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往返諸奇、宙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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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界神舟屬于典型的小船。
本來是供給玄黃戰仙部精英修士而打造，擅長執行某些深入敵后破壞，或是游擊打法，體型小速度便快，還能破開世界壁障，往來自由。
故而載上這十幾人便已到了極限。
再多，怕是要變成人擠人的場景，也就比小舢板大上三倍而已。
彼時。
隨著王煜施法，眾人都感覺周遭空間不斷變換，先是通過常規穿梭手段，進入世界背面的虛空層。
而山海界早就沒有了混沌的存在。
已然達到了世界正常發育的極限，因此轉道虛空后，神舟如同割裂帷幕的利刃，竟然在上下四方顛倒無序的黑暗中，劃出一道絢爛的裂口。
這…就是世界壁障被破開的情景。
“坐穩了，諸位！”
王煜輕笑一聲，雖是第一次嘗試，但看起來完全是個老手，隨著神舟速度加快，眾人立馬以法力吸附在甲板上。
神舟的防護靈罩之外，已然是一片流光溢彩，仿若琉璃的燦爛通道。
青卿這時好奇的扯了扯王煜的衣袖。
“魏兄，你不在山海的千年，便是利用這艘神舟在附近世界游歷嗎？”
如此一來，他那些超規格的神通以及靈寶的來歷就說的通了，若不是匯聚了幾個世界的機緣，人真的能強到他這種地步？
特別是看他輕車熟路的放松感。
“咳咳…”
王煜咳嗽一二，假意青卿不要問這么敏感的話題。
畢竟周遭還有這么多人呢。
果不其然。
船客們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你這么強是因為游歷過多個小千世界啊，殊不知這又是一次王煜對自己身份的一次真實化計策。
通過一些細節和潛移默化的影響。
讓這些人不斷腦補，以達到深信不疑的程度，并且將來再遇到，無需他想法子偽裝，這些人就是他最好的口舌。
穿梭世界壁障的速度很快。
其實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隨著視野中的天地改換，眾人齊齊“嘶”了一聲，饒是見多識廣的嵐風和天龍佛子，也多是紙上談兵之人。
真正的宇宙海，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王煜也沉浸在對這方奇異之地的觀摩中。
第一印象。
除了瑰麗還是瑰麗，宇宙海和他記憶中前世所見的宇宙極為相似，這里不存在空氣和靈機。
有的僅是各種各樣狂暴無比的異種能量。
恰似一方無垠的黑暗畫布，綴滿了閃爍的星辰，和各式各樣的奇特星云，乍一眼看去真的很像前世的宇宙啊。
如蒼茫仙域這種，便是擁有生命存在星系或是星團，萬千瑰麗氣象形成的奇跡般的色彩，震撼人心。
隨著閃爍的星辰不斷往后退去，一如那指引迷途羔羊的燈塔，王煜催動神舟的自動航行功能，不由往回看去。
這是通過歸月瞳術而無法見識到的史詩奇景。
——世界之貌！
“像是一顆雞子。”
嵐風突然走到船尾，與王煜并肩站立。
他指著山海界說道。
“以前從書中所見所感，遠遠不如親眼所見來的震撼，這就是歸墟…這就是宇宙海，我們就如那海上扁舟，在其中沉浮漂泊，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嵐風看似有感而發，未必不是在借宇宙海瑰麗氣象下隱藏的風險，來類比他自身的修煉之路。
看似鮮花著錦，實則烈火烹油。
