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冥山脈,群山起伏,有黑霧繚繞。
一些黑霧深重之地,更是常年難以見日,有障毒沼澤,有奇險莫名。
此等危險之地,即便是最頂級的偽天人來此,都需要小心非常,每一步都需承擔著不小風險。
但在此等情形下,卻是有一道身形在黑霧中飛掠,速度之快,似渾然不覺周遭危險。
“找到了!”
聲如玉泉清潤,卻有連珠之箭,似如流星,追星趕月而去。
咻!咻!咻!
月影寒芒,搖曳著淡金焰尾,似有意境環繞。
速度之快,聲勢之盛,即便是武道天人,都是驚駭震怖。
箭影連綿無盡,呈連珠之勢,殺伐而去。
月芒之下,有神弓半彎,形如盈月。
金芒之中,顯出一道華美身影來。
月影神箭,風云第一,花如月。
花如月手持月牙長弓,身著淡金裙衫,發絲金燦,看上去華貴無比。明明是在這危機四伏的黑冥山脈之中,卻是有一種難言的精致和華美。
此等華美,非是來自于外物點襯,更多是來自于那有內而外的氣質。
月影神箭,花如月,雖為武道大宗師,卻深受天人熱捧。有不少武道天人,都曾揚言以道侶之位,虛位以待。若花如月有意,自當皆為道侶,逍遙人間。
據傳,有資深天人,曾于頂級盛會之中,當眾示愛,愿以重寶為禮,共結連理,成良人佳侶。
但只可惜,終是不遂人心,此事無疾而終。
花如月之美,來自于華貴之美,人如其名,花容月貌,羞花閉月,風姿令人嘆服心折。
咻!咻!咻!
月芒如天,焰尾金燦,雖未見其形,但竟如鋪天蓋地一般。
群山遠處,有凄厲嘶鳴,似是氣急敗壞,暴怒無比,但卻是無處可施。
那妖獸的速度極快,身如鳥獸,鷹首雀尾,頭帶金色羽冠,喙嘴銳利,脖頸細長,有艷麗之色。
妖獸一雙大翅,不斷振翅欲飛,但那如連星珠般的月芒,卻如鋪天蓋地,以覆蓋之勢,讓其難以振翅。
剛剛飛起些許路程,便有金焰落下,洞穿了其羽翅。
“人族!”妖獸雙目冰冷銳利,面容噬血瘋狂。妖獸聲如鶴吠,又如鷹嘯,帶著尖銳嘶鳴之感,音浪震蕩,化作恐怖漣漪。
嘶鳴之間,有山石滾落,飛沙走石。
“有膽出來,與本王生死一戰!”
尖嘯之間,有火焰噴涂,熾熱灼燒,如滾滾烈焰。溫度之高,幾欲溶解山石。
黑冥山脈之石,非是尋常之石,尤其是這等久經黑霧侵染之地,那更是如此。可即便如此,在此等烈焰之下,竟然也是難以抵御。
其火焰之恐怖,可見一斑。
沒有聲音回應這頭妖獸,回應它的只是連綿不盡的月芒金光。
噗嗤!
妖獸展翅一震,沙土飛卷,黑霧涌動,有風勢呼嘯,意圖抵擋那如連星珠般的月芒金光。
但只可惜,它的這些抵抗,雖起到些許功效,但終究淪為無用之功。
那月芒金光,攻勢之盛,遠在尋常天人攻伐之上。而且如此連綿無盡,即便它已是初步化形,也難敵此等鋒芒。
它的羽翅羽翼,堅韌無比,雖不似鱗甲,但論防護能力,足以無視尋常攻伐。
可在這月芒金光下面,卻如薄紙一般,被徹底洞穿。
化形成功后,它便在黑冥山脈上,肆意來往。沿主體山脈,一路至此,倒是過了好些安生日子。憑借一對羽翅和對危機的感知能力,它倒是沒遇到什么危險。有心圍剿它的人族修行者,都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間。
見過它的人族修行者,都只覺得頭痛無比,難纏至極。
但誰能想到,它難纏,還有比它更加難纏的。
它竟是遇到這手持月弓的人族修行者,它一向引以為傲的手段,在對方面前,幾乎是毫無作用。它一路逃遁,對方便一路追擊至此。輾轉數地,終是在難逃遁。
可戰至此刻,它甚至連對方的面都未曾見過幾次。每每它意圖臨近,對方便手持長弓,拉開距離。
幾次之下,它不但未能近身,還弄得自己狼狽不堪。
直至后面更是險些喪命。
自那以后,它便無心戀戰,只想靠著地形,拉開距離,逃出生天。
但只可惜,它的籌謀算計,終要淪為無用。
此等境遇,他想要逃脫,機會渺茫。可即便如此,未至死亡的那一刻,它絕不會放棄。
作為天品妖獸,妖族王者,它豈能死在這里!?
