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魔們的含金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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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計曰：反其道而行之！
那位化神初期的梟…太弱了。
若是有煉虛實力并說出有關魔界果的情報，王煜都不會懷疑。
索性趁突破這段時間。
用比較粗糙的殺戮印記試探一波。
梟若是能發現這種煉虛初期就能抹除的定位印記，便證明對方有些手段，反而說明言詞合乎邏輯。
畢竟魔界果可不是什么普通奇珍。
現在一動不動。
便是印證了王煜的懷疑。
他不信一個化神初期，能在煉魔域這種環境下發現一大片魔界果樹，那得是什么價值？怕是排名前十的強者也會心動吧！
哪怕這些資源不能再提升他們的實力。
用來交易、培養尸傀、魔奴之類的東西也是極好的資源。
前往邪念山的途中，王煜也在暗自思索。
以煉虛初期的境界和極光遁法的速度，煉魔域再大，他也能在一天內從古戰場趕到邪念山。
他現在的正常遁速差不多在一息百里，相當于凡人的閑庭散步，極限速度能達到一息萬里，若是穿插虛天萬法中的踏空步秘法。
一息…百萬里！
像冰獄界那種囚籠型的小千世界。
任何地方都是瞬息而至，這種速度放在世界內算是極快極快了，也只有在宇宙海那種難以測算距離的地方，看起來會比較慢。
假設邪念山是陷阱。
那么第一關就是對速度的限制和空間封鎖，以確保他無法逃脫。
一般而言，利用煉虛后期的洞天投影來限制，是最合適的方法之一。
但也不排除有空間類的頂級秘寶。
‘勇武之余也得機靈，先準備一條后路。’
未久。
距離邪念山尚有千公里的一處地界，王煜取出從鐘英身上奪來的六階極品虛空幡，此寶一身靈效都在虛空一道上。
哪怕殘破不堪，也是能被他利用的。
比如“虛天萬法！”
作為渡劫期散仙，九劫散人的根本傳承，在這煉魔域中，幾乎沒有能制約這等手段的修士。
當然。
怪物除外。
王煜不認為邪念山的這伙人是怪物，所以，留一個關鍵時刻能夠破除封鎖禁錮的空間通道就夠了。
激發靈寶本源，種下空間道標。
又預先施展了虛天·穿空法為后手，確保隨時可以遠程激活，他這才安下心來。
龐大的神識化作一根根觸須，鉆入地底開始朝邪念山涌去。
梟的話不可信。
故而，他需要重新探查一遍，確認這伙人的實力，并且驗證魔界果是否真的存在，只是…未曾進一步實施，王煜便露出意外的神色。
同一時間。
邪念山往南五千里，一名煉虛七層的綠袍老者，兩名煉虛六層的雙胞胎魔女正齊聚一處山坳。
老者赫然就是綠袍老魔，王煜沒想到又見到他了，至于那兩名同胞女，則是這一帶赫赫有名的玄陰白骨道姹女。
一者叫“玄心”，一者喚“玄啼”。
兩女身材性感妖媚，兩股和雪膩大的夸張，不似正常比例，反倒像是秘法改造后的雕琢之物。
兩張小臉更是精致，每個五官都完美無缺，可組合在一起卻是多了一股匠氣，用前世的話來說，就是“人造人”。
沒有自然的靈動與和諧。
彼時。
三人聚在一起。
玄心、玄啼嬌笑連連，聲音重迭宛如一體：“綠袍老魔，這里的魔界果對我們姐妹有效用，對你可沒什么幫助。”
言外之意。
不說出真實目的，她們不會動手。
兩姊妹修煉同一種功法，合擊之術玄妙無比，關鍵時候甚至能融合成一人，短暫擁有媲美煉虛后期的戰力。
這也是她們“連心姹女”綽號的來源。
此行便是被綠袍老魔邀請，想要一同攻打邪念山的那伙人，奪走魔界果和所有果樹靈根。
綠袍搖搖頭，怪笑道。
“二位，邪念山可是吃了不少煉虛后期，光是這些尸體就夠老夫拼命搶奪了，魔界果可以給你們，但果樹要給老夫。”
