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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歡喜驢王

更新時間:2025-01-08  作者:青山盡墨
日夜游神 第207章 歡喜驢王
又是遮星?

周玄已經是第三次聽的這頭異鬼的名字。

第一次是血井會的井燈,使出了遮星咒,事后被云子良瞧出。

第二次是在七葉寺的禁塔里,那禁塔中的佛子,就是大佛“七葉尊者”與“遮星”生下的種,佛子還是個墮胎。

如今是第三回了。

“拐子掌握了遮星的文字,所以能把‘人貨’的效果,提升數倍,這是拐子三十年便成為明江府第三堂口的根本原因,

而井燈又掌握了遮星咒,基本可以說明——井燈就是拐子的人。”

一時間,許多事情被周玄想透了。

在他來明江府之前,血井會中就一直傳言拐子在明江府大肆抓捕血井通靈人,隔幾天便有血井通靈人被“封井”。

但周玄來到明江府之后,并沒有發現拐子在放肆的追捕血井通靈人,比如在火車站,他遇上了神偷,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拐子。

現在想來,就是井燈放出的風聲,只為了掩蓋“那些血井通靈人實際是上了她的套”。

“井燈,一直就是拐子誘捕血井通靈人的暗手。”

“她成立的血井會,不過就是拐子建的豬圈而已。”

“奶奶的,井燈,你踏娘的還是人嗎?你自己就是一個血井通靈人,血奸一個!”

周玄想起上次血井集會時,司玉兒推銷“佛頭”刺青,聲稱刺青壓制血井瘋癥的效果極好,

當時她便被井燈駁斥,說刺青壓制瘋癥是以“壽命”為代價的,嚇得血井會的會員談刺青色變。

“一旦刺青壓制血井瘋癥被證明有效,那井燈號稱能讓血井通靈人活得更久的能力,便徹底失去了價值,她也會失去對血井會的掌控,

不能掌控血井會,井燈怎么輔助拐子捕捉血井通靈人?”

周玄想到這里,對井燈的恨意濃郁了很多。

他想起了一個典故——為虎作倀,

老虎吃了某個人,會把那個人養成倀鬼,倀鬼會首先去騙自己的親人、朋友給老虎吃。

井燈,便是拐子的倀鬼。

不過,此時周玄心里又有另外一個疑惑——他猜測井燈從血井里爬出,一個人變成了三道分身,平水府的影星張怡華,可以視作井燈的分身,

雖然猜測沒有得到印證,但退一萬步講,井燈就是張怡華的結論是不會錯的。

張怡華被平水府的戲子、異鬼人鰲、周玄原主吊進血井,垂釣洗冤箓。

如果井燈是拐子的人,平水府的戲子敢動她嗎?

當時拐子還是有高手在平水府的,狗王、春夢當時都在。

“或許,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原主拿到洗冤箓是蟬,螳螂是戲子和人鰲,黃雀是拐子,但他們都沒有想到,姐姐親自把原主接回了家。”

周玄想到此處,便明白了:“表面上井燈是戲子和人鰲的獵物,但實際上,她才是獵人。”

想通了井燈的身份,周玄便將話題轉移,問痛苦大學者,

“拐子堂主是誰?”

他開始逼問起更加重要的信息,而此時的觀主,已經在大口大口的嚼著自己的胃袋。

“你最好快點講,讓你干兒子少受點罪。”

周玄催促著痛苦大學者。

“拐子的堂主,我沒見過。”

“你這么高的地位,連他們堂主都沒見過?”

周玄不信。

“沒見過,每次拐子和我們接頭,都是莫庭生牽的線。”

“莫庭生是誰?”周玄問。

“拐子的白紙扇,他香火不高,但他在拐子堂口里的地位極高,幾乎可以算是拐子的二號人物。”

“他住哪兒。”

“不知道,那伙人很賊的,狡兔三窟。”痛苦大學者瞧干兒子大口大口嚼胃袋,內心極其痛苦,只求周玄趕緊結束這趟折磨。

“你連拐子堂主都不知道是誰,那他們背后的異鬼食為天呢,你更不知道了?”