看著那鋪天蓋地式的月芒金光,它的滿腔怒意無處發泄。戰至如今,它連對方絲毫都未曾傷到,可它已是殘破之軀。
“想要本王的性命,沒那么容易!”
它的羽冠亮起紅光,如熾焰灼燒。竟是耗費代價,施展秘術,想要逃出生天。
但它的籌算,很快徹底掐滅。
那月芒金光,似是早有所覺,提前鎖住生路。如淋雨般的覆蓋式招式,讓它逃無可逃。
“拼了!”
妖獸頭皮一硬,紅光一閃,原本龐大的體型,竟是迅速縮小。等紅光消退,山脈之中,出現了一道比常人略高的身影。
通體紅皮,泛起細微褶皺,手腳之上的利爪,如鳥獸雞爪,微微彎曲,泛著凌厲之意。身軀與常人無疑,但腦袋卻如雀鳥一般,長喙尖銳,頭戴羽冠,泛著火紅之意。
化形妖獸,可化為人形。
與妖族而言,化作人形,有助益感悟天地,但于戰力而言,卻沒有太多裨益。化形妖獸,真正鼎盛的姿態,還是在于妖軀真身。化作人形后,雖仍有恐怖戰力,但較于妖軀姿態,狀態要下滑數籌不止。
全力作戰之時,妖獸絕不會化作人形,可面對那如箭雨般的天地,它還是選擇拼死一搏。
人形狀態下,戰力雖會跌落下滑,但化形姿態下,體型更小,所承載的覆蓋面,打擊面,要少得多。
它全力爆發下,硬拼著箭雨,反倒有更大機會逃脫出去。
箭雨攻伐,嘶鳴陣陣,聲勢極大。
在群山遠處,有一道黑影悄然潛伏,他身上黑氣繚繞,雙目漆黑如星,以秘法感應著遠處情形。
“這鳥人,速度倒是真快!”
他的眼界極高,尋常化形妖獸,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但這鳥人,速度確實是可圈可點。此等速度增益下,即便是天人二境圓滿的修行者,都未必能夠追逐得上。
對方血脈不俗,精通遁速,修為也不算弱,化形應該是有些年頭了,不比天人一境的老牌天人要弱。論速度更是能比肩天人二境的修行者,像此等秘術姿態下,更是讓一般的二境修行者,望塵莫及。
哪怕是他出手,在這黑冥山脈當中,也未必敢說是十拿九穩。
怪不得,之前如此招搖,敢在這北山州境內黑冥,肆無忌憚,原來是有如此依仗。
男子雙眸幽深,秘術感應之中,一道手持月影長弓的金裙身影赫然出現。
那月影寒芒,金光焰尾,如連綿無盡,每一道都蘊含著恐怖殺伐,足以讓武道天人慎重以待。也不知道對方是如何以武道大宗師的修為,支撐起這等消耗的。
即便那月影神弓特殊,有殺伐增益,也決計不至于夸張到這等程度。
風云榜第一,女子大宗師,月影神箭,果然名不虛傳。
今日一見,遠比傳言中的更加強勢。
黑氣繚繞之中,男子的臉上隱現一絲驚容。
以武道大宗師比肩武道天人,甚至是力壓天人,他都還能夠接受,畢竟,世間之大,無奇不有。無數驚才絕艷之中,總能出現那么一兩個不講道理之人。
可以眼下情形,力壓一頭修為已至天人一境圓滿,化形已經久的妖獸,壓得它幾乎喘不過氣來。毫發無損之下,幾欲將它鎮殺!?
