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不知道。”
“好像叫李.銳?”
“李老哥?”
就看到,李銳從十一人中走了出來。
聶思明和袁雄對視一眼,都露出興奮的神色。
他們最看好的就是李銳。
若在場中人里還有一人能舉起這食氣神鐵,那必定是李銳。
誰叫李銳是他們倆認定的先天第一人。
周定海露出詫異的神色。
好奇的打量著李銳。
李銳走上前,先是對著周定海行了一禮,然后才望向那食氣神鐵。
嘴角微微上揚。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
李銳深吸一口氣,就看到絲絲縷縷的白煙自他手中出現。
這些白煙緩緩將似小山一般的食氣神鐵纏繞。
只聽一聲低喝:
“起!”
就看到食氣神鐵開始微微顫抖。
忽然——
猛地拔起。
一寸,兩寸 一尺!
一丈!
似小山一般的食氣神鐵被李銳隔空舉起足足一丈,然后轟然落下。
一時間塵土飛揚,將李銳的身形掩蓋。
這一幕看得眾人瞪大了眼睛。
“這”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一個年輕人失聲道。
不少人可都已經試過。
連觸碰到食氣神鐵都做不到,可是李銳.足足舉起了一丈!
他們如何都想不到,李銳竟然在先天之時,就掌握了靈氣。
叫他們如何能淡定?!
周定海、薛貴等幾個上三品都是微微瞇起眼睛。
他們能看出的,比其他人更多。
李銳分明就是已經修煉了仙法!
周定海忽地恍然,笑罵了一聲:“好你個顧長生。”
在他看來。
李銳的一身仙法必定是顧長生或者姜臨仙傳授的。
以外界相傳李銳與那二人的關系。
極有可能!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周定海明白過來。
原來這場比試的人選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確定,難怪顧長生如此篤定,肯定能選出人。
可不是能選出。
他甚至都已經親自培養好了。
聶思明和袁雄對視了一眼,他們的想法也和周定海差不多。
關系戶!
塵煙散去。
李銳的身形緩緩出現,他笑呵呵的對著周定海道:“叨擾到大人了。”
周定海笑了笑,擺手道:“無妨。”
這時。
聶思明的聲音也響起。
“李銳,通過!”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李銳又如之前那般回到人群中,藏得不錯,只不過現在他就算躲進地底,也一樣會被挖出來看。
有了李銳的出現。
其余幾人也都動了嘗試的心思。
可無一例外,最后的結果都是失敗。
原本此次考校一共有三關。
第三關正是武道比斗。
可現在倒好,因為只有李銳一個人通過,第三關直接變得形同虛設,提前鎖定了人選。
周定海對著李銳說了幾句鼓勵的話。
然后就轉身離開。
李銳明白,周定海這是把他當成顧長生的關系戶了。
他是真的沒有和顧長生通過一點氣。
不過說他是關系戶,倒也半點不冤枉。
這次的比試說是蘿卜坑也不過分。
姜臨仙是曉得他修煉了仙法,姜臨仙曉得,就代表著顧長生曉得,今日的比試完全就是為他設計的,就差寫上參賽年齡必須八十以上。
得了便宜,好生認著就是。
沒必要非得皆是說都是自己的努力。
幼稚。
眾人散去。
聶思明和袁雄這才笑瞇瞇的走上前。
看模樣,與周定海也是一個想法。
“李老哥,恭喜,恭喜。”
他們二人身為袁定庭的義子,對仙法了解更多,甚至府中就有兩本。
只不過三品之下無人能修煉。
所以才能看出李銳是練了仙法。
此事在最高層,并不是什么秘密。
有些事情諱莫如深,不過是對尋常人,袁定庭當然不是尋常人,他有時就會與自己的幾個義子說起。
他們只是驚訝于,李銳竟然能在先天的時候就能修煉仙法。
這樣的情況可是聞所未聞。
為修仙而生的不成?
