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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莫獨行要殺人

  預想之中父子相認的場景,終究沒有出現。

  原因無他…莫獨行不知所蹤!

  楚青當時就傻眼了。

  這一個兩個的,就沒有省心的。

  牧童兒自己跑了,結果遇到了厲絕塵。

  莫獨行也偷偷跑了,錯過了和皇甫長空相認。

  楚青瞥了皇甫長空一眼,兩手一攤:

  “你兒子長腿跑了,不過我確實沒有騙你,他之前就在這里。”

  “口說無憑…你既然說本帝之子就在此處,你可說明白他如今姓甚名誰,又是什么身份?”

  皇甫長空臉色有些發白,體內的傷勢一直沒有處理,還被東方驚鴻拉著來回跑了幾百里,這會只覺得更加嚴重了一些。

  “這有何難?”

  楚青說道:

  “他如今名叫莫獨行,棲身于太易門,拜入不怒神拳崔不怒座下。

  “崔前輩如今就在此處,可需要將其叫出來,和你對峙?”

  “莫獨行…”

  皇甫長空眉頭緊鎖,沉吟半晌之后,忽然說道:

  “也罷,本帝隨你回向南城,若是他當真在,可以將他帶來與本帝相認。

  “不過你若是欺騙本帝…本帝手中三尺青鋒,絕不與你干休!!”

  楚青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好。”

  余下無話,眾人便折返向南城。

  路上舞千歡和溫柔還有牧童兒三人開始詢問楚青此戰細節,怎么會鬧出這么大的陣仗。

  楚青將事情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只聽的舞千歡和溫柔瞠目結舌。

  全然沒有想到,他們在山下等候的時候,楚青已經在上山和當今天下第一高手較量了一場。

  而且,還勝了。

  要不是天邪教的武功詭譎,竟然可以讓天邪教主死而復生,那天邪教一統天下的大計,就要在今日宣告破產。

  不過當聽說天邪教主復活之后,衣服都顧不上穿,撒腿就跑的時候。

  眾人的表情都有些面面相覷。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

  “天邪教主光腚而逃,此事必須得大肆宣揚!

  “要廣而告之,弄的天下皆知!!”

  商秋雨看熱鬧不嫌事大:

  “天邪教入侵江湖這么久,掀起無數腥風血雨,此事傳出,江湖上的各路高手也該知道,縱然是所謂的天邪教主,也絕非是什么三頭六臂的神魔鬼怪,也是會膽怯,會死,會疼的人!”

  牧童兒瞥了自家親爹一眼:

  “說的冠冕堂皇,還不是想熱鬧?”

  “不耽誤嘛。”

  商秋雨兩手一攤。

  東方驚鴻則說道:

  “玄帝言之有理,天邪教教主敗走岳松山,此事確實是值得大書特書。

  “江湖苦天邪教久矣,有此大勝,當讓人振奮精神,不至于聞‘邪’色變。”

  楚青瞥了這倆人一眼,他們這是打算把自己當成強心劑啊。

  拿自己來讓這江湖重新煥發信心?

  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是就沒有考慮過,天邪教主知道之后,會對自己如何的恨之入骨?

  到時候他惱羞成怒而來,想要跟自己拼命,他們幾個還能跟自己一起抵擋嗎?

  此時此刻,楚青最需要的其實是時間。

  這一次擊退天邪教主,只要再給自己一點時間,他就有信心下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哪怕他還能死而復生,到時候自己也能夠將其徹底打成飛灰。

  數百里之外,一道身影跨越大山,越過長河,轟然一聲撞入一處巖壁之內,一路往前狂奔,硬生生走出了一條山中通道。

  他急急而奔,好似背后有什么可怖之物正在瘋狂追他一樣。

  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去看。

  一口氣跑了將近千里之遙,他的腳步這才停頓下來。

  回頭去看,背后不見人影。

  往前再看,前方也沒有炊煙。

  他稍微松了口氣,慢慢蹲下,雙手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此時此刻,不管是天邪教中的十二圣王,亦或者是四大兵主…任誰來到他的面前,也無法想象,這個雙眼之中全都是恐懼之色的年輕人。

  竟然是他們那無法無天,無惡不作,無所顧忌的教主大人。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怎么會有…這樣的武功?”