確切地說,兩人正兒八經的一個照面,都未曾打過。
此等殺伐壓制之力,堪稱恐怖。
若非他身有秘寶,境界更高,見此一幕,他恐怕扭頭就走。
“本來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但現在看來,終究只能靠真本事了。”
男子無聲一笑,漆黑雙瞳之中,有幽冷邪異之感。
那頭化形妖獸,雖然廢了一點,沒能取得預想中的戰果,但多少也能損耗一些花如月的真元底蘊。
根基底蘊,再是雄厚,終究只是武道大宗師罷了,經不起如此消耗。
男子眸光微閃,秘術感應之中,看向花如月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即將收獲的心悅之感。
以他之能,本來倒也不用那么麻煩。
只是,此次截獲秘寶,叛出邪門,受道內圍剿,雖是殺出重圍,逃出生天,當終究是受了不少傷勢。哪怕恢復至今,傷勢不輕,一身戰力殺伐,影響不小,發揮不出鼎盛時期的戰力。
花如月雖為武道大宗師,但風云第一由來已久,此等情形下,他還是謹慎些好。
心緒變化之間,群山之中的戰斗,也已經臨近尾聲。
那化形妖獸,雖是竭盡全力,手段層出,甚至到后面化作人形,硬著頭皮也要沖出關隘,逃出生天。但花如月的手段更為凌厲,那金光箭雨,似有變化,有意境環繞,震蕩神魂,讓人恍惚如夢。
突圍未至一半,那化形妖獸,便已是傷痕累累,速度大減。
眼下看來,已是強如之末,再無力反抗。
“天人意境,神異玄奧,造詣極深,這花如月的境界果然已經是達到了。可她為什么遲遲不突破天人呢!?”
男子心中疑惑,收斂氣息,藏匿身形,向著花如月所在暗暗接近。
雖不知花如月為何遲遲不突破,但以他的眼界看來,推測多半,要不是花如月修行的功法特殊,破境需要滿足什么限制條件。要不就是花如月所圖甚大,某些特定步驟,需要在大宗師階段,才能完成,如此才遲遲不得突破。
亦或是,兩者盡皆有之。
各等情況,都有可能。
他在世數百載,昔年也曾是道內天驕,此等情形,自然是見得多了。即便不知具體緣由,也多是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不過相較于尋常情形,花如月的情況,應該要更加特殊。
“緣由隱秘,具體如何,待本尊搜魂奪魄,便都會知曉。”
男子氣息內斂,有黑氣環繞四周,完美融合在黑霧繚繞的群山之中。他修有極其珍稀的隱秘之法,同境修為下,難以察覺到他的隱匿蹤跡。
更不用說是花如月這等武道大宗師了。
有化形妖獸牽扯,對戰之下,即便花如月再是不俗,都難以發現他隱藏的蹤跡。
男子心中自信無比,他身上的傷勢雖是未愈,但作為天人二境,貫虹境圓滿的修行者,底蘊深厚,才情俱在,距離隱曜境大修,也只差一步之遙。
此等情形,即便是正面出手,他都有不小的機會拿下花如月。更不用說是選擇作壁上觀,隱匿偷襲了。
男子渾身黑氣繚繞,在群山之中,不斷穿梭著。距離花如月所在的山峰,也是越來越近。
周圍黑霧滾滾,妖獸嘶鳴聲不斷,那尖銳長嘯聲,如鶴吠鷹嘯,讓得人心煩不已。
臨死之前的凄厲嘶鳴,有著難言的悲哀之感,讓人感同身受,兔死狐悲。
“聒噪!”
男子的心神沒來由地感覺到一絲煩躁。
隨即,他便感覺本能地感受到一絲不對。以他的心性,化形妖獸嘶鳴,雖是凄厲震顫,但遠不足以影響到他的心神。
“不好!”
男子神情一僵,寒毛陡立。
一道月芒金光,穿梭而來,轉瞬即至。
男子通體一震,勉強躲開這一箭。
“發現了?”男子漆黑雙眸之中,浮現出一抹異色,隱隱有不可思議之感。
山脈起伏的山石碎濺,有巖壁不穩,幾欲傾覆。
“怎么這么快?”
這月芒金光的速度,還要在此前殺伐之上,若非他感知非常,反應迅速,恐怕只能正面接下這一箭。
咻!咻!咻!
沒待男子思考太多,那如連珠般的月影長箭,便是接連而至。
事實擺在面前,緣由為何,已經無需作想。
很顯然,此前一箭,非是什么試探巧合,而是真正的發現了他的根腳。
“倒是小看她了。”蹤跡泄露,男子便不再隱藏,黑氣滾滾,如魔似邪:“感知竟如此敏銳!”
