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精神病大法
楚風潑墨而出的絕世畫卷，確實是韶華踏著金光大道而去的場景。
他能夠這么做，也是因為韶華在離開月球時，傳授了他一篇無名經文，很短，不闡述任何道與法，講究唯我唯真。
“這是一篇總綱，你要是能夠領悟，好處很大，也能算得上是我的傳人，若如不能，還是趁早斬斷為妙，以免誤入歧途。”韶華的原話就是如此。
正是有了這篇《唯我唯真經》，楚風才敢這么去做。
隨著接觸到的人層次越來越高，他的眼界也在不斷拓展提升，比如說妖妖，曾是星空下第一，輝煌驚艷了上古。
又比如說從他撿回來的石盒中的種子化生而出的韶華。
其來歷更是神秘無比，雖然自稱并非一世無敵，但那種話聽聽就好，后面的成就絕對是驚天動地級別的。
楚風除了從圣師那里習得了場域之道外，還得到了很多前賢手札，沒有具體的神通、功法，卻讓他受益匪淺。
尤其是對于他這種半道野路子出家的進化者來說，這些經驗之談才是最珍貴的，極大補全了隱形底蘊的不足。
逍遙境界潑墨畫卷很重要，相當于在塑造日后的根基，他自然想要盡善盡美，做到最好，不留下遺憾與瑕疵。
楚風思前想后，最終想明白了，最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那什么才是最適合的呢？他覺得，那應當是最強的！
強就是好，強就是最合適，照著自己見過最強的來！
于是他就參考了一下韶華踏著金光大道離去的景象。
沒辦法，那諸多異象交織出的奇景，那天地萬道為之交感的轟鳴，那種猶如天帝出行般的氣勢，誰看了能不震撼？
宇宙幽暗蕭索，一條金光大道鋪展而來，宛若一口仙劍劈開黑暗迷霧，任由空間扭曲，場域澎湃，道則轟鳴，都難擋那條不朽的大道。
一道璀璨的身影立身在上，周圍星河環繞，有真龍、朱雀等四象護衛，還有種種難以言明的異象紛呈交織，天地都在與之交感，萬道為其轟鳴而和 楚風越想越激動，他早有猜測，自己種出來的“天仙姐姐”沒有所謂神級那么簡單，絕對是超乎想象的存在。
“越強就越好，不過不能臨摹，加上自己的東西.沒有什么沖突，可以了！”他體內翻騰，各種能力激蕩，若混沌在被開辟，勾勒潑墨出一幅驚世畫卷。
一條金色的大道，于腳下騰起，向前延伸而去。
隨著他的邁步，身上不由自主展現出一種磅礴氣勢，宛若一位帝者覺醒在巡視天下！
只是，和韶華的原版相比，欠缺了太多細節，那些天地瑞彩和漫天奇景連個影子都沒有，更別說踏著金光大道而去的那個人了，他連一根頭發絲都描繪不出來。
楚風臉色蒼白，只是勾勒出幾種奇景就在不斷咳血，這樣作畫，簡直是在拿命來書寫，以生命氣血為紙張，以精神魂力為顏料，消耗形與神，后果真的很嚴重！
“轟隆！！！”
月亮之上，突兀傳來雷鳴聲，乾坤朗朗，憑空起驚雷。
圣師被驚動，眉頭緊鎖，想要制止他，卻發現不時浮現的雷霆只是在天外炸響，但就是很詭異的沒有落下來。
“噗！”楚風的一條腿炸開了，倒在自己勾勒出的金光大道上，或許是承受不住壓力，或許是冥冥之中的天譴與懲罰，讓他差點直接斃命。
他深刻的明白，為何許多天縱奇才都倒在這個進化領域中，那些人的心都太大了，想要勾勒出絕世畫卷，結果卻把自己都搭了進去。
雷霆響起時，楚風就驚悚，但隨即他就露出了一絲笑意，猜到了為何天雷沒有落下來，因為，自己上面有人啊！
沒辦法，誰讓他認識這幅畫卷藍本上的真主呢。
“喀嚓！”
一道細長的霹靂突然落下，不偏不倚的劈在洋洋自得的楚風身上，不致命，但是很痛，讓他感到酥麻無力。
“姐，好姐姐，你是我親姐啊.”楚風欲哭無淚，這下好了，可以確認天雷沒落下來真的是那位主出手了。
接下來，他數次潑墨作畫，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這幅畫卷過于驚世，哪怕被某個人首肯，冥冥中不會降下滔天災禍，他自身也有些吃不住了，真的是拿命在進行。
可以說稍有不慎，他的形體與精神就會跟著畫卷一起被點燃，焚燒個干凈！
楚風目光凜然，他想做出絕世無敵的畫卷，但卻也不想因此自絕生路，知道不可一蹴而就。
逍遙層次不過是一個起點，這個境界描繪出的潑墨畫卷，日后可以在此領域中不斷加以完善。
不然的話，誰能一次性臻至圓滿？
他也并非臨摹照搬韶華的金光大道，只是主體相似而已，還添加了億點點自己的想法。
韶華的金光大道，其實沒有看上去那么繁復，早已化繁為簡，諸多異象都是天地交感自然顯化而出，她本人壓根就沒演化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楚風的潑墨出的金光大道則截然相反，極盡的絢麗，各種異象不要錢一樣往上加，隨便一腳都能踩到好幾個異象。