周玄問。

“拐子不是傻子,他們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喪心病狂的事情,藏得很深。”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聊到這兒了。”

周玄走到觀主身后,拿著骨牙,對著他的后背一劃。

只是有劃的動作而已,但骨牙并未接觸到觀主的后背皮膚,更別說毀掉「地子」刺青。

見觀主“自食”的動作還沒有停止,痛苦大學者沖周玄咆哮道:“周玄,你耍我?”

“怎么叫耍呢?我也沒說我是個好人啊,兩面三刀、蛇蝎心腸、背信棄義,這些壞詞,你就可勁兒的往我身上用,保管沒錯。”

周玄收起了骨牙,雙掌一擊,跟痛苦大學者說道:“你接著好好欣賞你干兒子怎么自己把自己吃得一干二凈的,我先不打擾你了,再見。”

“周玄,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痛苦大學者將鎖住他的四根鐵鏈子掙得噼里啪啦的響。

周玄已經關上門,下了樓。

此時云子良在一樓屋堂內坐著看報紙,趙無崖則給門口的大黑驢喂秸桿。

驢最愛吃的就是秸桿,趙無崖心疼自己的黑驢,老畫齋里一件家具都沒添置,他先找石匠買了一架石槽,和鍘秸稈的小鍘刀。

現在,槽里塞滿了斬斷的秸桿,驢吃得“阿額阿額”叫,很是開心。

“老云,你咋不繼續圍觀五師兄凌遲了?”

“看不下去了,倒胃口。”

云子良屬于被觸碰到心理閾值,再看下去,就不是刺激,是反胃、做噩夢。

“也不知道五師兄已經割了多少刀了。”周玄有些關心呂明坤的進度。

“一千七百刀了。”

呂明坤從樓梯上走下來。

周玄扭頭問:“一千七百刀就死了?”

“沒死,我休息休息,該吃飯了。”呂明坤拿著手帕擦干凈手上的污血。

“走,上東江大菜館,我請客。”周玄向來很大方,連趙無崖也喊上了。

“大黑,我先吃飯去了。”

趙無崖拍了拍大黑驢的臉,交代了一句后,跟著周玄等人去了大菜館。

等周玄等人離開后,老畫齋里恢復了冷清,大黑驢目光忽然變得很賊,

它左右瞧了瞧,見沒人管著自己,便往前走了兩步,靈活的用嘴咬住了驢繩的繩頭,輕輕一拉,繩子解開了,

大黑驢揚了揚脖子后,走進了屋里,上了二樓,進了痛苦大學者、觀主的“囚室”里。

痛苦大學者心很痛,望著觀主已經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脾臟,他就難受,比曾經每日做“獻祭痛苦”的功課時還要痛。

曾經的日子多好啊。

每年逢年過節,痛苦大學者便和觀主在家里喝酒、吃著打邊爐,

天氣好了,兩人便相約著去探青、遠足,那些日子,才叫日子,

可如今,被鐵鏈鎖著,親眼目睹干兒子“自食”,嚼骨又嚼肉,嚼得嘎嘣作響。

“苦啊,痛啊。”

痛苦大學者不禁老淚縱橫,

就在此時,

門吱呀的開了,一條大黑驢走向了痛苦大學者。

“你這頭驢子要做甚。”

痛苦大學者望著越走越近的大黑驢,不明所以。

黑驢湊到了大學者的身前,張嘴就去咬痛苦學者的衣服。

“你頭驢子也欺負我?”

痛苦大學者沒了香火,但有拳頭,他揮拳便打,但他的雙手被鎖了鐵鏈,揮拳變得極不利索。

大黑驢別看體型龐大,但極靈活,低頭躲過,繞到了痛苦學者的身后,兩只前蹄將對方踩倒,同時張嘴咬住痛苦學者的褲子,狠狠一扯。

“你要干……”

痛苦學者喊到一半,只覺得臀部一陣刺痛……

東江大菜館,周玄和云子良推杯換盞,期間,聊到了井燈。

云子良冷笑著說:“這井國拜陰走神的人,出過不少硬骨頭,也出些天生的賤種軟骨頭,這井燈最好把她釣出來殺掉,免得繼續禍害血井通靈人,

血井通靈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是上天賜給人間的禮物,就因為井燈這樣的人多了,禮物便被糟踐了。”

“等下一次血井集會。”

周玄也有了動井燈的想法。

周玄和云子良聊得開心,呂明坤卻興致不高,

照理說,今天是他大仇得報的日子,得高興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好慶祝唄,

偏偏,他心懷郁意,偶爾夾兩口菜,吃得也沒滋沒味的。

周玄關心道:“五師兄,你咋提不起精神來?”

