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 撕逼大戰
——真要是發生域外大戰，你敢穿上鎧甲，身先士卒，我才會真誠地喊你一聲“陛下”！現在不過是補天而已，你擺出這么大的排場，給誰看呢？
看著玉帝王母兩口子邁步走進內院，眾大佬心中腹誹不已。
不過，腹誹歸腹誹，基本的禮節，他們并沒丟掉。
沒有行大禮，也上前問候了一聲。
玉帝與王母也微笑著和諸位大佬打招呼。
一切看起來都異常和諧，但哪吒感覺現場的氣氛，明顯比之前更加壓抑。
玉帝與王母都親自來了，還說征召諸位星君，擺出了完整體的周天星斗大陣。
不分潤一部分天地功德給他們，能將他們打發走？
可分潤給了他們，到他們手里的功德便少了。
正在眾人心思各異時，一股異香先一步飄入院內。然后就見一位宮裝艷絕、纖腰盈掬的秀美女子，提著一個青皮竹籃走了出來。
“拜見女媧娘娘！”眾大佬齊聲下拜。
如哪吒、楊戩這樣的“小輩”，自然要行大禮。
如闡教老仙這種“中輩”，只微微鞠躬。如鎮元子、斗姆元君、如來，要么輩分足夠，要么因為“教主”的身份加持，僅微微低頭彎腰。
女媧娘娘也頷首回禮，提起竹籃，直接道：“勞煩諸位道友久等，今日得楊戩相助，我順應天意，攏共煉成了九塊五彩石，足以修補衡山崩塌引發的天傾之禍。”
迎著眾大佬渴望的目光，女媧娘娘秀容上顯露為難之色。
她當然明白他們的想法。
如果只來了一個人，或者一撥人，她毫不猶豫便把五彩石交出去。
圣人也需要天地功德，但到了今時今日，他們當年為了成圣發下的大宏愿，已基本兌現。
沒必要再跟小輩們爭搶“成道之機”。
盤古世界要繁榮昌盛，要持續不斷地進化，不能只靠幾個圣人。
可現場來了太多人，很多還都是老朋友。她自己可以不要天地功德，但將機會給了其中一方，卻惹得其他人怨懟，她圖啥？
玉帝忽然開口道：“既然有九塊補天石，不如每人一塊，九人一起補天？”
女媧娘娘看向其他人。
如來首先點頭附和，道：“陛下此言大善。我佛教不敢與玄門爭先。
只需三塊，余下六塊全數歸了玄門。”
斗姆元君立即反對，道：“娘娘，我記得早些年，西極之地，名曰‘西荒邊陲’的地方，也曾發生過天傾之禍。
娘娘為西方教煉制了幾塊補天石。
當時西方教悄悄完成了補天，沒有分我道門一塊石頭。”
娘娘沉吟道：“確有此事，但西荒的情況十分復雜、非常特殊。
你們應該也曉得，在西荒盡頭，有盤古世界唯一一條直接連接異域世界的通道。
西方圣人其實是用補天石，堵住世界通道的入口。”
斗姆元君問道：“堵住世界通道入口，可有天地功德降下？”
娘娘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也有大功德。外面的異域世界極度危險，縱然圣人聯手進入，也極大可能會隕落。
將世界通道堵住，不僅能保護三界眾生，更是在保護盤古世界本身。”
如來沉聲道：“雖然有功德降下，可那點功德還不如我佛教世代鎮守西荒所付出代價的萬一。
如果連這樣的功德，元君都想分潤，未免太過貪婪無恥。”
碧霞元君不悅道：“如來，你莫要顛倒是非。斗姆元君若真的貪婪，在她知道西方要補天后，當時就去了。
她沒去，也不屑與你們爭搶那點功德。
她的意思很明確，西方歸佛門，東方你們佛門別亂插手。
當初西方補天，是這種規矩；今日神州補天，也是同樣的規矩。”
玉帝道：“元君此言不妥。站在神州，靈山是西方。
站在西荒，靈山與神州皆為東方。
對異域邪魔世界而言，我們就是‘一個世界’。
即便要分彼此，也沒必要完全排斥一方。
道佛合流，天下大同，是大勢。仙人當順勢而為，而非逆天而行。”
斗姆不客氣地說：“既如此，玉帝你將自己的補天石讓給如來。
九塊石頭，我一塊，碧霞元君一塊，鎮元子一塊，玄都一塊，紫虛一塊。
余下三塊給廣成子他們，最后一塊給如來。”
