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人上人
先去縣城接上曦曦,再走高速到市里,尚磊這次就沒回郊區了。
直接到了老趙家烤魚店附近。
也就是之前他買野豬骨架和內臟的那邊提供擺攤的地方。
之前烤魚店火爆的時候,這里的人很多。
最近由于下雨天多,熱度降低不少,人也跟著少了起來。
不過擺攤的依舊有很多。
尚磊昨天來的時候,就給李強打過電話了,讓他給安排一個攤位。
現在到了這邊,直接過去就行。
攤位就在橋頭,車子開過來后,把車廂里的一筐筐桃子卸下車擺好。
然后尚磊就把車開走,帶著剩下的蘑菇,送到自己的小館子去。
車也停到那里,這才騎著自己的車子重新返回。
“老弟啊,兩個月了,可算見到你了,要不是這次要賣桃子,見你一面都難!”
回到攤位的時候,大腹便便的老趙正在攤位前跟李強和尚忠貴說話,看到尚磊后,眼睛一亮,就急忙迎上來。
“太夸張了吧老趙,這不是下雨天多,不想出門嘛。”
尚磊笑呵呵的拍開他的手,這老小子經常打電話說承他的情,找他喝酒,其實烤魚店都忙,沒什么空閑時間。
下雨天也有外賣不斷往外送。
生意很穩定。
所以老趙這陣子明顯發福了,但精神頭也更好了。
說話聲音都比以前洪亮。
“哈哈哈,看來是最近賺大發了,想歇一歇了是吧”
老趙撓了撓他那滿頭的自然卷,笑道:“歇一歇也行,勞逸結合,等休息好了,趕緊再加把勁擴大規模,我們這六家店可全都指望著你呢。”
“沒問題,魚苗已經到位了,今年爭取不斷供。”
尚磊滿口答應,他早就在群里跟他們幾人說過,這半野生的魚,沒法用飼料去催肥。
所以出塘肯定會慢,數量也肯定沒現在這么多。
是要經歷一段時間淡季的。
對此老趙他們也有心理準備了。
實話說,他們今年也賺夠了。
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很滿足了。
遇到淡季他們自己也能休息一下,沒啥不好的。
......這邊兩人正說著話,老趙媳婦也出來了,是看到尚磊帶著兩個小孩子,給拿了點店里免費的零食小點心出來。
“喲,嫂子今天也在店里啊,來來來,拿點桃子回去吧,自己家種的,不施化肥不打藥,純天然無公害。”
尚磊拿出來幾個塑料袋,裝了滿滿兩大袋的桃子。
老趙媳婦見狀就笑:“還是磊子見了面親近,給這么多桃子,我們哪吃得了”
不過還是接下來,他們這種合作關系又是熟人,不用太客氣的。
給老趙家裝了些桃子,又給李強裝了些,讓他帶回去。
尚磊這才跟忠貴叔正式的把攤子擺起來。
一筐筐個大飽滿的桃子擺放整齊后,尚忠貴的具攤子也擺了起來,他這個攤子其實倒是很符合老街附近的氣質。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攤子前問價錢了。
“舅舅,我想去那邊玩,那里有兩只小貓和小鸚鵡。”
曦曦年紀小,但很懂事,剛才看到尚磊在忙,就默不作聲的乖乖在旁邊待著,一直到尚磊忙完,這才開口。
“好,舅舅帶你去。”
尚磊往曦曦說的方向瞧了一眼,是一家漁具店的門外,籠子養了貓,上面還掛著一只鸚鵡。
對于曦曦來說,不經常來市里,很多東西對她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看完鸚鵡和小貓咪,尚磊就又帶著她去老街逛。
走走停停,時不時拿出手機來拍照,給她媽媽匯報情況,語氣還帶著炫耀。
“嘿,小磊,很久沒看到你了。”
出了老街,正要回到攤位前,忽然聽到街對面有人喊他。
尚磊轉頭一看,是騎行隊的徐叔和王阿姨。
只不過跟上次見面的時候相比,老爺子顯得蒼老了不少,滿頭黑發一下子白了很多。
當然了。
只是從穿著來看的話,還是看不出來的。
老兩口一身銀灰色騎行服打扮,鞋子、頭盔都很趕潮流。
要不去看容貌和頭發,只從這身衣服,還以為是一對愛好騎行的年輕男女呢。
“徐叔,王阿姨,今天又出來騎車啊!”
