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企鵝認慫
呂堯今晚的這番操作并沒有提前給朱俊彥通氣，所以朱俊彥在鏡頭后表現出來的詫異和震驚是真實的。
這種真實情感的流露也讓直播間里的網友們都相信，這是呂堯自己搞出來的騷操作。
而且這也確實符合呂堯的人設。
只是呂堯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呂堯了，他在上南怎么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他今晚這么一通操作純純的自降身份，把他迄今為止漸漸積累的高逼格直接給打得——
魂！飛！魄！散！
但這種所謂的“高端成功人士”的人設從來都不是呂堯想要的，這是網友們根據呂堯的形象自然而然給他加上去的。
因為呂堯發家起勢太快了，加上呂堯本人的形象太帥且高端，然后至今為止的每場發布會格調又搞得非常好，慢慢的呂堯就變成了“高端大氣有逼格”的代名詞，成了行走的“品牌的奢侈度”。
就像影視圈的“王耀慶”和“張晨光”，這兩位演員哪怕演個乞丐，手里只拿個破碗你都會覺得他下一集就極有可能天命加身，御極四方。
這種“富貴相”是真的很有說法的。
呂堯這幅皮囊也有這種氣質，所以這幾年的一通營銷下來，呂堯的人設調性是越來越高，在目前還是小眾軟件的小紅薯上，呂堯的穿搭和談吐甚至都被當成案例拿出來分析，然后一些博主甚至開始靠著分析呂堯的穿搭形象來賣課圈錢了。
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現在乃至后來的互聯網上，很多草根起家的互聯網博主都在追求高大上的風格，但這反而會拉遠博主和網友間的距離。
其中最出名的一個例子大概就是微博上的“晚學創始人”了，這位出身很一般但審美有一套，也很會營銷自己的微博網紅就敗在這一點上。
她的發家路線跟呂堯極為相似，在互聯網上有了很大的流量后她卻沒想著變現，反而一心想要走進高端圈子的世界。
最后呢？
她好像如愿了。
但高端圈子的世界好像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或者說她攀附的那個參天大樹不太對。
總之十年后這位曾經的晚學創始人，已經淪落到租別墅直播帶貨，而且只裝得起別墅里的一個小房間…可惜她早就錯過了自己的變現黃金期。
如果她在她流量最好的時候開妝造直播，然后帶貨化妝品，以她晚學創始人的身份，化妝品帶貨圈子里必然有她一席之地。
和晚奶一樣錯失了互聯網時代的人，還有一整個娛樂圈的明星們。
他們被架的太高了。
放不下身段參與到這浩浩蕩蕩的互聯網流量之爭中，所以他們也開始漸漸被流量拋棄。
有這么多鮮明的例子在前面，呂堯當然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一開始的時候他一無所有，豁得出去連忙靠著劣跡人設出圈后，也在縱容著網友在他身上不斷的貼金，但現在他手握多家公司，自身有了一定的底子，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允許自己被那一層層的金箔禁錮成一尊金光閃閃卻笨重僵硬的金身。
他今晚這一跪，不僅撬動了互聯網的流量。
同樣也跪碎了他在互聯網上的金身。
他在用自己的行動向網友們證明——呂堯還是那個呂堯，那個不要臉沒什么底線的呂堯。
而呂堯這一跪，確實如同所愿撬動了極大的流量。
他對著鏡頭下跪那一瞬間，積壓在他身上的璀璨光環，燦爛金身轟然崩碎，漫天飛濺而出的金色碎屑如金箔猶如星火，迅速在互聯網上飛舞，蔓延。
大家都在討論呂堯這無比順滑自然的滑跪。
有人感慨：
“不是這哥們是真不要臉是吧？這種事我特么一輩子都做不出來啊。”
“所以人家是呂總，而你只是某某。”
“我只能說一句大寫的「服」！”
有人譏諷：
“嘩眾取寵的小丑罷了，從他發跡到現在都是搞得這種手段，惡心。”
“有錢了還這么搞，作秀也別太夸張了。”
“我都替他感到丟臉！”
也有粉絲們贊揚：
“[流淚][流淚]我給別的主播刷那么多就只能換來一句謝謝大哥，但呂總卻能撇下身段給我磕一個！這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