以前還以為李銳七十開始練武,武道天賦被埋沒,現在才明白,敢情仙道天賦才是被埋沒更慘的。
殊不知。
若是論原本的靈根,李銳恐怕也就是個下品,說不定都沒有。
今日一切,都是他自己掙來的。
聶思明:“走,大哥,我已經在東寶閣頂樓安排了位置,今夜必須給你好好慶賀一番。”
李銳不由得好笑:“聶老弟就這么篤定我一定能行?”
“那是。”
聶思明拍了拍胸脯:“李老哥是什么人。”
旋即又壓低聲音,嘿嘿笑了笑:“這家老板欠我一頓飯,不花錢。”
李銳大笑。
“還是聶老弟會辦事。”
三人當即連喝三杯。
聶思明說著:“李老哥,你去了清微宗之后,可以在宗門里多呆,我從那兩個道人口中聽說,靈氣濃郁之地,可以提升靈根。”
“此間天地靈氣退散,靈根蒙塵,若是靈氣滋養,或能重現光彩。”
“李大哥說不定本是上品靈根,前途自當無量。”
李銳小口喝著酒。
表情有些怪異。
靈根蒙塵?
對別人或許是這樣,對他肯定不是,若不是有仙形滋養,甚至連中品靈根都不是。
他對自己這副身子太了解。
靈根優秀者,必有不凡之處。
要是真的靈根優秀,他也不至于蹉跎了幾十年。
但聶思明所言卻是真。
對修仙界了解越深,李銳也就曉得,靈根天定,世間能扭轉靈根之法太少。
有那本事的,幾乎都是大修士。
可大修士又何須提升靈根?
他能有如今的上品靈根,離不開用心經營,更少不了機緣巧合。
李銳不由得好奇:“二位賢弟,為何袁侯爺不教幾位兄弟修煉仙法?”
袁定庭可是世間頂尖,大虞兵圣,還是暗衛的七大客卿之一。
他不相信袁定庭沒有仙訣。
聶思明微微一笑:“李老哥,你這個問題,我也曾問過義父。”
一聽。
李銳頓時來了精神。
兵圣袁定庭也曾經討論過!
聶思明繼續說著:“當初我和八弟曉得有仙法,激動壞了,立馬跑去找義父,想要學,義父只是看了我們一眼,然后就說了一句話。”
“你怎知仙者不修武?”
李銳眨了眨眼睛。
袁雄也想起當時的場景:
“義父又說,你又怎知吾等不修仙?”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最后都一樣,關鍵在人。”
李銳沉默。
吳德也曾經說過,修仙界有一幫修士,也是練到了大先天,與他現在有異曲同工之妙。
聶思明嘿嘿笑了笑:“后來我和八弟還是不甘心,又去問了柳先生。”
“柳先生告訴我們,其實現在的上三品之法,便是傳自上界。”
李銳瞇起眼睛。
他想到了姜臨仙曾經說過的。
暗衛囚禁過謫仙人。
或許在五百年前,虞國朝中那些大人物就已經在暗中謀劃,只是世人不知道罷了。
好大手筆!
地位越高,接觸越多,才越曉得那位張大人的厲害。
‘不虧是大虞的縫補匠。’
世人以為那位張首輔縫補的是朝綱,殊不知,其實是在補天!