主修神箭,擅遠程攻伐,一般而言,感知應是遠超同境。但花如月以武道大宗師之境,做到如此程度,著實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既然如此,那只能多費些手腳了。
黑氣浪潮之中,男子黑發亂舞,露出一張慘白之臉。
有天人意境轟然降臨,向著花如月所在蓋壓而去。魔焰如刀,切割而去。
與此同時,男子雙眸亮起異色,神魂攻伐轟殺而去。
“天人二境?”
花如月手持月影長弓,立于山峰之間,淡金裙衫飄飄,神情之中沒有一絲慌亂。
裙衫飄揚,華貴璀璨。
花如月只手拉弓,長弓之上有神箭浮現,這一箭,與此前不同,月光漸消,反而有金色光暈流轉。光暈之上有繁復銘刻,似如流水般游動。
箭出長空,如金燦落影。
這一箭畢,花如月只手連彈,便有連珠之箭,如箭雨飛射。
目標落點,正是遠隔群山的化形妖獸所在。
直至此刻,花如月依舊不慌不慌,意將化形妖獸鎮殺在此。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輕松寫意。
戰斗節奏,絲毫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襲殺,而受了影響。
有神魂攻殺,呼嘯而至,直取眉心靈臺。
“奪魄黑煞?”
花如月雙眸如淡金湖泊,神魂攻伐之下,竟絲毫無礙。
同一時刻,那金光一箭,與魔焰殺伐,相互碰觸。金光長箭,似有破禁之力,黑火魔焰竟然是一觸既潰,隨之消融。
“怎么可能?”男子神情一變,心中驚駭。
他修的功法,非是什么無名功法,而是赫赫有名的黑煞魔焰。這等功法,即便是在真功寶卷之中,都是不俗存在,屬于道內底蘊之流。
面對同境,往往無往不利,雖不止徹底碾壓,但絕不會跌落下風。
可現在,不僅僅是落入下風那么簡單,簡直是一觸即潰。
“這花如月什么情況?”男子心中大跳,神情震動。
此等手段,他可從未在風云榜上看到過。這金光長箭,單論殺伐,甚至還要在他之上。
即便他如今傷勢未愈,但也不至是如此不堪啊!?
看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箭影,男子頭皮發麻,幾欲轉身飛遁。
但不甘心之下,終究不愿如此放棄。這花如月的實力,雖遠超他此前預估,但他尚有護道底蘊,秘術手段,不至如此不堪。
另外,若是事不可為,他還有秘寶傍身,犧牲代價之下,當能奠定戰局。
說實話,此前交手之前,他從未想到,花如月區區武道大宗師,能將他逼到這份上。哪怕花如月素有風云第一之名,那也不行。
可現在.
男子雙眸漆黑,卷起黑氣魔焰,施展秘術,轟殺而去。
同一時刻,有妖獸的哀嚎聲響起,一尊化形妖王,終是在凄厲絕望之中,落下帷幕,身死道消,再無問道之機。
群山內,轟鳴不斷。聲勢震天,有山峰傾覆。
“逃!逃!逃!”
男子披頭散發,氣息萎靡,化作黑焰殘影,在群山間狼狽穿梭。
“會死,真的會死!”
他的神情驚恐,心中的震撼恐懼,早已到了極點。
此前他從未有想過,他會被逼到這個份上。即便動用了秘寶,也只能在對方的手下勉強保命。
“大宗師,這是大宗師?”男子心亂如麻,催動著精元真血,施展秘術,在群山中竭力逃遁。
對方的手段,超乎他的想象。
尤其是最后那一箭的殺伐壓迫,給他的感覺甚至隱隱還要在隱曜境大修之上。如若不是他有秘寶護身,恐怕那一箭下,他已經身死道消,徹底隕落了。
“隕落?”
男子心中驚懼,遁如黑風魔焰,衣袍殘破,身軀焦黑一片。
如果此前有人告訴他,會有武道大宗師,戰力殺伐至此,他只會是嗤之以鼻,覺得是坊間嘩眾取寵的之言。
武道大宗師,功法再是特殊,才情再是經驗,戰力上限,也就在那里。頂了天能力壓普通天人,與老牌天人過過手。若是遇到二境天人,戰斗結果只會是一面倒的存在。
神魂之力對靈性的碾壓,可不是簡單說說罷了。更不用說是貫虹之境,這等虹橋已通與天地自然共鳴的資深天人了。
可現在.
