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十分鐘前,城門之下,藍色的布魯王旗,在半空中飄揚,藍胡子吉爾斯的隊伍,已經到達了城門之下。
他們的灰色的盔甲表面,都畫著一個門形的刻紋。
其中,殘余著干涸的血跡!
城樓上,守軍們神色各異,他們望著那支披堅執銳的軍隊,心中止不住地發怵。
“怎么辦?我們要阻擋吉爾斯元帥嗎…”
“開玩笑的吧?吉爾斯元帥他不應該去王都交戰嗎?怎么回來了?”
幾個丹特領的軍官,竊竊私語地交流著。
他們神態各異,但都顯露出恐慌之色。
“我覺得,打開吧?吉爾斯元帥應該不會處置我們吧?畢竟當時…”
“是啊,我覺得這么多人,就算攻城,咱們也守不住吧?”
“可是斯瑞人萬一回來該怎么辦?”
士官們竊竊私語,以往,在吉爾斯元帥的嚴格管理下,他們對這藍胡子元帥的威壓,更是敬畏到堪稱恐懼的程度。
他們一邊聊著,一邊望著不遠處,一個斯瑞王國留下的駐軍。
那駐軍還在指揮著少量的斯瑞王國軍隊,還有其他的布魯士兵布防。
“長官,我們可能抵擋不住…”
一個丹特領士官小心地走到斯瑞軍官旁,小聲說道。
而那軍官的回答,也是言簡意賅:
“用命給我守住!上帝站在我斯瑞王國這一邊,你傷了,還能給你救好,有什么可怕的?”
看著吉爾斯的軍隊,甚至開始做出攻城的架勢。
原先丹特領的士官們,感到自己握著長槍的手,都流出了冰冷的汗液。
下方,恐怖面甲下的藍色胡須的吉爾斯元帥,走出軍隊,他望著城樓上那些手持弓弩的布魯士兵,臉上沒有絲毫畏懼。
“丹特領的將士們,將門打開,你們的領主回來了!”
吉爾斯的聲音里,顯得十分平穩,但所有聽到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種由衷的冰冷,而知曉吉爾斯平日行為的人,對此的感觸則更為深刻了。
“吉爾斯元帥,丹特領現在由斯瑞王國占領,我們并不想與你為敵,不想遭受失敗的話,就還請離開!”
這時,那斯瑞軍官看到布魯守軍無人應答,便自己上前幾步,開口說道,“吉爾斯元帥,你們布魯王國,行違逆上帝之舉,是絕無可能勝利的!
既然你已經兩次在戰斗中逃離,既然贏不了,不如下馬投降!”
而吉爾斯元帥的聲音,則再次響起,依然毫無波動,但言語里的冰冷,卻更加深入髓骨!
他沒有回應斯瑞軍官,而是向其他的布魯守軍說道:
“你們知道自己守不住的,既然先前獻城投降,這一次,為什么不呢?
難道是覺得,面對我,更輕松一些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中的騎槍,在他身后,那數百騎兵,也隨著他一同抬起手中的騎槍,在在陽光的反射下,寒星點點!
“我的將士們,你們應該知道后果——最后一次機會,好好考慮,否則,城破之后,想好自己會面臨什么?”
此言一出,城門前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所有的布魯軍士,都沉默了起來,吉爾斯在丹特領的積威,讓個別膽小的士兵,握劍的手,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戰栗!
只有斯瑞王國的那個軍官,依然提劍指向下方,大聲道:
“吉爾斯元帥,不要白費力氣了,你無德無義,沒有人會在此聽你的——”
他臉上露出些許決然,毫不懷疑自己獲勝的可能,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些布魯軍士愈加恐慌的神情。
直到下一秒,一雙穿著鐵甲的手,從背后捂住了他的嘴!
匕首,刺入了他的脖子。
在城樓上,那數量并不算多的斯瑞士兵,也同時被數量更多的布魯守軍控制住了。
“快,快打開城門——”
一個布魯守軍軍官倉皇地說著,臉上,浮現出一絲頹然的神色,“歡迎我們的領主,重新回到他忠實的領地…”
兵不血刃,丹特領的大門,緩緩洞開。
藍胡子吉爾斯帶領著騎兵走入城中,他的目光,從跪倒一片的布魯守軍臉上掃過,他身后的士兵,也架起騎槍,牢牢守住了布魯守軍。
“很好,你們打開門,就說明你們中,還是有人忠于我的,這讓我的怒火,減少了很多。”
藍胡子吉爾斯拉直戰馬,用手中的騎槍,抵在前方,一個跪倒在地的布魯守軍軍官胸前。
那軍官感受著胸前槍尖的鋒銳,渾身戰栗,但不敢說出任何一句反抗的言語,只是語無倫次的求饒:
“大人,我對你的忠誠,從,從來沒有變過…”
“我知道。”
藍胡子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但你需要證明自己,指認兩個向斯瑞王國倒戈的人,證明自己的忠心!”
