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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三七孤兒院丘祖與先天印

  流水落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

  人生亦有命,剎那生死如浮舟。

  悠長黑夜之中,殺機驟顯,那一顆好大的頭顱高高飛起,圓瞪的雙目之中溢滿了不可置信。

  葛真言怎能想到,平日里低眉順眼,驅馳如鷹犬,呵斥如奴仆的小角色會突然暴起,十步染血,如此輕易便摘取了他的人頭。

  張凡更沒有想到,在這看似平靜,卻潛藏驚心的夜晚能夠再遇故人,恰似流水東來,恍若春暖花開。

  “葛雙休,你竟敢行此大逆?”

  葛家一眾高手中,終于有人緩過神來,接受了眼前這不可思議的現實,厲聲呵斥。

  “蠢貨,叫你媽,分開逃!”

  就在此時,葛真言高高飛起的頭顱竟是發出了一聲驚吼,他生機斷絕,可是元神還在,顫抖的聲音之中充滿了驚怒。

  “我手底下怎么盡是這樣的貨色?”

  葛雙休能夠在十步之內不動聲色地摘取他的頭顱,手段之強,顯然不是平日里展露出來的那般,這種局面下不在第一時間逃命,居然還敢頤指氣使,大聲呵問,難不成這些人出門前都洗了頭,腦袋進水了嗎?

  “一個也逃不了!”葛雙休嘴角微微揚起,眉心處刀疤跳動。

  他雙手結印,元神沖天而起,恍若一片陰影橫壓而來。

  “元神大葬,流觴曲水!”

  突然,葛雙休的元神傳遞出奇妙的頻率,他的元神竟如流水一般化開,徐徐漫淌,穿過每一個人的身軀。

  那些人身軀大震,他們的元神便不由自主地震蕩起來,與葛雙休的元神頻率一般無二…

  下一刻,那一道道元神便如同涓涓細流,匯入江海,竟是融入到了葛雙休的元神之中。

  與其說是融合,不如說是吞噬,大江浪潮滾滾而至,吞細流而成大勢,漸至汪洋之象。

  “元神奪命!”張凡眸光微凝。

  葛雙休的道法太過特別,專以元神之道,成就殺生大術,這樣的手段在道門之中都屬特別。

  “葛雙休,你竟是無為妖人。”葛真言心中驚怒交織。

  吞噬元神,采補為藥,必是無為妖門一脈。

  他沒有想到,長久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廢物竟有這般來歷。

  此刻,葛真言哪管這些手下死活,他失了肉身,早已在第一時間元神出竅,便要逃離此地。

  轟隆隆…

  忽然間,一道恐怖的氣象幽幽顯化,如白晝消散,似大夜涌來,縱橫南北,橫絕東西,天高地闊,萬方盡陷。

  剎那間,整座廢棄的商廈都仿佛在震蕩,在戰栗。

  “這是…”

  葛真言元神驟然變色,簡直不敢相信,他只覺得一尊龐然大物從虛無中走來,攔住了他的去路,六重元光忽明忽暗,在黑白交織中沉淪浮現。

  “天地玄宗之法能有如此氣象者…你到底是什么?”

  葛真言失聲驚吼,他覺得自己仿佛陷入泥沼一般,縱有大士修為在這一刻亦是無力回天,身后元光黯然,幾乎便要被眼前的恐怖氣象壓垮。

  張凡沒有任何的回應,他的元神不知名狀,如那幽幽深淵,張口了森然巨口,便將葛真言的元神吞沒。

  咔嚓…咔嚓…

  詭異的咀嚼聲回蕩在廢棄的大廈內,顯得格外動聽。

  “嘖嘖,十年不見,你也是玄功大成,大士兩重境界的純陽弟子,說煉也就煉了。”

  葛雙休緩緩走來,他剛剛一度采煉了十幾道元神,也是龍精虎猛,神光內斂。

  “修行路漫漫,幾乎看不到盡頭,何來大成之說?”

