活過一百回合!”
一場大戰開始了。
而內門諸峰處,在林虛彥、念無涯等人族大修的率領下,一座座劍陣、法陣騰空而起,不斷低于魔物的沖擊,鎮守整座兩儀宗。
這是破界山的第六次暴走,所以,寧道然也熟能生巧,應付起來極為熟稔。
不久后。
“轟”
一聲轟鳴之中,名為樹山星君的化神期石靈的身軀轟然倒塌,竟連一百招都沒有撐到就被寧道然一槍打殺,緊接著從頭顱之中取出了第六塊破界石碑。
只可惜,這些化神期石靈最大的機緣恐怕就是那破界石碑,至于肉身底蘊之類的,它們根本就沒有肉身,只是一堆石頭,由魔魘之氣灌入之后才有了靈性,有了堪比化神期的修為,而一旦魔魘之氣被寧道然打散之后,也就只剩下一堆石頭了。
不久后,所有殺出破界山的魔物盡數被斬殺一空。
這一次,各大仙門的折損變得更小了。
傍晚,夕陽西下。
追月峰上,石峰與草木都被晚霞映照得一片金黃。
“兄長。”
林虛彥提著一壺酒,主動上山找寧道然喝酒。
一來,由于七星真君的坐化,林虛彥心頭覺得空空的 二來,則是心中忽然有所意動,但又說不出什么所以然,故而才來找寧道然。
“怎么?”
寧道然坐在一塊青色大石上,一口口的灌著靈酒。
他甚至有些懷疑,最近數十年的煩心事太多,該不會等自己飛升地仙界的時候就成了一個酒膩子,也不知道林蔓會不會嫌棄。
“沒啥事,就是心中有些郁郁不快。”
林虛彥也一屁股坐在了山崖邊,道:“所以過來找你喝喝酒,要不…讓鹿哥整兩菜?”
“你小子該不會是來混吃混喝的吧?”寧道然瞥了他一眼。
“這哪能啊?”
林虛彥明顯被說中了心思,面紅耳赤的說道:“兄長你是不知道,我堂堂的兩儀宗宗主,在兩儀峰上,光是伺候我起居的雜役弟子小師妹就足足有十多人,她們其中廚藝精湛者不在少數,我林虛彥若是那種人的話…哼,哪有時間來找兄長。”
“也對…”
寧道然道:“等等…我也是堂堂的副宗主,怎么一個雜役小師妹都沒有?”
他一拍大腿:“林虛彥,你把我的那份給一并收下了,是不是?”
“你這…”
林虛彥一臉無語:“你這破追月峰上連一頂帳篷都沒有,每天風里來雨里去的不說,那破界山動輒沖出來幾個元嬰中期級別的石靈、靈紋血魔什么的,那些水嫩嫩、嬌滴滴的煉氣期雜役小師妹能經得起這樣的摧殘嗎?”
“也是…”
寧道然深以為然:“不過等此間事了,我不再鎮守追月峰了,我也要一座主峰,也要一群水嫩嫩、嬌滴滴的雜役小師妹伺候著。”
“行行行。”
林虛彥咧嘴笑道:“我讓這些雜役小師妹全部穿上短裙伺候著你,還讓無雙師妹給他們當領班,親自伺候你,這總行了吧?”
“啊哈哈哈哈,一言為定!”
寧道然靠在石頭上,笑道:“我都有點期待了…”
林虛彥也是哈哈一笑,整個人都靠在身后的一株小樹上,這種苦中作樂的感覺讓他極為享受。
事實上,自從當上了兩儀宗宗主之后,除了閉關之外,幾乎整天都在處理宗門內的事情,每一年的新弟子招收,宗門內的各種考核、指標,還有與其余宗門的應酬,動輒就要親自出門走訪其余宗門,跟人家聯誼、發展戰略伙伴什么的,甚至為了一些靈石礦上的合作,他需要去跟一些仙子聊合作,偶爾還會被那些幾百歲的仙子摸上一把、犧牲色相什么的…此等麻煩事不勝枚舉。
剛才跟寧道然信口開河的聊的幾句,卻是林虛彥這些年來最開心的幾秒鐘了。
“嗯?”
忽地,林虛彥皺了皺眉。
“又怎么了?”
寧道然歪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不會真想讓老鹿大半夜的爬起來給你炒兩菜吧?”
“不是…”
林虛彥劍眉緊鎖,道:“我忽然心有意動,感覺時間到了,就是現在,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你說的是…你要生了?”寧道然問。
“不是…”
林虛彥猛然起身:“兄長,麻煩你稍微挪開一些,我要借用你這追月峰立地化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