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學法可以,不拜老師
身負真魔令者，基本都與大魔天有著很深的因果的聯系，但與背后的魔仙卻是還隔了一層。
等什么時候位列排行榜，并且對魔仙許愿后，這種聯系才會真正成型，毋庸置疑，亦是一份善緣。
但王煜不同。
他的跟腳出身本來就有問題，與玄德真仙的緣份更是對方鎖定的，這位圣丹法師便是渡劫期散仙，也不可能與真仙搶奪王煜。
這種因果層面上的碰撞，兇險萬分。
僅是順著聯系看過去，便被真仙層級的氣息所驚嚇，瞬間受到反噬，于是就有了嘔血的那一幕。
經此一遭。
對方什么前輩高人的逼格都蕩然無存，這份因果就是他王某人的免死金牌，境界高的不敢弄他，境界低的打不過他。
還不是為所欲為？！
圣丹法師倒是有魔道前輩的風采，發現裝不下去了，倒也不怎么惱火。
“你這小輩，頗有老夫年輕時候的性情，天不怕地不怕，還真被你傍上了大腿。”
值得一提的是。
真仙氣息晦澀難明，便是散仙掐算也難以看清其真容，圣丹法師只知道是人族真仙。
否則他這么摸過去，很容易被對方順著因果聯系反向降臨，若是異族真仙，直接掐死他也是正常。
更猜不到那邊會是玄德真仙，對應的是人族正道練法的頂頭上司，故而…他還以為是魔仙提前看中王煜，這才種下師徒之緣。
王煜聞言，純當放屁。
“前輩勾引我來此地，究竟是有何原因？”
“說來話長…你且跟我來便明白了。”
如此。
他倒也不懼，化出三縷神念分身投入體內洞天，一具梳理天誅死亡后，給他留下的龐大洞天世界，穩固空間，保證自家洞天的進一步擴張，接收其種植的各種魔道靈物。
一具將天誅的尸體與雷魃埋在一起，運用煉尸法門，準備將其煉體六階后期鑄就的這具不朽魔骨給雷魃吸收。
僵尸進化到“魃”這一層級，便達到了極限，王煜這具雷魃還因沒有靈智，無法自主修行，從而卡在四階圓滿，遠沒有青卿娘娘那般的實力和底蘊。
王煜覺著，煉體士的身體既然是煉成僵尸的極品材料，那么反過來說，高境界的煉體士何嘗不是僵尸的進階之路呢？
所以，他要嘗試利用洞天本源的力量，將這具不朽魔骨煉入雷魃體內，取代其本身擁有的僵尸怨骨。
一旦成功，得到不朽魔骨反哺。
他再灌入大量真魔氣沖刷洗滌，說不準能煉出一具擁有雷霆法相的六階僵尸，甚至模仿六階煉體修士之路，幫助其凝聚陰五行之力，養煉五臟。
不求雷魃能幫他戰勝強敵，當個“侍劍童子”幫他處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應該沒問題。
當然。
若是能養煉出靈性，漸漸培養成青卿那種生了智慧的僵尸王，也是一大好事。
身邊沒個寵物，沒個跑腿的，事事都須親力親為的感覺并不美妙。
說起來，他還真有點想雪玉了。
沒了他的資源供養，能否再度進化成九尾狐，都是個問題，感應到主仆契約的存在，他倒沒怎么擔心她的性命。
至于最后一具神念化身，則是統合戰利品，其中最值錢的一件莫過于那柄天誅劍，按照其人牛逼哄哄的介紹。
此寶的原型，當是一柄蘊含“天誅道則”的天玄靈寶，這種大道法則，是典型的融合法則。
基本上能登上天玄靈寶榜的，都是這種融合法則，根據親身體會過的意象來看，應是殺戮法則麾下的“誅滅道果”“天威法則”。
后者歸屬于天道，其實不是正統的法則之屬，大道法則簡稱“道則”一旦領悟百分之百，便能誕生道果，而道果唯一。
天道之屬，自有其規律。
走這條路的修士，下場都不會太好，其意象本質注定修士走到最后，都會面臨取代天道這一注定的結果。
最終以身融道，失去自我。
不管是小千、中千還是大千世界的天道，都不值得去修持，除非是大宇宙海的天道，這玩意才夠份量。
甚至可以用宇宙本源意識來形容。
這天威法則，應該是煉天誅劍的人，抽取了某一方中千世界的天道，從中剝離出的某種法則本源，用做鑄劍材料。
當然。
這里說的是天誅劍正身，而非他手里的仿品，只是…隨著時間流逝，王煜的這具神念化身愕然驚覺。
這仿品有點太真了！
