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不是活菩薩,要不是怕沈鈴死后導致先天水神踏入十二階,就算有老太君的情面在,他也絕不可能去管沈鈴的死活。
但現在張諶需要發育的時間,他不管不行。
所以張諶得管!
“敕令,復活!”
張諶催動閻羅權柄,伴隨著閻羅權柄的律動,就見沈鈴的心跳開始逐漸復蘇,強有力的心跳聲在雨水中蔓延。
一股神力波動在虛空中擴散,方圓百丈墜落的雨水停止。
張諶在沈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先天神水的波動,他掌握水行權柄,可以感應天地間的一切真水之力,自然可以感應到在沈鈴的身上有一股先天之水的力量在復蘇。
“她吞噬了三勺先天水神的血液,覺醒掌握先天神水的力量,倒也算正常。”張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不過現在先天水神已經復活,凡世間具備先天水神血脈的生靈,皆會被先天水神所感應,其血脈之力越強大,先天水神感應的也就越清晰。
現在先天水神想要吞噬世間存留的先天水神血脈踏入十二階,沈鈴乃是大補之中的大補,吞了一個沈鈴,就可以解決所有麻煩,只怕沈鈴會成為對方的目標。
張諶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眼神里露出一抹未知的深意,沈鈴身上的鎮字符化作一道流光被其收回。
“我這是怎么了?”沈鈴緩緩的睜開眼,緩緩開口詢問出聲。映入眼簾的是巨大樹冠,以及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藥香,還有雨水打擊在巖壁上的聲響。
“你既然醒了,那就趕緊離去吧。”張諶坐在丹爐前,開口將沈鈴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下一刻就見沈鈴猛然坐起身,看到張諶后一愣,然后無數的記憶涌入大腦,其面色猙獰恐怖的嘶吼一聲:“張!高!秋!”
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恨意,此恨連綿無盡,似乎能撼動九天云頭。
沈鈴的面孔本來就猙獰,此時再配合上憤怒的表情,整個人好似一只來自于修羅道的惡鬼。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你又為什么會在這里?”沈鈴低沉的吼了一嗓子,扭頭看向一旁的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張諶聞言輕輕一笑:“你死了!從山崖上被人推下來摔死了,摔成了一堆肉泥!”
沈鈴聞言腦子里無數記憶翻滾:“沒錯,我是死了!我被張高秋從山崖上推下來,然后摔成了肉泥。”
“可我現在為什么還活著?”沈鈴看向張諶。
“是我救活了你!”張諶道。
“你救活了我?”沈鈴一愣。
“這荒山野嶺的除了我,還能有誰救你?”張諶道。
沈鈴聞言呆呆的看著張諶,整個人頓時沉默了下來。
“我不但救活你,還利用神藥增強了你的血脈,你的身軀中流轉著一股至高的先天神水力量,你可以嘗試著駕馭那種力量。”張諶對著沈鈴道。
沈鈴聞言一愣,連忙閉上眼睛感應自家血脈,很快整個人就睜開眼,眸子里露出一抹震驚,滿臉駭然的看向張諶:“你是怎么做到的?”
張諶不答反問:“你掌握的是什么類型先天神水?”
沈鈴眼神中露出一抹莫名之色:“一種只要滋潤魂魄,就可以看到天地法則運轉規律,可以看穿天地運轉的清明之水。”
張諶聞言一愣:“可以直接看到天地法則運轉的水流?真的假的?居然有這種水流?”
張諶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千辛萬苦練就元神,可就算如此每日能參悟的天地法則時間依舊有限,而對方居然可以掌握一種只要滋潤魂魄,就可以參悟天地法則之力的水流?
世上居然有這種水流?
“我不單單可以看到天地間運轉的法則,甚至于可以與其中的某些法則有所感應,可以撬動那些法則絲線為己用,接受那些法則絲線傳遞而來的信息。”沈鈴聲音中充滿了莫名之色。
這話直接將張諶給干沉默了!
對方喝下先天水神的血液,就可以直接看到天地法則的運轉了,那自己苦苦修行算什么?