玉帝大怒，卻忍住了，只拿眼去瞥王母：該你上了。
廣成子搶在王母前面，激動道：“不成，不成！我們幾兄弟，至少要六塊。可以勻出一塊給如來，算是玉帝主動讓出，但你們只能拿兩塊！”
玉帝更怒，再次把憤怒憋了回去，沒有當眾咆哮。
若只斗姆一個人說，給他一塊石頭，還把他的石頭轉贈給如來，他可能會憤而爭論。
現在玄門大佬統一戰線，只給他一塊，還要把石頭轉贈如來，以安撫佛教，他便沒了脾氣。
只斗姆一個，他抗爭了，有贏的希望。與玄門硬肛？風險太大，利潤不夠，劃不來，不如忍下來，靜待將來。
不過，他雖忍住沒發飆，卻沒完全放棄。
他不再看王母，而是將希冀的目光投向如來：喂，出來與玄門拼殺呀！不能對抗玄門，我拉你佛教入局，圖啥？
就像小羽前世，某西方大國拉攏某東方人口大國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對抗另一個東方大國。
當佛教被證明無法制衡玄門，玉帝拉攏佛教的意義便失去了。
如來內心糾結。
一塊補天石，勉強達成他心中的最低要求。
天地功德很珍貴，卻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佛門修補神州之天，能獲得“神州老天”的認可，這將成為佛門在神州開辟洞天的契機。
佛法東傳只是第一階段的目標。佛法東傳成功后，還要“西佛”東渡。
要在中土世界安家立業，肯定得開辟自己的洞天福地。
如果他聽了玉帝的話，跟玄門大佬爭奪，八成鬧翻了，最后連一塊補天石也保不住。
可若是不理睬玉帝這唯一的補天石，名義上也屬于玉帝呢！
“師妹，天帝的補天石歸天帝，我佛教只要一塊，成不？
你就當把補天石給我一個人了。”如來面有哀求之色，看向“截教大姐大”。
斗姆元君很想冷酷拒絕。
滿頭肉髻的如來，實在很難讓她聯想到曾經十分親近的“多寶大師兄”。
嗯，從多寶到如來，輪回了好幾世。
但如來此時的神情和語氣，又讓她神情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多寶大師兄。
“好，將原本給廣成子的三塊補天石，分一塊給你。”斗姆元君眸光一閃，說道。
闡教老仙們大怒，“斗姆元君，你欺人太甚！”
斗姆元君喝道：“是誰欺人太甚？你闡教才幾個人，給你們三塊，算少嗎？
我截教攏共一塊。
代表了大師伯的玄都師兄也只一塊。
玄門地仙一派還是只一塊，碧霞元君為先天女仙之首，也只一塊。
紫虛是在場唯一的真·人族，還不該分一塊？”
真人族就是非異族大佬換皮，從靈魂到肉身，都是純粹的人族。
比如如來。
如來轉世成了釋迦牟尼，理論上算西方人族，可他的本質是闡教“多寶大師兄”。
多寶大師兄可不是人族。
廣成子道：“都什么年代了，還闡教、截教的。紅花白藕綠荷葉，天下玄門本一家。這可是通天師叔說的。
如今封神都結束三十萬年，咱們還分門別派的，不好。
我們憑各自本事說話。”
斗姆元君冷笑道：“好好好，若你想要比拼道行神通，我肯定樂意奉陪。
不用其他道友幫忙，你們幾個一起上，看我教你們做人！
打贏了我，我一塊石頭都不要。”
太乙天尊縮了縮脖子，嘟噥道：“元君，咱們都是有德真修，比拼什么道行神通？要比就比德行操守！
我們師兄弟，都輔佐過人族大帝。
正所謂，三皇治世，五帝定倫。如今盤古世界繁盛至此，全靠人道。
人道的三皇五帝，都是咱師兄弟的學生呢！
你們呢，你們教導過哪位人族大帝，輔佐過哪一位圣王？”
別說跟斗姆元君打了，當年他們十二金仙聯手，都打不過三霄娘娘（現在證道大羅，打得過了）。
三霄娘娘又遠不如“截教大姐大”。
當然，就如太乙天尊所言，他們闡教老仙從來不是靠神通道行吃飯。
他們識時務、知天數，早早下場站隊人道，還從不違抗天命。