妖龍法脈內部競爭烈度不低，多停留在山海界幾年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見識過王煜神通留下的“死寂黑山”。
他才驚覺自身處于一種驕傲自滿的狀態。
故而。
嘗試著與王煜交好，建立友誼，將來定有用到的時候，偌大的蒼茫仙域，天驕層出不窮，便是仙人也遠遠稱不上無敵。
自己又如何能保證，永遠不需要盟友或是朋友呢？些許情報便是他建立交情的第一步。
隨著神舟速度不斷加快，周遭景致倒退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順著山海界的飛升通道，神舟與之并行。
等徹底穩固下來后。
眾人也開始閑聊起來，指著宇宙海中的各種奇觀不斷發出驚嘆，或是偶爾見到大道裂痕后，恨不得貼近參悟一番。
只可惜宇宙海中的機緣，最低也要煉虛期才有獲取的資格，他們能遠遠看上一眼就不錯了。
“快看，是雷靈搖幡！”
未久。
眾人目光被一處奇景吸引，王煜也投出好奇的眼神，嵐風發現后便解釋道。
“雷靈是一種過往光陰的歷史投影，傳說乃是天權星，俗稱‘雷星’所孕育的先天星神制造的眷屬。
“雷霆星神隕落后，萬物皆悲，蒼天泣血，祂的眷屬雷靈更是日日夜夜搖動招魂幡，想要將星神的魂魄喚來，復活它們的主君。
“時間長了，加上強烈的情感和意志，引發了某種時間長河的關注現象，被視作歷史中的某一次重大節點，從而記錄下來。
“會隨機在宇宙海中重現雷靈搖幡的景象，以供后人瞻仰，傳說其中還隱藏著其他秘密，那就不是我等所能知曉的了。”
王煜聽的眉頭一挑。
又是星神。
他曾在月亮上見到過類似的光陰投影，那次他便獲得了《太陰煉形寶箓》的殘篇，并依靠放置欄不講道理的效果，強行入門。
這種與時間長河交互產生的景象。
他看的更加清晰一些。
本質上是雷霆星神生而便領悟的雷霆法則，與大道交互所遺留的某種痕跡，若是深入其中或許也有星神傳承。
只不過，那等萬雷滾滾形成的漆黑雷云。
顯然還不是化神小修士能夠進入的險地。
‘還是修為不夠啊…’
這種入寶山空手而過的感覺，著實令他難受，但王煜也沒表現出來，繼續與嵐風談天說地。
這一路上眾人眼界大開。
偶爾路過的小千世界或是中千世界，只要有名氣，嵐風便都知曉，宛如那“宇宙海百曉生”，理論知識極為豐富。
而除了雷靈搖幡的奇景。
眾人還見到了扭曲之眼、虛無風暴兩種普遍存在的兇險，前者如黑洞般吞噬一切，后者掀起的風暴甚至能吹滅一整個世界的生機。
這類自然形成的奇景，仙宮基本不會干預，除非即將威脅到仙宮麾下的生命世界，才會派出大能將之轉移。
通俗點來說，就是將這玩意丟到蒼茫仙域外面去，免得霍霍寶貴的生命世界。
而除了險地之外，眾人還遇到了一小支虛空鯤的族群，七大三小在宇宙海中游戈，靠吞噬狂暴異力和隕星碎片生存，體型大的可怕。
更是天生親近空間之力，成年便能領悟空間道則入門，強度比煉虛修士平均水平高出五倍左右。
擁有胃中天地的天生神通，它們的胃囊，是煉虛修士開辟乾坤福地的極品靈材，王煜等人打不過，只能徒呼奈何。
若是遇到落單的，他倒是可以嘗試一番。
不過。
此行以順利抵達真靈界為主，還是第一次航行，未來當有機會，初次還是謹慎點為妙。
如此。
一路見識大漲，對于這方修行世界的了解也越發詳細，終于！
經歷過數月間毫不停歇的航行后。
一方極為龐大的世界映入眼簾，各式各樣的飛升通道好似蠶蟲吐出的絲線，落在這顆瑰麗球體的各處。
像是蛛網般將其牢牢縛在中央。
但王煜清楚，這是先入為主造成的錯覺，那些飛升通道不知道竄連了多少世界，都是仙宮鞏固統治的必要舉措。
眾人站在辟界神舟上，仰望著這座龐大的世界，就像一粒塵埃站在漫天星河下方，深感己身之渺小。
“到了。”
“這一路果真順利，不愧是名傳諸界的辟界神舟，比其他方法穩妥的多，這船票值矣！”
見眾人感慨連連，王煜只是笑笑。