那軍官神色一愣,他略微側頭,身邊其他跪著的守軍,臉上都露出極度的恐懼!
“怎么?這種事情,還要思考嗎?”
藍胡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就像是惡魔的低語。
聽到此言,那軍官頓時大腦一白,果斷伸手,指向旁邊跪著的另外兩個守軍:
“元帥大人,他們兩個,一直在討好斯瑞人,那些斯瑞人來的時候,他們也是最先投降的——”
此言一出,那兩個斯瑞人神色一滯,驚恐地大聲反駁道:
“元帥大人,我們沒有!”
“你放屁!”
但他們只來得及說出幾字,下一刻,劍光閃過,他們的脖頸處接連涌現出猩紅血光!
兩顆頭顱落在地上,濺射出刺目的鮮紅!
“很好,起來吧。”
吉爾斯元帥望著其他的丹特守軍,以及更外面的一些被驅趕到一起的百姓,嘴角露出一絲冷意:
“其他人,也是這樣,來證明自己的忠心,對斯瑞人的痛恨,明白了嗎?”
說著,他身后的騎兵,開始向著城中的小巷魚貫而入。
他們手中騎槍,盡皆閃著致命皓光。
一時間,慘叫、求饒以及刀槍出鞘的銳鳴,在空氣中回蕩起來!
一縷血線,濺射在墻壁上,一個平民的頭顱滾落在地上。
布魯騎兵一腳踢開房門,甩下劍鋒上的殘血,看向屋內,驚恐的一家三口。
“吉爾斯元帥給了你們證明忠心的余地,你們都明白應該怎么做,對吧?”
“老爺,我,我們一直待在屋里,哪里都沒有去…”
那一家三口中的丈夫,擋在自己的妻兒面前,顫抖著聲音說道。
“哦?那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別浪費時間——指認,聽明白了嗎?”
“指,指認…我指認,隔壁的…”
“他已經死了,你家附近的都死完了,別給我指什么我不知道在哪的人,明白了嗎?”
布魯騎兵不耐煩地出聲打斷道,一邊揮舞著明晃晃的劍鋒走來。
“可是,可是,這里,只有我…”
那男人話說一半,突然呆滯了,他好像明白了布魯騎兵要做什么。
“你,你們這些魔鬼!瘋子!”
他崩潰地大叫,而那布魯騎兵,反而更加興奮,他向前再次邁出一步,聲音里,帶著某種病態的快意,“是的,沒錯,就像斯瑞王國說的,我們就是魔鬼——這種殺戮的感覺,太有意思了!
他一邊說著,身上那件被鮮血染紅的盔甲表面,一個門形的雕紋,在血液浸入下,泛起微弱紅光。”
“時間到了哦?”他高高舉起手中的長劍,而面前的一家三口,已經完全放棄了求生,只是口中大罵著:
“你們這些魔鬼,你們不得好死!”
而那布魯騎兵,眼里的輕蔑不加掩飾,手中的長劍,無情而用力地斬下!
那相擁哭泣的一家三口,已經放棄了希望。
但下一刻,空無一物的空氣中,忽然一道劍芒掠過,將布魯騎兵連人帶劍斬為了兩半!
一個紅斗篷少女出現在眼前。
“沒事了,你們先躲到安全些的地方!”
蕾克一邊說著,一個縱躍,身形再次消隱不見。
“這個街區的騎兵都清理完了,這些布魯騎士,他們真的都——瘋了嗎?為什么這樣屠殺…自己領地的領民?”
蕾克喃喃著,腳下的石板地面上,殘留著斑駁的血跡。
在數十分鐘內,就有無數的丹特領居民,死在了地面上,這些領民的雙腿,永遠跑不過吉爾斯元帥所率領的騎兵。
當這些正規軍開始殺戮時,盔甲和長槍,讓他們可以極其順利地殺死視野之內任何一個逃竄的普通人。
“我沒有找到他們元帥的位置,這些騎兵都分成了小隊——他們在屠城!”
另一邊的魄羅,也在房屋上跳躍著。
目光觀察著四周的街道,每一個布魯騎兵,只要出現在魄羅的施法范圍內,就會快速被美食詛咒殺死!
蕾克和魄羅也看清楚了這些士兵的舉動。
他們在屠城!
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城門方向,堆在路邊的尸體,已經如同山丘,流血漂櫓!
蕾克湛藍的眸子里,覆蓋上了一片哀傷。
每一個被她殺死的騎兵,在星殺劍的感應下,手中都染上了無辜者的鮮血!
