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靈魂集中營
聞夕樹大概理清楚了，且的確很接近真相。
小金是某個極為高貴且神秘的存在。
小金原本是偏向邪戾的，本屬于三塔戰場上的人，至少絕對不該是會來到地堡的地堡人。
金先生通過戲耍摩羯座，且自身付出極大代價的情況下，將小金帶來了。
阿爾伯特似乎也隱隱明白了。
“為什么你接連兩次…都在我求你出山的時候，用你孫子搪塞我。”
“原來這不是搪塞，而是你真的覺得，這個孩子可以幫我？”
伊芙琳自然也接觸過十二星座，但她沒有想到，聞夕樹對十二星座這么了解。
聞夕樹繼續說道：
“其實您將我說的，轉述給金先生，想必他一定會很詫異。”
“但現在看來…恐怕即便是您，也沒有辦法讓金先生出來了。”
“他被盯上了。”
這是聞夕樹前面沒有提到的，阿爾伯特忍不住問道：
“被盯上？什么人會盯上他？還能讓他不敢邁出療愈屋一步？”
聞夕樹說道：
“金先生是大概率不敢進入三塔，其實倒也并非不敢離開療愈屋。”
“不過也不好說，或許那療愈屋有其他的能力？”
“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十二星座里，也有幾個星座我不知道它們的特點…比如我至今不知道金牛座的行事風格。”
“射手座我也不清楚，在小金的記憶里，我聽到了摩羯座說道——他的兄長不會放過金先生。”
“所以我猜測，這里可能提到的是射手座。”
“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么我想別說金先生，恐怕就算校長您，被這種存在盯上了，也會害怕。”
阿爾伯特不畏懼這些星座，單說單兵作戰能力，他其實已經摸到了“神”的邊緣。
哪怕是巨蟹座面對阿爾伯特，也沒有完全把握能拿下。
但聞夕樹的語境里，仿佛射手座可以輕易殺死阿爾伯特。
阿爾伯特不認為這個世界有任何人可以輕易殺死他。
他皺眉道：
“你認為，射手座掌握著某種規則？”
聞夕樹點頭：
“是的，我相信如果您面對面的與他對決，他未必能輕松勝您。”
“但如果您和他隔著遙遠的距離呢？”
“我在小金的記憶里，感受到了一種曾經體會過的壓迫感。那是一種命運被人鎖定的感覺。”
“我猜那就是射手座的能力。”
伊芙琳忽然開口：
“聞院長，你覺得十二星座之間，也有聯盟？”
聞夕樹點點頭：
“我總覺得天蝎和雙子是一道的。而且水瓶座和雙魚座是一道的，現在看來，摩羯和射手也是一道的。”
“摩羯負責偷渡，所謂偷渡，就是把本屬于某個世界的人，轉移到另外一個世界。”
“比如我們是地堡人，現階段的我們，不屬于三塔戰爭世界，我們干預三塔戰爭，只能通過爬塔，去改變過去來影響未來。”
“而摩羯座，為了防止過去被某些極為厲害的人改變，他會在感知到我們后，邀請我們前往三塔戰場。”
“并且還會給我們各種好處。但一旦與摩羯建立契約，就再也不能回到地堡了。”
阿爾伯特和伊芙琳彼此對視，沒有想到聞夕樹居然對這些如此清楚。
“金先生應該是答應了摩羯座，從小金回憶里的對話來看，金先生是忽悠了摩羯座，先前往未來的三塔戰場體驗幾天。”
“其實我猜那幾天…金先生就是在尋找小金。”
“找到小金后，在逆轉‘簽證’的儀式里，金先生欺詐了摩羯座，怎么做的我不知道，我只能說…他真是了不起，居然真的把摩羯座戲弄到了。”
“金先生本該從地堡人，變成三塔戰場的人。”
“小金本來還是屬于三塔戰場…”
“但最終，金先生還是屬于地堡人，反倒是小金，借助摩羯座的力量，從三塔戰場，反向偷渡成了地堡人。”
聞夕樹略微停頓后，看著昏迷的小金，說道：
“我不知道小金身份是什么，但可以說，這是金先生賭上了自己的命運，也要帶回地堡來改變的存在。”
