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串起來了
對話到了克里斯，借用周非的身體，聞夕樹只感覺邏輯無比清晰。
尤其是周非現在已經有了五個技能。
克里斯在聽到聞夕樹提到了侵略戰爭，提到了瑪格麗特后，且提到了禁閉室里撫摸數字的規則解讀后…
他就相信了，聞夕樹是來幫助他離開這里的。
克里斯也開始遵照聞夕樹的指令，開始回憶自己痛苦的過去。
接下來，在克里斯回憶的過程里，聞夕樹也開始解鎖各種克里斯的能力。和周非那會兒是一樣的。
同是這個時間段，聞夕樹忽然想到了，探索詭塔和欲塔的一重本質。
二十一世紀什么最重要？人才。
這句話在聞夕樹小時候，可謂經常出現。事實上，這句話換到了如今的世界觀下，更為貼切。
聞夕樹對于詭塔和欲塔的理解，其實就是找人才和提升自我。
大多數人爬塔，迫于生存，但當你到了一定境界，有了一定追求后，爬塔的本質，就變成了為將來的三塔戰爭，培養人才和底蘊。
杰克與珍妮佛，唐蕊與安家兄弟等等等等…皆是如此。
詭塔里，最重要的，就是找對關鍵人物。
克里斯的能力，還在隨著克里斯的記憶，不斷發覺中，但現在，當聞夕樹回到了周非身體里，才感覺到了周非能力的稀有性。
周非的五個階段的力量，第一階段是無邏輯行為偏好。
這個能力開啟后，哪怕周非的行為是有邏輯的，對方也會天然遇到障礙，產生一種三體人看羅輯的感覺。難以預測，且無法理解。
第二個能力，規則小范圍誤差解讀修正。這個就更離譜了，簡單來說，是更改規則。
但只允許小范圍更改，更改幅度很小很小。但確確實實，允許你產生誤差解讀，且會針對你產生的誤差，去修正規則。
比如走廊上，不能做出符合邏輯行為的動作，周非的眼里，就是走廊上，不能做出某些特定動作。二者存在誤差，但周非可以使用誤差版本的規則。
第三個能力超負荷抗藥性，這個就簡單了，一旦記憶探索到了三階段，藥物對周非沒有負作用，甚至可以消耗一部分體力，讓藥物產生正面效果。
簡單來說，百毒不侵，化毒為寶。
第四個能力，夢游式結尾。
這個能力也很耍賴，在周非遭遇致命危險時，有百分之二十五概率，觸發夢游式結尾。
總結就是——一切原來都是夢，都是虛假的。周非會強制回到安全據點，忽然睡醒，所有經歷的危險仿佛都是夢。
當然，這不是修改現實的能力，這是一種遇到危險后的強制傳送。開啟該能力，還得有一個絕對安全的被窩。
第五個能力，聞夕樹看不懂。叫意志親和。
但隨著克里斯的第五個能力出現，隨著聞夕樹發現，克里斯第五能力居然也叫意志親和時…
聞夕樹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克里斯的第一項能力，叫精準射擊。克里斯總是能夠命中他想要命中的。
第二項能力，叫載具統治，毫無疑問，克里斯可以駕駛任何載具，且技術無敵。
這一點，聞夕樹也有。
聞夕樹確實感覺，這些能力不像是序列。而像是自己在地堡探索后，獲得的某些東西…
比如阿妙獲得過的超級車技，這就和載具統治很相似。
比如聞夕樹和全地堡人獲得了“鐵肺”。
這些特性，并非序列能力，但確實也算超能力。
聞夕樹聽到載具統治的時候，才想到了，克里斯等人，似乎得到的力量，并非珍妮佛，杰克，唐蕊這類力量。
而是一種…人類可以使用的力量。
第三項能力，戰爭狂熱。在戰斗過程里，可以忘記痛苦，甚至忽略一部分痛苦，且各項能力大幅度提升。
第四項能力，殺戮效率，一旦造成殺戮，克里斯的能力就會提升，殺戮越多，擊殺成功率就會越高，一直疊加。
第五項能力，意志親和。
是的，又是意志親和，這個聞夕樹看不懂的能力。
但聞夕樹在想，莫非這個能力，和自己能夠同時切換和掌控他們三人有關么？
在聞夕樹看來，自己正在和“大善人”對抗。大善人可以通過神秘的蟲子，也許這些不是蟲子，而是某種序列制造的特殊寄生生物…
總之，大善人可以寄生別人，可以如同自己這樣，強行降臨和掌控被寄生的人。
但原理上，自己占領周非克里斯布蘭妮的身體，并非是寄生，只是一種合作。
這是聞夕樹猜測的。
“詭塔的本質…是執念之地。”
“這里頭的執念，有克里斯等人的，也有這些善人的…”
“換句話說，規則可以服務地堡爬塔人，也會阻礙地堡爬塔人。”
“克里斯等人的執念，或許就是離開這里，他們彼此不認識，但似乎因為某種東西，也許就是意志親和，被關進了同一個地方？”
“規則有利于我的，是他們存在升級機制，等級升高了，就可以輕易逃離。”
“而不利于我的，我不能一來就解鎖各種能力，且第五階段的能力，意志親和，既然是在第五階段，說明是最難解鎖的。”
“這需要他們最為痛苦的記憶。”
“如果正常玩游戲，也許打到結局，都不一定能觸發第五階段記憶。”
