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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征戰赤心

  重明宗專為門下附庸所辦的論劍大會無甚說頭,約么旬日過去,虹山陽家陽珣理所應當的拔得頭籌,壓得其余幾家中的筑基幾無還手之力。

  不過康大掌門為此次論劍大會所備的獎賞雖然尚可,但對于陽珣這筑基中期修士便算十分寒酸了。

  畢竟依著前者本意,此番是為了簡拔人才入得赤璋衛中,好與重明宗諸弟子做個炮.并肩作戰的。

  這些投在重明宗麾下的筑基有一個算一個,本來就難跑得了這份差役,沒道理還躥出來表現才是。

  還是向來會揣測人心的葉正文發言,說這是陽珣還抱著想帶著陽家在重明盟占個席位的心思,這才令得康大寶疑惑稍解。

  不過現下的重明盟可非是那般好進的了,莫看內中還有采石陸家、洪縣賀家這樣的練氣小族在內,可一時有一時之法,在重明宗聲望大振、今非昔比之下,確是不消吸納虹山陽家這樣不甚出眾的筑基門戶以為奧援。

  漫說筑基了,便是卞滸貴為假丹、石山宗橫壓普州,每逢三節兩壽照舊需得遣人來給康大掌門這盟主奉些心意。

  陽珣想要在重明盟這張小桌子上桌吃飯,僅是現下所表現出來的這點兒本事,可還遠遠不夠。

  康大掌門回頭來便就不理這些小事了,連與論劍頭名說話的事情都安排在了蔣青的身上。

  尋常時候,比起前者這般謙和溫良的性子而言,還是重明蔣三爺更有些不惡而嚴的架子,更能壓服似陽珣這樣的野心勃勃之輩。

  康大寶將葉正文揀選呈遞上來的百人名錄一一看過一遍,便就無了什么興趣,只是又與身側的袁晉交待道:

  “老二你將名錄中的杜青、莫古二人去了吧,我曉得他們還有為宗門效力之心,但既然都已告老宗門,便就該安心含飴弄孫、教養子息,以圖將來晉升家品、振興門第。另外,著協理內務弟子朱云生多關注著些,若是他們兩家缺了什么用度,酌情撥付一些。”

  “師兄仁德。”

  “哪里的話,自家弟子,哪能苛待?”康大寶背過身去,看著校場中形形色色的數千修士遲遲未有講話。

  袁、蔣二人陪在身側無有出聲,一旁的葉正文領悟過來,曉得康大掌門心重,怕是又犯了毛病,當即寬解言道:“莫想太多,能有陣前拼命的造化,焉知不是他們的福分。你我二人當年背著貨架,隨著江家商隊同行時候,可曾害怕過此行過后難有命在?!”

  “哈,你這得了婉君青睞,要做江家女婿的幸進之輩倒是不怕,那時候道爺我可幾是夜不能寐,提心吊膽到生怕睡夢之中被哪個路匪摘了腦袋。”康大掌門嘴上嗤笑一聲,心頭確是因了葉正文這話紓解不少,他不再俯視高臺之下的蕓蕓眾生,只開口道:

  “既是避無可避的大勢,那便好好戰一場吧。宗門興復在即,一步都退不得的!”