“在金先生眼里，小金一旦變得善良后，只要能兌現潛力，是比他自己更強大的。”
阿爾伯特沉默著，聽著聞夕樹的講述，他開始回憶過往。
老金做這一切，是在九十層的時候？
聞夕樹的各種奇遇，是在詭塔里，戮塔里其實沒有太多信息，只是純粹的戰斗。
所以老金是如何得知小金存在的？
就連伊芙琳這個爬欲塔的，都不知道小金身份，老金為何敢把一切賭在小金身上？
在阿爾伯特認知里，老金可是從來沒有爬過詭塔的。
他想到了某個讓他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答案。
老金很強，剛進入地堡時，老金就非常強大。
那個時候，阿爾伯特還不如老金，他是靠著超越老金的天賦，一點點追趕上來的。
所以阿爾伯特很清楚，老金是有過去和有故事的。只是老金從來不提。
現在看來，小金…很可能是地堡出現前，人類還在逃避末日的時候，就已經存在的。
且老金…很可能那個時候起，就已經接觸到小金了。
老金瘋狂爬塔的目的，大概率就是為了引起摩羯座的注意。
地堡的起源，也許老金都知曉一二。
這個猜測與推斷，讓阿爾伯特生出了再次尋找老金的沖動。
哪怕利用暴力，也要去找老金問出高下來。
聞夕樹說道：
“金先生戲弄神，是付出了代價的。他被射手座盯上了。”
“摩羯的偷渡儀式，雖然被欺詐了，但恐怕多少是生效了一些的。”
“金先生現在雖然能進入地堡，但我猜測，他的身份是兩不容。”
“他一旦離開地堡，估計登錄器就無法讓其返回了。”
“而一旦進入三塔，恐怕也會引起射手座注意。”
“甚至情況比我預想的更糟，才導致他根本不敢離開療愈屋。”
“而且，這里頭或許還涉及到了一些東西。”
阿爾伯特問道：
“繼續說下去。”
聞夕樹其實以前一直在猜測——地堡的七十層到九十層是真空的，沒有其他任何人，是否是因為阿爾伯特，金先生，五元老。
他看著阿爾伯特和伊芙琳二人：
“恐怕，七十層后的某一層，是個劫數。”
“我想知道，您二位當初爬到九十層的時候，在聞人學長和荀學長都還沒有成長起來前…”
“有沒有人爬到過六十層？”
阿爾伯特沒想到聞夕樹說的是這個，他略微有些驚訝。
他想起老金曾經都說過，不要讓自己的弟子——荀回和聞人鏡爬太快。
這個時候，阿爾伯特才漸漸有些明白了。
“其實當時是有的，如你所言，我也有很多老友。”
“他們未能活下來，他們幾乎都是死在了七十多層。”
“威廉，羅封，柳織災，馬修他們不一樣，他們幾個畢竟很早就跟著老金。”
“而我也是有了地堡以后，才認識的老金。”
“其實一開始，他們都在我前面，到了六十多層，我才追平羅封他們。”
“到了七十多層，我才開始超越他們。”
“八十多層的時候，就只有我和老金。”
“而當初那些與我奮斗的老友們，他們還在五十多層或者六十層。”
“待我到了九十多層的時候，老金的進度都在我之下。但老金也不執著于爬塔了，而是開始專注于，把羅封柳織災他們，帶進九十層。”
“我的那些老友們，則到了六十八九層的樣子。”
“我當時想著…九十層后的進度增長如此緩慢，也許大家的層級差距會縮小。”
“再后來…老金神隱了，其他幾個元老也神隱了。”
“而戮塔的天梯榜上，我的老友們，一個個隕落在七十多層。”
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但阿爾伯特回憶起來，還是非常的惋惜那些人的命運。
他們當然不是阿爾伯特這樣的絕世天才，但他們可以是地堡的中堅力量。
聞夕樹能想到，或許正是因為昔日老友們的死去…
阿爾伯特才會變得更加專注于爬塔，他與金先生兩人，因為各種原因不再管理地堡，才導致地堡變成了如今烏煙瘴氣的模樣。
聞夕樹補充道：