天威化雷霆、誅滅形絕刃，不管怎么看都具備了九分意象，半分威能，乍一看確實容易誤會成正品。
等王煜神識真正滲入其中。
最終在劍身中找到一截不同尋常的地方，當即果斷以“一炁魔焰”將其煉化成液態，如此一來…一枚怎么煉也煉不化的劍身碎片從液體中脫穎而出。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似乎…好像…也許…是正品的一塊碎片？
其原主發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這柄劍肯定是斷了，天誅以這塊碎片為核心，重新煉了一把劍，便是現在的猴版天誅劍。
同樣的。
王煜也可以用“天誅碎片”為核心，凝聚自身的第二柄殺劍，甚至名字都想要了，就叫天劫殺劍。
魔劫克魔，天劫也克魔…或者說克制一切不臣服于天威的手段，類似于洞天投影顯化帶來的削弱。
不同之處便是，洞天還未真正化為一方世界，所以是弱化版本。
天劫殺劍則是原始版本，結合洞天之力，應當能演化成實打實的天威和世界排斥、降低對方運勢等等奇妙的效果。
‘好寶貝。’
等王煜盤點完這次斗法的戰利品，無底血淵便快到了，畢竟兩處地方本就間隔不遠。
并且他在《萬化真魔經》的創衍，以及血海修羅戰法的琢磨上，都有顯著的進步，若是此地適合凝劍的話。
他或許能完成根本功法的初版推衍。
目前的積累已經足夠，就差一次更長時間的閉關來驗證。
“到了。”
圣丹法師的聲音，讓王煜神思凝聚，打量著眼前紅的發黑的二十里血淵，說實話這種規模只能算小打小鬧。
且其中沉浮的不是尸體，而是各種血道靈丹。
頓時意識到：“原來前輩是圣丹殿的人？難怪沒在圣環城看到，竟是在外面煉丹。”
圣丹法師道：“是這樣沒錯，其中原委等你從煉魔域離開，自會知曉，屆時，你興許會惱火錯過了一場機緣。”
“喔？”王煜頓時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來，“前輩不妨說的明白一些，在下有的是時間。”
“無底血淵，是我圣丹殿一脈特有的煉丹池，以鮮血代凈水，一池丹少則百萬枚，多則上億枚，且顆顆都是精品。
“若是不計損耗，祭煉更多年份，將所有丹藥升華熔煉成一顆，便能穩定煉制出八階～九階品質的圣丹！”
王煜張了張嘴，著實有些吃驚。
他也是煉丹高手來著，只是擱置了有段時間了，一直沒時間繼續提升。
“這血淵藥池眾靈丹的材料…”
“你猜的沒錯，都是煉魔域死亡的魔修，除卻那些被煉成僵尸或是用魔功吸干的部分，其余都匯聚在此處。
“并且無論死在任何地方，只要是在煉魔域中，便是被轟殺成塵埃，也會聚集在這。”
“好手段。”
“皮毛爾，不值一提，可還記得我帶你過來的原因？”
小小裝了個逼后，圣丹法師說起正事。
王煜神色一正，對老前輩的基本恭敬和禮數還是有的：“愿聞其詳。”
“此事和血魔劍門有關，上一批次的煉魔域試煉中，我圣丹殿有一天才被他們挖走，煉成了什么狗屁的‘丹劍道’。
“現在雖說已成就大乘之境，可想要證道卻是難之又難，人族其他八界被稱為尊者的大乘修士，對修魔界來說也就一般，唯有渡劫散仙才是真正的底蘊級人物。
“大乘尊者再多，也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能做沖鋒之將，卻做不了開疆拓土之臣，其中意義你可明白？”
王煜眉頭緊皺。
“大乘之境已經很高了吧，就煉魔域榜上有名的十王，方有這等資質和氣象，這位…被挖走的道友，還不算兌現了所有潛力嗎？”
圣丹法師搖頭，一副恨其不爭的語氣。
“自然不算，他有一種名為血靈魔體的先天資質。
“體內血液如同血海般廣袤無垠，蘊含無盡靈韻與生機，我圣丹殿花費大代價，將其體質晉升成幽冥血海魔體，是真正的準仙體資質。
“從修行時間來算，若是在圣丹殿修行必然已成就渡劫散仙之境，并且她的體質十分適合走‘人體血丹道’。
“將來坐化之前，或許可以耗盡一生道行，凝聚出真正的仙丹，這是我修魔界誕生第二尊真仙的契機。”
——彳亍！
王煜無奈扶額。