玄心、玄啼異口同聲：“不可能，魔界果樹三百年開花、三百年結果，又三百年成熟，不到千年便能收獲一批，按照情報中的數量起碼也有上千株，憑什么都給你？！！”
就在小團隊爭吵的時候，王煜以太陰元神延伸的神識，便是星神之念，能夠得到太陰道則的加持。
以他現在接近2的領悟度，除非在太陰道則上的領悟超過他，又或者是合道修士，擁有道果雛形。
否則。
不可能發現他有意隱藏的神念，畢竟太陰道則除了月華之力，對神魂也具備極大的效果，說是魂源都不為過，更別說他凝聚的先天星神之魂了。
這亦是他的底蘊和優勢。
探聽到三者的談話后，王煜立馬意識到問題，那就是…這會不會是套中套？
專為自以為識破了邪念山詭計的聰明人所準備，按照之前的猜測，像“梟”這類餌的數量不會少。
專門挑一些，實力比同境強一線的魔修下手。
魯莽一些的信以為真，直接沖到邪念山。
打出GG，沒有任何波瀾。
謹慎點的便會像王煜這般，有所準備和信心時，再暗闖邪念山。
再陰險點，便是如同綠袍老魔這樣，找幾個同道一起出手，最好是境界比自己弱的，這樣遇到危險，自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畢竟誰都知道，遇到熊時只要比身邊人跑的快就行了。
事情逐漸變得復雜了起來。
綠袍老魔明顯比他準備的更久，說不定上次被他嚇退之后，就在準備邪念山之事了。
‘古怪。’
‘千株果樹，成熟的魔界果不會是小數目，而且煉虛中期以后修士都有福地洞天為憑，隨身養這些靈根沒有任何難度。’
并且，煉虛修士壽命悠長。
足足六千四百年，再用一些延壽手段，便是活到七千歲也很正常。
如此。
果樹價值比單純的魔界果大的多！
再一個。
王煜發現三人對邪念山有魔界果和千株果樹的事深信不疑，像是親眼見到般，篤定的一批！
這讓他意識到。
他或許忽略了關鍵一環。
‘換位思考，我若是他們…會怎么做？’
王煜覺得他會：安排人在圣環城兜售魔界果，出城后故意被堵住，再反抗失敗，等被搜魂出相關情報，任誰都會深信不疑吧？
至于怎么讓這個“人”活下來。
魔道保命的秘法可太多了，光是血道中的手段就不下十種，更何論其他。
陷阱的關鍵是取信。
然后才是封鎖和誅殺的手段，獵物選擇他這類獨行，有點聰明的強者最是合適，因為這類人往往極端自負，相信自己的判斷。
一念至此。
對方不一定會用他思考的方法，但肯定完成了誘餌取信這一環節，否則那綠袍老魔不會來。
如此梳理一通后。
王煜眉頭不由皺起…魔界果到底存在嗎？他決定穩一穩，看看那三人怎么說。
與此同時。
小山坳中，三人小隊的爭端逐漸來到尾聲，綠袍老魔仗著情報、實力雙重優勢占據六成，兩魔女得四成。
果樹、果實皆是這般劃分方案。
臨了前。
玄心、玄啼問道：“綠袍，你確定這個情報沒問題？”
后者露出穩操勝券的笑容。
“自然，這群蠢貨還想算計老夫，老夫活了這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能修煉到煉虛后期已經能證明我的智慧了吧？”
玄心和玄啼對視一眼，差點笑出聲來。
這讓綠袍老魔臉色陰沉下去，若非是合作關系，他早把這兩個不懂尊老的魔女狠狠壓在身下鞭笞了。
讓她們嘗嘗什么叫五千年老根。
只是眼下沒到翻臉的時候。
他強忍怒意說道：“三四年前，邪念山派人去圣環城兜售魔界果，老夫當時正在城內‘閑逛’，碰巧發現了這樁隱秘交易。
“兜售的修士只有煉虛中期，觀其氣息還受了傷，購買者是一煉虛七層，除了老夫感應到這件事，還有其他煉虛后期的神識發現了這樁隱秘交易。”
玄心、玄啼好奇道：“所以你搶了他？”
綠袍搖頭：“購買者被其他魔修盯上，死在圣環城外不足千里的地方。”
兩女瞳孔一縮。
這個距離。
