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故地重游兄長之危
這一日,消息自妖魔域傳開,遍及各方。
圣師駕馭戰船,率眾攻打北山圣地。
一如當初擊破青王圣山!
但這一次,圣師未盡全功!
北山圣地未滅!
堪稱是圣師近來唯一一次失手!
但經此一事,新任北山圣地的夔牛圣主,身受重傷,緊閉圣地之門!
而妖魔域當中,各方勢力匯集,本欲增援北山圣地。
但人族圣師見勢不對,不敢回返鎮南王城,徑直帶著王城精銳,撤到了太玄神山!
但各方勢力,想要探尋北山圣地的境況,卻依然被那新任圣主拒之門外。
太玄神山!
圣師歸來!
軍中將士,無不振奮鼓舞!
此前太玄神山,日夜抵御妖魔域,后來圣師出世,妖魔域近乎要傾巢而出,滅盡太玄神山。
當初大旗主決議,分散人手,遲緩敵方鋒芒,這是一個必定會全軍覆沒的戰法!
他們為的,就是讓圣師得以成長!
后來圣師駕臨太玄神山,神威浩蕩,斬獲頗豐,士氣大振!
時至今日,太玄神山陸續收復失地,已經算是極為穩固。
而這一次,圣師歸來,更帶來了一大批圣盟的精銳將士。
其中不乏造景神主,以及煉神境的武夫。
“蕭離,你是圣盟長老,乃是掌兵使之一,從鎮南王城帶來的將士,由你調遣。”
林焰這樣說來,語氣平靜,看向身側。
這是鎮魔司的上位巡察使,是當今最高指揮使的心腹。
當初擊破青王山圣地,便是這個上位巡察使,進行善后事宜,并為林焰尋來了擅長繪畫的文書主簿,以及一位修成天書內景的人物。
此人名為許錫,手段一向狠辣,行事干脆利落。
林焰動身之前,找到鎮魔司最高指揮使,要一批善于查探的精銳,而最高指揮使首推此人。
“鎮魔司與我這邊藍天司的權柄,基本相同,但是對于監天司的手段......無論是劫燼,還是妖魔域的妖邪,都已經有所了解,所以經常被他們逃去。”
林焰說道:“你用鎮魔司的手段,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接下來,你配合監天司,以最短的時日,將太玄神山之中,妖魔域暗藏的奸細,全數揪出來......”
“明白!”
許錫沉默了下,道:“需要證據確鑿么”
林焰停頓了下,說道:“證據確鑿者,斬!身具嫌疑者,暫時收監,等打完妖魔域,再仔細審問!”
說到這里,他看向大旗主,說道:“我動身之前,與您老人家說過,待我歸來,便要攻打妖魔域!”
“自圣師動身之日,老夫就在等待,就怕年老體衰,等不到圣師歸來之日………”
大旗主哈哈大笑,無須道:“只是未想,圣師此去,未有多久,便已歸來!再看今日圣師風采,簡直恍如隔世!”
“大旗主過譽了。”
林焰看向了身邊的天機旗主。
傅仲此前斷臂,經脈有損,真氣運轉不通,已經絕了更進一步的希望。
但是接任天機旗主,另成一番造化。
時至今日,這位新任天機旗主,在占卜測算的造詣上,已經極高了。
這一夜,林焰將在天命城當中,用功勛換取的諸般寶物,留在太玄神山。
他率領圣盟精銳,接替換防,讓長年累月,不曾真正歇息的太玄守軍,有了真正的安睡時刻。
而傅仲則跟隨在林焰身側,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
“關于這一戰,我下了一卦,沒算出來結果。”
“哦”林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還得接著練。”
“雖說大戰在即,不宜提及這些有傷士氣的,但我還是憂慮。”傅仲語氣微沉,道:“你可知曉,棲鳳府城梧桐神廟的大廟祝陸長生,曾經為你卜過一卦”
“……”林焰沉默了一下,問道:“結果如何”
“陸長生沒有死。”傅仲停頓了下,道:“我也沒有死。”
“這不是好事嘛”小白猿不由得說道。
“按道理說,以圣師如今的本領,再有大氣運在身,以我二人的修為和底蘊,就算不死,也深受反噬。”
傅仲緩緩說道:“他是抱著必死之心,為圣師測了一卦!而我是得知此事之后,為了證實,也冒著性命之險,測了一卦!”