截教弟子逍遙快活，肆意妄為時，他們兢兢業業輔佐人皇，治理神州中華。
“我跟你說補天，你扯哪里去了？而且，你們若真的德高望重，怎么會有殺劫？”斗姆元君道。
“殺人殺得多了，自然有殺劫。我們有殺劫，能說明我們德行敗壞？”廣成子道。
“有殺劫，倒是不奇怪。殺劫重到你們那種程度，天下罕有。”斗姆元君道。
赤精子冷笑道：“元君這話倒是讓我不懂了，明明封神一戰，結果眾人皆知，元君還敢紅口白牙說大話。”
斗姆怒道：“赤精子，別陰陽怪氣，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
赤精子道：“我問你，如果我們的殺劫，真的比你們更重，怎會是你們連累師長，害得通天師叔也入了劫？”
斗姆漲紅了臉，叫道：“你還有臉說，若非你闡教太過無恥，各種下作手段都使了出來，師尊豈會被激怒？”
廣成子譏諷道：“看看，看看，到現在還不知道反思。
師叔從來冷靜睿智、通情達理。
是你們故意誆騙他，拿話激他，逼迫他領著截教清靜無為的真修主動入劫！”
斗姆想要大聲否定，再義正辭嚴地怒斥。可回想當年之事，她的確有點心虛，更有十分的慚愧。
當年他們中的一些弟子，的確太不孝順（PS），害苦了師尊。
“別吵了！你們都是大羅金仙，要點面皮吧！還把長輩牽扯進來，大逆不道啊！”女媧娘娘呵斥了一聲，干脆直接下令，道：“玉帝王母，你們身為三界之主，不需要功德，也不能跟玄門修士爭。
九塊補天石，佛門一塊，余下八塊，闡教與其他人二一添作五，均分了。”
廣成子、斗姆元君、玉帝，三方都不滿意。
可女媧娘娘明顯不耐煩了，再跟她爭吵，惹得她大怒，怕是一塊石頭都分不到。
女媧娘娘大概真被他們當眾撕逼弄得煩了。
說完后，她立即掀開竹籃上的絲帕，露出里面九塊五彩繽紛的透明石頭。
“拿著補天石，趕緊補天去吧！”
如來擔心夜長夢多，第一個走到籃子跟前，先向娘娘道了聲謝，才伸手去取一塊五彩石。
可他的手剛碰到石頭，“嗡嗡”
五彩石光華大放，如泥鰍般從他手上掙脫。
如來呆了呆，連忙再去捉它。
這次五彩石一下子變成空氣，消失不見。
如來定睛一看，籃子里依舊九塊石頭。
他還想再抓，女媧娘娘卻把籃子提走，表情奇怪地看著他，道：“如來，你也看到了，你與五彩石無緣。今次補天之天命，不在你。”
“呵呵呵”斗姆元君、廣成子，都笑了。
“我就說了，東方的天，只應該由玄門來補！”斗姆元君高聲道。
如來面色難看，卻沒強求。
他后退兩步，道：“懼留孫佛，看來天命在你。這次補天，辛苦你了。”
懼留孫心里沒底，卻不敢輕易浪費了佛門唯一的機會。
他快步上前，一臉歉意與哀求地看著女媧娘娘。
娘娘嘆了口氣，又將籃子擺在他跟前。
懼留孫看準一塊五彩石，閃電伸出手，卻一把抓了個空。
他呆在原地，滿臉難以置信。
女媧娘娘道：“別看它只是一塊石頭，靈性高著呢，是正兒八經的先天至寶！”
懼留孫回頭看了眼如來，得到他的眼神暗示后，才轉向燃燈老佛，道：“看來貧僧也與補天無緣，燃燈老師，還是得勞煩您啊！“
燃燈心血來潮，感覺自己也不會成功。
可就和懼留孫一樣的想法，他不想、也不能浪費佛門唯一的機會。
他走到竹籃前，沒立即抓石頭，而是先念了句佛號，又發下全力補天的宏愿，才緩緩將手掌伸進竹籃。
這次他終于摸到了五彩石，可五彩石在他手中輕輕震動。
燃燈古佛愣了一會兒，慨然長嘆，“原來如此！”
他主動松手，放開了補天石。
“喔，道友為何丟掉了補天石？”女媧娘娘好奇道。
她道行足夠高。只是此次補天，除了煉制補天石，其余之事完全與她無關。
她也在主動避開因果，故而沒有心血來潮，沒念頭一動。
燃燈古佛道：“大概，我們這里的所有人，都無法補天。我們并非天命人。
補天的天命之人，早已出現。她在人間，不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