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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老相識

  筑基修士和煉氣修士雖然乘坐的飛行法器不同,但兩者相距并不是很遠。

  最多堅持半個時辰,就能等到后方的大部隊。

  可現在的問題…

  是該怎么支撐半個時辰!

  埋伏在此的魔修數量眾多,而且筑基修士的數量絲毫不少,清虛宗每個弟子,都必須要以一敵多。

  陳三石在人群當中閃轉騰挪,上清劍舞動之間,猶如一條水龍在雷云之下盤旋,所過之處,便是一名名穿著鎮魔司戰袍的魔修人頭落地。

  其余清虛宗弟子,也都各自施展出渾身解數。

  天穹之上,霎時間靈光大放,五花八門,好似繁星璀璨。

  唯有泰山君藏在船艙里不動如山,只是透過窗戶靜靜地觀看著戰場局勢,同時不忘舉起葫蘆喝酒。

  然而他不想參與,也沒有辦法躲掉。

  一名魔修將其鎖定為目標,駕馭著一柄釘耙就朝著對方砸去。

  “嘩啦啦——”

  艙門四分五裂,斷木碎屑漫天飛濺。

  穆初泰趔趄著倒地,眼瞅著對方再次殺來,便直接一個蠢驢打滾兒躲過連擊。

  那魔修只看到銀光一閃,還沒有來得及出手格擋,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裹挾著向后飄去,偏偏他又看到自己的身體還站在原地。

  赫然是腦袋在瞬息之間被割了下來!

  “小兔崽子們,都看好了。”

  穆初泰打了個酒嗝,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飛劍,看向投來目光的清虛宗弟子,侃侃而談道:“這才是御劍之法,飛劍殺人之術,要出劍于無形,殺人于無聲,你們那般,都是小孩子過家家!”

  “哪里來的煉氣雜役?!”

  幾名魔修通過探查術,看到對方分明不過是煉氣境界,哪里能容忍其在這里夸夸其談,當即便一齊動身圍殺過去。

  然而和先前一樣,他們都是只看到劍鋒泛起的銀光亮起,然后便一個接著一個地失去意識。

  同境界的魔修論起兇狠往往要勝過普通修士。

  可此時此刻,這些修士竟然都不是醉漢的一合之敵。

  “好厲害的御劍術!”

  一名筑基魔修瞇起眼睛,旋即惡狠狠地說道:“你們都起開,此人交給我來對付!”

  泰山君左手拎著酒葫蘆,右手則是揮動劍指。

  筑基魔修根本就無法捕捉飛劍會在何時何地襲來,就感到左胸心臟部位一陣刺痛。

  但也僅僅是刺痛而已!

  他憑借筑基境界的護體法術,硬生生抗下這一擊,臉上神色從嚴肅轉變為猙獰:“煉氣就是煉氣!受死——”

  一柄血色長刀驟然放大,朝著前方豎劈而下。

  清虛宗的制式飛劍反彈回去,被穆初泰干凈利落地接在手中,嘴中念念有詞,上清劍金光大放,迎著血色飛刀斬去。

  然而下一刻,他便整個人倒飛出去,倒在地上后咳出一口濃稠的淤血。

  煉氣對筑基,即便泰山君的煉氣層數超過尋常修士,其中法力的威能也絕非能夠同日而語。

  魔修乘勝追擊,就要直取醉漢性命。

  穆初泰高聲大喊:“孽徒!還不來救為師!”

  不遠處的陳三石一劍擊退面前的數名魔修,加持劈風法印極速趕來,在血色飛刀落下的前一刻擋在醉漢的身前,成功將魔修擊退。

  “穆前輩跟在七步之內,晚輩方可護前輩周全!”

  他說著,一邊應付面前越來越多的魔修,一邊時刻留意著泰山君的安全。

  清虛宗弟子,尤其是薛顯榮幾人,平日里雖然在門內身份高貴,但此刻面對魔修卻也是絲毫不遜,反而是所有人中最勇猛的幾位。

  “啟陣!”

  那名假扮鎮魔司銀牌官員的魔修首領,眼看著局面陷入到僵持當中,突然間大喝一聲。

  在他們的正下方,便有一道道血光沖天而起,很快就將方圓數十里的半空,徹底籠罩在血煞之氣當中。

  在此種陣法內,魔修們體內的煞氣會得到持續補充,而正道弟子們則是需要時刻提防侵蝕經脈。

  此消彼長之下,原本就占據人數優勢的魔修,很快就取得巨大的優勢,將清虛宗弟子團團在飛舟附近,令他們所有人陷入到苦戰當中。

  “諸位師兄弟,堅持住!”

