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識破身份
寧奇低頭凝視著下方阻擋他們繼續前進的詭異花紋。
這些花紋只有在他觸碰到下方的某個區域，才會顯現出一部份。
它就像是某種浩大結界的一部分，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力，按其強度寧奇推測，哪怕海祖麾下的所有修士到前，也能將他們盡數抵擋在外。
只不過此處空間，明顯屬于山海界最深的隱秘之地，到目前為止，也就海祖真正進來過。
但既然山海界意志提到了海祖傳承的鑰匙，寧奇知曉，哪怕是海祖想要進入這里，也得按照用“鑰匙”開門才行。
寧奇想到此處，頓時回想起海祖給他的那卷傳承里的開門之法。
寧奇忽然伸出右手，體內力量涌動，按照某種特定的方式運轉。
只見他指尖翻飛，飛快在身前點化。
不多時，便將身前的一小片空間壓縮成了一把跟他人大小相同的鑰匙形態。
隨后，種種能量注入其中，這把規則鑰匙開始閃爍光芒，照耀虛空。
不過這還不算完，寧奇手掐法訣，這鑰匙忽地化作一把利劍，竟懸浮在其頭頂，刺向他們剛剛來之的方向。
轟隆隆！
寧奇與山海界意志身后，發出一道巨大的響動之聲。
緊接著，無盡之海向此地聚來可怕的能量。
那些能量似乎也在按照某種規律有節奏的律動，跟海潮似的兇猛襲來。
忽地，無盡之海底部，竟顯現出一輪潔白的圓月。
圓月無暇，月光擴散開來，照耀這方世界。
海底明月升！
寧奇沒想到，這鑰匙竟然會引發出這般如夢似幻的異象。
這圓月及月光出現后，下方的結界花紋立即跟著一起顯現。
密密麻麻的花紋浮現虛空，它們扭動變幻，似百花綻放，又似動物遷徙，等等等等，構筑出各種詭異的圖案。
寧奇感覺到一股至陰至柔之力從那輪明月之上泛出，柔和得讓他與山海界意志都快酥了。
他像是回歸到了母體，感覺異常的平和與安穩。
至陰至柔之力跟著注入那把一人大小的鑰匙之中，它在空中旋轉，將其盡數吸收。
忽地，鑰匙自動飛向下方花紋，插向關鍵的某處。
頓時，以那處為中心，那些扭動的花紋漸漸退去，打開了一個門戶。
寧奇望著新出現的門戶，瞧了山海界意志一眼。
山海界意志神色變得有幾分凝重，他也看向寧奇，對寧奇道：
“小子，接下來再往里走的話就不能回頭了，你確定要進入嗎？”
寧奇一笑，回道：“界尊，我不是在戰爭界域里說過，要救你出來嗎？”
他以問做答，臉上揚起的那份信守承諾的真誠倒是讓山海界意志微微一愣。
山海界意志乃是靈界自生之意志，可真正蘇醒過后，遇到的人從未有如此這般對待他的。
山祖與海祖都將他當做了工具使用，從他這里竊取力量，他可謂根本沒體會過真正的感情。
或許，對靈界意志來說，有感情也是多余的。
只是，從靈界戰爭開啟以來，山海界意志遇見同類的浩然界意志后，感知到對方的生存狀態，又讓他有幾分羨慕之色。
羨慕浩然界意志竟能與圣祖相處得那么好，不像他與山海二祖，提防居多。
而自從戰爭界域將兩界相連之后，山海界意志也感知到了浩然界的狀態。
整個浩然界發展得欣欣向榮，周圍小世界也跟著浩然界一起發展，互利共生。
不像他，自從被山祖海祖劫持以來，不得不在他們的逼迫下，吞噬周遭依附他而誕生的小世界，來壯大自己，只為了能夠快速晉升。
山海界意志一時想到了許多，頗為感慨。
雖說眼前的寧奇讓他覺得有幾分陌生，但人還是那個人。
他飛向門戶，卻停留在門戶之前，一把將門戶堵住，才說道：“你既然愿意幫助我，那么我便不對你隱瞞了。”
兩人懸浮在門戶之前。
寧奇靜靜聽著，想知曉山海界意志究竟想告訴他什么。
山海界意志虛影一指門戶，繼續道：“其內便是我被山海二人鎮封的世界。”
