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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8章 弊端,梧桐木

  對于岐云夫人的渴望,季明不感意外。

  他費時費力的草擬《靈資估算細則若干》,又時刻關注內閣對天南諸宗的游說行動,并同陸真君和諸祖師說明寶資功德靈庭的前景,難道只為了玩些官樣文章和財貨戲碼。

  最終的最終還是落在將來的地仙大課「傳道人間,道上有功」上,只有將天南這盤大棋盤活,使諸宗齊盛,百產大興,道風大昌,那么將來無論誰從中賺到功德,絕少不了季明那一份。

  如眼前的岐云夫人,就覺察到其中的莫大機遇,拼著觸怒財虎禪師的風險,也要過來通風報信,想要從中得到莫大資助,一躍成為開派老祖,從而能分潤一筆功德。

  從目前來看,岐云夫人的確有能力,也有野心,更重要的是他對岐云夫人腹中鬼胎很感興趣。

  可惜自己《太乙混元一氣諦身化法》練成之后,對于此法所煉元身的第一轉世對象已有計劃,險道神是他的第一選擇,不過岐云夫人的這一胎不是不能作為備選之一。

  陰厄大王以盤仙之身投在了岐云夫人的腹中,心甘情愿的被煉成鬼胎,這出世之后到底是仙神,還是陰鬼,亦或者二者都不是,這種未知實在讓人好奇。

  就像陸真君所言,由自己煉成的法,或者物,都難以超越自己的想象界限,它的可能性永遠在已知的邊緣,唯有追求混沌中的未知,才是突破自我的無上法門。

  季明承認自己受到了陸真君的影響,這種影響讓他忍不住去想‘如果我是陸真君,在這門煉法之事上會怎么做”。

  即便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自己的方式方法,但是仍忍不住這么去想,以至于他都懷疑自己中了陸真君的大小念頭挪移靈法。

  當然,這種影響也表明他由心的認同陸真君,佩服其向未知探索的勇氣,這才是真正的修道人,才是能夠帶著整個文明進步的“巨人”。

  季明大膽的取用險道神干涉寶眼,企圖操縱轉世之力,就是在向未知,以及難以估摸的危險挑戰,哪怕他才剛剛邁步,亦是由心的為自己這股勇氣而歡喜雀躍。

  “我同意了。”

  沒有讓岐云夫人忐忑太久,季明道:“去別府靜思堂,你可以參加這次的定心會。”

  “定心會上有來自南姥神山和五仙教的特使,我這樣出現定然引起他們的警惕,從而使禪師算到自己消息走漏。”

  “無妨,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我清楚他在干什么,他若是還要一意孤行,破壞幾月之后的大議會,那么別怪我教上下,及其洞天列位祖師仙人視他為仇寇了。”

  身處位置不一樣,思考方式也不一樣。

  岐云夫人沒有什么深厚背景,總習慣自己獨當一面,自然無法理解季明當下的這種心態。

  在退出巢居,來到草浮別府中,見靈虛子似乎沒有過來主導定心會的意思,岐云夫人這才明白以如今靈虛子的身份,已經到了可以完全放手,隱退幕后的地步了。

  “夫人。”

  溫道玉輕喚一聲,將一卷玉簡遞給岐云夫人,笑道:“這是《靈資估算細則若干》中的靈資撥付共濟章程,一共有六章,若有疑問,可以問詢摩崖師弟。”

  “總章第一條,茲遵天闕玉臺諸祖師所議法旨,體上天好生之德,念蒼生劫后之苦,特設此章。旨在撥付公中靈資,襄助天南受損宗派重建山門,復其靈脈,以彰天道恢弘,共期寰宇清寧。”