  眾師弟當即躬身應了,又隨著康大寶驗看過一眼校場中諸家修士,即就返還山門。

————一年后,山北道、法州、畢縣混風嶺  尤小寶拄著一桿已經換了主人的紅尖槍,有些吃力在剛剛平靜的戰場之中翻找著尚算完好的法器、丹藥。

  這倒不是剛剛組建的松風義從敗了,事實上,連帶尤小寶在內的這一營義從,剛剛才在段安樂與康榮泉二位真修的帶領下大勝了由畢縣地主玄公門組建的三百人馬。

  段、康二人擊敗過這支人馬也無什么得意之色,畢竟玄公門不過是個筑基門戶,二人以羸兵對羸兵,數量占優之下,便是勝了也不怎么稀罕。

  只是此番過后,玄公門便就失了唯一一個撐門面的筑基初期老修,怕是該龜縮山門之中、再無心思去馳援法州之主赤心教了。

  段、康二人手頭這支義從不過是偏師,重明宗此次出動的青玦衛、赤璋衛兩支主戰人馬與重明盟轄內大部軍陣,皆由康大盟主與盟中一應掌家人帶在法州州治張文縣圍困赤心教。

  不過赤心教乃是百年來新晉的金丹門戶,僅靠著重明盟一家之力卻難抗衡。康大掌門畢竟都已得了衛帝看好,哪怕只是提了一嘴,下面人自也小心非常。

  國公府的大員們著了才出關的戚夫人坐鎮其中,又有云威鄭家這一假丹家族一道同行,諸家聯軍合力與赤心教戰過三陣。

  首戰不知地理,云威鄭家家主鄭泰白遭赤心教三名丹主合圍落敗,倉皇退走。

  鄭家私軍見勢不妙,只片刻便就被赤心教設計沖垮,連帶青玦、赤璋二衛也吃了小虧,眼見得本來嚴整的陣形就要松動,是儲嫣然以六面彩繡竹骨金絲燈這件法寶迫退赤心教主紅骨上修,才算力挽狂瀾。

  戚夫人繼續以法寶索敵不談,她或是未有料到哪怕紅骨上修敗退過后,赤心教教眾照舊狂熱不懼。

  過千名教眾還是如潮水般沖擊而來,青玦、赤璋二位軍心穩定過后,穩扎穩打反推回去,未有令得這些顛佬占得多少便宜。

  正當戚夫人那邊久未返回,二位上修之戰勝負難辨之際。

  是康大掌門與石山宗掌門卞滸二人合戰赤心教三名經年丹主不敗;重明宗蔣三爺一人一劍,連斬四名赤心教成名長老。方才令得赤心教眾目中狂熱稍卸、徐徐退去。

  康大掌門方才可著令袁晉及時收攏鄭家私兵,遣人尋回鄭家家主鄭泰白。

  首戰重明盟一方有丹主負傷、鄭家私軍軍心盡散;赤心教一方有關鍵長老身歿,但教眾死傷不多,真論起來,當是重明盟一方稍落下風。

  次戰時候,赤心教主紅骨上修照舊尋戚夫人做了對手。

  后者法寶犀利、本領稍強,但畢竟結丹時日尚短,若要拿下赤心教主這位幾要晉為中期的上修,卻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這番下來,雙方軍陣的勝負,便就少了頭頂高修的影響了。

  是役赤心教一方有附庸來援,湊足四名丹主齊戰康、卞、鄭三人,雙方難分勝負,直到其下軍陣有一方落敗,方才停手。

  袁晉坐鎮中軍,獨擎六葉青蓮大纛。

  青玦、赤璋二衛居中,石山宗弟子攜鄭家私軍居前,其余各家門人弟子充為兩翼。赤心教眾自是張狂如故,而重明盟中人馬卻是依舊參差不齊、難以抵擋。

  是袁晉趁著赤心教眾被羸兵消磨銳氣過后,方才與蔣青一并,攜中軍沖破赤心教最為精銳的戰堂精銳弟子軍陣。

  當其時蔣青一人獨占赤心教刑堂、戰堂、執法三大長老不落下風,袁晉甲葉浸血,攜青玦衛獨斗紅骨上修三名親傳弟子所攜軍陣、稍勝一籌。

  重明盟各家弟子因此振奮,士氣大振之下,手中靈決都掐得迅捷三分,算是將才得了援兵的赤心教一方壓了回去。

  是以次戰時候,是重明盟軍陣稍占上風,但雙方卻都無有關鍵人物身故,當是赤心教一方遇得小挫、才傷皮毛。

  三戰之時,局勢簡單許多,戚夫人久戰之下尋得紅骨上修破綻,后者被宮燈之火灼得通體無有一根毛發,連法體都有殘破跡象,當即想也不想,轉頭奔回赤心教本山雁回山中龜縮不出。

  赤心教眾見得此幕,目中狂熱終于盡退,重明盟與鄭家私軍中一個個修士卻是變得雙目赤紅、幾欲食人。

  赤心教眾便算還能戰,但對手本就非是易于之輩,頭頂又有儲嫣然無人相抗,哪里能贏?