“呂總開豪車開「豪車」都還愿意叫我一聲兄弟，而你我的兄弟，你卻不愿意叫我一聲「義父」。”
“男兒膝下有黃金，此刻正是提現時！呂總牛逼！”
他這對著鏡頭的一跪，在互聯網上掀起的波瀾比幾百萬幾千萬的費都好使，更是讓光岸系玩家和呂堯的粉絲覺得這哥們確實太不要臉了…但這哥們也是真的能處啊。
等從攝影基地離開后，呂堯看著網上翻涌的輿論信息，以及短短幾十分鐘就沖到微博熱搜榜前十的#呂堯滑跪#，不由得樂出聲來。
這是用他這幾年來積攢的星光和金光崩碎換來的流量池，所以這種招數只能用一次。
同樣坐在車里的朱俊彥看到呂堯竟然還在樂，撓了撓仍舊發麻的頭皮說道：“不是師父，你還樂呢？你這的的…太胡來了啊。”
呂堯收起手機笑道：“有什么好胡來的，我起家本來就有很大一部分靠的是網友，現在拉近了跟網友的距離不是很好嗎？”
互聯網本來就會縮小普通人和高圈層人群的距離。
這是流量明星們在互聯網時代能大吃流量飯的根本原因，但很多人跳的高了之后反而容易人設崩塌。
為啥？
因為距離感，因為裝出來的人設太假所以太容易崩，而那些比較接地氣的人設往往就很牢固。
同時。
這也是一種信號——他呂堯從來不是什么守規矩的人，很多旁人不敢想的事情他敢想，很多旁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做。
如果看不出今晚的這個信號，那他今晚的行為就是他故意拋出去的一個靶子，就看誰會上當中招了。
雖然他跟朱俊彥是掛名師徒，但呂堯還是把他今晚這么做的底層邏輯給朱俊彥說的很明白透徹了，朱俊彥確實聽得有點懵逼，沒想到這簡單的一跪下面竟然還能有這么多說法。
但他心底對這樣的行為還是比較抵觸的，也明白他根本做不來這種套路，就算做了也絕不會有呂堯這樣的效果。
“這句師父叫的真不冤。”
朱俊彥心底感慨，這確實是他學不來的東西。
下跪這個動作在東大的文化意境里代表的東西太多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這一生能跪的人其實不多，現在就算是帝王都不配讓普通的東大人下跪。
就好比曾有人在國外旅行遇到國王出行，外國人全都跪下后只有出去旅行的東大人沒跪，早幾年的時候這種行為還會被部分精外指責不尊重當地文化，當隨著東大人越來越自信，網友們會說——
“已經是新時代了，撮爾小邦的國王確實也不用跟咱們跪拜了。”
所以到如今，東大人除了天地神佛，至親長輩，其他人或者東西是一概不跪的，甚至跪拜這種行為的侮辱性也一直都是極高的。
尤其是朱俊彥中這樣出身高門的子弟，那心氣更是高的咧。
但也正是利用了“跪”這種行為本身蘊含的文化意境，呂堯才能撬動互聯網這么大的流量，一如那位以身入局，賭網友逆反心理，要求母親抱著孩子一路跪過去以湊醫藥費的謀士。
呂堯愜意的靠在座椅靠背上，不由得長吁一口氣。
現在，誰還在意他扔了之前那個紙封？
當呂堯一跪引爆自己的粉絲圈子和光岸系的粉絲后，針對呂堯的討論迅速破圈蔓延開去。
本來下了班在家里刷手機的甘曉曦很快就刷到了呂堯在網上的操作，然后她就直接捧著手機從躺在沙發上的狀態直挺挺坐起來。
“不是哥們！你這么玩？”
于是甘曉曦立即把這條信息轉發到她們的小群里：“快看快看！呂堯又在網上搞事情啦！”
甘曉曦轉發信息的這個小群里除了她自己外，還有榮念晴，簡筱潔，王殊，算是她們幾個的小圈子，沒帶呂堯。
消息轉發到微信群里后，榮念晴率先給出回應：“[抹汗][抹汗]這什么情況啊？字太多了。”
嗯，字太多不看也是這個時期互聯網的一大特色了。
甘曉曦簡潔明了道：“朱俊彥拿著呂堯的直播手機去直播，然后呂堯聽到有粉絲給他刷了個挺大的禮物，然后就絲滑下跪了。”
榮念晴：“…”
她真就發了個省略號到群里，以她的行事風格和思維，當然是想不明白呂堯為什么要這么做了，他現在都這樣的身份地位了，有必要玩這種小手段嗎？
太上不得臺面了。
罕見的，榮念晴從呂堯的這一波行為里感受到了一絲絲的…丟臉。
因為跟呂堯走的太近，并在呂堯身上傾注了太多的關注，所以榮念晴會有這樣的想法和感受非常的正常。
很快群里的簡筱潔就發來表情說道：“[偷笑]是不是覺得這家伙這么做有點丟臉啊？”