  張凡搖了搖頭,看向葛雙休卻是百感交集,說起來,兩人也是十年未見了。

  “葛真言乃是大士兩重境的高手,你吞了他的元神,氣息居然沒有明顯的漲幅?”葛雙休走到近前,上下打量著張凡,露出古怪的神色。

  如此大補的元神換做旁人,拋開損耗,怕是也要精進三分,可是換在張凡的身上,那道強大的元神如石沉大海,也就激起漣漪幾許。

  張凡微微笑著,卻不言語,他脫了大夜不亮之劫,元神渾然無缺,便如無底深淵,區區一道大士兩重境界的元神,對他而言,自然只能算作小小的葷腥,塞塞牙縫而已。

  “當初周易便曾說過,離別必有重逢日,沒想到十年過去了,咱們又勝利會師了。”葛雙休感慨萬千道。

  “是啊,十年都過去了,我還挺想念你們。”張凡輕笑道。

  “少來,你想個屁,你這十年都在大夜不亮之中,能記得你爹媽是誰就不錯了。”葛雙休笑罵道。

  “偶爾夢回嘛,畢竟那是讓人不愿追憶,又讓人懷念的地方。”張凡感嘆道。

  “你算是很特別了,待了一年就離開了。”

  說著話,葛雙休瞥向張凡:“我們是真的無父無母,可你卻是有爹有媽。”

  “我也沒辦法。”張凡攤開雙手道:“我爹媽當時太忙,就把那個地方當成了托兒所。”

  張凡十歲的時候,被張靈宗送到了一個孤兒院待了一年。

  那座孤兒院叫做三七孤兒院,也就是在那里他結識了葛雙休。

  一年之后,張凡離開了三七孤兒院,回來沒多久便練成了神魔圣胎。

  次年,他們全家在龍虎山下遭到伏殺,從此神魔之劫來襲,陷入大夜不亮未醒,過去了整整十年。

  “把孤兒院當成托兒所,你是你爸媽親生的嘛?”葛雙休狐疑地看向張凡,忍不住道。

  “廢話,當然…應該是吧。”張凡無比篤定道。

  “對了,你前女友還在上面,我已經給她弄暈過去了?”葛雙休話鋒一轉。

  “許知夏?她也在這里?”張凡愣了一下。

  “要不要也殺了?”

  “額…還是不用了吧,咱們是好聚好散,我對前任也沒那么大的怨念。”張凡干笑道。

  “嗯?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前女友?”

  “你們家的事,尤其是你的事,我多少也聽到一些。”葛雙休開誠布公道。

  “聽說?聽誰說?”張凡似有深意道。

  他們家的事,知道的人說少不少,可說多也不算多,尤其是他,至少目前身份還沒有徹底曝光。

  “子鼠!”葛雙休唇角輕啟,吐出了一個名字。

  “你就是那個接頭人!?”張凡恍然道。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誤入歧途了。”

  葛雙休咧嘴大笑,笑的無比開懷。

  “人才到了哪里都是會發光的。”張凡大笑起來,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人。

  “子鼠到底是什么人?”

  張凡也不客氣,拉著葛雙休便問,他們在孤兒院里混打出來的交情,比海還深。

  “我也不知道。”葛雙休攤開雙手道。

  “你替他接頭都不知道?”張凡露出狐疑的神色。

  這種角色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的,至少是獲得子鼠絕對信任,且手段非凡才能夠擔當。

  “那種存在是不會信任任何人的,我甚至都不知道祂是男是女。”葛雙休凝聲道。

  “子鼠有很多的影子,祂會將自己處于絕對安全的境地。”

  言語至此,葛雙休看向張凡,沉聲道:“十年前,你們全家在龍虎山下遭到伏殺,子鼠也在,可那也只是他的一道影子而已。”

  “他從來不會真正涉及到任何是非劫禍之中,可笑外界還有人以為他在那場大戰之中受了重傷,至今都在閉關養傷。”

  “覺險而避,見劫而藏。”

  張凡眸光微沉,想起了江萬歲對子鼠的評價。

  “那子鼠現在是什么態度?”張凡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想要跟他聯手對付辰龍,他能夠讓我前來,便是態度。”葛雙休沉聲道。

  “什么意思?”

