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的寒風依舊在呼嘯著。
風勢很大,與昨晚大雪過境后今天白日的陽光灑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白天的好天氣僅僅是一場錯覺。
風透過窗臺的縫隙,將窗簾吹的左右搖擺,剛洗完澡不久的張藝換了一身粉紅色印有紅色嘴型圖案的睡衣。
她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衣帽間,她拿出一件厚實的大衣遞給自己老公袁宏,像今晚這樣的天氣,沒有誰回到家以后還想再出去的。
但人在江湖,總有些身不由己。
就譬如這位導演今晚不知道抽哪門子風,這個時間電話忽然打電話給他老公說邀請他出去宵夜,而作為演員,面對導演的宵夜邀請,確實也不太好拒絕。
因為人家能想著她老公足以證明將她老公袁宏當朋友了,而與一位導演成為朋友,其他的姑且不談,但一旦遇到合適的角色,肯定第一時間想起他。
做演員的就是這樣。
在沒有成為真正的資本之前,誰也不好得罪。
“晚上早點回來”
張藝交代了一聲,便目送自己老公穿好大衣系著圍巾離開了家里。
回到臥室,她先將玻璃窗關嚴死了,像晚上睡覺窗戶留一道縫隙,還是她閨蜜的睡前習慣,說房間需要換氣,換成往常張藝也覺得這樣挺好,起碼房間的空氣可以一直流通,但今晚著實有些冷了。
拿著空調遙控器,張友隨手就將臥室的空調打開,她知道自己老公這個時間點被叫出去,不喝到凌晨,應該是不會回來的。
導演圈中就有這樣的另類,晚飯前不叫,非等吃過晚飯過了好幾個小時,好像與他人沒有喝嗨一樣,非要再叫其他出去喝第二場,也不怕喝死,跟沒喝過酒一樣,張友那家伙以前也沒有這么作的。
剛想起張友。
重新躺回到床上蓋著被子的張藝腦海中立馬浮現下午在超市見到的場景,略微猶豫了一下,張藝拿起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
早上姜伊人給她連續撥了兩三個電話,她出于某些想法選擇沒有接通,導致下午見到…生怕姜伊人問起這件事,連上去打聲招呼的勇氣都沒有。
不由的,張藝柔美的眼眸中掠過一抹掙扎之色,之后直接選擇回撥了過去,總歸要問問姜伊人找她到底什么事情的。
萬一真有什么正事呢!?
臥室里傳來空調換氣的細微聲響,就在電話響了片刻,始終無人接通的時候,張藝剛打算掛斷之后再撥一次,電話忽然接通了。
“親,早上找我什么事!?”
張藝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笑著開口問道。
“沒…沒事”
聽到姜伊人這么說,張藝頓時放下心來,只是隨即她的神情莫名有了變化,姜伊人的語氣明顯不對勁,張藝不禁輕蹙眉宇。
某個念頭就這么憑空產生了,張藝急忙問道“你現在在干嘛!?”
“睡覺呢!”
城市的另一端,被黑暗籠罩的臥室里偶爾有光亮透過被子的邊緣傳了出去,姜伊人一邊握著手機,一邊急忙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老公。
此刻。
她的臉頰布滿了紅暈,身體偶爾還會輕顫一下,倒沒有其他事情,而是…她老公實在有些不是東西了,被子高高拱起,似乎有一道身影正在鉆研中某種科學研究,手里不僅拿著手機,還將手機燈打開,她的睡衣與貼身…早就被褪了下去,正因為這個原因,姜伊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羞恥。
要來就來。
非要看…。
姜伊人都不知道這有什么可研究的,還要拿個手機打開燈…。
姜伊人拼命并攏著雙腿,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老公老實下來,可某個瞬間,她的身體再次顫抖了一下,姜伊人羞憤難言,要不是張藝這通電話,就憑她老公的行徑,她剛才就將他趕了出去。
“小子珊還是和她爸睡的嘛!?”
張藝的聲音傳來。
“恩”
姜伊人連忙應了一聲,終于…她老公停止了某些讓她羞惱的行為,從被窩里鉆了出來,見姜伊人正在打電話,張友也沒有打擾,反倒接過姜伊人伸手從床頭柜上摸過的一包濕巾紙抽出了一張擦了擦手。
“親,怎么感覺你今晚很古怪來著,到底怎么了?該不會你老公就睡在你身邊吧!?”
張藝裝著不經意間問出了一句。
“對啊!”
張友將紙巾放進廢紙簍里,一把從姜伊人手里拿過手機,直接開口道“張美人,我們夫妻還有事要做,請你暫時回避一下,有事明天再談”
說完。
不等張藝再說什么,張友就將電話掛了。
“我買的東西呢!?”
張友問道。
“在衣柜下面抽屜的包里”
姜伊人似乎對張友打斷她與張藝通話的行為感到不滿,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按照姜伊人的指示,張友很快就找到了包,在黑暗的臥室里,他拉開拉鏈,拿出一盒拆開包裝抽出幾個丟在床頭柜上,坐在床邊撕開一個…之后重新回到床上。
看也看了,接下來自然要做正事了。
夜很深。
但這個夜仿佛變得漫長起來,不久后,床上傳來細微的嚶嚀聲,黑暗中那雙清冷的眼眸一瞬間緊閉,紅潤的嘴唇也緊緊抿合著。
某一刻,姜伊人雙手猛然間攥緊床單…,狹長的柳葉眉隨之微蹙,精致的面容上浮現一抹痛苦。
風還在窗外“嗚咽”。
張藝愣愣的靠在床頭,腦海中不停回蕩著張友剛才那句話。
他是什么意思!?
伊人不是早就和他分床了嘛!?
兩人的關系也只是在伊人回去后稍有好轉,可什么時候竟好到這種程度了。
原本打算接了新戲,用時間與距離漸漸淡化自己不應該有想法的張藝,此刻,內心復雜到了極點。
她一方面提醒自己人家是夫妻,同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睡在一起,才有問題,另一方面,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好像有些無法接受。
明明兩人的關系都鬧到差點離婚的地步了。
為什么還要這樣呢!
過了好一會,張藝才慢慢清醒過來,她低喃自問道“關我什么事,我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