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姜小子,你不好好在京城欽天監呆著,怎么想著來清河了?”
鐵狂瞪大眼睛,望著被李銳領進后院的姜臨仙。
他與姜臨仙認識的時間,可以說是清河所有人里邊最久的。
早在姜臨仙還是華清宗天才弟子的時候,就已經是忘年交。
姜臨仙還在華清宗的時候,就經常去神兵山莊與他吃酒。
八柄小劍之一的貪狼便是出自他手。
足見兩人的交情。
姜臨仙呵呵笑著:“鐵前輩,又見面了。”
鐵狂感慨道:“這日子過得是越來越快,轉眼,竟已是數年光景。”
以前輕狂的少年人,如今已然成了他也要仰望的大人物。
李銳笑道:
“都別站著了,坐下說吧。”
三人坐下。
劉鐵柱很自覺做起了倒茶童子的角色。
姜臨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緩緩開口:“走的急,所以也就沒提前告知。”
鐵狂不禁好奇:
“姜小子,你此次來清河是為了啥?”
要知道,姜臨仙現在可不僅僅是三品通玄的高手,更是欽天監的監副。
能讓姜臨仙親自出馬的事情,必定是大事。
“若是對別人,我會說是來處理十萬山妖亂,可是對前輩,我只能說不可說。”
鐵狂瞇起眼睛。
顯然,姜臨仙要處理的事情乃朝廷機密,不能外泄。
“行,不說也罷,那你這次準備呆多久?”
“這就不知道了,或許會很久。”
說著,姜臨仙就轉頭望向李銳:“李老哥,我在清河的宅子也賣了,沒個落腳的地方,若是不嫌棄,可否留老弟一間屋子?”
李銳一聽姜臨仙要住在自己家,那叫一個求之不得:
“房間多的是,姜老弟隨便選,我叫下人現在就去收拾。”
鐵狂不知道。
但李銳心里跟明鏡似的,姜臨仙來清河,就是為了處理謫仙人之事。
有姜臨仙這么個大高手坐鎮。
他也能安心很多。
自然不可能拒絕。
姜臨仙笑了笑:“都依李老哥的意思辦就是。”
李銳對劉鐵柱使了個眼色,劉鐵柱就悄摸的放下手中茶壺,朝外邊走去,找來府中仆役,給姜臨仙選了個好位置。
“姜老弟,來了這里,就當作自己家,隨便住,崩客氣。”
姜臨仙:“那就先謝過李老哥了。”
三人寒暄片刻。
鐵狂就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離開了院子,他早就看出,姜臨仙與李銳有話說。
看著鐵狂離開。
姜臨仙這才笑著望向李銳:“李老哥,辛苦了。”
若非是他,李銳也不會卷入到謫仙人的風波之中。
李銳笑著擺手:“姜老弟,你要是再這么說,我可就要翻臉了。”
對這事,他想得很快。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更不用說他還是虞國的官員,以后的位子只會越來越高,遲早要接觸到謫仙人。
與其等那時候措手不及,反倒不如提前了解。
姜臨仙心頭一暖。
雖然李銳這么說,但他可不會這么覺得,李銳為了幫他,可是自己擔了風險,這是恩情,要還的。
旋即,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瓶遞給李銳。
“李老哥,這是你此次出使巫國,陛下給的賞賜。”
“王侍郎可是把你好生夸贊了一番。”
“現在朝堂上,可是無人不知老哥哥你的名字。”
李銳哈哈大笑:“咱老李也算是出名了。”
他從姜臨仙手中接過玉瓶。
剛拔出塞子,清香撲鼻。
只見瓶底沉著奶白色的油脂,其中閃爍著點點晶瑩。
這時。
姜臨仙的聲音適時響起:“李老哥,此物乃是鳳髓。”
李銳本就已有猜想,聽到鳳髓二字,張了張嘴巴。
只因這鳳髓乃是升靈法剩余三種材料之一。
萬萬沒想到,圣皇的賞賜居然會是此物。
著實是出乎意料。
李銳望向姜臨仙。
世間哪兒會有如此湊巧的事情,真相只有一個,圣皇確有賞賜不假,但肯定不是鳳髓,是姜臨仙特意討要來的。
李銳收起玉瓶:“姜老弟有心了。”
姜臨仙:“此乃陛下賞賜,李老哥何須謝我。”
兩人一番敘舊。