在宇宙星空中，許多出名的畫卷都是公開的，但是你不一定能模仿，走不出前人的路，多以敗亡而告終。
圣者的畫卷，沿著他們的路走，去潑墨，都會要人命，映照諸天級數的強者所作的畫卷就更是催命符。
許多人不信邪，最終下場都很凄慘，自誤性命。
曾有一句名言道出一切：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可以汲取他們的經驗，揣摩他們的思路，一味模仿，那是在自殺！
不過，楚風覺得，自己還能堅持，過了片刻緩過來后，重新爬了起來，生命之力再次涌動。
數次“繪畫”，金光大道上的異象瑞彩增多。
朵朵青蓮簌簌而動，生長出來，浮現在道路兩旁。
“轟！”他身體劇震，差點被一分為二，恐怖的傷口從眉心一直蔓延到腹部，血流如注。
好長時間后，楚風才緩過神，艱難起身，長嘆一口氣，知道只能到此為止了，不能再繼續深入細致的描繪，否則必死無疑！
他猛然再潑墨，一口氣讓金光大道蔓延到極遠處，仿佛無窮無盡，正合道無止境之理。
其它的種種異象沒有再去渲染了，顯得有些虎頭蛇尾。
“還是有些不足，不能只有路而沒有人。”
楚風自語，哪怕現在傷得很重，他還想潑墨，再勾勒一番，畢竟人才是這幅畫卷的重點，沒有人走在上面，誰知道這是一條道路？
“噗！”
這真是在焚燒自我，點燃生命血氣，用精神去譜寫。
要不是他服食過不完整的仙藥，體內蘊含無窮生機，換個人來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霎那間，在金光大道的盡頭，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女子，睥睨星海，負手而立，鎮壓諸天萬界！
當然，那是楚風自己心里想象的畫面，實際上就是一道剪影插在那里，根本看不出來是誰，也指代不了誰。
而在那道女子剪影旁，還站著一道身影，代表他自己。
與神同行，是不是很大膽？！
就是畫到最后，真的一點墨水都沒了，導致只能畫出一個火柴人，讓他自己看著都有些難繃。
就這樣，楚風的無敵畫卷初成。
為此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整個人都快不成人樣了，自身險些被毀掉，十分凄慘。
血肉之軀破破爛爛，前胸后背等處，血窟窿是一個挨著一個，有些都透光了，再多一些都能當篩子用了。
眉心也有傷，一直裂到腹部那里，簡直要將他給剖開，有些可怕，連腸子都漏了出來，被他又給塞回去了。
“哈哈哈，我成了噗通！”
楚風大笑一聲，到了這一刻，他真的堅持不住了，摔倒在地上，滿身是血，傷口密密麻麻，接近解體的邊緣。
他承受不住，最后雖然只是簡單的模糊勾勒輪廓，并未去細繪，但有些存在真的連想都不能想，不然冥冥之中的反噬就會讓他身死道消。
“糟了，要死要死要死！”
楚風欲哭無淚，感覺身體不聽使喚了，血液干枯，精神開始僵硬，這是要死掉的征兆。
他沒想到，連仙藥似乎都無能為力，救不回自己。
瀕臨滅亡，他才徹底明白，為什么在這個領域中，那些所謂的天才更容易死去，越是自信，越是想要的更多，就如同飛蛾撲火，純粹是在作死！
楚風半醒半昏沉，身體有些冷，精神火光也將熄滅，圣師發現不對勁后，急忙前來查看情況。
“怎么會這樣，有仙藥護體還會出事？”圣師不解。
現在就算手上還有一枚仙藥也無用，楚風體內還沉淀了大量的仙藥藥力，可他的性命依舊在不可阻擋地消逝。
最后，他宛若死去了，一動不動，連那簇精神光焰都已經看不到，一片黑暗，只剩下微不可察的經文聲響起。
恰在此時，天地震動，萬道轟鳴！
楚風覺得自己像是經歷了一個紀元那么久遠，失去神志時，恍若脫離肉身樊籠前去輪回了。
“小風，醒一醒！”隱約間，他的耳畔傳來呼喚聲，很焦急，也很傷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重新有了意識，睜開眼睛，看到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
自己正躺在床上，一片潔白，這里像是病房。
他坐了起來，很迷惑，怎么到了這里？
壞了，腦子有些疼，許多記憶都像是模糊了。
“啊，我的兒啊，小風你終于醒了！”他的母親王靜進入病房，手中提著的東西哐當墜落在地，快步走到病床前，臉上帶著淚痕，又哭又笑。