“所以說…意志親和，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是一個關乎完美結局的。”
聞夕樹看到意志親和時，就想到了這些。
而當克里斯終于講述完了所有記憶后…
聞夕樹發現，很多東西似乎串聯起來了。克里斯的記憶，沒有太多反轉。
瑪格麗特不是善人，克里斯和周非還有布蘭妮不一樣，克里斯來自外域，他參與的戰爭，也不是什么精心布置的楚門世界。
瑪格麗特的死亡，克里斯的侵略戰爭…
都是真實的。
但克里斯的關鍵在于——戰爭。
那場戰爭，其實并不簡單。
克里斯的記憶里提到了這么一段話：
“要殺死所有的孩子。我的同伴們，乃至我，都接到了指令，要殺死所有的孩子…”
“我們是一批被訓練過被賜福過的士兵，我們比尋常的特種部隊更強大，甚至可以說，是他們難以理解的存在。”
“我們接到的指令，是殺死那個國家，所有的小孩。”
“因為那些小孩里，有一個極其危險。”
“我沒有這么做，我其實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我沒有服從上級的命令，我想著的是瑪格麗特的憤怒。”
“于是那場戰爭里，我只是負責干掉了所有試圖保護那些小孩的人。”
“而將那些小孩殺死，釘死在墻上也好，挖出心臟也罷…都不是我做的。”
“但我知道，我是幫兇，瑪格麗特九泉之下，永遠也不可能原諒我！永遠！”
克里斯已經開始痛苦了。
聞夕樹意識到了關鍵：
“克里斯果然不是什么普通軍人…”
“他們要找一個特殊的小孩，這個小孩很危險，克里斯和他的同伴們，是一批被賜福過的軍人。”
“賜福…”
會是哪個星座賜福的呢？
毫無疑問，這個星座，和統治了魔城的星座，是不對付的。
雙方估計是敵對的，或者明面上不敵對，但私底下有較勁的那種。
聞夕樹想到了星座里的大姐——白羊座。
古老，知性，神秘…
掌握著遠古的力量。
總之，克里斯和他的同伴們，都很強大，可以說是秘密武器，在現代戰爭裝備和自身強大的特性下…
他們可以說非常恐怖。但這么恐怖的一群人，侵略一個國家的理由，是為了搶走一個孩子？
莫名的，聞夕樹覺得有些東西被串起來了，但又顯得極為困惑。
“你們是渴望得到那個孩子的力量？”
聞夕樹問道。
克里斯搖頭：
“不，我們接到的指令，是殺無赦。”
不對勁。
他們的指令是殺戮，是征伐。而不是搶奪。
如果那個孩子很特殊，有著強大的力量，正常來說，他們應該奪走那個孩子，去研究他。
但克里斯等人接到的指令，是擊殺。
是不惜代價的擊殺。
這個過程里，克里斯的軍人同伴們，做了很多殘忍的事情，后續加上瑪格麗特的死去，導致了克里斯的戰爭應激創傷。
聞夕樹閉上眼睛，周非的身體，讓他覺得思考起來很順暢。
“沒有搶奪，不去研究…很可能是無法研究。選擇擊殺…是為了不讓其他勢力獲得？”
聞夕樹動容：“克里斯，當時你們的敵對勢力是哪個國家？”
克里斯說道：
“和平年代，哪有什么敵對…但當時，確實和龍夏的關系比較緊張。”
“我們所侵略的，就是他們所要保護的。”
聞夕樹再次問道：
“克里斯，你找到了那個孩子嗎？”
克里斯搖頭：
“我見過不少孩子…在那個破碎的國家，我看過不少孩子，我不知道誰是那個危險的孩子。”
“我也很難想象孩子會如何危險，我覺得我沒有找到。”
聞夕樹則不認為克里斯沒有找到。
“你來到這里…是被舉報了？還是怎么著？”
禁閉室內，克里斯長嘆一聲：
“當然不是被舉報，我雖然戰后應激障礙嚴重，見不得孩子…”
“但我還不至于被舉報，瑪格麗特死的那天，我正在被授勛，我其實…對于那個國度來說，算是英雄。”
聞夕樹又問：
“克里斯，你殺過孩子么？”
克里斯搖頭：
“我殺人，殺了不少人，一路上如果純粹是孩子為靶子，我會選擇做別的事情，比如開車，比如巡邏偵查。”
“只有遇到不是孩子的，我會擊殺。”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真的沒有殺死那些小孩。”
“我知道我的靈魂是注定要下地獄的，就像我的戰友們說，戰爭就是戰爭，戰爭一旦開啟，生命只是一個數字，這個數字越大，戰爭才能越快結束。”
“但我無法對那些孩子下手。”
聞夕樹又說道：
“那個時候，世界各地，是不是已經開始出現許多亂象了？”
克里斯嗯了一聲：
“沒有錯，我們也時不時會聊起一些事情，摩恩市的鼠患，風城的特殊病毒，以及各種我們曾經不屑一顧的怪力亂神的東西。”
聞夕樹思考片刻后說道：
“那么你有遇到過任何你覺得比較詭異，且與小孩有關的事情么？就在你們侵略的戰場上。”
這還真把克里斯問住了。
想好了好久，克里斯搖頭說道：