尚磊笑著問候道。
“是啊,我和你王阿姨基本上是風雨無阻,倒是你小子,好久不露面了,你微信上說忙著在家養魚養龜,還沒忙完嗎”
徐老爺子臉上笑瞇瞇的,一邊看著兩旁的車輛,一邊找機會往尚磊這邊走。
“算是忙完了吧,不過又要開始忙別的呢。”
尚磊也露出微笑:“要在老家山溝搞個農場,以后養東西也方便。”
“咦,農場這個好,等有機會,我跟你阿姨可要過去玩。”
“是啊小磊,你給我們發個位置,我們一路騎過去。”王阿姨也是興趣滿滿。
“哈哈哈,我老家那可是太遠了啊。”
尚磊說著,報了個位置。
兩個老人聽了,沒有放棄,而是跟尚磊之前抱有一樣的想法,說是開車過去,停到縣城,再騎車下鄉玩。
為了過騎行的癮,也是沒誰了。
“這小姑娘真漂亮,是你妹妹嗎”王阿姨說完,注意力轉到尚磊身邊的曦曦身上。
尚磊聞言汗了一下,連忙解釋:“是我外甥女。”
“哦,對對對,瞧我這記性,小磊你之前說過,你是獨生子女的,都怪你長得臉太嫩太年輕,我看到這小姑娘,一下子就想到妹妹了。”
王阿姨歉然說道。
隨后又忍不住對曦曦夸贊兩句:“小姑娘確實漂亮可愛,就是有點瘦,中午讓你舅舅給你買肉吃。”
“嘻嘻,謝謝奶奶,我有在努力吃肉了。”
曦曦被夸也很高興,同時還解釋道:“爸爸媽媽以前也說我很瘦,以為我肚子里有蟲子,后來去醫院檢查后發現沒有。
是舅舅給我帶了很好吃的雞肉,吃完后我就長肉肉了,現在比以前都重了一點八千克呢。”
小姑娘這一板一眼認真解釋的小模樣,一下子把老兩口逗笑了。
王阿姨更是把車子靠在旁邊,蹲下來摸摸小姑娘的小腦袋瓜:“哎呀,小乖乖,你可真討人喜歡,你是怎么知道重了一點八千克呢”
“因為媽媽給我計數了呀,我家有體重秤,還有量身高的尺子呢,每過半年媽媽都會幫我量。”
“真好,那你告訴奶奶,你知道一點八千克是幾斤重嗎”
一老一小就在街邊交談起來。
曦曦面對王阿姨這個慈眉善目的溫和老太太沒什么害怕和抵觸的情緒,問什么答什么。
不一會兒就被老太太逗得咯咯笑起來。
同時也知道了他們這次來市里居然是來賣桃子的。
“小磊你家還種果樹呢”
“沒有,剛不是說建農場嗎我盤下一處果園,馬上要把果樹刨掉呢,這桃子總不能讓它們爛在地里。’
“哦,我說呢,不過你怎么不找水果商收購啊,還要自己來擺攤賣,這也太辛苦了。”
“瞎,我這些桃子都是沒施化肥沒打藥的,說好聽的叫純天然無公害,說不好聽就是大小不均勻,賣相沒那么好看,而且啊,蟲子還多。
讓人收購吧,這種品相的桃子人家也給不上價格,不劃算。”
尚磊之前還聯系過佳選超市那邊,結果老胡也說給不上價格。
不是關系不硬,而且水蜜桃在本地真的沒啥競爭力。
加上這玩意兒在夏天里不好保存,壞得很快,人家也沒辦法大批量的要。
尚磊心想自己自家閑著也是閑著,出來擺攤賣吧,好歹是一筆錢。
他手里有錢以后,雖說也敢大手大腳的花錢了。
但內心深處還是和以前一樣,很珍惜糧食和吃的東西的。
舍不得浪費一丁點。
要是能再賣點錢,他就更舍不得了。
這就是傳承了他外公那邊的老思想 說是人這輩子得惜福。
有了超凡能力,那就更得惜福。
這是真福報,不能糟踐。
“徐叔,還有阿姨,攤子就在前面不遠,幾步就到了,我帶你們嘗嘗,這桃子還是很甜的。”
話都說到了這里,不讓兩個老人家嘗嘗怎么行。
也不管老兩口的客氣,反正離得很近了。
就帶他們到攤子前,洗了幾個桃子掰開了品嘗。
老趙的烤魚店緊挨著,水還不是隨便用。
“這桃子還真不錯!小磊你擺攤賣是對的,這么好的桃子,給收購商就虧了!”
王阿姨嘗了一口,就忍不住贊道。
他們老兩口衣食無憂,兒子出息,是不缺好東西吃的。
不過嘛,純天然的,這么新鮮的桃子,還是這個味道的,近年來就沒怎么吃到過了。
“還真是,很久沒吃過味道這么正的桃子了!”