“未來有些迷茫。”呂明坤說:“我打小練刀,只為了殺盡仵作,為我三叔報仇,這是我活著的動力,如今愿望完成,我只覺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有點無所適從的感覺。”

周玄很懂這種感覺。

前世他大學畢業之后,只有一個念想——賺錢,買房買車。

為了這個夢想,一直奮斗,但等到夢想實現,他竟然一時間失去了生活目標,渾渾噩噩一兩個月。

好在前世生活的新目標極容易形成,他很快便從悵惘中走了出來。

“沒事的,五師兄,車到山前必有路,等你做掉了老刀把子,自然有新的生活目標,就算真沒有,我找也給你找個目標出來。”

周玄信誓旦旦的說。

“嗯。”

呂明坤將杯中酒飲盡后,說道:“飯就吃到這兒吧,我回去把老刀把子的活兒,盡量做得再漂亮點。”

五師兄果然夠變態,能用“漂亮”來形容凌遲。

周玄付了賬,一行人又去了老畫齋。

離老畫齋只有幾十米遠的時候,趙無崖忽然愣住。

“我驢呢?”

“你驢不拴……”周玄正要接話,卻瞧見老畫齋前空空如也。

趙無崖的驢丟了。

“誰把你驢偷了?”云子良納悶。

“應該不是偷的,這驢有靈性的,是趙家坳的驢王。”

趙無崖一路小跑,邊跑邊解釋,說趙家坳的尋龍道士最喜歡騎驢。

那坳里的驢,就數他的大黑驢最能耐,平日里到處晃蕩,整個坳里的母驢,都是他的后宮。

想辦誰就辦誰,

哪頭公驢都沒它威風。

“合著是條種驢?”

周玄想起“大黑日黃狗”時的場面,覺得趙無崖所言非虛。

“大黑有靈性,能食厲鬼,很兇的,尋常一二炷香的弟子,都打不過他。”

既然這驢王厲害,那絕對不會是東市街的尋常街坊把驢給偷了。

那驢到底去哪兒?

當眾人跑到老畫齋門口,只聽得一陣“阿額阿額”的驢叫聲。

這驢叫聲,似乎有點遠。

“驢在哪兒叫呢?”趙無崖問。

“我聽著是樓上啊。”周玄感知力最強,對聲音來源的判斷很準,他說道:“跟我來。”

他帶著眾人上樓。

到了老畫齋的二樓,聲音就很具體了,是從關押觀主的“囚室”里傳出來的。

因為隔著門,聲不是太大。

周玄走到門口,將門推開,當即愣住了。

他自詡見多識廣,愣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大黑驢正趴在痛苦大學者的身上,使勁的蛄蛹,

一旁的觀主,由于受了刺青的影響,精神已經很錯亂了,一邊嚼著自己的五臟,一邊朝著被“驢歡喜”的痛苦大學者嘿嘿傻笑。

“不愧是驢王!”

周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講什么好,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感慨。

“崖子,你的驢在辦大事。”

“啥?”

趙無崖剛走到門口,一瞧里面的景象,沖進去就拽大黑驢:“大黑,你踏娘的有點出息,這人的心臟得很,你是饑不擇食了?”

痛苦大學者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屈辱,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被一頭驢子瘋狂蛄蛹,

這也就算了,竟然還被驢主人嫌棄?

他堂堂明江府骨老會神職,被一頭驢蛄蛹,竟然是驢饑不擇食?

“若是老子還是骨老神職,老子把你舌頭拔了,讓你個王八蛋瞧瞧,什么才叫“饑不擇食!”

“臥槽,這場面我活了三百年都沒見過,真踏娘的開眼。”

云子良也湊到了門口,

接下來便是呂師兄。

他原地愣了好久后,才說:“原來在折磨人這個方面,我很缺乏想象力。”

“別說你缺了,我也缺,這因緣際會的生活,教會了我什么才叫折磨人?”周玄不禁感嘆:“果然,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師。”

“別看了,你們他娘的都別看了……都不準看……”

光著屁股的痛苦大學者在哭,眼淚不爭氣的流淌。

“求求你們別看了,殺了我吧……你們殺了我吧。”

“我都有點舍不得你死了,大黑,丫使點勁啊,沒吃飯?”