他低聲說道:“妖魔域一戰,也許會有滔天的變數。”
林焰微微閉目,感應著內景神域當中,沉眠在寒冰地獄當中的盟主。
旋即睜開眼睛,看向了妖魔域的方向,說道:“這一仗,我有三個非打不可的理由。”
傅仲聞言,神色肅然。
“妖魔域當中,有一座冥府禁地,內中有還陽池,能救下圣盟當代盟主,這是第一!”
林焰繼續說道:“第二,不打這一戰,妖魔域就無法收回,這片大地無法與圣盟重建橋梁!”
“過往三千多年,南山圣地孤軍奮戰,時至今日,尚未淪陷,人族依然可以在這片大地上建造城池,保留文明與傳承。”
“但所謂的大世,已經有了端倪,仙神開始復蘇。”
“將會有大量的古老妖邪,從沉眠之中蘇醒過來。”
“整個人族,都未必能夠支撐下來!”
“若只是一座南山圣地,孤立無援,在不久之后,只會破滅。”
“這一戰非打不可!”
林焰這樣說來,道:“第三,你身具天機旗,大約也已經算到了過往關于我的成長軌跡……”
傅仲低聲道:“以戰養戰!每一次歷經戰斗,圣師的本事都會勝過先前!這也是圣師拒絕安穩留于棲鳳府城的原因之一!”
他說到這里,沉聲道:“對于有心之人而言,已經不是秘密......”
“妖魔域的范圍,是三大圣地,妖邪無盡,打這一仗,能讓我變得更加強大,以應付不久之后的大世之變!”
林焰看向遠方,眼神凝重到了極點。
從李神宗開始,直至天爐圣地、殤日圣地、上蒼祖境!
直至前次海外大戰,三大真神出世,迎戰李神宗!
大惡神器!
大善神器!
都證明當今的時代,已經開始有曾經消逝于歲月長河之中的存在,開始復蘇,甚至歸來。
李神宗不是一個特例!
天爐圣主被“圣地意識”影響,也不是特例!
初代人皇時期創立的上蒼祖境,將希望放在了這一代,恐怕也是因為預料到了這一代會出現驚世的變故。
林焰不由得想起黎承道先前的說法,壁畫上記載,他一定會攻打妖魔域。
“攻打妖魔域之后,我會怎么樣”
就在這時,林焰偏過頭,看向了黎承道。
黎老沉吟片刻,說道:“沒有后續,這是最后一副壁畫。”
“最后一幅壁畫,只是我攻打妖魔域”
林焰默然片刻,說道:“如此,你們也不知道,將來我能成長到什么地步若是如此,上蒼對我寄予厚望,是不是太過于草率了”
黎承道想了想,說道:“你會強過初代人皇!這不是壁畫上的記載,是初代人皇與蒼龍老祖共同認可的………”
他這樣說來,正色說道:“雖然壁畫到此為止,但是圣師的前路,不會斷絕于此。”
“你作為人皇時代的高層人物,替我安排太玄神山的戰前準備。
林焰停頓了下,說道:“離開南山圣地太久,大戰之前,我想歸家一趟......”
這番話一出,氣氛沉寂了片刻。
“怎么”林焰不由得皺眉道。
“這些時日以來,圣師的一切舉動,無一不是為了人族大勢,公正無私,當之無愧的圣賢之輩!”傅仲感慨道:“陸公還擔心過,你神性太重,壓過了人性......”
“出門在外,掛念家人,實為人之常情。”黎承道也撫須而笑,說道:“這樣的圣師,更像是我等可以并肩作戰的袍澤,而不是一位高在云霄之上的圣賢!”
“圣盟的精銳,暫時換防,輪換下來的士兵,也有歇息的空閑,能夠寄回家信......”傅仲說道:“圣師一路奔波至此,也該歇一歇了。”
“避免影響士氣,對外宣稱閉關。”
林焰說道:“我今夜就啟程,順勢斬了沿途妖邪......清一清道路,三府之地征調的兵馬,可以免去許多襲擾。”
這一路,林焰先到了遠山城。
神尊已經沉眠。
大城守經過上一次大戰,立下軍功,獲得賞賜,另外又娶了兩門小妾。
倒是遠山城監天司的指揮使,在林焰和傅仲離開遠山城不久,便失控了,化作肉身邪祟,殺出了城外,深入詭夜,至今不知去向。
想起那位指揮使,林焰心頭微沉。
雖然二者沒有太多交集,但林焰卻也知曉,那是一位擁有赤誠之心,嚴守規則,遵從律法的武夫!