“是誰?敢在丹特領——”
一個騎兵提著人頭,從一個小巷中走出來,看到不遠處的隊友,忽然被不知哪來的劍光殺死,急忙提起了自己的長劍,做好的戒備。
但這并沒有用處。
下一刻,蕾克的劍,就刺入了他頭盔下的脖子。
“呼…我殺了,殺了,第一百三十一個了…”
蕾克聲音有些顫抖,親手用長劍殺死這么多人類,這是第一次。
“我也殺了第七十四個了,不要被影響到,蕾克,你的星殺劍也感應到了,不是嗎?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這些士兵已經瘋了。
他們現在,只是人形的怪物,如果不盡快地殺死他們,就會有更多無辜者死去。”
魄羅一邊安慰著蕾克,一邊收回目光,不遠處兩個騎兵,從馬匹上跌落下來。
天空中,一道金光落下。
金鳥茜帕洛收起翅膀,落在蕾克和魄羅身旁。
“找到這支軍隊首領的位置了嗎?”
魄羅開口問道。
“我不太確定。”
金鳥茜帕洛開口說道,“但我看到,有一支小型的隊伍,從另一個街道的方向,徑直向城堡那邊去了,為首的一個騎士,發色好像確實是藍色的…”
“嗯?這個瘋狂的吉爾斯元帥,沒有參與殺戮,而是去了城堡!?”
魄羅瞳孔一縮,想到了去城堡中探查的歌德王國密探。
如果要阻止這支軍隊的殺戮,最先殺死軍隊的統領,永遠是最好的策略,更不用說,這支軍隊的入魔,絕對與這藍胡子脫不開干系!
在這么大規模的軍隊屠城下,先前占領丹特領留下的些許斯瑞士兵,還有那些“圣臨新教”教徒,卻沒有獻身。
不過以他們的人數,就算出現,也絕對沒有抵抗這么大數量的可能!
“嗯?等一下,我好像感知到什么…”
就在魄羅思索之時,整個丹特領的地面,忽然猛然震顫了一下——魄羅望向城池中央,那城堡的位置,忽然傳出一種無形的、充斥著血腥的混亂能量流。
“那是什么?!”
蕾克和魄羅張大眼睛,心中一顫。
“不行,我們必須先去那邊…不管藍胡子在城堡中做了什么,都絕不會是什么好事!”
藍胡子的城堡內,地下室的最底層,一扇銅制大門之前。
“就是這柄鑰匙嗎?”
灰衣密探看著面前,一個面色憔悴的女人點了點頭,然后看向手中的鑰匙,那是一柄金色的鑰匙,上面刻著反向的十字紋路。
“對,您能不能帶我離開這里,我不想,不想再和吉爾斯…他,他就像是一個沒有人性的…野獸。”
那衣著華麗的女人,望著灰衣密探,眼里閃過一點淚光。
“當然,我之后會帶你離開這里的,你先到城堡上,要是有騎兵向這個方向來,你就告訴我。
這扇門后可能有很危險的東西,你最好不要看。”
灰衣密探說著,雙眼緊緊盯著面前刻著復雜紋路的銅門,血腥味很濃,門旁的墻面和地面,都呈現出一種紅褐色。
就像是門后,關著一片血海。
那貴婦,也就是吉爾斯最新一任婦人,戰戰兢兢地走上樓梯,回到城堡的一樓。
但就在這時,一條覆蓋盔甲的冰冷手臂,環住了女人的腰間。
夾雜著濃郁血腥味的藍色胡須,靠近女人的耳邊,她最為恐懼的聲音,冰冷幽然地響起:
“我的夫人,你到下面去,是去做什么了?我給你留下的鑰匙,你應該還拿著,對吧?
以及…你應該還記得我的話,沒有去打開最深處的那扇門,對吧?”
聽著這地獄般的呢喃,女人大腦一片空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連哭,都不敢發出聲音,雙腿一軟,就要跪倒在地。
但藍胡子攬住了女人快要倒下的身體。
他的面甲早已掀開,其下滿是疤痕的臉,慢慢湊近,鼻尖動了動:
“唔,我聞到了,陌生男人的氣息,果然啊,你也是這樣,每一個女人,都是這樣——
我的夫人,你很讓我失望。”
藍胡子拖住女人背部的手向上移動,握住了女人的頸椎,青筋凸起,慢慢用力。
女人的慘叫聲,被脊骨鍛煉的聲音覆蓋。
鮮血,從被撕碎的頸間用處、滴落。
“呵呵…”
藍胡子怪笑一聲,將畸形的尸體隨手扔在地上。
沾染鮮血的手,從自己的胸甲內,取出那一枚黃銅鑰匙。
而在鑰匙表面,鮮血確是自發地向上一點一點涂染,而女人的血液,則覆蓋了最后一點黃銅色的位置。
整把鑰匙,變為了徹底的血色!
“完成了,最后一部分的血祭,看來先前,我還是太過保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