周玄慫恿著大黑驢,給痛苦大學者這個人渣好好上一課。

“你們可別瞧熱鬧了。”

誰家的驢子誰心疼,趙無崖使了牛勁,左拉右扯,總算把大黑驢拉開了。

但大黑驢是真不領情,朝著痛苦大學者“阿額阿額”的叫,甚至還很風騷的拋媚眼呢。

周玄瞧見這一幕,來了靈感,他走到黑驢身邊,右手攏著耳朵,聽著驢叫。

等驢叫過三聲之后,他才走到痛苦大學者身邊,蹲了下來,輕輕拍著對方的臉,說,

“我這個人吧,聽得懂獸語,你猜黑驢說啥了?”

痛苦大學者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牙都快咬碎了。

周玄毫無同情心,說道:“它說,你這個痛苦大學者,很潤!”

“庫庫庫。”云子良被周玄的“很潤”戳中了笑點,再也忍不住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周玄……周玄……我做鬼都不放過你!”痛苦大學者已經有了五成的瘋癲,

周玄的“很潤”,云子良的笑聲,趙無崖心疼驢子嫌棄學者時的眼神,交織在了一起,將痛苦大學者的羞辱感、憤怒感,都推到了巔峰。

他想殺人,

可是他誰都殺不掉。

他想罵人,可他屁股都光著在,罵出去的人都是插在自己精神上的回旋鏢。

他想咬舌自盡,一旦死了,這些羞辱就不存在了。

可他每咬掉一截舌頭,痛苦派血肉再生的能力,讓他不消一刻,便重新長出了舌頭。

這種血肉再生的能力,曾經是痛苦大學者的驕傲所在,如今卻成了他的累贅。

“我想死,就這么難嘛!我只是想死啊。”

痛苦大學者第一次有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周玄準備繼續用言語刺激,來摧毀痛苦學者已經變得極脆弱的神經,

偏偏,他的秘境里傳出了聲音。

“李乘風,請大祭司降臨。”

周玄閉上眼睛,進了秘境,走進緋月中的城隍廟里,降臨到了李乘風的軀殼里。

“咋了,老李。”

“骨老緊急集會,邀請大祭司參加。”

“你們骨老的集會,邀請我參加做什么?”

周玄問。

“商討如何追捕饑餓。”

追捕饑餓成功,可以得到兩臺血井人腦,周玄很感興趣,當時便答應了,說道:“集會地點在哪里?”

“利苑大廈,我在大廈門口,恭候著您。”

“好,我待會到。”

周玄退出了降臨儀式,跟云子良、五師兄道了個別,先出門去了。

云子良玩心重,各種勸說趙無崖:“玄孫徒弟,你別管大黑驢了,讓它放縱一把。”

“師祖爺爺,您這讓我很為難,大黑不能再給痛苦學者糟蹋了。”

“糟蹋什么?我看它很爽呢,它是一頭驢子,天性自然,你就應該讓它釋放天性。”

“不能答應,大黑不能碰那些臟東西。”

“我以師祖爺爺的身份命令你……關門,放大黑!”

趙無崖:“……”

周玄開車到了梅肯大廈,李乘風見了他的車,便到了跟前,引著周玄進一樓的會議室。

“抓捕饑餓而已,你直接帶隊人馬去捉不就完事了?搞不定就帶上我當軍師,用得著興師動眾,搞什么緊急集會?”

周玄抱怨道。

“骨老會一直就這樣,有大事,要先開會,而且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什么?”

周玄接過了李乘風遞過來的香煙,點著了,吸了一口,問。

“骨老會希望你能出任觀主。”

“咳咳。”

周玄一口煙沒順出去,嗆得直咳嗽:“你們骨老瘋了吧?找個新觀主,也得找個香火層次高的,找我個二炷香的當?”

二炷香啊,不是二十炷香!

哥們就只有這個低層次,當不了高層次的觀主。

“大祭司,咱是自己人,我明說了,以你殺掉盧玉升的戰績,入游神司都沒問題,但是游神司有個硬指標,必須超過五炷香,

五炷香以下,控制不了游神燈籠。”

“五炷香就能進游神司嗎?”

