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縱然對魂天帝的野心早已有所認知,可當對方真正說出口時,蕭玄也仍是難以克制的產生了一瞬的悸動。
天墓之魂。
作為掌管天墓的至高意志,天墓之魂的存在,甚至能夠輕而易舉的掌握所有內部能量體的生死,就連蕭玄本人,都迫不得已的受制于對方的約束。
一念滄海起,一念日月落。
可以說,在天墓之中,它便是近似于‘小天道’的存在!
而事到如今,僅有一具化身降臨的魂天帝,卻是將主意,打在了那天墓之魂的身上.
如此算計,著實是令蕭玄心中發寒。
“那天墓之魂,我在此界隱居六千載都不曾窺得其本貌,如今卻在你口中淪為了待宰的羔羊,還真是足夠諷刺。”
蕭玄面無表情,淡淡道:“無依無據,我憑什么信你?”
見對方絲毫不為所動,魂天帝卻是并未在意,隨意笑了笑:“作為本座昔日唯一的對手,千年過去,你莫非連我等昔日的目標都已經忘記了不成?”
“目標?”
蕭玄眉頭一皺,旋即瞳孔頓時微縮:“你是說斗帝?!”
魂天帝笑而不語。
“這不可能!”
提及斗帝,蕭玄顯然變得極為謹慎,目光死死的鎖定在儒生的身上。
六千年時間里,蕭玄雖是受制于那天墓之魂,但二者之間,卻并非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
畢竟,以蕭玄昔日的實力,距離那傳說中的斗帝,也僅僅只有半步之遙而已,僅憑一方小世界中的天道,根本不可能奈何其分毫。
話雖如此,但礙于自身僅剩一道殘魂的原因,面對那天墓之魂的拼命壓制,他也同樣被其所掣肘,時間一長,便是形成了雙方都奈何不得彼此的微妙制約.
因此,要說天墓之魂與那傳說中的斗帝有所關聯,蕭玄自然是第一個不信。
“我與那天墓之魂交手數次,可以斷言,這斗氣大陸上,絕不可能有人比我對它更加了解,休要在此顛倒黑白!”
“顛倒黑白?”
魂天帝不禁嗤笑一聲,語氣罕見帶上了一絲失望:“老友,看起來,這千年時間的蹉跎,倒是當真讓你退步了不少。”
“你!”蕭玄目光驟然一寒。
魂天帝并未理會對方,而是自顧自的站起身,踱步走至屋檐,凝望著天空簌簌的落雪。
“之所以不了解,無非只是因為你眼界不夠罷了。”半晌過后,他忽然輕聲道。
此話一出,滿場皆寂。
饒是對魂天帝計劃最為了解的魂若若,在聽得此話后,眼神都不禁變得極為古怪。
蕭玄眼界不夠?
放眼整個斗氣大陸,敢說出這種荒誕不經話語的,貌似也只有自家這位老爹了吧 蕭玄面沉如鐵,卻是并未反駁,緊鎖著眉頭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聞言,魂天帝沒有急于回答,而是抬手一招,那如鵝毛般的飛雪已是悄然飄下,緩緩落入了掌心。
那落地即化的雪絨,此刻在他的手中,卻仿佛凝滯了一般,安穩而寧靜的躺于掌心,上方的紋路層層舒展,精致的纖毫畢現。
凝望著掌中的細雪,儒生輕嘆一聲,道:“本座只想說,千年已過,如今的我們,已是落后于時代了。”
“若若。”
隨著儒生溫潤輕緩的嗓音響起,魂若若像是意識到什么,趕忙站起身,恭敬道:“父親。”
魂天帝輕輕頷首,旋即將掌中的細雪取出,印在了少女的眉心。
霎時間,異變陡然而升!
“嗡——”
隨著一聲清越的嗡鳴,少女的眉心,忽的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華光,那如虹云般的九彩神芒,幾乎如烙印般的死死刻入了蕭玄的瞳孔。
而就在下一刻,足以席卷所有光線的幽黑,又頃刻將其盡數吞噬,詭異的攝人心魄。
“這便是始源神品?!”
蕭玄面容巨震,幾乎是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而在他眼底的最深處,不知何時,竟是悄然閃爍出了一絲難掩的狂熱!
