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爆發了猛烈的山洪,那山洪撞擊著山峰,撞擊著懸崖峭壁,驚得張諶推開窗子看著山間爆發的洪水,眼神里露出一抹慎重。
他在那洪水中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似乎有先天水神的法則痕跡在流轉。
“先天水神果然沒有離開金陵城,他想要報復整個金陵。更甚者,是沖著崇正書院內的沈家嫡系來的!”張諶站在窗口看著黑夜中洶涌的洪水,猶如大壩決堤一樣在群山間散開,元神感應著山間的洪水軌跡。
不過崇正書院修建在大山上,想要淹沒崇正書院何其之難?除非是洪水先淹沒金陵城,然后才有機會淹沒崇正書院。
山間洪水的轟隆宣泄聲驚動了書院的士子,無數的房屋點燃了燈火,眾人推開窗子看著黑夜中流淌的巨獸,眼神里露出一抹驚悚。
這等滔滔洪水,九階之下的血脈者被卷入其中,若無飛天遁地的本事,怕也要殞命當場。
當然神靈不算,因為神靈天生掌握飛天遁地的手段。
那洪水浩浩蕩蕩穿過群山,向著遠方的金陵城席卷而去,就見金陵城內有神光升起,谷明月的怒吼充斥云霄:“先天水神,你枉為先天神靈,竟然想要水淹金陵城,你對得起自己身上的神職嗎?”
“呵呵!神職?金陵城乃是我修建而成,金陵城因我而存在,現在我既然走了,那金陵城當然也該消失不見。”
“先天水神,我勸你速速退去,免得大賢良師出手將你斬殺。”虛空中有星光閃爍,破軍星的光芒自天外來,撕裂了黑壓壓的烏云,照耀在了一個青年男子的身上。
青年男子化作了黑夜中唯一的光芒,其立于金陵城的城頭,其看著金陵城外浩浩蕩蕩的洪水,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下一刻就見那趙烈出手,就見金陵城外大地被撕裂,圍繞著金陵城撕裂出一道萬丈深淵,城外所有洪水都傾瀉入深淵中,奈何不得金陵城半分。
張諶見此一幕不由得瞳孔一縮:“金陵城足有方圓百里,而圍繞著方圓百里撕裂一道萬丈深淵,卻不波及金陵城內,這是何等可怕的手段?真是十階強者能做到的嗎?”
似乎感知到張諶心中所想,大自在天魔出現在張諶肩膀道:“趙烈與破軍星感應,獲得了破軍星的加持,十階僅僅只是其本身神道修為,至于說其戰力…得了破軍星加持后,怕是不比十一階差!而且其能召喚破軍星鎮壓敵人,乃至于利用破軍星的力量化作神通顯化,那可是一顆遠古星辰,其就算與大陸隔著億萬里之遙,其力量投射過來分散許多,但落在個體上卻依舊不可思議。”
“看來我小瞧了黃天道的星神,南斗六星、北斗七星,黃天道如此多的高手,難怪現在敢光明正大的在大勝境內搞事情。”張諶眼神里露出一抹震撼。
洪水被阻隔在金陵城外,但卻也斷了金陵城進出的通道。
張諶看了片刻后,關閉了窗子,繼續盤坐在床上打坐祭煉誅仙劍,待到天明之時,張諶推開門走出去后,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崇正書院修建在高山上,此時在白日他才看清,金陵城外已經化作了一片汪洋澤國,那匯聚而來的洪水將金陵城圍住。
一眼望去,金陵城外一片汪洋,好似無量大海,金陵城就是大海中的小船,似乎隨時都可能被吞沒。
所有洪水靠近金陵城后,都直接灌溉入那萬丈深淵中,散發出巨大的轟鳴在天地間回蕩,好似是瀑布的聲響。
那裂縫寬百丈,深萬丈,對于外界的洪水來者不拒。
只是張諶看著外界那浩蕩的汪洋,比之當年張士誠走蛟化龍的洪水強大了不知多少倍,昔年張士誠匯聚起來的洪水,與眼前相比就是小孩過家家。就算那破軍星趙烈撕裂出的裂縫再深,也終有填滿的一日,到時候憑借汪洋積蓄起來的水勢,只怕整個金陵城都要被洪水淹沒。
好在這一切都和張諶沒有關系,禍事又不是他惹出來的,相反他將先天水神給分尸,反倒是壓制住了先天水神的實力,這要是叫先天水神獲得肉身,到時候可就不是先天水神想要水淹金陵城了,而是直接一巴掌將金陵城內的所有人都給淹死。
崇正書院內的弟子議論紛紛,一個個看著那浩浩蕩蕩的汪洋,眼神里露出了沉重之色,目光里滿是駭然。
張諶懶得理會外界形勢,其撐開油紙傘走入玲瓏塔內,欲要繼續參悟玲瓏塔內的神秘,一上午的時間匆匆即逝,張諶伸了個懶腰,一旁涂山擎招呼張諶:“張兄,出去吃飯嗎?”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隨著涂山擎走出大門,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紅衣人影。