寧奇點頭，這他已經意識到了，但顯然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果然，只聽見山海界意志接著道：
“但里面除了我的本體意志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存在。”
寧奇神色鄭重，“究竟是什么東西？”
山海界意志瞧了寧奇胸口一眼，似乎在感知什么，但他并未感知到想獲取的東西。
他隱隱更加驗證，眼前的寧奇并非戰爭界域內的寧奇。
再加上到了此處之后，他的本體意志就在后方的門戶之內，他對寧奇的感知也越發清晰。
寧奇身上給他那種同類的感受，亦變得越來越深。
山海界意志神色里悄然多了一抹謹慎之意，道：“還記得我給你的那兩片葉片異寶嗎？你好像沒帶在你這具分身上。”
寧奇在山海界意志瞧他胸口時，便意識到了什么，并且把眼前的世界與之聯系在了一起。
他忽地打開儲物空間，從中攝取出一片殘破的枯葉。
殘破的枯葉被寧奇捏在兩指之間，“異寶還在！”
當初山海界意志給了他兩片葉片，一片殘破，一片完整，但都像秋冬掉落的葉片，一片枯黃。
它們在戰爭界域內，幫寧奇屏蔽了浩然界意志的感知，使得寧奇奪取了不少隱藏節點空間融入真武界，更是明目張膽的在浩然界所支配的地盤，來去自如。
只是，那兩片葉片除了能屏蔽靈界意志的感知外，寧奇并沒有摸索到其他的功能。
任何力量注入其中，就跟無物似的。
而他之前派出分身走出界海，前往浩然界探索，已經將那片完整的葉片給了分身，防止到了浩然界內，被浩然界意志察覺。
所以，寧奇現在手中目前只有這片殘葉異寶。
山海界意志注視著寧奇手中的殘葉，神色里潛藏的一分謹慎似乎削減了不少。
他終于道：“下方的門戶之內，里面除了我的本體意志，還有一件寶物，那便是我給你的樹葉它的本體。”
寧奇微微動容。
好家伙，之前山海界意志告知自己，這樹葉乃是從小世界發現，下方的修士進貢給它的，它也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用處。
而現在，自己要探尋到山海界的秘密后，卻說樹葉的本體也在下方的世界。
顯然，之前山海界意志并沒有對他說實話。
山海界意志察覺到寧奇的表情，有心解釋道：
“當初我確實沒告知你真相，不過我想你應該能夠理解，憑當初的你，最好還是不要知曉太多為好。”
寧奇點頭。
什么樣的身份看到什么樣的世界，他自然明白這一點。
“我就是當初犯錯，告知了山海二人，所以才遭到了他們的背刺與封鎖，這個教訓對我來說，實在太大了！”
山海界意志聲音略微低沉，提及了一句過往之事。
寧奇捏著殘葉，望著它在手中搖擺。
這片殘葉在手，之前他無論如何也察覺不到它的其他用處與異狀，但現在到了此地，似乎隱隱讓寧奇感受到了一種呼喚。
此刻，手中殘葉之上，隱隱有一道極為細微的力量，在拉著寧奇，似乎想告知他往里走。
其力道之淡，哪怕寧奇若不細查，也感知不出。
寧奇瞧了一眼下方，周遭結界的花紋不知何時凝聚成了一片片樹葉的形狀。
有大有小，有厚有薄，有青黃枯殘，似將世間一切樹木植物的葉片形態都展示了出來。
寧奇疑惑道：“這究竟是什么樹的樹葉，能讓山海二祖將界尊里鎮封在此，并竊取了你的力量？”
山海界意志虛影回道：“你真想知道，且不怕被鎮封在內，那就跟我進入門戶。”
寧奇實在不明白，為啥進入了眼前的空間就無法回頭，甚至他也可能被鎮封。
保險起見，他還是出聲問道：“界尊，在進入之前，我還有一個疑惑請你解答。”
“你說。”
“我手中有海祖的傳承鑰匙，既然鑰匙能開啟門戶，那么不也能夠在出來時開啟么？海祖既然弄出了這把鑰匙，那么她應該不止一次進出，為何界尊你卻說我進入后無法回頭？”
