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龍象之力,拔山
龍象，皆是世間力大無窮之存在。
龍自不用說，有移山填海之能，象亦是俗世中力大無窮之獸，龍象合力，是為力之極。
“象力.”
李銳只覺得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氣。
他底子好，本身氣力就不小，沒想到第一層的象力就能有不俗的增幅。
他余光恰好看到后院的假山，上邊還有被他練刀時候刀氣劈開的斑駁痕跡。
‘再委屈一下了。’
李銳連跨數步，就到了小山前。
袖袍一束。
正好露出健碩有力的臂膀，雙手扣住假山山體，肌肉鼓脹。
‘起！’
足有兩丈高，三丈長的假山轟隆一陣響動，山體緩緩升起，從池水泥土中被拔出。
不多時。
整個山體都露出水面。
直到舉過頭頂，李銳這才又將假山栽回池塘之中。
頂級舉鐵！
這一幕要是被前世那些大肌霸看見，一定會尊奉李銳為舉鐵之神。
“暢快！”
聽到外邊動靜的王照從馬廄里醒來，就看到不遠處的師父李銳正站在小池塘里邊。
他放下抱在懷中的三眼白虎。
迷迷糊糊道：“師父，你這是干啥，抓魚？”
李銳咧著嘴道：“鍛煉。”
“鍛煉？”
這下頓時叫王照摸不著頭腦。
李銳也沒多解釋。
鍛煉的下場就是濕了一身，他換了一身干凈衣服，推門走出到庭院的時候，灶房里已經升起裊裊炊煙，能看到王照忙碌的身影。
等楊勇出來的時候。
正好肉粥出鍋。
三人圍坐一桌，吃得香甜。
吃了飯。
李銳難得的穿了許久未穿的官袍，整理衣冠，確保得體之后這才走出門，徑直就來到了將軍府。
能讓他穿官袍，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才剛到門口，就看到寧中天正笑瞇瞇的望著他。
“大哥，來啦。”
李銳點了點頭：“走吧，不然又要吃曹將軍的掛落。”
“這不是就等著你。”
說笑間。
兩人就走進將軍府的大堂之中。
當抬腿邁進大堂，就看到其余四個守備都已經落座，兩人找了個位子剛坐下沒多久，所有人表情平靜，顯然都曉得即將發生的事情。
不一會兒。
門外就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曹威、姜臨仙與一個虬髯大漢一同走進大堂。
身后還跟著好些披重甲的將士，這些甲士一身玄鐵重甲，除了頭盔露出一條縫之外，渾身都被鐵甲覆蓋，走起路來哐哐作響，令人聞之一震。
云州衛，玄甲軍！
精銳中的精銳。
對那虬髯大漢，寧中天可再熟悉不過，正是云州衛參將，雷勇。
“坐坐，不用客氣。”
雷勇看到大堂里的六個人要起身相迎，風風火火的擺了擺手。
見狀。
馮羽幾人還有些遲疑，已經抬起的屁股又要落下。
寧中天和李銳則已經堅定不移的站起身，躬身行禮：“見過雷將軍！”
身為老下屬。
寧中天可太清楚雷勇這廝的脾氣。
別看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其實是個計較人。
禮數不足的，都會被他一個個記在心里。
到時候了吃了虧，都不知道是啥時候得罪的雷勇，寧中天早早就在門口等著李銳，就是為了提醒此事，免得自家大哥吃虧。
當然，雷勇心眼是小，可對手下也極好，非常舍得，否則寧中天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跟隨雷勇，現在都稱呼雷頭兒。
雷勇走到寧中天面前，拍了拍肩膀：
“小寧呀，許久不見，又俊了。”
寧中天無語：“雷將軍，又壯了。”
聽到寧中天的夸贊，雷勇心情更好，他可已經很久沒見過自己這小老弟，今日看寧中天生龍活虎的，放聲哈哈大笑著坐在大堂上邊的太師椅上，響起一陣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李銳暗暗打量雷勇。
‘好一員猛將。’
虎背熊腰，身材魁梧，那叫一個肚大腰圓，天生就是上戰場的料子。
聽寧中天說，雷勇曾經本就是從西北邊軍升官回來的。
在戰場上豁得出去，曾數次有奪旗之功，而且還舍得下面子，討好貴人。
估摸著也只有這樣的人。
才能從西北軍升官到安南鎮。
‘人才。’