“沒有。”
聞夕樹沒有放棄，換了一個問題：
“你與任何一個孩子交流過么？或者有沒有哪個孩子，對你說起過什么？”
克里斯再次思考許久，這次他點頭說道：
“有。”
“我曾經放走過一批孩子，里頭一個孩子，帶著面巾對我說，我不屬于這里，我會找到我自己的命運。”
聞夕樹再問：
“你們有肢體接觸么？”
克里斯意外聞夕樹的關注重點：
“確實有，這…難道有什么蹊蹺么？”
“還不確定，但接下來，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來破開這扇門。我們該出發了，克里斯。”
意志親和，用思想覆蓋其他思想，卻又能夠保證獨立性，三個人，龍夏試圖保護的…
許多個點，漸漸連成了一條線。
聞夕樹隱隱有了答案。
“我現在…沒有力氣，說起來很怪，要是放在我以前…這里根本關不住我。但現在，我沒辦法用出以前的能力。”
聞夕樹倒是覺得很合理。
因為這是游戲規則。
游戲規則就是，如果沒有地堡玩家介入，你們三個都是待宰羔羊。一個會在關禁閉過程里被寄生，一個則被藥物弄得失去思考能力。
當然，布蘭妮的下場必然也不好。
在詭塔里，周非，克里斯，布蘭妮，都無法發揮原本的能力，得玩家才能發揮，玩家也得慢慢摸索，通過各種刺激來找回記憶解鎖能力。
否則也不行。
當然，聞夕樹直接利用設定，解鎖了兩個人的能力。
“切換”。
周非忽然一恍惚，他意識到…聞夕樹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周非問道：
“怎么樣，我們該離開這里了…雖然不知道你用什么辦法，吸引走了那么多白大褂，但我們真的該走了。”
“你現在，能破開——”
周非話還沒說完。
克里斯的暴力就直接將鐵門摧毀。卷曲的鐵門，像是面包一樣，在克里斯手里似乎毫無硬度。
高大的克里斯出現，昏暗的環境里，周非無法看清克里斯的面目，但能夠感覺到，那種巨大的壓迫感。
“好了，周非，我們去解開下一個謎題。”
周非說道：
“還要繼續？”
聞夕樹點點頭：
“已經到這里了，一鼓作氣吧。不要低估第三人的魅力啊。”
周非好奇：
“你還控制了一個？”
“嗯，她在幫我們吸引火力，應該還能有一會兒。原本這個時候，我該帶你們離開的。”
“但我總覺得…還得解開一些線索。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或許你知道。”
周非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你要去哪里？”
“你來到這里，在你的記憶里，是你大伯舉報你的。”
周非點點頭。
聞夕樹和周非一邊走一邊小聲交流：
“如果你大伯那么討厭你，為什么不在高考前就把你送進去？據我所知，善人的數量，已經遠超人們想象了。”
周非說道：
“不清楚。我時常分不清的。”
“我認為中癥區或許能夠給我們答案，接下來，我們要前往中癥區。”
“中癥區弄得跟病房一樣，周非，你知不知道檔案室一類的地方在哪里？”
周非懂了，聞夕樹打算探索檔案室。
“你…你確定么？”
有了克里斯在，聞夕樹就有了不少安全感。
“確定，我能夠理解克里斯為什么會特殊，但你和布蘭妮的特殊，我還需要了解，周非。你的記憶已經顛覆了一次我的認知…”
“但我覺得可能還不夠。可能連你也沒有發現某些真相。”
周非嘆道：
“這一定會死夢，我希望我別忽然醒來。你很瘋，但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前進吧，中癥區有很多古怪的規則…”
“放心吧，我會及時切換的。”
同時操控兩個人，對聞夕樹來說不難。難點在于，一旦操控周非，克里斯就變成了虛弱版本克里斯。
一旦操控克里斯，周非就變成了分不清版周非。
很快，在聞夕樹的帶領下，二人來到中癥區入口處。
至于沿途的守衛，都被聞夕樹暴力解決了。克里斯的身體，一旦被聞夕樹操控，堪稱職業殺手。
在進入中癥區后，聞夕樹就切換到了周非身上。
借助周非的能力，讓少部分規則被小范圍修改，然后克里斯與周非，都小心翼翼的繞開了不少監控，且沒有打破規則。
檔案室在三樓，那是一個沒有病人的地方，也沒有什么守衛。
中癥區的病人，大多都被藥物弄得沒有思考能力了。
這里的白大褂較多，守衛幾乎沒有，但白大褂如今也都被吸引走了。
聞夕樹借助克里斯的身體，輕松開門。
瞅了一眼周非身上的編號，聞夕樹開始尋找像小型圖書館一樣的檔案室。
很快，他就找到了關于周非的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