山海界意志深深地注視著寧奇，道：
“以前本尊以為你是山海界誕生的百萬年也難出的天才，超越山祖與海祖的仙種。但現在，本尊不太確定你究竟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你。”
寧奇恍然，看來山海界意志即便已經虛弱不堪，也并沒有失去警惕之心。
顯然，對方或許已經意識到了他寧奇的身份，只是還未確定。
“本尊從你身上感知到了同類的氣息，若這為真，那么你便跟山海二人不同，進去了就無法回頭了！”
寧奇心中一動，從山海界意志這句話中也意識到了什么。
下方的世界山祖海祖可以憑借自己打造的鑰匙進入，但他不行，因為他是山海界的同類！
他也是世界，亦是世界意志！
既然山海界意志的本體被兩祖鎮封在了此處，那么寧奇作為世界意志，他進入后也極大可能被鎮封！
寧奇凝視著手中殘葉以及下方結界上的樹葉狀花紋。
前方的門戶之內，不僅有巨大的危險，更有山海界最大的秘密。
即便山海界意志告知他，進去之后便出不來，甚至有可能被鎮封在內，寧奇還是決定一試！
勇者絕不會懼怕危險，而是在有了足夠的準備后，也要山中有虎偏向虎山行。
眼前兩界的現狀，對寧奇而言，同樣沒了退路。
山祖之強，能鎮壓圣祖與海祖聯手，寧奇自身雖已合道無敵，但面對有著不周山傳承并散發仙道氣息的山祖，依舊不夠看。
但寧奇相信，只要時間在他這邊，憑他的悟性，挖掘出最后的寶藏，其后一定能平定山海浩然兩界。
山海界意志虛影注視著寧奇的表情變化。
寧奇表情淡然而堅定。
“走吧，界尊，我想見識一下其內的東西，也想看看兩祖的手段，更想完成我對你的承諾！”
寧奇竟然瞬間穿過山海界意志虛影，兩者的身體并未有碰撞的實體感覺。
寧奇率先一頭扎入下方的門戶。
他的身后，山海界意志凝視著寧奇的背影，整個人的面龐露出震撼之色。
“他原來是我下面的…”
剛剛的觸碰，讓他真實感知到了寧奇的身份，可也因為這份真實，讓山海界意志震撼無比。
望著寧奇堅定而前的身影，山海界意志此刻心中卻生出了各種情緒。
他在原地愣了片刻，方才跟著鉆入了門戶。
或許，他真的能脫困了！
畢竟，寧奇這樣的家伙按道理來說，根本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可他卻來到了山海界，并瞞過了所有人，甚至與自己交友，又走到了自己面前，還來到了這處他本體所在的空間…
兩者一進入后，門戶上的門便瞬間消失。
寧奇在前，心中并無任何懼怕的情緒。
山海界意志察覺到了他的身份，知曉他也是世界意志，所以覺得他會被鎮封。
只是，山海界意志卻忘了一點。
他寧奇不僅僅是世界意志，同樣也是人類修士，跟山祖與海祖沒有區別！
一陣穿越世界界壁的感受極為漫長，結界上的門戶明明看似只有薄薄一層，等真正闖入門戶，卻無比厚實。
厚實到，寧奇覺得比當初他的分身走出界海還要長久。
終于，兩者走出了界壁，落到了另一片空間。
背后，結界上的花紋依然在扭動，前方的世界卻一片明媚。
寧奇卻沒有觀察整個空間，而是一出現便被某一處給吸引了目光！
整片世界生機盎然，但是在中心的位置卻有一處地界，充滿了頹敗與蕭索。
周圍綠草如茵，陽光明媚，但中心處則像是一處廢墟，一處遺址。
一棵幼小的樹苗被栽種在最中心，高不過半米。
它病殃殃的，半樹枯黃，半樹新綠，形成了一個漸變的過渡。
寧奇與山海界意志快速飛向世界中心，哪知一靠近樹苗十里，前方一道屏障又將兩者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