之前還覺得對方做的不地道，等圣丹法師說完，感情你們是把那人當丹爐用了，別說魔道修士了，就是正常人也會害怕。
萬一你提前要人性命，開煉仙丹。
那不是寄了么…
叛逃出圣丹殿投奔血魔劍門，甚至改換修行道路，這都符合正常魔道修士的秉性，
況且。
不叛逃才奇怪吧，說不準就是魔族打進來的間諜。
這種人之常情的事，王煜無法評判。
也不想評判。
便聽圣丹法師繼續說道。
“此事，吾等曾求大魔天之主的圣裁，結果不太理想，只是說我們看中了血魔劍門的任何一人，都可以不擇手段挖到圣丹殿來。
“所以就有了天誅和你的事，你進入煉魔域后做的那些事，本座皆已算得，還算有勇有謀，無憂…你可愿拜我為師。”
“這——”
王煜沉吟起來，對方似乎誤會了什么，應該把他身上的因果聯系當成魔仙的布置了，如此更能證明他的價值和潛力。
撬血魔劍門的弟子多沒意思，要撬就撬魔仙的，反正按照當年許諾的意思，也沒這方面的忌諱。
倒不如說，這種從真仙手里搶東西的快感，讓他這積年老魔感到無比愉悅，甚至忍不住輕哼起來。
王煜彈了彈指甲，有些心動。
他一千三百公里直徑的萬化真魔洞天內，最大的區域就是血海，他還種了大量血藻，隨著洞天擴大，血海也會擴大。
若是將血海祭煉成丹池，好處無窮啊！
而且他現在修煉有無數真魔氣可以吸收，那些洞天本源可以用一部分來作為丹引，養煉個幾十年，等真魔氣修煉效率下降。
就可以服用這些血丹修煉，再結合本源沖洗，或許不到百年天就能修得煉虛圓滿之身，破開合道門檻，一舉成為大能級別的修士。
到那時，在這蒼茫仙域中也算強者。
有資格去宇宙海游歷闖蕩，諸天萬界皆是他成長的資糧。
圣丹殿傳承，能讓他獲得1～9階的魔道煉丹傳承，一步到位的誘惑，實在是太考驗他的定力了。
沉吟良久。
王煜艱難搖頭道：“學法可以，老師不拜。”
圣丹法師眉頭一皺，屬于渡劫散仙的氣息輕微泄露出一絲，他不爽道。
“世上豈有如此厚顏無恥…”
話音未落。
王煜連忙搶話道。
“前輩，你先聽我解釋，在下身上因果牽連太重，大魔天之主只是其一，多的晚輩不能多說，因果之變很容易引來更高位的注視。”
這個道理圣丹法師如何不懂。
只是有些疑惑。
“除了魔主，還有？不是…你小子也就近期才飛升煉魔域的吧，之前都干了些什么…算了，老夫也不問了。”
感覺由頭不太對，有種胸悶氣短的征兆。
圣丹法師連忙止寸，思忖間又道。
“血魔劍門那邊給了你什么好處？”
“呃…那位前輩只說會送我一個禮物。”
“就這？你就非拜入他們的門墻不可嗎？”
“也不是，前輩若是愿意引薦九重血海法脈的前輩，等晚輩學會血魔劍門的核心傳承，自然也會拜入其中。”
圣丹法師：“…”
行，他總算明白王煜意思了。
想到處白嫖頂級傳承，不想錯過煉魔域時期這般完美的修煉之地，在這里面發生的事，一般不會再追究。
當然。
前提是你能安然從煉魔域出去。
“這段時間先跟我學法，這枚玉符你拿著，等你什么時候從血魔劍門學成了，再聯系老夫，我會給你安排的。”
這就是純粹想結個善緣了。
八成也跟他被真仙關注有關，圣丹法師還是很有頭腦的，傳承是法脈的，修魔界也不講究法不傳六耳，便是被偷師也是常態。
這么多年下來。
早就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王煜卻是眼睛一亮，他倒沒想到圣丹法師會如此灑脫，不愧是魔道前輩啊。
當即恭敬行禮道。
“弟子無憂，見過座師。”
叫座師，便是認可師徒之實，卻沒到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那種階段，而是人生途中某一階段的領路人。
相當于那種記名弟子的關系，卻是要再疏離一些。
“很好！
“事不宜遲，老夫直接開始了。”
緊接著。
圣丹法師取出一塊暗紅色的骨片，解釋道：“圣丹殿的傳承，最早來自血靈族，這是種在血海中化形而出的生靈，這是它們的先天寶骨，似妖而非，你先看一遍原始版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