他信了。
他不但信了,還親眼見到了。
見到了一尊武道大宗師戰力殺伐的極限,究竟是在哪里?不單單是殺伐,還有那恐怖到極致的壓制力。
那等你拼盡全力,尚不能摸到對方半分衣角的恐怖絕望。
你手段盡出,耗盡心思,但對方卻好整以暇,游刃有余。
此等差距,讓人感到絕望。
風云第一,月影神箭,花如月的真實戰力,比之榜單上記載的,強得何止是一星半點。
若是以差異形容,兩者間差距何止是十倍!
十倍!
是的,何止十倍!
男子神情驚惶,心中震顫,那驚世一箭的記憶,還尤在心頭,如深沉陰影,揮之不去。
那一箭.
是誰說,月影神箭,花如月是有弓無箭的!?
體質特殊,功法特殊,還有那.
男子心中一暗,絲毫不敢多思。
唯一慶幸的是,他精擅逃遁之術,尤其是此刻,不惜一切代價,施展遁光秘術,速度更是快到了極致。
花如月的速度雖也夸張得離譜,但一時半會間很難追得上他。
“秘術時間有限,必須趁現在,拉開距離,尋機脫身。否則的話,一旦被追上,必死無疑。”
曾為道內天驕,今叛出邪門的黑發男子,心緒變化,運轉如電,不斷尋找逃命良機。
月影神箭,風云第一,花如月的戰力太過夸張,強得簡直離譜。
明明境界已至,既有如此戰力,還一直壓制著不突破,她究竟是在圖謀著些什么?
以她如今超乎想象的恐怖底蘊,若是登臨天人之境,即便不如那在隱曜境大修之中,也屬于是獨一檔的存在。
如此聲勢在前,竟然還選擇著壓制不突破,她究竟是在期待著什么!?
還有那.
男子心中狂跳,思緒混亂,千頭萬緒,各有摻雜,皆如塵沙之煙,在心中變化。
一抹耀眼金光在連綿起伏的群山中,飛掠而過。
所過之處,只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金光焰尾,在黑霧繚繞的黑冥山脈中留下一道光痕。
花如月一身華美的金色群衫,仿若云霞日光交織而成,每一寸都閃耀著璀璨光輝。如流動金輝在空氣中泛起陣陣漣漪。
花如月身姿曼妙,裙衫飄飄,發絲金燦,花容月貌,美得令人窒息。
“畫卷圖錄?”她眸若金泉,黛眉微蹙,望著遠處極速逃遁的身影。
對方的手段不俗,絕不是一般的二境天人。她動用護道底蘊,準備一擊必殺。但沒曾想,她那必殺一箭,竟是被對方擋了下來。
而擋下那必殺一箭的,便是那如畫卷一般的護道秘寶。
對方既已見了她真正戰力,那便留他不得。她身上的隱秘干系重大,雖只有一絲可能,都要消弭杜絕。
“靠!”
男子黑焰環繞,遁光飛掠,看著后面緊追不舍的金色流光,他心中叫苦不迭。早知如此,他過去招惹她干嘛啊。
這不是純純作死!
本想著機緣巧合,剛好碰上,那就干上一票,撈上一筆彌補彌補他近來的損失。但誰曾想,這丫的不能招惹的啊!
“不能亂,不能亂,想想辦法。”男子心緒狂涌,不斷思考著脫身對策。
他此前叛逃邪門,相應路線早有規劃,此前定向收集過諸多黑冥山脈的信息。周圍雖是黑霧彌漫,但大抵方位,還是在他的心中。
這里已至北山州邊緣,若再過去,就是出了碧蒼地界。黑冥山脈主體甚大,若是迂回讓開,再回北山之地,然后借余脈,逃遁至霞光州境,進可至玄靈州,穿雷鳴山脈,入蒼龍州境,借蒼龍山脈,直入南境。
退那便轉戰數州,至碧蒼州,再尋他法。
男子心緒變化,不斷驗證著可行性。
兩道流光,一前一后,在起伏的群山間,穿梭而過。
黑霧遮掩,天地滄溟。
“到了。”
陳平安一身青衫,腰佩刀劍,神色平靜,遙望著遠處的連綿無盡,高絕入云的厚重城池。
時隔數月,他再一次來到玄靈重城。
以蒼龍州鎮撫司副掌司的身份,以玄靈駐防使的名義,駕臨玄靈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