這位遠山城的指揮使,跟高柳城監天司的指揮使,是同一種人。
“還是失控了嗎………”
林焰嘆息一聲。
他沒有過多停留,繼續前行。
棲鳳府城。
梧桐神母沒有接見林焰。
只是讓大廟祝陸長生,轉告了兩句話。
“攻打妖魔域之后,平定各方亂象,入幽冥界,帶她回來。”
“你盛名當世,名傳萬古,須牢記本心,莫要忘記,為你人族萬世新法,為你當今圣師之名,她在冥府經受苦難,至今未能脫身。‘
林焰神色嚴肅。
他自然不會忘記,那紅衣女子救過他的性命,更強闖冥府,將整個冥府所有的地界,全數銘刻在黃金書頁之上。
完整的冥府布局,是萬世新法最為艱難的一步。
這一步,就算是踏破極盡天的圣盟之主,也決計沒有把握完成。
而那紅衣女子,當時的本領,甚至還未入圣境。
他不知道,對方是受了多少苦難,用了多少方法,能夠打遍冥府的每一處。
但他知道,創造新法最為艱難的一步,是那紅衣女子的完成的。
過往林焰一直認為,她是游蕩于世間的邪祟。
但從上一次,到這一次,梧桐神母的態度來看,這紅衣女子,不是一般的邪祟。
“也許不是邪祟………”小白猿低聲道:“如果不是邪祟,將來還能給我生個弟弟”
林焰面無表情,看向頭發灰白的陸長生。
陸長生欲言又止,終于還是說道:“神母既然認為,圣師攻打妖魔域之后,能平定四方,再闖入冥府,那么妖魔域一行,應該是我多慮了。”
林焰施了一禮,道:“你的事情,我已知曉了。”
當初卜卦時,陸長生是抱著死去的念頭,冒險測算的。
雖然不是完全為了林焰,而是為了人族。
但正是如此,更讓林焰感到欽佩。
“聽說陸公回返棲鳳府城,調兵前往太玄神山,為何我不曾見到陸公”
林焰感知掃過全城,這般問道。
然而聽到這一番話,陸長生眉宇微皺。
“出了什么事”林焰見狀,正色道。
“恩師無事,但......”陸長生遲疑了下,道:“昨日入夜,恩師便帶著藍天司新任指揮使,離開府城之外。
“入夜之后出城”
林焰神色驟然凝重。
陸公一向謹慎,別說只是修成煉神境,就算擁有造景層次的修為,也決不可能會在入夜之后,貿然出城。
此番出城,必有大事。
“可知曉是什么事情”
“這是監天司的機密,我身為廟祝,不好探尋。”陸長生微微搖頭。
“我去監天司走一趟。”
林焰沒再多言,干脆來到了監天司總部。
監天司總部的小旗,并不認得他。
但隨著林焰掏出三府巡察使的令牌之后,驚動了留守總部的副指揮使。
“圣師”這位副指揮使,滿是驚訝之色,連忙施禮。
“不必多禮。”林焰揮手道:“聽聞公與新任指揮使,星夜出城,不知何事”
“這......”副指揮使面色微變,才低聲道:“跟您有關。”
“嗯”
林焰怔了下。
隨后便聽得這位副指揮使,壓低聲音,道:“您的大哥,已經失蹤半月有余。”
“什么”
林焰渾身一震,如遭雷擊,道:“半月前的事,為何至今才傳到府城”
“他是奉命前往豐城調糧。”
這位副指揮使說道:“半月之前,他就到了豐城,帶兵運糧出來,按照路程,三日前就該在黎城歇息......但黎城沒有等到他!”
“運糧途中,因各種變故,遲了三兩日,也不稀奇,但等過三日,依然不見運糧隊。”
“黎城的監天司,派人出城,沿途搜索,終于發現了一座被摧毀的凈地,內中鎮物已經蘇醒,并且消失不見。”
“而負責運糧的三十六人,全數失蹤,其中包括您的兄長………”
說到這里,監天司這位副指揮使,語氣復雜,低聲道:“指揮使大人得到消息,報知陸公,二人便立即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