對煉虛修士來說不過一步而已，死在這么近的地方可見局勢之兇惡了，按理來說一個魔界果不應該招來這么多強者。
“原因呢？”
“魔界果剛采摘時，是粉色，放置久了魔氣自動沉淀純化會變成黑色，他買的是粉色的魔界果…”
玄心、玄啼倒吸一口涼氣。
“也就是說他們為的是果樹？”
“沒錯，為了得到搶先搜魂的權利，那群人大打一場，老夫親眼看到購果者的元神灰飛煙滅，他們什么都沒得到。”
“等等…”
兩女瞬間發現了盲點。
“那個兜售之人？”
“就是購果之人！”
綠袍點頭肯定兩女的猜測，繼續道。
“此人精通身外化身神通，本就是邪念山派出來釣魚用的，那群煉虛后期中有能人，比老夫發現的還早，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
說到這玄心、玄啼更加困惑了。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他來自邪念山的？”
“嘿嘿，老夫少時得過奇遇，精通告天聚魂秘法，那些人離開后老夫親自聚魂，再搜魂，這才得來的隱秘，你們…還有疑問？”
兩女頓時再無疑慮。
取出一件類似帷幕的寬大黑布，警告對方道：“綠袍，你可一同用此寶遮掩氣息身形，但手腳老實點，莫要碰我。”
“老夫對你們兩個的皮囊沒興趣。”
說罷。
三人一同消失在小山坳。
而王煜這邊更是驚訝，聚魂？他見過空空子給鐘英聚魂，明明被他打的元神寂滅，卻被對方輕易聚合，瞬息由死轉生。
而空空子是虛空法脈的人，修的是正法。
魂道手段多為護魂，養魂本經。
而非這類聚魂邪法。
由此可見這類法門還是比較少見的，綠袍老魔依次判斷其實沒問題，但他在煉魔域活躍了這么些年。
而煉虛修士已經擁有因果掐算能力。
若是專門給他設這么個陷阱…
細思極恐。
當然。
這是最壞的揣測，也有可能是王煜腦補過度了，邪念山盤踞的那伙魔修，明面最強只是一個煉虛六層，自稱“千秋道人”的年輕修士。
‘不管怎么說，有人探路總是好的，看看再說～’
心中做出決定。
王煜也進一步靠近邪念山，神識化念隱入空氣中，緊密關注著情況。
俄頃。
邪念山內，用奇特秘寶遮掩的三人鬼鬼祟祟潛入其中，已然搜索了不少地方，這會正在神念傳音。
“十二個人，化神八個，煉虛初期三人，再加上煉虛中期的千秋道人，與搜魂得來的情報對的上。”
聞言。
玄心和玄啼兩姊妹，小雞啄米似得連連點頭，建議道：“動手之前，我們先進地底確認一番如何？”
綠袍老魔眼神莫名的看了兩女一眼。
“好。”
三人繼續行動，走到入口處時。
綠袍猛然掀開黑布，皺紋堆迭、長滿尸斑的老臉吐出一口綠煙，駭人的尸毒邪霧瞬間蔓延整個邪念山。
所有建筑、山石都在迅速融解。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
但玄心、玄啼卻像是早有準備，周身蕩起的氤氳魔氣將尸毒煙盡數屏蔽，冷聲道。
“啟陣法！”
“——該死！！！”
綠袍老魔本就覺得兩人不對勁，奈何反應慢了一拍，滿心都是千株魔界果樹能帶來的利益。
等進了邪念山才覺得有問題。
因為山上的修士和搜魂得到的情報如出一轍，這是破綻嗎？對綠袍來說…是！
他知道煉魔域的競爭烈度有多強。
而過去數年，邪念山竟然沒減員也沒增加，這太可疑了。
再聯想到玄心、玄啼兩姊妹全程都信了他說的話，質疑的時候極少，也沒讓他拿出證據。
這都不符合長期在煉魔域生存的特質。
但是…晚了！！！
一層紫色陣光將他阻隔在內，所有空間遁法、秘術完全失效，周遭空間就像凝固了般，便是運用入了門的空間道則也破不開。
綠袍心神一沉，他認出來了。
真魔令·陣寶閣中的七階奇陣——諸天鎖星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