“不對,我看到的天地法則,只是和水有關的法則。”沈鈴又開口糾正張諶的話。
張諶忽然想起前世中的一句話:‘開天有神,神與道同。’
“開天有神,神與道同,先天神靈天生就執掌水之法則,對方喝下三勺先天神靈的血液,如果說可以看見天地間運轉的水之法則,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張諶想到這里,一顆心就平穩了下來。
對方雖然可以看到天地法則,但是對方偏科啊。自己修持元神,雖然參悟天地法則速度緩慢,但自己是全科的,自己可以看到所有天地法則的運轉規律。
想到這里張諶就平衡下來,繼續專注眼前的煉丹爐,煉制八寶鎖心丹的丹藥。
“張諶,多謝你了!想不到往日里我對你如此惡劣,你竟然還要出手救我。”沈鈴目光柔和,聲音多了一絲絲溫柔,語氣充斥著一絲絲莫名情緒。
只是對方那副溫婉的樣子,配合上丑陋的面容,叫張諶整個人不由得汗毛豎起。
他想吐!
“我也只是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罷了,你莫要多想。如今你既然已經復活,那就速速離去吧。”張諶對沈鈴做出驅趕動作。
沈鈴聞言卻不肯走,而是滿臉倔強的看著張諶:“你見我死掉,卻又費盡心思將我救活,你是不是還愛著我?我…我…我現在已經悔改了,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好,你若還喜歡我,我愿意…”
不等沈鈴說完,張諶就已經厲聲呵斥,打斷了沈鈴的話:“住口!我救你不過是看在沈家老太君的面子上罷了,你現在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豈能配得上我?”
張諶絲毫不管自己的話語有多傷人,反正不論對方如何傷心,他都不會在意。
“你莫非想要恩將仇報不成?”張諶對著沈鈴道了一句。
沈鈴聞言一愣,隨即面色蒼白下來,再配合上已經破爛的面孔,更顯得陰森恐怖。
“我知道我說的話有些傷人,但你現在已經是殘花敗柳,我是絕不會娶你的。我勸你做人善良,不要恩將仇報!”張諶道:“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現在說清楚,也免得你日后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到時候又惹出一堆破爛事。”
沈鈴聞言苦澀一笑,一雙眼睛看著盤坐在鼎爐前的張諶,一時間心中思緒千回百轉,呆呆的看得有些癡了,心中既是高興又是酸澀。
她以前怎么就從未發現過眼前的少年雖然容貌不甚出眾,但卻也絕對不丑,甚至于細看會很耐看。
就算對方簡簡單單的站在那里,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安穩之感,那種感覺好像是…很值得人信任,其頗有一種難以言述的超脫之感,似乎跳出這滾滾紅塵,不在三界五行之中。
“沈小姐,你該走了,莫要在我這里攪擾了安靜。”張諶輕輕敲擊丹爐,散發出一道清脆聲響,將沈鈴的思緒拉了回來。
沈鈴聞言一陣慌亂,手忙腳亂的道:“今日謝謝你了,我要走了,你…你…我以后會報答你的。”
“只要你不說‘以身相許’這種恩將仇報的話語,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張諶嗤笑一聲,擺了擺手:“趕緊走吧,莫要打擾我煉丹了。”
面對張諶的疏遠和驅趕,沈鈴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述的挫敗感,就見其情緒有些低落:“我知道了。”復又咬牙切齒道:“我要去找張高秋算賬,今日我要和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決一死戰,我要叫其知道我的厲害!我要叫他身敗名裂。”
說完說完話后,其身形化作了一道霧氣,憑空消失在了群山之間。
“好精妙的血脈異能,真真是不可思議。”張諶開口稱贊了一聲,眼神里露出一抹好奇:“看來沈鈴覺醒先天血脈后,所掌握的能力已經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
張諶眼神中充滿了詫異,同時露出看好戲的表情:“張高秋這小子想要嫁禍我謀害沈鈴,我現在倒要看看他面對著沈鈴的怒火該怎么解釋。”
且說沈鈴在玲瓏塔外現露蹤跡,其身形才一出現,那丑陋猙獰的面容,頓時惹得無數看客一陣驚呼,聲音中充滿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鬼啊!”有人看到披頭散發,滿臉血污,整張面孔扁平的沈鈴,嚇得一聲驚呼,竟然直接雙眼泛白暈厥了過去。
“什么?他們為什么這么看著我?”沈鈴聽著耳畔的呼喚,眼神里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他們是在畏懼我嗎?”
沈鈴察覺到了不對勁,其所過之處惹得無數弟子退散。
沈鈴心中已經察覺到不妙,連忙匯聚水鏡,然后看著鏡子里那張沒了鼻子的恐怖猙獰面孔,整個人身軀哆嗦,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顫抖著手掌去撫摸自家的那張臉。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沈鈴眼神里充滿了不敢置信。
“啊…”沈鈴爆發出崩潰一般的怒吼,聲音里充斥著一股難以言述的絕望:“張高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