顯然。
虞國所行之事在先帝的時候爆發,所以才出現仙禍。
差點讓大虞直接分崩離析。
正是那位張首輔和國師聯手,這才挽天傾于即倒。
給大虞續了五百年,可不是說說。
當然。
這些大人物的事情,距離李銳太遠。
與他而言。
所有有益長生之法,全都練就行。
正如袁定庭所言,關鍵看人,事在人為。
“純虛子道長,紫陽道長,他便是此次選出駐扎清微宗之人。”
薛貴帶著李銳和聶思明找到純虛子和紫陽道人。
“見過兩位道長。”
李銳拱手道。
老道士紫陽道人嘿嘿笑著,對著李銳還禮:“李大人,我們之前見過,當真是有緣。”
“真是緣分。”
李銳也是哈哈一笑。
這時。
少年純虛子也開口:“李大人。”
“純虛子道長。”
李銳回應。
相比上次見面,純虛子的態度明顯緩和一些。
李銳的實力雖然不如他們二人,可一旦代表虞國駐扎清微宗,與他們的地位就是平等的。
自然不好得再擺臉色。
否則李銳要是頭鐵偏要告他的狀,他也吃不消。
薛貴這才繼續說道:“二位道長,李銳日后去了清微宗,還望能并肩進退。”
然后望著李銳:
“李銳,去了清微宗,需恪盡職守,莫要橫生事端,可知?”
“是。”
李銳答倒。
別看薛貴這些說是在故意給他下馬威,其實都是說給那兩個道士聽的。
場面上說什么話不重要。
重要的是私底下怎么說,怎么做。
“很好。”
看到李銳一副乖巧的模樣,薛貴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聶將軍,我還有公事在身,其他的事情就麻煩你多費心了。”
“自然。”
聶思明點頭。
薛貴風風火火的大步離去。
等薛貴走遠,純虛子這次開口:“聽說你尚未踏出上三品,就能修煉仙法?”
李銳點頭:
“承蒙樓主照拂,將仙法改良,我才能修煉。”
他說出心中早已準備好了的說辭。
聞言。
聶思明和那兩個道人眼中都露出恍然。
如果是顧長生,那就沒什么問題。
天下間,若論對修仙的了解,或許也就只有國師和大巫能超過顧長生。
這還是因為那兩人比顧長生多活了百年的緣故。
“顧樓主好本事。”
提到顧長生,純虛子的態度又好了幾分。
他的師父清定大真人可是與顧長生平輩相稱。
自然不敢無禮。
有顧長生的面子,之后的交流就順暢了很多。
李銳原本想要邀請二人去府上坐坐。
卻被純虛子以功課繁忙為理由拒絕,李銳也就沒有再多勸。
太虛道宮,白玉階前。
李銳盤膝而坐。
正以仙玄氣統領五行之氣溫養丹田仙庭之中的石胎。
此乃道胎雛形。
直至石胎化形,便算是成了。
仙玄氣和五行靈氣為火,那他的肉身便是爐。
鶴千年推演的方法是對的,想要孕育出道胎,肉身極為重要,火小一些,無非是多花些時間,可爐子不行,那就徹底沒戲。
有大橫練加之神到經的淬煉。
李銳的肉身強大得嚇人。
所以他才敢如此輕松的溫養道胎。
這一養便是三個時辰。
吳德并沒有出現。
李銳的目光落在身前的白玉階之上,吳德曾經說過,只有登上白玉階才有可能得到仙庭的傳承。
他深吸一口氣。
而后緩緩踏上白玉階。
雖然走得很慢,卻也走得很穩。
一個時辰過后。
李銳已經走上百余級。
不過距離頂點,只走了三成而已,還有很遠的距離。
目光一凝。
李銳毅然踏出一步。
下一瞬。
可怕的神魂風暴瞬間將他的身形吹得飄搖。
李銳還想憑借毅力強撐。
可僅僅瞬息,他就失去了意識。
等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熟悉的房間。
此時天光已經微亮。
還是如往常一般,李銳在婢女的服飾下,穿好了衣服。
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出門。
而是叫來了府中的管事。
“老爺。”
名叫馬西的中年人恭敬的站在李銳身前。
李銳眼皮微微抬起,望著馬西:“小馬呀,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馬西心頭一驚,連忙回答:“跟老爺三年了,都是老爺仁慈,給我賞了口飯吃。”
李銳點了點頭:
“三年,倒也不算短。”
“我要出門一段時間,估摸著短時間不會回來,當然,這事情也說不準。”
“府里的楊爺你要照看好。”
“可知?”