姜臨仙這才正色道:“李老哥,想必鶴前輩已經與你說過,我此次來,是為追查那巫國的謫仙人。”
“虞國百年前的仙禍,巫國動亂,還有殺死我妻子之人,或許便是那人。”
李銳一驚。
乖乖。
這么一聽,那謫仙人到底是做了多少事。
姜臨仙在副將府住了下來。
不過也不算住客。
畢竟第二天,姜臨仙就出了城,常常一去就是數日,然后呆了一天半天又離去。
李銳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誰叫姜臨仙曾經在清河做參軍的時候就是這般。
這一日。
安南鎮幾大副將還有數位雜號將軍齊聚總兵府。
薛貴一人端坐高位,緩緩開口:
“紫金宮是為妖邪,殘害蒼生以修煉,陛下仁慈,不忍蒼生受害,特命吾等三鎮出兵,清剿邪魔。”
出兵之事已經塵埃落定。
李銳若有所思。
‘前些日子,朝廷發了檄文,聽說是某位翰林院的大學士親手寫的,細數了紫金宮十八條罪狀,什么贅閹遺丑,什么犭票狡鋒協,字字如刀,那叫一個人神共憤。’
雖說是三軍征討,主力肯定是安南鎮。
懷東、劍南二鎮都是在側翼協助。
薛貴繼續說道:“奉周提督之令,清荒野,筑七十二高堡,以鉗制紫金宮。”
坐下諸副將、雜號將軍都是神情一振。
李銳心中暗贊。
那位周提督不虧是名將。
十萬山地仙險惡,多瘴氣、妖獸,而如今紫金宮氣象極大,周圍有三十六殿拱衛,奇襲已經是不可能,需穩扎穩打。
況且紫金宮中尚有謫仙坐鎮,雖說虞國高手無數,可對待謫仙也需要慎之又慎,伺機而動。
那些一品陸地神仙各個都是大人物。
豈會隨意與人拼命,即便是帝皇之令也不行。
需有十足把握才會出手。
薛貴掃了眼眾人。
“好了,下去辦吧。”
說罷。
眾人這才告辭散去。
出了總兵府,李銳、聶思明還有袁雄三人一起走著。
“李老哥,不如咱們仨建在一起,如此一來,也好有個照應。”
聶思明提議。
這次安南鎮可是足足要建七十二座高堡,分下來,一人就要督建四五座,建好之后,也是要歸對應的副將統轄。
周提督之所以要建如此多的堡壘,就是要做好瞭望之責。
行軍打仗,情報很重要。
這些高堡連成一片,相互馳援,便能將紫金宮封死。
當然。
紫金宮也不會束手就擒,肯定會有所行動。
所以聶思明這才想著聯手。
否則光是一家之力,恐難將此事辦成。
不光是他們三人,其余那些武官也都是這個想法。
李銳:“那我可是沾了兩位老弟的光。”
明面上,他無論實力還是背景可都不如聶思明和袁雄這兩個侯爺義子,兩人愿意與他聯手,其實是在幫襯他。
袁雄笑了笑:
“李老哥那里的話,咱們不都是義父的人。”
他們與李銳走得近。
當然是因為李銳是侯府出身,即便李銳一天侯府都沒進過,但曾經當過侯爺門客的印子永遠都在。
除非哪天李銳叛變。
李銳:“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有這關系,當然要好好用。
都已經是副將的人了,總是單打獨斗可不行。
有聶思明和袁雄二人頂著,他也能安全很多。
兩人可都是袁定庭的義子,李銳不信袁定庭沒有給兩人留下什么保命的手段。
到時候紫金宮真的來襲,兄弟的底牌不就是自己的底牌?
三日后,清晨。
數十騎就出了清河城,當天傍晚就來到了十萬山山腳。
此時。
清河圍場已經筑起了高墻。
應該說自上次練兵的時候,周提督就已經吩咐下去建造起來的。
如今,已經有城池的樣子。
周提督親自取名破軍堡。
這破軍堡也是安南鎮諸多將軍坐鎮的最前沿,距離紫金宮已經很近。
李銳一行毫無阻礙的就進入到破軍堡之中。
剛一進城。
就看到不少熟人面孔,比如正站在偌大校場上咧著個大嘴的傅濤。
李銳等人倒也沒有著急著進十萬山。
而是各自去了城中的宅邸。
不大。
一個三間屋子的小院,比起清河的副將府當然是差太多,可在破軍堡里能有如此一間院子,已經是奢侈。
李銳走進屋子,已經被收拾的干凈整齊。
他摸了摸下巴。
“這次的暗道要挖的更深些才行。”
“厚土體正合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