榮念晴嘴硬道：“也不是說丟臉吧，就…覺得其實挺沒必要的。尤其是我看最近網上針對他的輿論似乎在自發的好轉。”
簡筱潔在群里說道：“我要是你，我就會慶幸這家伙得虧是我們這邊的，這要是對手的話…真不知道他會為了對付咱們做出點什么事兒出來。現在那么好的名聲說丟就丟，這種人即便放在我這邊也算狠一點的了。”
榮念晴想了想好像確實也是。
雖然呂堯一直以來都在搞營銷玩流量，但他好像一直都在往敗壞自己互聯網名聲的方向狂奔，并不忌憚網友用最惡毒的語言來調侃他。
最近因為搞了游戲公司，開了幾場比較好的發布會，人設風評有所扭轉，但這貨轉身就把自己的互聯網金身砸了個粉碎。
“這家伙自黑還是不遺余力啊。”
簡筱潔在群里又繼續說道：“我敢打賭，今晚之后網上肯定又會有很多文章出來蹭熱點點評這件事，呂堯的對手也肯定不會閑著，估計一篇篇激揚文字已經快敲一半了。”
甘曉曦：“[疑問]這也是呂堯想要的？”
簡筱潔笑著回復道：“應該是吧，這么好的餌放在這里，就算是我也會想著咬一口呢。”
榮念晴和甘曉曦雖然在不同的地方，但她倆此時此刻卻不由得同時摸了摸下巴，變得有點期待了。
簡筱潔的猜測沒有錯，只是她沒料到這次呂堯放出去的魚餌竟然還真就釣出了一條不算小的魚。
晚上十二點左右的時候，企鵝社交媒體事業群，企鵝微博業務負責人王興宇率先甩出一篇陳詞慷慨，文字激揚的點評。
這篇文章的角度非常的刁鉆。
他開篇明義的表示呂堯這一波完全是嘩眾取寵，是浮夸刻意的作秀，他的行為是對他自己人格的作踐，同時也是對互聯網風氣的敗壞，是對互聯網生態環境的扭曲。
王興宇字字如刀的評價把呂堯定位成企業家的恥辱，讓企業家羞與為伍。
這篇長評文章已經發出，靠著呂堯事件的熱點，王興宇自身的人脈能量，以及其他同行的暗中買流量，王興宇的文章也開始迅速蔓延開去，在企鵝微博，新浪微博，網易新聞等媒體平臺蔓延開去。
但奇怪的是，企鵝系現在流量最大的公眾號卻始終沒有動靜。
就算是很多公眾號博主跟著發帖譏諷，分析，都沒能獲得太大的流量。
很顯然，針對呂堯批評被限流了。
作為企鵝系的員工，王興宇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于是他的臉當時就白了。
于是他在發帖后沒多久，就開始給自己的上司發信息，想問問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但上司并沒有回復他。
一時間，被拋棄的感覺開始在王興宇的內心瘋狂蔓延。
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
他做錯了嗎？
可這明明是一個機會啊。
在王興宇的忐忑不安中，他第二天來到企鵝園區，剛到工位上不久，他就被人叫到了社交網絡媒體群的大老板的辦公室。
社交網絡事業群的大老板湯總是一位看起來文質彬彬，帶著圓黑框眼鏡的中年人，他等王興宇過來后笑呵呵說道：“你來啦，請坐吧。”
王興宇緊張的在會客區坐下，唐總給他倒了杯水，王興宇站起來躬著身子接過水杯。
湯總這才坐下，笑呵呵說道：“別緊張嘛，你昨晚發在網上的那篇文章我也看了，它的影響力很不錯嘛，也引發了廣泛的傳播。可見你是用了心的。”
王興宇心底頓時有了點底氣：“多謝湯總夸獎，我只是做了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湯總跟著笑呵呵說道：“看的出來你在熱點的捕捉上非常有能力，這樣，往后你去負責「天天看點」的業務內容吧。”
天天看點也是社交網絡事業群下面的一項業務，是依附于qq的增值業務，但它并不如企鵝微博業務那么大，資源更少，的工作就是靠qq的看點推送發小，業務內容的可發掘潛力，能創造的成績都非常一般。
所以這個職位的安排本質是一種貶謫，這也就意味著他非但沒有向上爬的可能性了。
等到勞務合約到期后，他還是會被優化的那批人。
本來心里剛安定下來片刻的王興宇頓時呆住了，他張了張嘴唇，問道：“可是湯總…”
湯總笑呵呵擺了擺手：“這個職位更適合你，也更能發揮你的長處嘛。”
聽到湯總這么說，王興宇反而因為被逼入絕境從心底激發出勇氣，他抬起頭堅定的看向湯總：“湯總我不明白，我的文章明明獲得了很大的反響，網上贊同我觀點的人也很多。上南呂堯他那種作踐自己的行為是能把他打入谷底的！靠著這一波輿論，就算不能盤活日益萎靡的企鵝微博，也能狠狠打擊呂堯，給咱們企鵝拉升形象。”