  于是只是一刻鐘,赤心教眾即就大敗。儲嫣然從太虛中落了下來,取了赤心教副教主紅旭丹主性命。

  趁著赤心教眾軍心盡散時候,康大掌門借勢傷了赤心教大長老紅楓丹主,惜得是后者機警,未有與康大寶纏斗太久,令得忙趕上來助拳的蔣三爺撲了個空。

  不過到底是諸位丹主都已敗走,赤心教眾弟子亦是再難堅持,只得哭嚎震天、棄陣而走。

  于是三戰時候,卻是赤心教一方有一經年丹主身歿、一上修一丹主重傷敗退、弟子死傷無算,只得退縮陣中、急令各方附庸馳援。

  如此境況,勝負之事,自是不消多說。

  此番過后,赤心教上下即就再不出山了。

  偏赤心教在法州地方經營許久、積威頗重,于是法州各縣陸續有勢力響應,欲要奔赴張文縣赤心教本山馳援。

  也就到了這等時候,康大掌門才要門下弟子返回平、斤二縣,召集轄內各家,編練成松風義從、平斤鄉兵兩支隊伍,入駐法州境內,清剿附逆各家。

  這差事于這兩支隊伍而言,也不算難,畢竟赤心教轄下唯一一家假丹門戶都已與其一道被鎖在了山門之中,余下各家實力有限,屬實翻不起什么波瀾。

  由此看來,法州赤心教僅憑自身,當是已無有辦法難再翻盤。只得期盼其他地方戰局有變,方才能解宗門危難。

  不過法州赤心教這境況,在山北道一十三州之內都在上演。

  作為山北道戰局中心的三汀州,其黎谷金家與北葵派兩家勢力便算有聞風子與金風青二人回援,高端戰力都已不懼月隱真人與費天勤合力,但在應山軍與五姥山弟子的合圍之下,卻也還是敗多勝少。

  確與陷入重明盟圍攻之下的法州赤心教處境一般無二、難有辦法。

  不過上述這些高修的打生打死,難與尤小寶這一在松風義從中當個小小火長、連赤璋衛都入不得的練氣修士有個什么直接關系。

  畢竟他現下連重明宗內最為親近的袁長生都難得見,更莫說統領這一營義從的段、康二位真修了。

  尤小寶細心淘了一陣,只在尸身中尋得了兩瓶藥力散了不少的回靈丹藥、一兩件被污血浸透的殘次法器。

  只這點兒收益也算不錯了,畢竟適才清疏戰場的是重明宗特點遴選出來的心腹弟子,做事情秉承了康大掌門的細致個性,經過了他們一陣打掃,能尋得的靈物卻是不多。

  尤小寶是個知足的,掐算了一陣時辰,似是晚了些許,即就忙拄著紅尖槍返回軍帳。

  手頭這件上品法器是他趁著一名玄公門內門弟子敗走時候銜尾追擊得來的。

  尤小寶本無本事取那的修士的性命,畢竟后者都已是后期修為,若是二人單獨遇上,當只有尤小寶望風而逃的。

  只是后者身子恰好被雙方筑基交戰的一道法光一擦而過,破碎的防御法寶扎了他滿身碎片,整個人似個破口袋一般滲血不停。

  尤小寶果斷非常,以法器了結了這玄公門內門弟子性命,也算慈悲,得件法器傍身,更是理所應當。

  只是才回軍帳,尤小寶便被隊主董虎頗為不悅地瞪了一眼,理虧之下,也只得訕笑一陣。

  想來也是,大小是個義從火長、小家家主,就這么舍下手下人等單獨去尋些可用靈物、還誤了議事時辰,這等行徑的確不怎么體面,難跟上司說些硬話。

  這時候軍帳里頭也已聚齊了本隊修士,大多都是尤小寶在寒鴉山的鄰居。

  平常時候各家便就常有以保甲為單位進行軍陣操練、自有默契,是以上陣時候才能不懼尋常筑基門戶。

  只是帳中好些蒲團上頭,也都未有人坐,令得尤小寶稍有感傷。不過他也算是久經軍陣之人,只是片刻便就將心情平復過來。

  畢竟現下局勢還未明朗、一場惡戰未打,還遠未到能夠奢侈到分出精力來傷春悲秋的時候。

  待得尤小寶落座好了,位于上首的董虎方才輕咳一聲,開口言道:“適才營中軍正已做完記功之事,一應賞額營中倉使也已按制按量撥付下來,就在外頭由荒牛載的萬石大車上頭。戰陣時候,都有灰精隼收錄影像、匯于獸師錄于玉簡之中,不會錯漏,盡可放心。”

