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山菩提
“老頭，你這傷有什么法子沒？”
陳棠問道。
胖老頭搖頭道：“沒招啦，那兩個蠻族宗師肯放心離去，必然是下了死手，確定我已成廢人。”
陳棠安慰道：“總會有辦法的。”
胖老頭目光閃爍了下，卻沉默不語。
李仲謀神色愧疚，道：“前輩，對不住，是我們連累了您。”
“哈哈！”
胖老頭大笑一聲，道：“即便你們不來，那蠻族野心昭昭，早晚會南下，我仍是難逃此劫。”
“我此生縱橫南北，殺過貪官，除過賊寇，喝過最烈的酒，有幾位過命的朋友，教過得意的弟子，還進皇宮偷過人，嘿嘿！”
“肆意快活，笑傲半生，這把年紀，死便死了，沒什么遺憾。”
說到得意弟子，胖老頭看了一眼陳棠。
雖然兩人沒有師徒名分，但在他心中，卻一直將陳棠視為親傳弟子。
說到后面，胖老頭眼中一黯，道：“只可惜，我這殘廢之軀，怕是無法再進京救人，也沒辦法幫你們保住涼州，抵擋蠻族了。”
陳棠感覺，在這一瞬間，胖老頭好似蒼老了許多，暮氣沉沉。
他曾經是何等的風采。
天下第一大盜，一步云霄。
兩進皇宮，救下武帝后人，元青山，元青沐兄妹。
在輕功上，就連武帝都對他推崇備至。
可如今，卻落得這般結局，有心無力。
長生殿中，眾人情緒也隨之低落下來，心情沉重。
每個人都感受到一種巨大的壓力。
陳棠也大感棘手。
胖老頭的傷情。
蠻族南下，涼州危在旦夕。
還有秋后黑狗就將人頭落地…
每件事，都幾乎無解。
就在此時，烏孫國的一眾御醫從外面請示，進入大殿里，輪番上前檢查了一下胖老頭的傷勢情況。
每個人檢查完之后，都是神色為難，搖了搖頭。
“不用在我這浪費時間了。”
胖老頭指了下李仲謀那邊，道：“去看看他們的傷情吧。”
陳棠拉住那位首席御醫，皺眉問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天下總有些奇珍異物，天材地寶，或許能治愈這種傷情？”
聽到這里，那位首席御醫神色一動，似乎想到什么，開口道：“聽少俠這么一說，下官倒是想起…”
“你想起個屁，下去吧！”
胖老頭擺擺手，呵斥一聲，直接將其打斷，讓那位首席御醫快點離開。
“那下官就告退了。”
這位首席御醫訕訕的笑了笑。
陳棠見狀，哪肯放他離開，沉聲道：“想起什么，說給我聽！”
“這…”
那首席御醫看向胖老頭，神色為難。
“說！”
此事關系胖老頭傷情，陳棠捏住此人的手腕，掌心微微發力。
“我說，我說！”
那首席御醫吃痛，連忙松口，道：“下官也是在烏孫國古籍中看到的一個記載，沒有親眼見過。據說在烏孫天山之巔，生長著一株異種菩提樹。”
“哦？”
陳棠面露異色。
“這都是扯淡的。”
胖老頭立即說道：“菩提樹一般生長在溫暖的環境下，并不耐寒。”
“天山高聳入云，山頂常年積雪，滴水成冰，且空氣稀薄，別說是菩提樹，那上面根本就沒有什么活物。”
那首席御醫連忙附和道：“是是是。”
陳棠卻不以為然，世間萬物，無奇不有。
能在天山上生長，所以才叫異種菩提樹。
“老頭，你這話不對。”
陳棠道：“之前聽你提過，《扶搖功》就是你在天山上，偶然見到一只世間罕有的異獸，山下悟道七天七夜，才創造出來的，怎么現在又說上面沒活物了。”
胖老頭老臉一黑，嘟囔道：“你記性倒好。”
“你接著說。”
陳棠催促那個首席御醫。
那人道：“按照那本古籍上所記載，這株異種菩提樹會結出果實，名為天山菩提，取天山之精，日月之華，實為世間罕有的寶物。”
“據說天山菩提中蘊含濃郁至極的生機，可生死人，肉白骨，能滋養丹田，續筋鍛骨，修復經脈，煥發生機。”
陳棠看向胖老頭，奇道：“既然有這辦法，你干嘛攔著不讓說？”
胖老頭明顯知道此事，不但之前自己沒提，方才還不想此人說出來。
胖老頭見事已至此，只好說道：“天山之巔上，確實有一株異種菩提樹，但這種天材地寶，周圍必定伴有強大異獸，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只異獸吧。”
陳棠點點頭。
武帝也曾跟他提及過，天下間的幾種異獸，就提過一句天山金雕。
“有人稱那只異獸是金雕。”
胖老頭露出回憶之色，眼中仍難掩震撼，緩緩道：“可天下間哪有那般龐大恐怖的金雕？我懷疑，那可能是傳說中的金翅大鵬鳥！或者說，這只異獸體內有金翅大鵬的血脈！”
眾人聽得心頭一震。
胖老頭繼續說道：“我年輕時候，初次上天山，其實并未登上山頂，只是在半山腰，見到這只金翅大鵬，驚鴻一瞥，那種視覺和心靈上的沖擊，才讓我在山下悟道。”
“后來，我修煉到宗師之后，終于登上山頂，近距離見到了那只金翅大鵬。那種沖擊感，比年輕時候帶給我的還要震撼！”
“我只與那只金翅大鵬對視一眼，差點嚇得魂飛魄散，轉身逃下天山。后來，我回想那一幕，那只金翅大鵬看我的眼神明顯是警告，那里是它的領地。”
“它沒直接殺我，已經算是我撿回一條命，從那之后，我便不曾踏足天山。”
這本是胖老頭一生中，少有的狼狽之事。
他若不提，外人根本不得而知。
但此刻，胖老頭卻神色如常，坦然的將此事講了出來。
連宗師強者看到那只金翅大鵬，都要嚇得慌不擇路的逃走，此生不敢踏足天山！
陳棠終于明白，胖老頭為何不愿提及此事。
因為胖老頭知道，若是他得知天山菩提之事，必定會上天山。
就必然會遇到這只恐怖異獸！
長孫鳴心頭一驚，忍不住問道：“前輩的意思，那只大鵬鳥能殺了您，那它豈不是…”
胖老頭道：“那只大鵬鳥的實力，可比肩化境大宗師。”
眾人暗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