這是李銳給出的評價。
他可是聽說了，安南鎮在清河設立衛所，其中就有雷勇的功勞。
眾人坐定。
曹威身為主官，輕咳一聲道：“諸位想必都認識，雷勇，雷將軍，此次乃是受薛總兵之命，前來清河協助咱們剿滅巫國亂賊，日后諸位要通力配合雷將軍，否則定要軍法處置！”
“是。”
李銳等六人齊齊稱是。
這事他們早就已經聽到風聲，自然沒人會有異議。
皇帝欽定，袁總督都來了。
誰敢不要命在這事上鬧？
曹威滿意的點了點頭，望向雷勇：“雷將軍，可有什么要說的？”
雷勇咧開嘴：“該說的，曹將軍都說了，我就說一個，誰殺敵多，我就獎誰，誰要敢藏著壞心思，我就弄死他。”
頓時，一身匪氣展露。
大堂幾人都是心頭一震。
早就聽說這位雷將軍路子野，匪氣重，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從傳言來看，雷勇是真干的出來。
李銳雙眼微微瞇起，腦海中出現幾個字：
‘瘋咬的狗。’
他有些明白雷勇為何能坐上參將的位置，而且還是極為重要的云州衛參將。
大抵就是雷勇這人夠瘋，卻也足夠忠誠。
誰都需要這樣的手下。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雷勇才會成為薛總兵的心腹，給留在云州。
曹威眼神冷冽：
“諸位，上戰場，并非兒戲，有誰想要退出，現在可以說，要是誰上了戰場還敢跟我說后退，定斬不誤！”
眾人神色一震。
重頭戲來了！
偌大一個安寧衛，當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巫國，否則轄區里的事誰來辦？
兩個主官，已經確定是曹威率兵出征。
接下來就需要選出三個守備隨軍出征。
當然，李銳也在候選名單之中。
盧駿神色明顯緊張了幾分，雖說是姜臨仙的人，卻也想去巫國戰場上建功立業，這是他唯一可能邁入觀海的機會。
曹威已經放出風聲。
幾個守備，誰能進，全看本事。
至于退出？
誰會傻到放在面前的機緣都不要。
寂靜。
大堂中陷入到短暫的寂靜。
姜臨仙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實際上，也確實跟他沒什么關系。
雷勇則是饒有興致的望著眼前的場面。
足足過去十息。
曹威剛要準備開口，就聽到一人說話：
“下官走火入魔，尚未恢復，就留守營中，不去添麻煩了。”
這時。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李銳身上。
李銳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一看就是重傷未痊的模樣。
曹威點了點頭。
李銳走火入魔的事情他是曉得的，還親自確認過，而且這一次是人人爭搶的好事，李銳實力不俗，現在退出，他的手下獲得名額的機會就更大。
他當然樂見其成。
“李大人身體不適，又年事已高，確實不適合出征，就留在營中吧。”
寧中天望向李銳，心中輕嘆。
‘大哥可錯失了一個絕佳的立功機會。’
以李銳的實力再加上腦子，原本可以在戰場上大殺四方。
‘可惜。’
‘大哥這走火入魔真不是時候。’
隨后，又是喜聞樂見的比武環節。
隨軍出征的名額大家都盼著，曹威已經如愿帶兵出征，也不好吃相太難看，把三個守備的名額也給占了。
軍隊里，武力為王。
選人最叫人信服的辦法，就是直接打擂。
留下的人就隨軍出征。
李銳頓時從參賽者變成了觀眾。
上戰場？
傻了吧。
他現在不缺錢也不缺功法，為了那點軍功，拼什么命呀。
現在他只要安心練功，就是板上釘釘的五品觀海境，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去戰場上冒險。
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
縱使巫國的風險不大，但風險低并不代表著就不會死。
萬一被某個高手襲擊死了，他一身外掛可就全費了。
總之就是風險與收益不相匹配。
沒必要硬上。
就算今天曹威不說，他也一樣會想個法子不去。
‘年紀大就是有好處。’