  薛顯榮擋在最前方,幫助幾名受傷的師弟后撤,同時鼓舞著士氣。

  人群當中,陳三石由于擔心暴露身份,無法施展出全部實力,再加上還需要保護泰山君,也只能是做到進退自如,無法大規模斬敵。

  他又想到,出發之前二師姐才傷勢復發,便環顧四周確認對方的安全。

  只見女瞎子提著冰魄劍,劍鋒舞動之間冰雪漫天,在這云霄之上,硬生生凝結出一片冰川。

  一名又一名的魔修尸體懸掛在冰川之上,殷紅的血液流淌,好似隨風搖曳的彼岸之花。

  猶記得當初在九幽禁地之時,女瞎子獨自一人面對百余宗門弟子的追殺凜然不懼。

  事后傳來消息,那些人全軍覆沒!

  按照這般戰斗力來說,眼下兩百余名魔修理應困不住大家才對。

  因此可以判斷,先前的傷勢對于姜汐月的影響不小。

  不僅如此,陳三石注意到,女瞎子似乎在刻意避戰,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極少選擇主動殺敵。

  在這個過程中,她體內那一抹熟悉的朱墨色的玄光再度亮起,從晦暗逐漸變得明亮。

  姜汐月似乎在刻意壓制玄光,所以才避免出手太多。

  陳三石也不知道是什么古怪的傷病。

  但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大部隊趕來之前,船上的弟子恐怕就會死傷過半。

  “前輩當心!”

  陳三石再度幫泰山君擋下致命一擊,為此險些導致自己落入下乘。

  他連忙調整呼吸,再度進入到以一敵多的鏖戰當中。

  與此同時。

  陳三石突然感覺到脊背發涼,就仿佛有一頭潛藏在暗處的兇獸從頭到尾地打量著自己,令人身心不適,汗毛倒豎。

  不好!

  是神識!

  有人在用神識掃視他,而且還是金丹修士的神識!

  “哈哈哈哈!”

  伴隨著譏諷的大笑,一團黑霧自遠處滾滾襲來,令人不適的目光正是從中傳來。

  陳三石頓時如臨大敵。

  倘若真是遭到金丹修士襲擊,那他也顧不上身份暴露不暴露,只能拼盡全力設法逃離此地。

  但好在黑霧當中的金丹修士的目標似乎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人。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嘖嘖…

  “當年意氣風發的泰山君,怎么墮落成這般模樣,需要躲在一個筑基小輩的身后茍延殘喘?!”

  一名面容陰翳的紫袍老者,手中拿著權杖朝撲殺而來,他本就丑陋的臉上,僅剩下一只灰蒙蒙的獨眼,更加顯得猙獰可怖。

  “鐘老鬼?”

  早就在混戰當中遍體鱗傷的泰山君認出來者,然后轉身就跑。

  “哪里走?!”

  紫袍老者殺氣滔天:“當年你刺瞎我一只眼睛,今日我要你千刀萬剮!”

  陳三石頓感無奈。

  這位曾經的天水第一天驕,還真是正魔兩道都不受待見。

  而且保不準這名金丹修士,就是因為穆初泰的出現而引過來的。

  泰山君的御劍速度,哪里比得上金丹修士,不過倏忽之間就被追上。

  “鐘老鬼,你脾氣這么大做什么?”

  他絲毫不顧顏面地哀求道:“饒我一命,我愿意加入魔宗,把畢生所學獻上!”

  “求饒?”

  紫袍老者怔了下,旋即露出興奮的獰笑:“大名鼎鼎的泰山君也會求饒?!”

  “穆前輩!”

  薛顯榮聽到對方的話之后,當場勃然大怒:“我輩修士斬妖除魔何懼一死,你怎么能說出投靠魔道的話!”

  泰山君雖然名聲不好,但不管怎么說也曾經是正道的代表人物。

  此刻對著魔門之人屈膝求饒,對于清虛宗的弟子們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真是可憐!”

  紫袍老者看著泰山君,臉上原本即將大仇得報的興奮漸漸褪去,只剩下滿臉的厭惡:“姓穆的,看你這般活著也是可憐,老夫還是幫你解脫吧!”

