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道力量的本質,已經超越了十二階,達到了‘果’的境界,只是張諶的技能等級太過于弱小,無法發揮出血道強大的力量而已。
血神子絕不是黃天道普通修士能察覺出來的,如果說是那位高深莫測的大賢良師親自出手,張諶倒覺得有幾分可能。
對于黃天道的大賢良師,張諶一直都忌諱莫深,覺得對方深不可測。身為一甲子前神秘修行體系的開創者,對方走的可不單單是香火神道,還兼修陽神大道,其修為究竟有多高,張諶難以想象。
尤其對方收集天下香火一甲子,實力會提升到何等驚人的地步?
想想現在黃天道塑造的高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十二真人,以及長江水神,就可以想象一下大賢良師的境界了。
“黃天道面對朝廷的打壓和圍剿,依舊在活蹦亂跳四處搞事,不是沒有任何道理的。”張諶心中充斥著一絲絲感慨。
“你有把握嗎?你確定那位置會落在你的頭上?”張諶詫異的看著黃潮。
“我有千變萬化的手段,目前還沒有人能看破,就算黃天道的諸位星神,以及那位十一階的長江水神,也不能看破。我如果要是不能繼承這個位置,那黃天道內就沒有人合適了。”黃潮的聲音中充滿了得意。
他確實是有自傲的本事。
張諶看了黃潮一眼,對方身軀中的詛咒本源,可不是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詛咒,而是魔神的殘缺本源,若論力量的本質已經超過十二階,黃天道無人能夠窺破倒也正常。
“那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張諶對黃潮舉起酒盞。
“同喜,共飲此杯!”黃潮笑瞇瞇的道。
二人又喝了一些酒水,然后黃潮帶著醉意睡去,留下張諶坐在屋子內吃著小菜,思索著金陵城的局勢,許久后才放下筷子,吩咐仆役將筷子撤下去后,來到天井處一番洗漱,打坐參悟天地法則。
事實上黃潮確實沒有吹牛,三日后黃潮當選為金陵城六大話事人之一,頂替了自家上司的位置,成為了張諶居住區的新主宰者。
黃潮成為話事人,對于張諶來說并無什么影響,畢竟就算黃潮真的踏上了話事人的位置,可是其手中的資源對于張諶來說依舊猶如云煙,他完全用不到對方。
他之所以幫助黃潮,不過是一步閑棋而已。
這是自己隨手栽下的一顆種子,如果能生根發芽開出花朵,那就再好不過了,如果對方半路夭折,也沒什么可惜的。
時間的流速似乎逐漸緩慢了下來,當張諶又在一個清晨來到崇正書院的時候,看到了閉關許久的周求乘,其正在玲瓏塔前看著玲瓏塔殘破的牌匾不語。
周求乘周身寒霜流轉,毛孔冒著寒氣,所站立的地面凝結了道道寒霜,周圍諸位弟子俱都是紛紛躲避不敢上前來。
“先生出關了?”張諶看到周求乘的背影,連忙上前躬身一禮打了個招呼。
周求乘扭頭看了張諶一眼:“昨日出關。”
“可是緩解了傷勢?”張諶上下打量周求乘,不論怎么都不像是緩解了傷勢的樣子。
“我是不得不出關。”周求乘無奈一嘆。
張諶聞言一愣:“莫非金陵城又發生了什么大事?”
在他想來,唯有金陵城發生什么不可掌握的大事,才會叫周求乘不得不出關。
“你隨我來吧,我正是在此地等你。”周求乘對著張諶道了句,然后引導著張諶向后山走去,一路來到了其書房內,對著張諶詢問了句:
“你對陳三兩了解多少?”
“陳三兩?”聽聞周求乘提起陳三兩,張諶眼神中露出一抹愕然,不知周求乘怎么會詢問陳三兩。
“弟子和陳三兩在北地曾經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要說有多了解,卻也未必。”張諶回了句:“先生為何詢問陳三兩?”
周求乘從桌子上拿起一張拜帖,遞給了張諶:“陳三兩三日前在江南大地開始論道各大書院,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各大書院紛紛被其壓制,投入其爪牙之下。甚至于此獠昨日給我送來拜帖,一年后要來金陵城與我論道,叫我提前早做準備。我要是論道輸了,就率領整個崇正書院投靠妖族,投入其麾下供其驅策。而我要是贏了,其率領妖族大軍退去。”
張諶聞言心頭一驚,看了看愁眉不展的周求乘,連忙接過帖子看了一遍,帖子上確實是陳三兩的字跡,這一切都做不得假。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張諶能感受到陳三兩撲面而來的霸氣,以及對自己絕對的自信。
“陳三兩居然提前一年給我下帖子,叫我提前一年準備,可見其對自己的道有絕對信心。此人行事風格實在是霸道,他完全看不起我!”周求乘說到這里罵罵咧咧的道:“簡直欺人太甚!”