  讀著玉簡內的章程,聽著周圍各宗人物好似市集小販般議價的聲音,有些道人只是為了一點寶錢年息便爭得面紅耳赤,全然不顧仙家體面,叫她心中鄙夷。

  她努力的想要融入進去,但是總覺得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入。

  她追求的立教大業,渴望參與進來的盛會,難道就是在這樣的形式中開始,原來在跨過一座山后,那里的風景果真沒有想象中有意思。

  南荒天騰山深處,天騰山祖庭——梧桐木。

  此木通體赤紅,枝葉如焰,樹干之粗需百人合抱,枝杈間天然形成平臺殿閣,乃是天騰山至高威德之象征。

  此刻,最高處的一處寬闊平臺,形如鳥雀巢穴,其中長著各種奇花異草,一頭黑虎盤坐在此,其身高數丈,身披一襲舊袈裟,脖子上掛著一串念珠,體外圈著一輪佛虹。

  黑虎一只前爪抬起,結著一個古怪的佛印,爪尖寒光閃爍,虎臉神情似笑非笑,一雙豎瞳凝視巢穴深處的一口火井。

  “南無龍迦上尊佛!”

  黑虎開口念了一聲佛號,道:“老母久居南荒,坐擁此天地火位,更有梧桐木為一教底蘊,教業得以大昌,然而此地此木內蘊之火性至烈無比,尋常道人妖魔于此修行,火性定然浸染其心,稍有外邪挑動,火性必隨心而發,非得拼死惡斗才能消解心中火氣。

  這天長日久,脾氣躁性更是難忍,性功再強,也終是要發散出來。

  如不能使其涅槃重生,煥發新枝,只靠南北二極所尋寒魄之寶化解,仍是杯水車薪。”

  黑虎正是財虎禪師,他開口不談正事,反而說起天騰山和梧桐木對威德老母門人的修行妨害一事,實是暗藏機鋒。

  在巢穴火井之下,擠出一顆、兩顆.一共五顆赤火鳥首,各個鳥首頸下羽毛抖動,燦焰飄飛,朝著財虎禪師說道:“禪師有話不妨直言,老身不喜繞彎子。”

  財虎禪師虎須微顫,凝視五首半晌,恍然道:“老母果然已打破虛空,已是我輩中人。

  既是如此,那貧僧便直言了,太平山此番大議會,看似普惠天南,實則為吞并之策。以寶錢為鎖鏈,靈庭為牢籠,不出二百年,天南諸宗皆成其附庸,再無自主可言。

  天騰山數千載年基業,雄踞南荒,難道甘愿俯首稱臣,將祖產命脈交予他人掌控?!”

  “有屁快放!”

  五首齊聲道。

  財虎禪師被這一聲給嗆住,神情一僵,接著面不改色道:“貧僧已吩咐嶺內幾宗,到了大議會舉辦之時,拒不赴約。不過嶺中定有投機取巧之輩,這消息定會走漏。

  我想這足夠給靈虛小圣敲響警鐘,如果老母能和貧僧一道抵拒大議會,只要等上三百年,其謀便不攻自破。”

  “何解?”

  “靈庭之制已犯天規,染指上蒼權柄,如今能夠組建,全靠這‘襄助天南受損宗派重建山門,復其靈脈,以彰上蒼恢弘,共期寰宇清寧’的大義名分支撐。

  三百年,只要三百年,屆時各家恢復元氣,必是無以為續。”

  “這就是你的破局之道,三百年后天南諸宗命脈怕是盡在太平山之手。另外就算我們置身事外,也不是那般容易。”

  “老母所言極是,置身事外自是下策。

  貧僧的破局之道,不在阻撓,而是在釜底抽薪,另起爐灶。”

  他停頓稍許,觀察著威德老母那五顆鳥首的反應,見對方果然來了興趣,便繼續道:“靈虛子此策有一命門——功德分配之弊!”

  “功德?”

  火井中,傳來威德老母略帶疑惑的重復,轉眼又有領悟。

  “大議會之上,靈虛子必會宣揚共建共享,功德無量。

  屆時,老母便可代表天騰山,乃至聯合南荒諸多心有疑慮的宗門,提出一個合理請求,那就是在靈庭外成立監察使團。”

  “太平山豈會輕易就范。”

  “那就以打促談。”

  禪師擲地有聲的道。

  “這話總算合我心意,那么該怎么打?”

  威德老母知道肯定不是硬碰硬的斗法,他們就算是綁起來,也不是干雄老祖的一合之敵,所以禪師口中的以打促談,定有許多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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