今日若非他走火入魔，加上已經八十歲，曹威為了顏面，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至少也要打一架才行，后邊戰事一吃緊，更是直接就被叫去前線。
現在起碼降低了優先級。
一個時辰之后。
人選終于確定。
馮羽、寧中天還有資歷最淺的守備廖武。
落選的關新榮和盧駿一臉頹喪。
他們倆本就是安南軍的老人，來安寧衛本就是為了最后一搏，眼看大好機遇擦肩而過，他們當然不甘心。
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沒辦法的事。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拳頭上的事情，打過就一目了然。
曹威望著站在大堂中央的三人，嘴角微微上揚。
他的手下馮羽和廖武占了兩席，這個結果已經讓他相當滿意。
要是全占了，場面上反而有些不過意不去。
現在就很好。
雷勇眼看結果已經出來，這才笑嘻嘻的望著寧中天：“小寧，你小子幾年不見，功夫倒是大有長進，不錯，不錯。”
幾個守備一看寧中天與雷勇如此親近，都心生羨慕。
可以預料到，寧中天此去巫國，收獲肯定不會小。
雖然姜臨仙沒去，卻有關系更親近的雷勇罩著，戰功可不就是大風往兜兒里吹。
皆大歡喜。
之后一段日子。
安寧衛準備緊張起來，隨時都能聽到訓練呼喝的聲音。
戰爭的氣氛頓時濃烈。
不過這一切對于李銳來說，都是浮云。
畢竟又不是他上戰場。
“龍象真機，隱于鴻蒙，初啟真元，脊似靈藤，三十六宮.”
李銳默念龍象真元勁口訣。
現在他已經開辟出氣海，只需要溫養，就能水到渠成的邁入五品，這事急不來，太急反而不見得是好事。
之前他就是吃了沒有名師教導的虧。
也就是碰上了鐵老頭，借來烈火焚天錘，這才將他的根基夯實，自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這就是有名師長輩的好處。
能夠傳授經驗，避免走很多彎路。
李銳現在每天沒事就會去找鐵老頭閑聊，曉得了不少以前在書本上完全沒瞧見過的事情。
要不說還是老頭好。
渾身都是寶。
李銳依循龍象真元勁開始走刀，逐漸入了迷。
上了戰場，他哪里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練刀？
要是以前，或許還會有些心動。
可現在他都有了龍象真元勁，這等上乘功法，忙著練功都已經來不及，哪里還愿意被裹挾進戰爭之中。
別人想要升官、想要突破。
李銳反倒覺得自己這官升的太快，反而不如再慢一些，境界也是一樣。
欲速則不達。
做官如此，練武也是。
走完一遍刀，李銳這才坐在庭院，喝了口石桌上已經放涼的茶。
這時。
大門被人敲響，推開門一看。
是寧中天。
“四弟，準備得怎么樣？”
李銳拉著寧中天坐下喝茶。
寧中天喝了一口涼茶，嘿嘿笑著：“大哥盡管放心就是，等兄弟得勝歸來，請大哥吃酒去。”
“你小子”
李銳輕笑。
隨后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囑咐道：“四弟，你此去，若是碰見什么危險，可以令人帶著這塊令牌去找巫北城找刀陌。”
寧中天接過令牌：“多謝大哥。”
他曉得，李銳與刀陌關系不錯。
刀陌是巫國人，又是五品觀海境的高手，說不定真能在危急時候救他一命。
“記住，別不好意思，情分我可以還，保命最重要。”
“好。”
寧中天狠狠點頭，心頭一暖。
李銳能做的也就是這些。
安寧衛此去，最后肯定是勝利，這是毋庸置疑的。
因為這事在李銳看來，與西北蠻子騎馬南下劫掠是一個意思，打了人就跑，哪里有輸的道理。
但那是大局。
落到細微處，可就大不一樣。
普通士兵會死，小旗會死甚至守備也會死。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
寧中天還年輕，現在已經完成凝元，可想要開辟出氣海，就需要大量的資源輔佐。
這一點李銳深有體會。
李銳拍了拍寧中天的肩膀：
“我相信你小子肯定不會死。”
寧中天眨了眨眼睛：“為啥？”
“禍害遺千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