  他喃喃自語,仍舊是惶恐不可終日,感覺周遭的草叢,樹后,河底,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忽然竄出來一個楚青,二話不說,直接朝著自己的腦袋就扔過來一個摩訶無量。

  “不行不行!我絕不能束手待斃!!

  “方才他用出這樣的武功,內力肯定后繼乏力…

  “沒錯,一定是這樣,我要去找他,殺了他…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想到這里,他心頭一狠,轉身就要折返。

  可不等這一步跨出去,卻又重新蹲下:

  “可我不敢啊…

  “要是我猜錯了怎么辦?

  “要是他再殺我一次怎么辦?

  “好可怕…好嚇人!”

  他抱著胳膊,埋起腦袋,壓抑的哭聲自雙臂之間傳出。

  一個背著柴火的老漢自上山下來,就看到了他,有些奇怪,這是哪里來的怪人?

  不穿衣服,蹲在這里哭什么?

  好在此處僻靜,這要是讓村子里的大閨女小媳婦看到了,看如何是好?

  他咳嗽了一聲:

  “后生,后生!?”

  天邪教主充耳不聞,老漢只好來到他的跟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

  “后生,哭什么呢?”

  天邪教主這才悚然一驚,猛然抬頭,看到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樵夫,這才哆哆嗦嗦的說道:

  “我…我害怕…”

  “怕什么啊?”

  老漢一笑:

  “老漢我在這山下住了一輩子了,還從未被這座山嚇哭過。

  “你這孩子…怎么還哭成這樣了?

  “快把眼淚擦擦,讓人見了,還指不定怎么笑話你呢?”

  “他們為什么要嚇唬我?”

  “自然是因為你膽子小啊。”

  老漢笑著說道:

  “但是孩子啊,我跟你說,不用怕。

  “不管是這座山,還是什么人,都不用怕!

  “就算你一時之間無法征服這座山,也應該靠近它,了解它,最終才能征服它。

  “不然的話,光是在這里哭,什么用都沒有。”

  天邪教教主抬眸看向這樵夫,眼神里的恐懼少了不少,不知道是消散了,還是被他藏在了眼底深處。

  他只是覺得這老漢說的話,好像很有道理。

  靠近就算了,但是他也得了解對方,更要了解對方的武功。

  未有知己知彼,才能夠戰而勝之,自己身為天邪教教主,豈能因為畏懼,就裹足不前了?

  他連連點頭:

  “大爺,你說的有道理!多謝你了。”

  “嗯?想通了,不哭了?哈哈,年輕人啊,真好,我看你衣服都沒了,要不先隨我回家,我給你找幾件衣服穿?”

  “好。”

  天邪教主連連點頭。

  大爺當即扛著柴火,一馬當前的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

  只是剛走了兩步,一只手就已經按在了他的頭上,只是輕輕一拍,那樵夫哼都沒哼一聲,就已經死在當場。

  “我這么狼狽的模樣,都被你看到了,豈能讓你活著離去?”

  天邪教主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然后盤膝而坐。

  摩訶無量雖然狂暴,讓天邪教主打心眼里感覺畏懼,但這門武功既然入了他的眼,他定然能夠學會。

  其后反向拆解,終有一日,他可以弄清楚這門武功的秘密。

  到時候,自己就不用畏懼楚青了。

  他從來都是一個執行力很強的人,當他有了這樣的想法,便盤膝而坐,開始參考摩訶無量。

  逐漸轉轉化體內真氣。

  這一運氣,就是兩個時辰。

  腳步聲此時從遠處傳來,不用抬頭就知道來的是幾個不會武功的莊家閑漢。

  還能聽到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說道:

  “我家那口子,往日這個時候早就回來了。今日卻一直不見動靜,勞煩大家跟我一起上山尋尋…”

  剛說到這里,便是心頭一震。

  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漢,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天旋地轉,險些就要摔在地上。

  跟在邊上的幾個人連忙攙扶一下,有人忙著掐人中,有人看向天邪教主,怒道:

  “你是誰?二叔是不是被你害了?”