平日里,李銳都是和風細雨的模樣,可今日展露一身官威,馬西有些吃不住,心驚膽戰的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
“老爺,老奴一定盡心竭力。”
李銳這才收回氣勢:“那就好,去吧。”
馬西腿肚子打著抖,一瘸一拐的出了屋子。
剛走沒多久。
梁河就踏進房間。
“師父。”
他對著李銳行了一禮:“小河呀,從今兒起,你就搬進副將里來住,放心,不耽誤你辦事,就是路程遠了些。”
梁河微微一笑:“都是徒弟應該做的。”
李銳要去清微宗駐扎,雖說卸去了安南鎮副將的身份,卻又給安了個鎮山將軍的名頭。
還是安南鎮的軍官。
只不過要經常去清微宗出差罷了。
世人不知這鎮山二字,但他身為暗衛,再清楚不過。
圣皇這是借鎮山二字,提醒他莫要忘了身份。
去清微宗,其實與眼線無甚差別。
他是去了,可副將府里還有楊勇,當然要把事情安頓好,所以才叫來梁河。
“我帶了你二師弟,沒有帶你,可會怨師父?”
梁河搖了搖頭:“師父留我守家,是對我信任,而且天地盟這么大一個攤子,也離不開,我現在境界尚淺,去了也修不了仙。”
李銳欣慰的點了點頭:“小河,苦了你了。”
不錯。
這一次他準備帶著劉鐵柱一起去清微宗。
所以才叫來梁河。
一方面是天地盟還離不開梁河,另一方面,梁河性子穩重,有他守著,確實更放心。
家里邊兒可不就是常常要苦了最懂事的大兒。
梁河是大師兄,沒法子的事情。
李銳交代完。
走出門,就看到劉鐵柱已經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準備好。
“鐵柱,你倒是勤快。”
劉鐵柱咧著嘴一直笑。
他望著梁河:“師兄,等過些日子我在清微宗搞到好寶貝,一定送來給你,不遠,一天也就趕回來了。”
梁河一驚,生怕劉鐵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連忙擺手:
“師弟,你可莫要胡來,師兄啥子都不缺。”
旋即。
他又是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有師父李銳在,出不了什么岔子。
他這是在白擔心。
李銳望著師兄弟二人,會心一笑。
他這三個弟子,雖說武功不一定拔尖,但至少心不壞,這很重要。
對于他而言,有本事是最好,但更重要的還是要值得信任。
李銳帶著劉鐵柱走出副將府的大門。
剛走出去。
就看到寧中天正帶著譚虎、葛洪、魏明還有幾個奔虎營的老人在門口等著。
“大哥,已經準備妥當了。”
寧中天咧著嘴,笑嘻嘻的說著。
不錯,這十五人,也將隨李銳一并前往清微宗。
李銳是代表朝廷去監察的,要是一人一卒沒有,光桿司令一個,一是不方便做事,二是也折損了朝廷顏面。
所以朝廷早就已經與清微宗商定,駐扎的官員可以帶一十六名隨從。
李銳當然毫不客氣,帶走自己的親信。
雖說身份是隨從,享受不了長老的待遇,可至少是住在清微宗里邊,靈氣肯定是不缺。
財侶法地,地一字師滿足了,修仙的可能就大很多。
要數最有魄力的,還是寧中天。
葛洪、譚虎幾人官職不高,來了也就來了,可寧中天已經是參軍,愿意放棄官身,跟隨李銳來拼一把虛無縹緲的修仙,需要大魄力。
不過這也符合寧中天的個性。
要是求穩,他當年就不可能闖出天地盟這么大一片家業,更不會都已經成了盟主,還跟著雷勇去戰場上刀頭舔血。
所以寧中天會來,李銳是半點都不驚訝。
李銳見人都到齊,呵呵笑道:
“走吧,讓咱們哥兒幾個看看那仙宗到底是何風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