并未插話。
與小千世界之間跨越世界壁障的難度不同，蒼茫仙域的巔峰九界壁障經過真仙們的改良，它甚至能夠主動接引靠近的人族修士們進入。
而無需去思考世界壁障排斥的問題。
既方便了“偷渡客”的存續，也是仙宮根本性質導致的結果，人族時刻都處于求賢若渴的狀態。
對于安于現狀的，便依照規矩行事。
對于敢動小心思，并且真正成功了的，仙宮也會默許，甚至認為這類修士更具福緣，故而能直接從仙宮天兵開始做起。
無需去蒼茫前線搏一條出路。
既重視敢做敢拼的人，又輕視循規蹈矩的人，而仙宮本身又對規矩極為看重，對于違背天綱仙律的修士，多數都要上“斬仙臺”走上一遭。
看似矛盾的發展觀念，實則起到了良好的互補作用，又因為九界培養制度的不同，得到完美延續。
久而久之，便有了今天的時局。
當然。
這只是他一介下修的觀感，具體是各種的風氣還得真正接觸了才能真正明悟。
將神舟懸停在真靈界的邊緣。
嵐風突然問道：“魏道友不如跟吾等一同進去，下界修煉環境比之上界還是太差了，聽說九界之中沒有凡人，那等盛況豈忍嵐某一人觀賞？”
“哈哈哈，嵐風道友說笑了，魏某還有事情沒有做完，等時機到了，我自會飛升上界尋求道途中更上一層樓的風景。”
“是極，是極！”
“嵐兄可是忘了，魏兄這神舟在手，整個蒼茫仙域不管何處世界，都是來去自如的，我等先走一步又何妨。”
不等嵐風再開口勸解，其余船客紛紛出聲，顯然迫不及待要進入真靈界了，就山海通道排位的“盛況”。
他們不想點辦法，根本排不到自己。
“也罷…”
天龍佛子離開前也與王煜聊了好一會兒，又再次感謝他的幫助后，縱身一躍便出了神舟的防護靈罩。
接觸到真靈界世界壁障的一瞬間，就被吞吸了進去，短短半刻不到，神舟上便只剩王煜和青卿兩人。
王煜負手而立，靜佇片刻。
他有自己的抱負和行事風格，本來修煉時間就短，也才堪堪五百余年，身上還有太多東西沒能修煉圓滿。
實力也仍處在高速進步的階段。
沒有了冰獄界的壓力，他不修煉到進無可進是不可能飛升的，穩了大半輩子，不至于臨了了忍不住。
“走吧，我們回去。”
青卿見他神色如常，忍不住對著真靈界伸了伸手，這可是她渴求了千年，才第一次真正見到的地方。
若非答應了王煜的雙修請求，她早就跟隨這一批船客離開了，不過…到底是修煉了多年的旱魃。
適才嵐風科普九界常識時，她就發現王煜的內心出現了動搖。
而當時王煜拒絕她的理由，是說親朋好友都在真靈界，不忍獨自離去，可魏氏那情況，王煜出現之前有飛升者么？
所以這只是借口，就算有，也應該是過去千年在其他世界結識的好友，就算王煜進入修魔界，日后未嘗見不到。
當然。
前提是能從底層殺出來，修魔界一視同仁，除了法脈天驕有少許優待，任何飛升修魔界的飛升者，都是將來的魔君種子。
這和嵐風所說的情報，又是另一回事了。
哪怕在所有九界中，魔道都是最特殊的培養方式，很少接納非魔修的存在。
至于強者稱號問題。
在下界時，你是魔君，他是道君，又有這個尊者，那個神尊…到了上界，統統“貶”成底層。
不闖出點名堂來，貿然用尊名，很容易貽笑大方，成為人人鄙夷取笑的小丑，一切都建立在實力之上！
返回山海界的路上。
青卿暗暗思索，或許之前意外得到的一門《陰陽補天龍虎大樂賦》可以用心鉆研一番，就像王煜說的，雙修…是兩個人的快樂。
而非一人獨得所有好處。
若是能讓王煜去修魔界，以他的實力定然能得到頂級法脈的重視，便是加入大魔天成為那名唯一的魔道真仙弟子，也有一線可能。
‘你這冰塊與娘娘我的旱魃之軀，確實合適…還有那貼近太陰大道的元神，實乃道侶的絕佳選擇。’
心中思緒萬千。
前方的王煜卻是倏然回頭，見這女妖精一副要吃了他的眼神，一時間竟也有些喉嚨聳動。
圣人曰：食色…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