沈鈴的面孔很白,蒼白的沒有血色,其一襲紅衣猶如一團烈焰,打著油紙傘站在風雨中,懷中抱著一個食盒任憑周圍眾人議論紛紛。
姜楠站在沈鈴身旁,低聲對沈鈴敘說著什么,沈鈴好似木頭一樣,呆呆的站在風雨中沉默不語。
“有好戲看了。”涂山擎拉住了張諶,露出想要看戲的表情。
張諶見此好生無語,想不到狐貍精竟然也學人一樣八卦,但他也隨之停住等著看好戲。
沒讓張諶等多久,就見張高秋和小公主柴文姬一道并肩手牽著手從玲瓏塔內走出,二人一走出后就看到了紅衣如火的沈鈴。
小公主見此一幕面色立即陰沉下來,狠狠的瞪了張高秋一眼,然后甩開了張高秋手掌,低聲道了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要挑戰我的容忍極限。”
說完話撐著油紙傘消失在風雨中。
沈鈴似乎沒有看到小公主柴文姬一樣,此時懷抱食盒走上前來,站在張高秋身前,聲音透露著幾分虛弱:“張大哥,我替你熬了雞湯…”
“我不是和你說了,不要來這里堵門嗎?”不等沈鈴說完話,就被張高秋冷著臉打斷。
“張高秋,你這廝什么態度?沈鈴才剛剛小產,生怕你參悟神秘耽擱了一日三餐,抱病下床替你熬制雞湯,你就算不喜歡喝,也不該這般態度吧?你可別忘了,你進入玲瓏塔內的名額,還是沈丘讓給你的。要不是沈鈴說服沈丘,豈有你進入玲瓏塔的份?”姜楠面色陰沉的呵斥著張高秋。
此言落下人群傳來道道議論聲音,眾人看著三人指指點點,露出一副看熱鬧的表情,頓時叫張高秋面色更加難看幾分,其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著沈鈴道:“是我的錯,今日參悟神秘遇見瓶頸,心急如焚之下竟然將火撒在了你的身上。”
然后其面色溫和的走上前,牽住了沈鈴的手,話語溫和到極點:“此地人多眼雜,咱們去找個偏僻的地方說話。”
此時張高秋的話語溫柔到極致,輕輕的拉著沈鈴的手,消失在了風雨之中。
“我想過去看看,這種狗咬狗的戲碼,我可是很感興趣。”涂山擎道。
“真是惡趣味。”張諶沒好氣的道了句,然后扭頭向著風雨中走去。
熟悉的涼亭內,張高秋和沈鈴收了油紙傘,就見沈鈴眼淚汪汪的盯著張高秋,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直接撲入張高秋懷中,聲音中滿是嗚咽和委屈:“張大哥,咱們的孩子沒了!”
張高秋聞言面色一滯,身軀僵硬了下來,然后緩緩將痛哭的沈鈴從懷中推開,眼神里充滿了復雜難明的色彩,一雙眼睛看著沈鈴,片刻后才道:“這也許就是天意吧,老天注定你我有緣無分。”
“張大哥,你這話什么意思?”沈鈴聞言面色更加蒼白,手掌開始了哆嗦,身軀在山風中顫抖。
“有些話我覺得咱們還是說清楚的好,我與你有緣無分,我不能與你繼續糾纏下去了。”張高秋聲音很是痛苦和溫柔:
“你是一個好姑娘,我不能繼續傷害你了。你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你是張諶的未婚妻,你和張諶之間的婚事,乃是家中長輩定下的,我與你茍且,橫刀奪愛親兄弟的妻子,一旦傳回家中,必定為張家的家法所不容。此等違逆倫理的事情,一旦傳出去我必定身敗名裂,被整個張家所唾棄。”
“張大哥,你在說什么啊?”沈鈴聞言整個人都懵了,只覺得大腦轟轟作響。
“你以后去找張諶吧,莫要糾纏我了,你我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在今日斬斷。自今日起,你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你就當我是一個陌生人吧,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你切記莫要糾纏我了,要有女孩子的矜持和羞恥心,你一個別人的未婚妻,來糾纏我一個大表兄,傳出去成何體統?”張高秋看著沈鈴,眼神中露出一抹無情,聲音沒有絲毫溫度:“弟妹,日后還請自重。”
聽聞張高秋的話,沈鈴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的看著張高秋,一張面孔煞白,身形搖搖欲墜,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張大哥,你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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