“校長，我想也許不是您的朋友們不厲害，他們是非常厲害的，他們縱然不如您，但穩扎穩打，也能沿著您的腳步走到更高的層級。”
“可他們全部死在了七十多層，而如今…七十層和九十層中間，沒有任何人。”
“不管是年輕一代，還是年老的一代。”
“這里頭，也許藏著某種陰謀。”
阿爾伯特也回過味來：
“老金…為了小金這個孩子，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啊。”
聞夕樹嘆道：
“我的推斷就這些了，欺詐星座成功了，這很了不起，但未必真的就討到了多大的便宜。”
“至少，現階段我看不出小金的特殊性。”
“很可能金先生在進入地堡前，就知道了很多秘聞。”
“但這一切，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聞夕樹轉身：
“校長，接下來就由您去解開謎題吧，您去尋找金先生，今日的這些信息量，或許會讓他意識到，隱瞞也沒有意義，隨著詭塔欲塔的探索，有些事情終究會浮出水面的。”
阿爾伯特也拿定主意，哪怕拷打老金，他也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伊芙琳說道：
“這一次，我不站在老金那邊，阿爾伯特，我也支持你去揭開真相。”
阿爾伯特點點頭：
“好了，各自散去吧，另外，聞院長，你可以多安排一些你經歷過的場景，讓學生們體驗，鍛煉出你那般的思維方式。”
聞夕樹說道：
“就這兩天…院靈可是得罪了不少欲塔學院的人。”
阿爾伯特搖頭：
“得罪了就得罪了，我們這是什么正常社會體系么？實力說話的世界，尊嚴算什么東西。”
阿爾伯特也轉身離開。
從金先生那里，問出所有的真相，恐怕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聞夕樹其實想了想，雙魚座的時間亂流里，未來未必是不能改變的。
如果…
如果老校長能夠勸動金先生出山，如果自己有辦法解決射手座的標記——
將來進入天蝎座的邀請函，對抗獅子座時，會否就能多出一枚校長級別的棋子？
他期待校長一切順利。
但幾十年不曾挪動身影的人，哪怕真的存在被說服的可能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聞夕樹決定：不如爬個塔先。
也許爬完塔回來，自己就能夠知曉——小金的真實身份。
希望那是一個足夠炸裂的信息。
在吩咐好院靈，做好一系列詭塔安排，且召喚出了“唐蕊”“杰克”“鞋女”等諸多詭塔學院專屬教師后，聞夕樹才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辦公室里。
對于詭塔學院的學生，聞夕樹想法很樸素——菜就多練。
反正死不了，直接先來一套紅房子套餐。
如今的聞夕樹，也不需要避諱任何人，他享受著詭塔學院的安靜和詭異的氛圍，啟動了登錄器。
“希望這一次，我能夠接觸到更多關于某些星座的信息。”
熟悉的載入聲出現在腦海里。
熟悉的癲倒之骰的聲音浮現。
對于這些流程，聞夕樹非常熟悉了。而他這次扔出的點數，則又是一個他曾經投擲出的點數。
二，三，四。
這次一共有六個選項。
1：好事成雙。（三枚骰子里，至少有兩枚骰子點數為雙數時觸發。效果：選項1.且本選項不消耗選項次數）
2：順滑。（三枚骰子里，呈現出連續點數時觸發。效果：你在三塔里的行動將變得異常順利。體現為：戮塔中戰斗技能消耗減半，戰斗技能釋放速度提升。短時間內不需要升起篝火來降低殺戮值。抗魔值需求度大幅度降低，幸運值大幅度提升。）