  他手中的權杖陡然化作一條長達十余丈的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將醉漢直接吞下。

  泰山君祭出上清飛劍,然而劍鋒卻在觸碰到巨蟒的剎那就崩裂粉碎,他也只能拼命地朝著后方撤退。

  眼瞧著對方就要一命嗚呼,陳三石猶豫片刻后,還是打算出手一次。

  因為在金丹修士靠近之后,他突然之間發現,對方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強大。

  這名紫袍老者尚且是金丹初期。

  而陳三石現在的綜合實力,能夠輕松對付筑基后期修士,面對金丹初期修士固然不是對手,但也不至于觸之即死。

  一擊出手,泰山君若是能有法子逃跑最好,實在跑不了,他也算是仁至義盡。

  “嗡——”

  但也就在陳三石積蓄真力之時,眾人的頭頂上方,突然傳來震動五臟六腑的金屬嗡鳴。

  沉重的聲音自九霄之外,厚重的雷云當中落下。

  “太清鎮魂鐘!”

  “鎮——”

  一口足有十余丈寬的銅鐘從天而降,仿佛有人把整座昆侖山搬到天空后又重重拋下。

  “什么?!”

  紫袍老者一驚,連忙操控著巨蟒迎天而上,和巨大的銅鐘撞擊在一起。

  磅礴如海的法力以他們為重心激蕩開來,吹散濃郁的云層,也掀翻懸浮在半空的飛舟。

  清虛宗弟子和魔門修士們,更是七零八散地倒飛出去。

  一擊交手,那條巨蟒重新化作藤木權杖,回到紫袍老者的手中,他抬頭望去,高聲質問:“來者何人?”

  銅鐘開始迅速縮小,一名身穿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踩在頂端,沉聲道:“流云峰,薛靖風!”

  “爹!”

  法力接近干涸的薛顯榮大喜過望。

  “薛長老?!”

  “是薛長老!”

  “我們有救了!”

  “鐘烏臺!”

  薛靖風斥責道:“你當年好歹也是名門正宗之人,如今卻是為魔道賣命,好意思面對你的祖師爺嗎?!”

  “正魔皆為長生,只不過所走之路有所不同而已,本質上有什么區別?”

  鐘烏臺冷笑道:“少在這里說些冠冕堂皇的廢話,今日鐘某就取你金丹煉制法寶!”

  語畢,他再度發難。

  兩人金丹修士開始斗法。

  另一邊,又有一艘中型飛舟朝這邊趕來,周邊跟隨著大量的修士。

  這次,是真正的鎮魔司鎮魔衛,以及共同負責鎮守龍象城的歸元門弟子,人數加起來,遠遠超過魔修的數量。

  攻守之勢易形!

  “撤!”

  眼瞧著情況不妙,魔修領頭人當機立斷,命令所有人各自逃亡。

  鎮魔司當中的一名銀牌指揮使,大喊道:“窮寇莫追!

  “附近可能還有埋伏,我等先回龍象城內,然后再做打算!”

  一場混戰,開始得突然,結束得也迅速。

  但即便持續時間不久,清虛宗的十六名筑基弟子,也犧牲兩人。

  余下的人開始打掃戰場,準備離開此地。

  陳三石問道:“穆前輩有礙?”

  “死不了!”

  泰山君狠狠地灌了口酒:“這個鐘烏臺,當年就該一劍刺死!”

  陳三石沒有廢話,徑直前往黑衣女子身前:“師姐如何?”

  “無礙。”

  姜汐月依舊言辭簡短。

  陳三石注意到,對方體內的朱墨玄光在漸漸熄滅,便也沒有再過多擔心。

  師娘待他不薄,自己當然要盡量照顧師姐。

  簡單打掃完后,清虛宗的弟子們就登上前來接應的戰船。

  不久之前還在身邊說笑的同門師兄弟突然死去,以至于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并且,他們對于泰山君的態度,也才單純的鄙夷變成極度的憎惡。

  很快,戰船行駛。

  再有大半日的路程,就能夠抵達此行的目的地龍象城。

  隨著周邊安靜下來,陳三石也找個無人的角落盤膝坐下,準備用冥想來渡過這段時間。

  “大哥!”

  就在他剛剛閉上眼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

  “大哥,別來無恙啊!”

  即便闊別已久,陳三石也還是迅速辨認出呼喊之人。

  前朝余孽,曹氏后人。

  曹芝!

  陳三石下意識地想要睜眼去看,結果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對方是怎么看穿自己的易容之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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