  這事情便是董虎不說,帳中諸修確也知曉。畢竟勿論他們是不是全憑自愿方才入得陣中,重明宗言出必行這一點兒確是無可指摘。

  不消怕自己戰功遭別人貪墨、只要用命便可得些富貴、前程本是理所應當之事,但對于尋常散修和小家小戶而言卻是足稱奢侈。

  是以饒是明曉得重明宗定不會漏了自己戰功,但聽得董虎專又言過之后,帳中諸修面色卻又興奮不少。

  董虎見得自己目的達成,臉上神色也變得輕松些許,語氣亦跟著稍稍轉好:“佰將剛剛才去副將帳中議事回來,是言我們癸隊此役表現上佳,是以此番過后,我們便可安生歇養些時候。

  清剿其他練氣門派、剪除玄公門羽翼的事情便要其他幾隊去做。或要到月余過后,我們癸隊才會匯合大隊再次出征。

  這段時間可自行安排,但是出營需得報備才能成行,”董虎言到此處,又似有似無地掃了一眼尤小寶,后者索性埋下了腦袋,不看他目光。

  董虎即就又冷哼一聲,繼而又開口言道:“隨營商隊那里有些修行資糧,都是平價相售,若是諸位有需要的,還是要盡快去。”

  “隊主,那隨營商隊里頭有娘們兒么?!”

  帳中好事的人所言甫一出口,便就引來了一陣哄笑與幾聲微不可查的嬌斥。董虎似是都對這等場景習以為常了,面上并不見窘迫之色,只是又沉聲道:

  “上宗自有體面,哪能做這等事情?!”

  董虎變了臉色的一通厲喝,卻是令得帳中笑聲瞬時稀疏了不少。不過又才是幾息過后,他便復又開口:“出營過后,尺度自掌,茲要莫讓軍正把你腦袋提著來找乃公問罪便好!”

  董虎言過之后,便就一揮手,開了軍帳靈禁,即就意味著帳中諸修進退自如了。

  眾修未有一哄而散,而是有些詭異地安靜下來,似是剛剛才發生的哄笑一幕從未發生一般。

  尤小寶曉得這是大半人在為近期不消再上戰陣搏命而覺慶喜、小半人在為親友死傷而感傷非常、還有那么個把人正為無法再上建功、賺取靈物,怏怏不樂。

  不過便是曉得了這些,尤小寶卻不曉得自己是個什么心境,慶喜有之、感傷有之、不樂亦有之,當真復雜非常。

  見得上司董虎出了軍帳、待得董虎親族引著帳中眾修將外間靈物一一分配完后,尤小寶又敷衍了一陣火中人等的攀談,便就尋著隨軍商隊而去。

  木字營的隨營商隊規模不大,只有四五人常駐。管事的是個白臉無須的俊俏修士,面嫩得很,卻無有人敢輕視半分。

  需知道,這位可是重明宗康大掌門僅有的一個外甥,便算統領全營的段、康二位真修,亦需得禮遇十分。

  尤小寶趕到隨營商隊的時候,眼前卻未如其之前所想的那般繁忙。

  本來兀自飲茶的何昶見了他來,略微掃了一眼,端詳一陣過后,似是才想到了什么,于是棄了身邊香茗,緩步過來:“可是尤小寶尤道友當面?!”