湯總聽著王興宇的慷慨陳詞，心底多少有點無語。
這人在企鵝工作也快三年了，業務能力和管理能力都不錯，也敢打敢拼，可他這次栽就栽在敢打敢拼上。
上南那位小呂總的段位明顯不是他這個級別的人可以跟著對線的，前面企鵝這邊會跟著抹黑小呂總，是因為那件事確實是偶然發生的，可以操作一波給小呂總添點煩心事。
到他們和小呂總這個級別，一天天的有開不完的會，看不完的文件，各種事情會跟雪一樣飄過來。
這種情況下哪怕只是給他添點堵，讓他在處理某些事情的時候稍微出那么一點差錯，那他們都是賺的。
類似的策略呂堯剛跟榮念晴一起辦華盛生活的時候也用過。
這種招數看似無用，實際上殺傷力可不小。
就像《英雄聯盟》里，明明是一場游戲，你也明明知道隊友是故意帶節奏坑你搞你心態，可你還是會因為他故意搞心態的行為生氣，從而出現操作變形，或者跟著擺爛。
上次那么多同行一起出手，玩的就是搞心態。
而且上次是多家同行一起出手，大家也只是暗戳戳的給流量帶節奏，誰都沒有擺明車馬的下場。
可這次，他們企鵝竟然出了個人才，直接披著本尊賬號下場痛批上南那位小呂總，這么明顯的誘餌看不出來嗎？就算你想帶節奏，你別用自己的本尊賬號啊。
你那本尊賬號代表的是你自己嗎？
你代表的是企鵝啊！
湯總收起笑臉，輕聲道：“你聽我一句勸，回去趕緊把那篇長文刪了，雖然可能沒用…但你可以賭一波小呂總不跟你計較。”
王興宇還想說什么，但湯總卻抬斷道：“想不明白呢，就回去慢慢想。”
但湯總估計，以上南小呂總的個性，大概是不會給王興宇翻身的機會了。
果不其然。
呂堯的轉發評論就一句：
“看明白了，通篇說下來意思是我跟我的粉絲們磕一個很丟臉很下賤，所以這位企鵝高管的您的意思是——我的粉絲們不配？”
看到呂堯這條轉發評論的瞬間，王興宇臉“刷”一下就白了！
他急火攻心！
他立即抬起手放到鍵盤上準備給自己辯解，可他等他組織自己思維想要給出一些辯解的話來時，腦殼卻瞬間卡住了。
這他媽的是個陷阱啊！
如果他辯解說呂堯的粉絲配，那呂堯反問一句“粉絲們配那我磕一個咋了？”，他直接暴斃，而且這個辯解就跟他前面那洋洋灑灑的長文痛批沖突了，前言不搭后語的觀點顯得他這波操作像是左右腦互搏搞出來的。
如果他硬挺著說“沒錯，就是不配”，那他可就得罪太多人了。
都是做互聯網的，得罪網友什么下場那可太好猜了。
“yes”or“no”不管是選“yes”還是“no”，哪怕是中間的“or”都會顯得他非常的阿諾…
所以在電腦跟前掙扎許久后，王興宇顫顫巍巍的鼠標，把他昨晚激情澎湃搞出來的長文刪除了。
這一刻，他明白湯總為什么會嘆氣了。
但也正像湯總預料的那樣，呂堯可不打算放過的他。
呂堯跟著就發布了一張截圖，那截圖赫然就是他已經刪除的文章，他在這張截圖微博上面配文道：“親，鑒于您對我以及我公司的形象中傷，我這邊將會采取法律措施喔。”
“我，呂堯！將向必勝客發起挑戰！”
看到呂堯的微博，王興宇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又一黑，他整個人更是感覺體內全部的力量都在飛快的流失。
現在他終于明白他發出去的微博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轉發和流量了。
這一波不僅是上南小呂總的算計，同時還有來自其他同行的算計。
當他激動的露出破綻時，那群蟄伏在暗處的同行也在第一時間開啟了捧殺，目的就是希望上南那邊跟企鵝這邊打起來！
很快，呂堯的訴訟就被發了出來。
只不過這一波訴訟的目標并不是王興宇，而是整個企鵝，呂堯這邊直接把這次事件定性為企鵝官方對他以及他名下公司的抹黑，污蔑，要求企鵝方面給出賠償。
呂堯發出微博后不久，企鵝的社交網絡事業群立即發出公告，聲明這是公司員工的個人行為，與公司無關，直接來了一手絲滑的不粘鍋表演。
雖然企鵝這邊放技能讓它變得無法選中。
但一直在法務方面表現的近乎天下無敵的企鵝，此刻“無法選中”的狀態還是讓網友們意識到——
企鵝認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