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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 信簡,拜師禮

  錢蒙由心的稱贊的道:“丁師伯,你做事真是周到細致,難怪靈虛法師要為你專設一場拜師禮。”

  “你是錢家子弟?”

  面對丁如意這個問題,錢蒙愣了一下,隨后落寞的點了點頭。

  在太平山之中,錢、張、米三家道商已經逐漸成為了過去,盡管家中的老祖們尚在,可是話語權的旁落使得年輕子弟自小在蕭條環境中長大。

  “虎眼禪師指派你來和我說話的?”

  “是。”

  錢蒙不敢再閑扯無關的話題,如實的說道:“禪師說本來鶴觀那里有道法令傳來,其內容是傳喚你回雁虛山,靈虛法師要為你補辦一場拜師禮。”

  “師傅終于出關了。”

  丁如意心中一松,沒在意拜師禮這個事情。

  作為師傅的大弟子,丁如意肩負了太多責任,尤其是在劫氣漸起的當下,這份責任更為沉重,一度令他倍感焦慮。

  本來以為有善德公、溫師叔在,可以幫自己分擔壓力。

  但善德公身份敏感,又致力于推進道役司,很多涉及上府層面上的事務很難幫到自己,溫師叔倒是幫了許多,可他雷火大觀也有一堆緊要事務急需處理,能夠幫自己分擔的極其有限。

  現在師傅出關,主心骨便有了。

  “既是如此,我收到的調令又是怎么回事?”

  錢蒙道:“本來這道傳喚法令并無大礙,但不知被誰捅到了三官將的跟前。師伯你是知道天河峰三官將乃是督掌此次戰事之人,三位都是胎靈五境的高真,門中的底氣所在。

  平日這三老常在雷部中任職,奉命捉妖拿魔,這次戰事之前,三老親受陸真君之命,一直是用心竭力,唯恐辜負。

  聽說當時三老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之下要來了那道法令,在上府寶閣內當著諸真的面給燒了,還說還說”

  “吞吞吐吐的,三官將到底說了什么?”

  錢蒙拉長了調子,故意模仿三老的腔調,還原當時的話,“有那么一位神通廣大的大法師,把法令傳到了我天河上壇的戰場上,他不是要調弟子回去,我偏要讓他弟子給我去最危險的地方。”

  “最危險的地方,那不該是羅姬師叔所在的血浪礁嗎?”

  丁如意好奇的道。

  “是啊!是啊!

  羅真人是出了名的殺星,兇名赫赫,其駐防之處,妖氛之酷烈,腥氣之沖霄,往往更勝魔窟三分。

  不過誰讓師伯你是靈虛法師的弟子,而且是唯一受承認的真傳。

  雖然那三老在上府中動怒發令,但是這命令真正的一層層落實下來,已然受到許多的阻力,最后就成了調到虎眼禪師這里。”

  丁如意沒有心思探究在山門之中,到底是誰將傳喚法令給檢舉到了三官將的面前,這件事情其實可以很容易查實清楚,請師傅掐指一算即可。

  只是他認為不該追究那人,至少眼下不是時候。

  現在該深究的是這件事情背后的意義,誰都知道他師傅能掐會算,但對方仍然敢冒巨大風險來做這件事情,必然是有所倚仗,又或者是對于鶴觀積怒已久,到了不可不發的地步。

  要是前者,丁如意并不擔心。

  可要是后者的話,某種意義上是否說明了鶴觀中道役司的改革,已讓太平山人心向背。

  他知道這道役司雖然是善德公首倡,但是能夠穩步推進下去,說到底背后還是師傅的意志,然而以師傅那百劫不移的心性,太平山這所謂的人心大勢,真能撼動他老人家的意志嗎?!

  “內憂外患。”

  在聯想到各方各面,丁如意有種風雨欲來之感。

  他看向錢蒙問道:“虎眼禪師讓你來說這些話,到底有何意圖?”

  錢蒙送上一支玉簡,說道:“這支信簡從北方送過來的,禪師說務必請師伯送到法師的手上。”

  丁如意心里嘀咕的道:“北方,難道是張師伯?”

  他可知道虎眼禪師能在戰事中大放異彩,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北方張師伯的鼎力支持。

  其雖被逐出太平山,可是在上府的影響力仍在,加之在北方做下數樁了不得的大事,名聲大噪,門中也漸有將此人迎回山門的呼聲。

  虎眼禪師當年在門內,同那位張師伯、覺光,并列為三妙真,后來認清形勢,在二戰前逐漸向那位張師伯靠攏,被視為一黨,算是左膀右臂的角色。

  在張師伯被逐出山門的今時今日,虎眼禪師自然而然的被一些上府弟子推舉出來,作為迎回張師伯的主力,據說此舉已經得到了數位五境宿老的支持。

  丁如意收起信簡,沒有詢問他該如何回雁虛山送信,他相信禪師自有安排。

  即便禪師那里沒有安排,鶴觀那里也會繼續發力,他師傅那樣的人,可不會因為天河峰的三官將而更改既定之事。

  裹身的血霞云絮飄下愁云慘霧,落入湖中深水區域。

  在這湖底有一處四五畝大的地方,其中的湖水被五面水光給撐開,那頭逃遁的湖妖正被縛此處,已經現出鯰魚原形。

  丁如意從容而至,見五面游晃的水光之外,湖水澄明如拭,水草柔曼輕揚,四望通徹,極遠處也歷歷分明,不由佩服起虎眼禪師的九曲天河真法。

  沒錯,這五面可抵住千鈞湖水,撐開一方區域的水光,只有禪師的九曲天河真法才能施展出來。

  “如意。”

  在魚妖前,一陣柔光褪去,顯出虎眼禪師的身影。

  其身形魁偉,面龐剛毅,額心有一道淡金豎紋,仿佛緊閉的第三只眼。

  禪師結道髻,持手印,一副非僧非道的樣子,周身九曲天河真法引動著那五面水光,將深湖中所育的錦鱗、龜鱉之類,連同湖水一道拒在外面。

  那三丈長的黑鯰還在試圖掙扎,禪師伸出一手,觸于魚頭,一二息過去,鯰魚徹底沒了動靜。

  丁如意剛要說話,便被禪師抬手止住。

  禪師說道:“念你這次除妖有功,我便做主,允你所請,放你回山一趟,于法師前完成拜師禮,過后你再回砥柱巖。”

  “禪師何必這樣麻煩。”

  丁如意道。

  “善哉!

  貧僧可不是靈虛法師,大小事上都可一言而決。

  你的事情若不找個由頭,三峰一府那里說不過去,貧僧可承受不住物議沸騰。

  記住,這次你的拜師禮非同小可,回去之后一定仔細。”

  丁如意還以為禪師是指那個托自己轉交師傅的信簡,暗嘆禪師實在太過心急,就算要聯絡自己師傅籌謀張師伯回歸之事,那也得等到山門中關于張師伯回歸呼聲最高的時候,現在的呼聲還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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