“媽，你怎么了，別哭啊，我沒事。”楚風急忙相勸，雖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他可看不得母親流淚。
“你讓我們擔心死了，一個人跑到西邊去旅游，結果昏迷在大漠邊緣，嚇死我和你父親了。”王靜哭著說道。
“啊？！”
楚風大吃一驚，自己去旅游，然后昏厥在野外？
“是啊，幸好有一位旅行者路過救了你，然后我們趕到西部區域，將你送進醫院，都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你一直昏迷著，現在終于醒了。”王靜情緒很波動，眼淚不停落下。
楚風聞言，徹底懵了，這是到底發生甚么事了？
自己以前確實去那邊旅游過，還去了昆侖山，而后天地異變，發生很多事。
但是，他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遺忘了那些經歷的細節。
只隱約記得有那么一回事，具體怎樣，不清楚了。
“不對啊，我最后應該是在月亮之上.”
“你這孩子，瞎說什么呢，還惦記著小時候說的，長大后想當太空人？”王靜有些疑惑。
“圣師呢，黃牛和歐陽蛤蟆他們回來了嗎？”楚風下意識接著問道。
“什么牛和蛤蟆，昏迷中你就一直在夢囈，有時會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名字，怎么現在醒了還這樣，兒子你怎么了，還認得我嗎？”王靜一臉擔憂之色。
楚風捂著頭，感覺有點凌亂。
隨后，醫生到來，為他做了全面檢查，最后悄悄對王靜說道：“你兒子是頭顱被撞傷，受到過劇烈刺激，導致精神有些錯亂，不要急，慢慢會好起來的。”
沒多久后，楚父楚致遠也來了，和他談心。
“孩子，別多想了，或許世上真的有轉世輪回，你昏迷失魂的那段時間，去經歷了一個輪回。”
楚風強烈要求出院，了解到這個世界從來沒有過什么天地異變，一切都似乎是他的臆想.
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很是憂郁，無論走到哪里，都找不到絲毫天地異變過的痕跡。
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不是夢境，沒有虛假，他只是一個現代人，什么超凡，什么進化，什么黃牛等都不存在。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那些記憶越來越模糊，分不清，真的快要分不清了！
有一次，他甚至想用割裂手腕來試探自己是不是陷入某種夢境之中，結果嚇壞了父母，將他送進了醫院。
“他這是精神分裂，送去精神病院看看吧。”
就這樣，楚風在精神病院里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最終接受現實，認為自己曾有過一段虛幻而又真實的體驗。
在這之后，他出去工作了，接下來的一切就都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結婚，生子，然后慢慢變老。
“這就是生活，平淡卻真實。”數十年過去后，他白發蒼蒼，已經快要忘卻了曾經那段莫名的記憶。
當他躺在床上走不動路時，還是會有一種遺憾涌上心頭，又回想起了一些舊憶，有些難以釋懷。
“我這一生，就這樣了嗎，那些人，那些事，都是假的？”
“不，不是這樣的，不應該這樣！”
最后的時刻，他生命垂危，處在彌留之際，還是很不甘心，努力大喊著，聲音雖然虛弱，但精神波動卻劇烈無比。
他像是將一切都回想了起來，尤其是看著床邊的“老伴”，臉上似乎一連閃過了好幾張絕美的面容 當最后停留在某一張笑容明媚燦爛的面容上時，他兀然一驚，頓時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蒼老的身軀一陣哆嗦。
“喲，終于清醒了？”一道清越的聲音悠悠響起。
“咳咳.”楚風不由得干笑一聲，心中有些慌張。
周圍的所有都在褪色，歸于混沌，韶華的面容也在他眼前逐漸清晰起來，一襲青衣，絕代芳華。
“嘖，年輕人挺敢夢敢想的啊？”韶華勾唇一笑道。
明明美得如夢似幻，但楚風卻在莫名心驚肉跳，這算是什么？當場社死，真的要完蛋了。
“我說，這只是一個意外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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