  “跟你見面前,我定下了五個接頭的地方,只有子鼠知道,然后祂通過另一條線通知你。”葛雙休解釋道。

  他口中所說的另一條線,自然是孟棲梧,只不過他們彼此之間都不知道,分別與子鼠單線聯系。

  “在紅日大廈接頭是我今天才定下的。”葛雙休沉聲道。

  “可是江南省道盟,葛家,還有丘家都知悉了這個情報。”

  “這個情報不可能是你這里泄露出去的。”張凡面色微沉。

  “另一條線出問題也不太可能。”

  孟棲梧跟他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他栽了,這位終南山的天之驕女也要被曝光。

  “你的意思是…”

  “我猜想這是子鼠放出的消息。”葛雙休猜測道。

  “他在考量我。”張凡沉聲道。

  “也是在試探我,試探我的能力,也是試探你我之間…”

  葛雙休淡淡道:“我不覺得,他不知道你跟我的關系。”

  “他能讓我前來跟你接頭,應該也不僅僅只是巧合。”

  “真是精滑的厲害。”張凡沉聲道。

  對于這位藏身在陰影之中的子鼠,他又有了新的認識。

  “你如果連這樣的局面都破不了,對付辰龍自然也無從談起,合作也就沒有必要了。”葛雙休意味深長道。

  “這是讓我交一份投名狀。”張凡瞇著眼睛道。

  “現在的情況是,附近這片街區已經被江南省道盟的人封鎖了,連只蚊子都飛不出去。”

  葛雙休沉聲道:“葛真言這個廢物下來的時候,已經通知了外面的高手,最多十分鐘,人就該來了。”

  “天羅地網啊。”張凡不由感嘆。

  “有個法子,咱們聯手,把他們都殺了,就能夠闖出去了。”

  張凡撇了撇嘴,沉默不語。

  葛雙休解決問題的方法永遠是這般簡單而又實用。

  純粹的殺因滅果的法子,如果在古代,妥妥大魔頭。

  “殺人還是下策。”張凡搖頭道。

  如今時代不比古代,在玉京市如此肆無忌憚的殺戮,殺的還是道盟和純陽世家的人,動靜太大。

  張凡還想在陽光底下多待幾天。

  “這樣吧,待兒會兒我元神出竅,吸引他們的注意,你帶著我的肉身向北走,在那里撕開一個口子,我已經安排了人接應。”

  臨來前,李妙音實在不放心張凡,所以才提出了一個備用方案,就是怕他遭到不測。

  你一個人?“葛雙休眉頭一挑,沉吟不決。

  “太冒險了。”

  “我知道你今非昔比,可是今夜圍殺的沒有一個弱者。”

  “都有哪些高手?”張凡倒也不慌,這對他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歷練,大劫必有大緣。

  修道者,當有視劫為緣的氣魄。

  “你也知道,下個月便是超然真人收徒大典,最近這些日子,不少純陽世家都在外走動,置辦賀禮。”葛雙休沉聲道。

  “你運氣不好,葛家和丘家有不少高手都在玉京市。”

  “葛真言這個廢物也就罷了,色厲內荏的主,葛家還有一個厲害的角色,名叫葛長風,大士八重境界,煉就了葛家的臨部法,能夠請神降真。”

  “他是個人物。”

  “另外,樓鶴川那個老家伙也來了,他有可能一只腳已經踏入齋首境界,也是個人物。”

  “到底是江南省道盟的會長啊。”張凡腦海中浮現出樓鶴川的身影來。

  他還以為這位白胡子老爺爺只會打報告,背黑鍋呢,如今看來確實是深藏不漏,如果真的是齋首境界的高手,那確實危險。

  “這兩位單拎一個出來就極其危險了。”葛雙休鄭重道。

  “你不要低估了純陽世家的底蘊。”

  說到這里,葛雙休深深看著張凡:“我知道你修煉了神魔圣胎,可是九大內丹法也不是天下無敵的,否則當年你爸也不會遭遇劫數。”

  “再者說,你只要膽敢顯露出神魔圣胎之法,立成眾矢之的,天下道門都會知道,張靈宗的崽子就在玉京市。”

  “我有數,還有什么高手?”張凡問道。

  “還有一個,更加麻煩。”葛雙休沉聲道。

  “丘家的人!?”

  “丘祖法脈,純陽世家,這一家子更加了不得。”

  說到這里,葛雙休眸光凝起,閃過一抹寒光。

  “你修煉神魔圣胎,應該知道天生萬物,有一強必有一克。”

  “九器克九法。”

  “不錯,九器之中克制神魔圣胎的便是先天印。”

  “八百年前,先天印便曾落在丘家手中,長達百年之久。”

  “這一家專克神魔圣胎,十年前,丘家也有高手現身龍虎山!!”

  葛雙休的話語如空谷回聲,縈繞在張凡耳畔,讓他眸光漸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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