“那是最低標準,但游神司是從古老堂口中選擇,絕大部分都是六炷香以上的弟子,才能入司。”

李乘風將話題轉移到了城隍,說:“但是城隍堂口就不一樣了,沒有硬性指標,你繼承了城隍道觀,便有了擔任觀主的資格,

而且你雖然香火層次低,但戰力卻很強,能單殺執甲香,便是證據,執甲香盧玉升,可是公認的可以殺掉六炷香的高手,

足以證明,你的戰力,已達六炷香。”

還能這么換算嗎?

周玄差點笑出聲。

他是自己人知道自己事,他的香火是二炷,通過“天神起乩”之后,能短暫的將自己香火拔升到四炷香。

靠著周家儺神修九個堂口的特性,他能應對五炷香的堂口弟子,但再往上,就艱難了。

他殺盧玉升確實是實打實的,但究其原因是盧玉升倚仗的法器,在他面前如同白紙,隨手便能破之,甚至城隍甲都被井子給卸掉了。

沒了法器,盧玉升和普通的五炷香沒有區別。

“另外嘛,讓你出任觀主,也是畫家的意思。”

“再說吧,我對當堂主,不感興趣的,其實我是一個生意人,有刺青的生意,給我介紹一樁。”

周玄風輕云淡,和李乘風一起往會議室走,

路上,他順帶與李乘風聊起了八卦:“痛苦大學者知道不?”

“他被你抓走了啊。”

“嗯,他今天晚上,被驢給蛄蛹了。”

“???”李乘風一腦門問號。

周玄把晚上“驢歡喜”的事情,有板有眼的講給了李乘風聽。

李乘風愣了很久后,醒過神的第一句話,便是:“大祭司,我想問問您,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帶幾個同僚,去看望看望痛苦學者?”

“看望他干嘛?”

“這痛苦大學者在骨老會里,人緣可不怎么好,誰不想看看他落魄的樣子呢?”

李乘風很有學者風度,但不代表他不會落井下石。

多年以來,對祈愿派壓迫最狠的人,并不是畫家、樂師,恰恰就是痛苦大學者。

“那敢情好,你帶人看去唄,摧殘摧殘他的精神。”

“好!好!”

李乘風很激動,若不是他要主持今晚的骨老集會,他現在就開車去瞧瞧痛苦大學者的衰樣。

被驢給辦了,想想都刺激。

“對了,大祭司,你等我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給誰打?”

“古玲。”

李乘風直接去了大廈前臺,拿了電話打到了大都會。

他的聲音幾乎響徹了大廳。

“古玲,痛苦大學者被驢辦了,褲子都扒了。”

“真的,明天你也帶同僚去看望他。”

“那可不,被他惡心我們好些年了,我們也得惡心惡心他。”

“還是小先生有辦法啊,竟然能想到大驢子這一招,他真是高人,折磨人的辦法都別出心裁。”

黑鍋背得周玄直皺眉。

“我可沒那么變態啊,那是驢王自己找過去的。”

“我感覺往后幾天進老畫齋得賣票了,都是骨老,這票價還能定得高點,反正他們不差錢。”

周玄邊琢磨賣票的事,邊感嘆著:“走江湖,人緣真重要。”

李乘風在骨老會里人緣好,哪怕他是祈愿派,他的學生段晴嵐依舊待他如恩師,

他被「天官」下了必殺令,古玲為他報信,骨老會磨嘰了好些天也沒動手。

但痛苦大學者,這種人,媚上必然欺下,古玲香火旺盛時,他各種討好古玲,古玲香火熄滅,他對古玲陰陽怪氣。

這種人,在骨老會里不對付的人很多,都想看著他倒臺。

現在倒了,各個都來踩一腳。

尤其倒得這么有“靈性”,那更要好好踩幾腳,順帶吐口痰再走。

“走江湖,不光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呢。”

李乘風打完電話,帶著周玄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有熟人。

有六個值夜人,排頭的,便是城隍行令張儀風。

張儀風的左邊,坐著城隍二當家——青風。

見周玄進來了,

眾人起身朝他鞠躬:“城隍弟子,見過新觀主。”

“我沒說出任觀主!”

周玄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ps:今天精神好了一點,更了一個大章,兄弟們新年快樂,么么噠。

日夜游神 第207章 歡喜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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