“呵呵.”
將蕭玄的目光盡收眼底,魂天帝眼神微瞇,笑意愈發溫和。
“始源神品,其代表的意義,倒也無需本座過多贅述了。”
“那落雪乃是天墓能量所化,本應對外界生靈極度排斥,如今卻能與若若的血脈產生共鳴,這其中代表的意味,我想,你應該比本座更為清楚”
言罷,魂天帝緩緩抬起頭,望向了面前陰晴不定的蕭玄,微微一笑:“如何?”
蕭玄:“.”
沉默良久,他深吸了口氣,側目望向一旁早有預料的蕭炎,靜靜道:“那丫頭的血脈等級,你也同樣知曉?”
“這”
蕭炎撓了撓頭,訕訕的道:“在先前那的古族成人禮上,古族曾派遣長老讓晚輩測試血脈,也就在那時,小玉剛好告訴了晚輩若若的血脈來著”
他倒是沒打算糊弄老祖宗,只是礙于先前事態突然,根本就忘了提及這茬子事.此刻再選擇站出來,倒是顯得有些馬后炮了。
“你這小子,當真是有了媳婦忘了祖宗!”
蕭玄氣的吹胡子瞪眼,指著鼻子怒罵道:“還有你這老賊,始源神品的女兒都舍得拿來釣老子入套,天下哪里還有你做不出來的事情?!”
不得不說,他是真的沒脾氣了。
先是隱瞞古族潛入天墓,再以始源神品的女兒當做誘餌,最后甚至就連他蕭族的傳人,都跟著上了對方的賊船.
他娘的,這天墓究竟誰才是主人?!
瞧得蕭玄暴怒的模樣,魂天帝罕見的失笑出了聲,眼含揶揄:“可話雖如此,老友,難道你就不動心么?”
“什么?”
“當年那三位老友,雖有成帝之心氣,卻無成帝之魄力,空長了一身獨步天下的修為,遲遲未生野心.”
魂天帝緩步上前,伸手搭在了對方的肩上,一字一句的輕聲道:“真正的異端,唯有你我二人。”
霎時間,蕭玄深邃的眼眸頓時迸發出近乎炙燙的狂熱,連同手掌都隱隱顫抖了起來。
成帝!
對于蕭玄而言,這無疑是他畢生的野心,也是族群的追求。
當初一戰,雖說是因魂族從中作祟,可他清楚,即使沒有對方的參與,憑借著斗氣大陸的規則,自己也注定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斗帝。
而功敗垂成,則也就成為了蕭玄畢生的痛苦——
族人的犧牲,血脈的消亡,早已讓這位野心勃勃的大能磨盡了意志,為了保留蕭族最后的一份香火,只得在天墓中枯等千年萬年。
吾身已隕,吾魂已滅,縱有萬般豪情,又何以再逆蒼天?
“如今的我,哪里還有什么資格談論斗帝.”
蕭玄收斂起眼中的狂熱,長嘆了口氣,淡淡道:“我承認你的話很有吸引力,但僅憑這些便想讓我為你賣命,絕無可能。”
“呵呵,你雖成帝希望渺茫,但你的后輩,卻未必如此。”
“你是說蕭炎?!”
“你蕭族那血脈,不過只是出自你身上最微末的一絲神血罷了,想要成就普通神品都困難,何況與昔日的你相比”
魂天帝瞥了眼身旁的少年少女,幽幽道:“真正能讓他蛻變的,唯有這天墓中藏匿的魂蕭二帝之秘!”
“這”
霎時間,蕭玄頭皮瞬間發炸,眼底盡是驚駭。
他知道魂天帝對蕭炎的評價極高,但卻萬萬不曾想到,對方竟然會將對方與昔日的蕭帝相提并論!
那豈不是說,在對方的眼中,眼前的少年少女,擁有著復刻蕭帝與魂帝的潛力不成?
“更何況”
說到這里,魂天帝忽然話鋒一轉,似笑非笑的道:“老友,你也不想你蕭族的傳人,處處被我家小女壓一頭吧?”
聞言,原本暗戳戳朝蕭炎擠眉弄眼的魂若若,忽的嬌軀一僵,俏臉瞬間變得無比精彩,眼神呆滯的眨了眨眼。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