現在陳三兩的帖子都送來了,他哪里還能安心的閉關化解身上傷勢?
面對著怒氣沖沖的周求乘,張諶再看看帖子上充滿了霸氣的話語,終于知道陳三兩為何不開心了。
“先生可以不應戰。”張諶緩緩將帖子閉合上,然后道了句。
“我要是不迎戰,豈非顯得我怕了他?俗語云: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不和他比劃比劃,傳出去豈非叫天下讀書人恥笑?我豈不是成為了讀書人的笑柄?我可丟不起那個人,到時候我還怎么證道?”周求乘罵罵咧咧的道:
“最關鍵的是,我若應戰也就罷了,雙方道理上分個高低輸贏。我要是不論戰,只怕崇正書院頃刻間化作焦土。那妖族來勢洶洶,就算我的寶塔也鎮壓不住。”
張諶聞言腦子里閃爍一句前世網絡上的熱梗:‘是你自己體面,還是我幫你體面。’
真以為陳三兩前來論道,是你想躲就能躲的?
陳三兩不依仗修為欺負你,而是通過論道的方式定輸贏,那是給你一個機會,給你一個體面。你要是不想要體面,他自然有叫你不體面的辦法。
看著愁眉不展的周求乘,張諶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為難,陳三兩橫掃北地無敵手,其道義經過北地磨煉,已經是千錘百煉,周求乘心中也知曉自己十有八九是不敵的。
“那先生的意思是?”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你和陳三兩接觸過一段時間,可知道陳三兩的道義精要?可知道其學說中的破綻之處?”周求乘面色微紅,也覺得自己行為不妥當,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想不到能擊敗陳三兩的手段了。
聽聞周求乘的話,張諶心中也是無語,他不但知道陳三兩的全部教義,而且‘有教無類’的道義,還是他指點陳三兩的,所以才有今日的陳三兩。
想不到濃眉大眼一副正義凜然的周求乘,竟然也有想要走后門的一日。
但是陳三兩的有教無類并無破綻,否則當年佛教和闡教就不會被截教壓制得那么慘了。
面對著周求乘的詢問,張諶搖了搖頭,選擇了拒絕:“我也不知!我當年雖然在北地,但拜師的是其妻子韓素貞,那陳三兩瞧不上我,我和他的交際并不多。”
陳三兩待他不薄,別說他不知有教無類的破綻,就算真的知道,也絕不會泄露出去。
有教無類有破綻嗎?
當然有!
但張諶絕不會說。
“哎,這回麻煩大了!”周求乘幽幽一嘆,眼神里寫滿了失望。
張諶聞言道:“先生何不請朝廷出手?”
張諶大概也知道周求乘這回是遇見麻煩了,一旦度不過去,周求乘怕是要栽跟頭了,他的鐵面無私大道怕是要毀了。
不過張諶心中也覺得,周求乘的鐵面無私大道根本就無法實現,因為這是一條死路,倒不如借助陳三兩的手,徹底將這條大道毀掉,將其從懸崖上拉回來。
“朝廷要是有能力管我,就不會放任妖族大軍入關了。”周求乘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眼神里充滿了焦灼,就算當初黃天道滅沈家滿門的時候,也不曾見周求乘這般焦急啊。
“那韓素貞以前是否有給你留下過手稿?留下過學問的書籍?他們夫妻一體,或許在韓素貞的書籍中可以看到陳三兩學問的破綻。”周求乘詢問了句。
面對著周求乘的詢問,張諶卻是搖了搖頭:“韓素貞只是教導我識字,其余的書籍,一本也沒有。”
陳三兩聞言面色失望,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也只能放張諶離去。
張諶一路出了后院,剛好看見周振和姜楠聯袂而來。
“張兄。”周振遠遠的和張諶打招呼。
“周兄。”張諶起手一禮,目光落在了姜楠的身上,不知道周振帶著姜楠來后院作甚。
“姜楠今日向我請教了一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正好父親出關,我帶著她來請教父親。”周振道了句。
張諶聞言看了一眼姜楠,眸子里目光閃爍,總覺得這小娘們沒那么簡單。
姜楠一直都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在張諶的面前,她自己也從來都不遮掩自己的心計,現在見到其居然開始和周求乘接觸,張諶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