3：三生萬物。（三枚投骰子里，點數里至少有一個三，且總和為三的倍數時觸發，效果：當你裝備的道具數量為三或者三的倍數時，它們的效果將得到增幅。包含特殊物品，無效物品，僅以物品欄使用數量判定物品數量。）
4：二段連。（三枚骰子里，呈現出連續點數，且有兩個點數為雙數時觸發。效果：你可以同時使用任意兩種塔系的規則。）
5：質升：（三枚骰子里，包含兩個質數時觸發。效果：結算完成度獎勵時，若有物品或者序列以及設施，其中一件會觸發質升，提升質量品級。）
6：極簡主義。由上一輪癲倒投擲結果提供，剩余次數2。
重逢。當你第二次扔出了此前某次的投擲結果時，你將額外增加兩個選項。
再次扔出順子，帶給了聞夕樹極大的快樂。
因為算上重逢和好事成雙，聞夕樹約等于是要從五個選項里，選四個出來。
這次的增益效果，遠比他預想中豐厚。且三生萬物這次也能發揮作用。
因為聞夕樹剛好有九個物品欄。
最終，聞夕樹的選擇結果，是質升，這會提升他的結算獎勵。
三生萬物，提升物品的屬性。二段連，增加額外塔系序列和能力。
由于提升物品屬性后，聞夕樹也有了底氣，所以這一次，他選了極簡主義，沒有選順滑。
這毫無疑問是一次賭博，五個選項里，極簡主義是唯一一個增加挑戰風險的選項。
但他對上次極簡主義帶來的高回報，印象深刻。所以聞夕樹選了極簡主義。
最終，聞夕樹的四個選項，質升，三生萬物，二段連，極簡主義。
而被三生萬物強化后的天蝎座小刀，則在這一次，為聞夕樹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游戲選項。
你持有的橙色道具，將為你在本輪登塔的全過程里，提供如下功能：
功能名稱：偉大的致敬（好感度大達到一階段后方能解鎖）。
功能描述：人們總愛致敬某些偉大的作品，你將在接下來的挑戰里，于某些地方，發現一些特殊的東西，可能是敵人，可能是朋友，可能是道具，也可能是作弊代碼。它們來自各個不同的游戲。
不得不說，被強化后的天蝎刀，這次帶來的能力還挺有趣。
哪怕是極簡主義，在各種道具加持下，想必面對某些場景，也能有保命的手段。
“這次沒有三高，我是自然爬塔，看看三塔現在將我定位為什么層級吧。”
由于政策原因，導致爬詭塔的人越來越多，天梯榜如今已經出現了詭塔天梯榜。
排名第二的，已經到了27層。
排名第一的是聞夕樹，目前處在詭塔的63層。
拉開的差距，類似于阿爾伯特和荀回的差距。
不過眾人并不知道，聞夕樹其實正常爬塔的層級評定范圍，遠遠沒有到六十層。
當周圍的場景變化，聞夕樹來到詭塔休息區后…他看了一眼任務描述，心里放松了一些：
“還行，三十五層。我現在處于三十三層到四十層波動。”
“三塔倒是沒有把我推的太高…三高這種東西，可不能再隨便碰了。”
看著如今人氣幾乎媲美欲塔休息區的詭塔休息區，聞夕樹非常滿意。
他甚至聽到了曾經在欲塔休息區聽到的吆喝。
“宮崎陰睪的詭塔攻略有無？跪求啊！這是詭塔，我不敢肛他啊。”
目標應該是在詭塔九層，雖然聞夕樹在天元區域，但由于詭塔目前還在開荒階段，所以他能聽得很清楚這些吆喝。
聞夕樹不禁覺得好笑，當然，他佩服所有愿意來詭塔搏命的人。
不過他很快，看著自己的任務描述，就笑不出來了。
任務描述：你知道的，在很久以前這個世界發生過一次戰爭，戰爭里有些犯人，被關押在一個地方等待處決。人們通常稱呼那里為“集中營”。在美好的未來，和平年代，人們以為“集中營”不存在了。可很多人都被送進了新式的“集中營”，且這個世界對此習以為常。那里被一些人戲稱為“靈魂集中營”。你猜到了那是什么地方么？
任務要求：請在新的“靈魂集中營”里活下來，并逃離集中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