  “在下鳳林山尤小寶,見過上宗高修。”

  “道友言重,區區練氣,何談高修?!”何昶笑起來當真好看,連現下滿腦子都是修行靈物的尤小寶都稍稍愣了一瞬,只是他旋即又反應過來,開口言道:“在下前來,是為了買些合用丹藥。”

  說完他摸出來一枚靈光黯淡的符牌,這是上司董虎臨出寒鴉山之前贈予他的。憑借此符牌,可以在隨營商隊里頭購置靈物時候得些相應折扣,算是件頗為難得的物什。

  便連董虎也是因了與兩位長老沾親帶故這層身份方才得了幾枚,若是認真說來,這等物什都不會發給義從軍中,當是青玦、赤璋二衛修士的專屬才對。

  何昶倒無有什么意外神色,只是將尤小寶手中符牌推了回去,開腔言道:“這次便就算了,袁師兄此前與我打過招呼,道友盡選便是,總會便宜。”

  “這多謝高修!”尤小寶倒也未想過自己與袁長生并肩作戰這份人情居然能用到今天。

  不過他自也曉得分寸,未有上桿子與何昶攀談什么,只將自己所需靈物一一列出交由后者之后,這商隊管事便拿給手下人驗算一番,報了個足令得尤小寶歡呼雀躍的價錢。

  尤小寶這邊才千恩萬謝過了,正待要走,卻見得何昶手中得了一張信符,神情倏然變得嚴肅了許多。

  “尤道友如無什么要緊之事,還是快快歸營的好。”

  何昶與尤小寶言過之后,也不看后者反應,即就踩著飛劍奔向了營中中心的主帳之中。尤小寶自曉得何昶這等人物不會費心思來與他尋開心,當即將才到手的靈物小心收好。

  只是尤小寶這邊才回到癸隊軍帳,都還未過盞茶時候,便就聽得了上司董虎在帳外催促的聲音:

  “人都死哪兒去了?!!乃公先前可未有允一人出營,人呢?!人呢?!!娘的,若敢不告而出,乃公這回便就一點兒情面不講,將你們骨頭拆了賣給邪修做膏藥!!”

  癸隊修士被董虎教養的很好,不過半袋煙工夫,便就重新集結齊整。眾修入帳過后,董虎也不開腔,只是陰沉著臉獨自站在上首,看著帳中諸修不發一言。

  尤小寶都不曉得是又過去了多少時候,只是才聽得營中金鼓大作、響徹云霄,其他諸隊的隊主怒喝聲也次第在營中響了起來。

  一時之間,罵聲、喊聲、鞭笞聲攪作一團、混沌非常,這下非但尤小寶曉得怕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時,帳中諸修又有哪個遲鈍、難看出來?

  正在忐忑時候,佰將蔣中拿著鐵鈕印破開了帳中靈禁,狹目一掃、將人數點過之后,方才稍微滿意:

  “不錯,你們癸隊也是齊整的。真若是讓我與隔壁那廝一般在二位上宗高修面前失了臉面,看我怎么拾掇你們?!”

  蔣中此言一出,癸隊自隊主董虎以下盡都認真起來,蓋因這位佰將與刑堂長老蔣青關系極近,都未出得五服,他若要收拾人,尋常人當真是難尋得關系來保。

  “出什么事你也當曉得了,隔壁那廝需得留駐此地收攏士卒。我們這佰人馬原定休整暫停,即刻開拔、奔赴張文縣。”

  蔣中與董虎甩句交待便走,后者也開始風風火火地安排起來大小事宜。

  尤小寶與董虎在寒鴉山是近鄰、私交頗好,現下這一看便又是關系著自身安危大事,不比尋常,便不顧后者神情嚴肅,大著膽子開口來問:“隊主?!”

  董虎本不想應,最后想著其與袁長生的關系才又講道:“赤心教道子晉為金丹,云威鄭家私軍盡墨,家主鄭泰白生死不知。上宗亟需我等馳援,不得耽誤。”

  “.呼,曉得了。”

  “如此忐忑,怕了不成?”

  “不怕才是怪事,”尤小寶似是并不避諱心頭畏懼,只是說話時候也緊攥著剛得的紅尖槍:“若是上宗敗了,寒鴉山還能是我們的嗎?”

  董虎聽后只笑了笑,無有出聲,也無有閑暇與尤小寶交心。他只拍了拍了這個向來精細行事的老友,便就兀自出帳,去安排余下事情去了。

  出帳時候,董虎見得天空上正掛著一幕晚霞,就如鏖戰之后的新鮮戰場一般顏色,好看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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