  天邪教主按照他所見到的參悟摩訶無量,雖然沒有頭緒,但此時內息運轉卻是到了關鍵時刻。

  哪里有功夫搭理這些村民?

  “裝聾作啞,不是好人!!”

  “油頭粉面,還不穿衣服…有傷風化!”

  “肯定就是他害了二叔,殺人償命,咱們打死他!!!”

  義憤之下,幾個村民拿著鋼叉鋤頭,就朝著天邪教主招呼。

  砰的一聲,一個鋤頭狠狠砸在腦袋上。

  砸的天邪教主心頭巨震,他如今行功是按照他所推測的那樣來復刻摩訶無量,但卻發現,自己怎么樣都難以捕捉到摩訶無量的精髓。

  真氣行走,正是臨淵履冰。

  腦袋上這一鋤頭,直接將他打的真氣走岔。

  猛然睜開雙眼,不等開口,先吐了一口血。

  幾個村民吃了一驚,但緊跟著便又怒不可遏,上前就要找他理論。

  可天邪教主何等樣人?

  怎么會跟他們多說?

  衣袖一卷,天囚八荒!

  這一招放在楚青等人的身上,無非是感覺周圍環境便的黏著,呼吸不暢,手腳不靈,可以用自身罡氣破解。

  但對這些村民來說,這龐大的壓力加身,就聽得砰砰砰接連幾聲響,幾個拿著鋼叉鋤頭的,全都化為漫天血霧,死在當場。

  余下幾個村民和剛剛醒來的大娘只看得目眥欲裂,心驚肉跳。

  天邪教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是一甩手,余下的幾個人也步了后塵。

  “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我推演不出來…

  “難道我的才情,不足以讓我領悟他的那一招絕學?

  “不…不可能,他們都說我是天邪教數百年來的第一天才…這世上的武功,沒有任何一門是我無法參透的。”

  話說至此,又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眉頭皺起,知道這是走火入魔。

  需得穩固真氣,導氣歸元。

  但看周圍環境,他便站起身來,朝著天邪教總舵的方向趕去。

  這里不是參悟的好地方,他得找一個清凈之處,慢慢推演修煉。

  “我不怕你…待等我推演出了你的神功絕學,我就不會再怕你…

  “下次見你,我定要…將你活活打死!

  “用你的鮮血來洗刷我身上的…恥辱!!”

  向南城內。

  東方驚鴻和皇甫長空都決定暫且在城主府養傷。

  商秋雨自然不用多說,他的傷勢雖然沒有那兩個那么重,卻也不太好受。

  再加上牧童兒還在楚青身邊,商秋雨自然是要留下來的。

  讓人給東方驚鴻和皇甫長空安排了房間之后,楚青就去找莫獨行了。

  只是轉了一圈之后,發現莫獨行雖然自己偷偷離開,但也沒有回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楚青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索性找來了柳昭年,讓他派人去找。

  自己經歷這一場大戰,如今內力雖然已經全都恢復過來,卻也感覺頗為疲憊,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只是剛到門口,他便是眉頭微微一挑。

  而當他打開大門,就見一個人正背對著自己,默然喝茶。

  楚青嘴角抽了抽:

  “我找你都快找瘋了,你竟然在我的房間?”

  莫獨行淡淡說道:

  “我猜的果然沒錯,你將我帶去望山亭,是為了皇甫長空。”

  楚青聽到這話,面色多少有些變化。

  他轉身關上了房門,緩步來到了桌前坐下:

  “崔前輩應該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情。”

  “沒有。”

  “那你怎么知道皇甫長空?”

  “因為當年我被帶走的時候,已經記事了。”

  莫獨行用一種很淡漠的語氣,說了一句讓楚青心頭咯噔一聲的話。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點:

  “當年發生了什么,你知道?”

  莫獨行回頭看了楚青一眼:

  “你能不能…幫我殺一個人?”

  “什么人?”

  “劍九。”

  楚青眉頭微微挑起:

  “你別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如我所想那樣?”

  “事情的真相…或許正如你所想。”

  莫獨行輕聲說道:

  “明日我會與之相認…其后的事情,麻煩盟主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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