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囚徒到司辰 176 嘩場 二
噼啪!
兩根手杖劃過道道殘影,以急速激烈交擊。
清脆的聲響在場上回蕩。
僅僅只是數個回合,普林斯便已是滿頭大汗。
他的對手很強,遠比他要強。
面對雷諾安兇猛無匹的攻勢,普林斯只有被動防守的份。他所學所用的那些技巧,在這快若閃電的交手里,根本沒有施展的空間和機會。
看著對方那與科德爾有幾分相似,卻更為俊朗從容的面龐,普林斯知道,對方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噼啪!
又是一記交擊。
普林斯卻臉色微變。
因為雷諾安正笑著,將手杖一探。
對方的手杖宛如一條棕色細蛇,呲的一聲,繞著他的手杖摩擦滑下,輕輕敲在了他的手腕上。
普林斯手一痛,抓不住武器。
手杖脫手而出,哐啷落地。
“普林斯先生,僥幸勝過一招。”
雷諾安收回手杖,又禮貌笑著伸出另一只手。
“這是一場精彩的對決,很榮幸能與你交手。”
普林斯揉了揉手腕,但很快就不痛了。
他抬頭看了眼頗有紳士風度的雷諾安,知道對方是手下留情了。而且有很大可能,是為了照顧他的臉面,才刻意放水,與他交手了數個回合。
雖然輸了比賽有些郁悶,但普林斯卻提不起對雷諾安的惡感。有的只有挫敗感,以及一絲欽佩。
“輸了就是輸了。”
普林斯伸出手,與之一握。
“你很強,雷諾安。”
他說著,稍作猶豫,又提醒一句:
“但你下一場的對手同樣不簡單,祝你好運。”
“謝謝提醒。”雷諾安笑笑。“我會注意的。”
待兩人下場休息。
全場觀眾都對接下來的決賽報以強烈期待。
一方是首都上流圈子里,年輕一代的明星人物雷諾安·洛蒂托,另一方則是強得離譜的陌生青年。
其實趁著這幾輪比賽中場休息的短暫間隙,已經有不少紳士小姐打探出了吉蘭的身份。當得知他是法漢家的私生子時,這些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驚訝與感興趣之色。
一位私生子,竟比普林斯這位嫡長子還耀眼。
當普林斯上了二樓,來到包廂時,卻見眾人正圍在玻璃墻邊,激烈地討論著決賽的勝負,不知誰會最終奪冠。
尤其當他看到,黛笛爾小姐正一臉笑意地說出,她認為吉蘭先生更有可能獲得冠軍時,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普林斯,你來了。”
科德爾扭頭瞥了他一眼,出奇地沒有出聲嘲諷,反而悶悶說了句:
“能和雷諾安交手那么久,你已經表現得很不錯了。輸給他,不丟人。”
聞言,普林斯心情復雜。
他寧愿這個死對頭能譏笑他幾句,也不想聽到這般安慰。
“你兄長根本沒認真和我打。”
普林斯走過去,沉聲道。
“他的杖術水平很高,甚至比我的杖術老師都要高。”
“你覺得,他們兩個誰能贏?”
“不知道。”
科德爾抱肘,意興闌珊地搖搖頭。
“但從小到大,我沒見兄長輸給過同齡人。”
“那就看看吧。”
普林斯看向玻璃墻下,深吸了口氣。
包廂內,十名男女討論不休。
除開普林斯沒有表態,法漢家剩余三兄妹都一致認為吉蘭會勝,黛笛爾小姐也附和其中。
畢竟四輪過來,吉蘭只用一招就結束了比賽,這實在是很難讓人想象,他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而科德爾與茲古伊等人,則堅信雷諾安會贏。
因為這位耀眼天才在圈子里,實在是太有名了。
十五分鐘轉瞬即逝。
鈴鐺被敲響。
叮鈴!
在場一二樓所有觀眾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場上。
兩名青年各持手杖上臺。
仿佛有一道無形的聚光燈,打在了他們身上。
這兩人皆是樣貌出眾,身姿高挑,稱得上是青年才俊。不少正觀賽的年輕小姐乃至貴婦人,都流露出別樣的神色。
不萊梅帝國身為希魯民族的后裔,繼承了尚武的傳統,否則也不會將格斗、杖術、箭術和馬術等技藝視作國民運動。
尤其是貴族圈。
越上層的人士,越重視這些技藝。
故而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優雅帥氣,加之杖術實力過人的兩位青年,自然而然便對在場女性極具吸引力。
不少貴婦人貴小姐已經在心里打好了小算盤,準備在比賽結束后,去和那位法漢家的私生子接觸接觸。
“雷諾安先生!加油!”
“我看好伱呀!”
有些許女聲從觀眾席傳來,引起一陣莞爾。
當然,也有小姐不甘示弱,朝場上喊道:
“吉蘭先生!你也加油!”
“一定要奪冠啊!”
場上。
吉蘭對四周傳來的動靜無動于衷。
黑發青年先是朝觀眾席禮貌一禮,然后看向自己的對手,微微笑道:
“還請手下留情,吉蘭·伊洛斯先生。”
“會的。”
吉蘭淡淡道。
雷諾安一怔。
旋即,他覺得這個金發青年很有趣。
隨著裁判吹起口哨。
嗶!!
雷諾安的神情一下子認真起來。
他雖然自信,卻也不會輕敵。
對方一路闖過四輪,都僅用一招,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雷諾安雖然自認為也能做到,但絕不可能像對方那般輕巧。
這說明,眼前的對手絕不簡單。
雷諾安腳步向前跨出。
下一瞬,他的身影卻是突兀變向,橫移,極具迷惑性。這是他習練多年的一種步伐,配合杖術使用,無往不利。
于此同時,他手里的鋼芯格木雕花手杖探出。
宛如一柄刺槍,從臂下迸發。
手杖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微顫,變幻,直刺金發青年的小腹。
一上來,雷諾安便全力以赴。
這一擊乃是他獨自開發出的杖術秘技,取名為“袖信”。利用步伐、腰背與手腕,同時作用,以蝮蛇吐信般的姿態,出其不意地襲擊對手要害,達到一擊致命的效果。
然而他也沒下死手,而是極為守規矩地攻擊腹部。
力道恰好,能使對手失去戰斗力,而免受重傷。
可下一秒。
雷諾安認真的表情驟變,瞳孔猛縮。
這不可能!
他在心里難以置信地喊道。
只見那金發青年眼睛一瞥,手一動。
那根青銅色的手杖后發先至,筆直揮來,如一青灰大蟒,在半空留下兩道殘影,徑直抽中了自己的手杖!
乓!!
咔嚓一聲,鋼芯包木的手杖應聲而斷!
呼——
上半截手杖旋轉著劃過他的臉頰,朝腦后飛去!
青銅手杖勢頭不減,又擊中自己的右臂肘窩!
噗!!
悶響聲過后,雷諾安只覺自己右半邊身體一麻。
然后一臉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手,無力抓握,將只剩下半截的手杖跌落。
當啷。
而他,也跟對方前幾輪的對手一般,保持不住平衡,踉蹌兩步,撲通摔倒。
右臂、右腿同時失去了知覺。
雷諾安經過短暫的失神后,眼底駭然。
他敗了。
一招就敗了!
(本章完)
從囚徒到司辰 176 嘩場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