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死魔看到鐵伐烈眼中涌現出的瘋狂,臉色一變。
這位大師兄行事無所顧忌,嗜殺成性。
他可不管什么師出同門,一旦犯了他的忌諱,他絕不會留手!
在魔門之中,也只有師尊才能壓住他一頭。
死魔對鐵伐烈極為忌憚,戰力上也弱了一截。
除非迫不得已,死魔絕不愿與他發生沖突。
但如今,死魔不得不出手攔截。
他確實懼怕鐵伐烈,但在他心中,更重要的是遵從師命,完成師尊的囑托。
師尊讓他們看住小師弟,小師弟就不能死!
鐵伐烈剛剛撲過去,死魔就出現在他的面前,攔住去路。
“滾開!”
鐵伐烈怒喝一聲,抬手一掌,五毒真炁凝聚,在半空中幻化出一個巨大漆黑的手掌,朝著死魔拍落下去。
魔門絕學,天魔手。
死魔不敢大意,催動先天真炁,同樣釋放出天魔手。
源源不斷的死氣凝聚在手掌之上,迅速脹大,但看上去,比鐵伐烈的天魔手要小了一圈。
兩個大手在半空中碰撞,爆發出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死魔悶哼一聲,落在地上,倒退幾步。
鐵伐烈身形受阻,同樣從半空中墜落下來。
“多謝師兄。”
死魔微微拱手,卻仍是面無表情。
他本以為,一擊之下,他必定受傷。
但看上去,鐵伐烈似乎并未動用全力。
兩人的天魔手在半空中消散,竟是勢均力敵,平分秋色。
鐵伐烈神情變幻不定,目光陰沉的可怕。
他根本沒想手下留情。
只是,陳棠剛剛打在他身上的那團神秘火焰,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倏一出手,他便察覺到,《五毒魔功》被削弱得厲害,無法發揮出全力!
原本,他是巔峰宗師的戰力。
但那道火焰,竟讓他的境界跌落下來,變成了宗師上!
那團火焰雖然已經被他強行捻滅,但這一下,讓他又驚又怒。
這個陳棠還只是三品通脈境,隨手一擊,便對他造成這么大的影響。
若是成就宗師,那還了得?
同門之中,他肯定會被此人壓制一頭!
當年,他主動請纓,離開西陵,前往北乾,名義上說是為了魔門滲透乾國。
但實際上,他一方面是為了組建自己的勢力,將來逐鹿神州。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擺脫魔尊。
有魔尊在,他始終感覺束手束腳,殺人不能隨心所欲,《五毒魔功》無法大成。
魔尊已經過了百歲,壽元無多。
魔尊死后,只有他才有資格,有實力成為新的魔門之主。
但如今,居然又跑出來一個魔君,還掌控一種神秘火焰!
“你讓開!”
鐵伐烈目光閃爍,沉聲道:“此人明顯生有異心,想要背叛魔門,我這是在為師尊清理門戶!”
死魔搖了搖頭,道:“等師尊。”
不管怎樣,小師弟是師尊親自帶回來,收入門下,賜名‘魔君’,又是關門弟子。
他是不是背叛魔門,是不是懷有異心,都要等師尊回來定奪。
“大師兄所言不錯。”
陰魔在一旁附和道:“我早就看出來,此人嫉惡如仇,負氣仗義,言行舉止非我魔門中人。若將他留在魔門中,恐成大患,將來說不準會將咱們給除了!”
死魔搖頭道:“等師尊。”
陰魔語重心長的說道:“三師弟,師尊不在,事急從權,一切當由大師兄做主,切莫一念之仁,鑄成大錯啊!”
死魔道:“等師尊。”
“等尼瑪了個大…””
陰魔心中罵罵咧咧。
見死魔油鹽不進,來來回回就這么一句話,陰魔恨得咬牙切齒,道:“死魔,不愧是你啊,真是死心眼子,死腦筋!”
眼看陳棠即將逃出城外,鐵伐烈深吸一口氣。
想要殺陳棠,就必須要過死魔這一關。
眼下,以他的狀態,明顯過不去。
只能暫時將死魔穩住,自己盡快修復傷勢,將境界提升回來。
“就算如此,咱們也不能讓他跑出西陵。”
鐵伐烈道:“一旦讓他逃入北乾,再想要追蹤盯緊,就不容易了。”
“嗯。”
死魔點了點頭。
這一點,也是師尊的囑托。
要看住陳棠,不能讓他跑了。
鐵伐烈、死魔二人同時朝著陳棠的方向追了過去,踏空而行,速度極快。
陰魔在后面緊隨不舍,距離卻越拉越遠。
出城之后,陳棠、鐵伐烈、死魔三人已經跑到天邊,只能看到三個黑點。
陰魔握了握拳,只能咬牙追上去。
陳棠逃出城外,想要發出一聲長嘯,召喚呼雷豹,卻感到喉嚨一痛,再度咳出一口鮮血。
在這之前,他只是被鐵伐烈種下心魔,影響心靈意志,身體上并未受到太大傷害。
但如今,他剛剛被鐵伐烈的先天真炁反震,著實受傷不輕。
一陣蹄聲由遠及近,轉眼間便來到近前。
正是聽到陳棠的咳聲,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呼雷豹。
“快走!”
陳棠翻身上馬,指向城東方向,催促一聲。
他剛剛從西門逃出來,想要繼續向東行走,只能繞過這座死城。
畢竟,他剛剛看到,鐵伐烈和死魔已經從后面追了上來。
呼雷豹會意,撒蹄就跑。
但沒跑出多遠,陳棠就注意到,鐵伐烈和死魔二人踏空而行,奔襲而來。
兩人互成犄角,隱隱形成合圍之勢,攔住他前往東邊的去路。
呼雷豹連續變幻路徑,始終無法擺脫兩人的圍堵。
雙方距離反而越來越近。
這樣下去不行。
陳棠暗自皺眉,只能說道:“掉頭,朝西邊走,先甩開他們!”
呼雷豹聽令,掉轉馬頭,朝著西邊狂奔而去。
宗師身法奇快無比,以呼雷豹的速度,短時間內都無法將鐵伐烈和死魔完全甩開。
但四個時辰之后,呼雷豹速度不減。
兩大宗師體力不支,速度漸漸放緩,終于被呼雷豹拉開距離。
一人一騎跑了一夜,此時天色已經大亮。
雖然看不到鐵伐烈、死魔二人的身影,陳棠卻仍是放心不下,讓呼雷豹又跑了四個時辰,一直看到一片郁郁蔥蔥,水草豐盛的綠洲,才慢了下來。
陳棠在馬背上,這一番折騰,沒來得及療傷。
呼雷豹全速奔襲上千里,口干舌燥,也確實需要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