老爺子也點頭認可。
桃子這東西,嘴上說著什么天然無公害,聽著好聽。
但純天然的桃子能好吃到什么地步嗎 那也不一定。
多的是苦桃子和寡淡無味的桃子。
倒是杏子,不打藥不施肥,一般也沒有太難吃的。
“老爺子啊,好吃就多買點吧,這桃子別看有蟲眼,那叫一個甜,越招蟲子越甜!”
老趙走出來笑瞇瞇的說道,還給徐老爺子遞煙。
尚磊聞言趕緊說:“老趙,別胡鬧,這也是熟人。”
“哎喲,鬧誤會了,那我去店里給你打廣告去,你這都大老板了,在這擺攤賣桃子,像什么樣子。
老趙一拍腦門,也不尷尬,他家烤魚店開始上人了,就回去招呼客人買桃子。
“小磊你這朋友也不錯啊,給你招呼客人呢。”
王阿姨見狀笑道:“這樣正好,你這桃子我們也不能白吃,我問問朋友有沒有要桃子的”
“不用,不用的王阿姨,我這擺攤賣也還行的。”
尚磊有點尷尬的道。
哪有吃了桃子,就讓人家幫忙推銷的,這也太那啥了。
“沒事,一個電話的事。”
徐老爺子一擺手,表示這都不是問題。
然后就打電話。
尚磊攔不住,在旁邊聽了聽,這才知道,應該是給某個公司打的,說是用來做下午茶水果,問他們要不要。
現在西瓜、桃子都算應季。
那邊自然很給徐老爺子面子。
說馬上過來拿。
這邊掛斷電話后,烤魚店的人也有被吸引過來買桃子的。
就是要的都不多。
兩個老人也過來幫他們稱重,算錢。
帶著曦曦、小龍,忙活的還挺開心。
尚磊起初覺得不好意思,但看他們跟玩一樣,越來越起勁。
甚至還喝起來了。
這才知道,可能對他們來說,這也是一種體驗生活吧。
又過了會兒,徐老爺子打電話的那家公司來了。
是個面熟的中年男性。
尚磊回想了下才發現,是在上次音樂會見過的,找過來跟二老打招呼來著。
據說是他們兒子的合作伙伴。
好家伙,這面子就是牛啊。
來了二話不說,直接把尚磊車上的桃子一掃光了。
顯然也是認出來尚磊了。
記得尚磊跟徐老爺子夫婦去過音樂會。
走的時候還跟尚磊攀談了一句,留了個微信。
尚磊也沒想到,這次桃子賣的能有這么快。
為表示感謝,尚磊想著請他們到自己的小館子吃頓午飯。
哪知道,老兩口性格好,人緣也好,才剛剛處理完桃子,就有和他們同行的年輕朋友給他們打電話。
詢問他們到哪里了。
這么久沒跟上去,以為他們累到了。
徐老爺子表示沒問題,是遇到熟人了玩起來忘記了時間。
然后得知對方一行人還在前方等他們。
就急匆匆要跟尚磊告辭離去。
尚磊也沒挽留,頓了頓,多嘴了一句:“徐叔,剛才沒好意思問你,我看你臉色不太對,是最近沒休息好嗎”
他是看老爺子最近蒼老了很多。
“啊”
徐老爺子先是一愣,隨后就明白尚磊在問啥了,頓時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謝謝關心了小磊,我就是最近沒染頭發,讓人看著有點憔悴了。”
“你徐叔叔能吃能睡,就是頭發白得早,最近下雨天多,懶得去染,人家說染次數多了也不好,我們就再等年底吧,你不用擔心。”
王阿姨拍拍尚磊肩膀。
這孩子有時候說話直,但心地是實打實的好啊。
隨后又滿臉慈愛的轉向小丫頭:“曦曦,王奶奶要走了哈,來跟奶奶再見。”
“王奶奶再見。”
曦曦在烤魚店門前,和客人的小比熊玩耍,聞言趕緊跑過來跟老人家道別。
送走了老兩口,并約定一起參加過段時間的爬山活動。
尚磊就帶著曦曦回小館子開車。
留下忠貴叔不禁感嘆:
“還是你磊哥厲害啊,到了市里也這么多熟人,不僅連城管都認識,能幫咱們安排位置擺攤,還認識這樣的有錢人,隨便一個電話就把這么多桃子賣了。
以后你好好讀書,爭取像你磊哥看齊。’
尚忠貴對小龍說道。
在他這種長期生活在農村的人來說,是最能體會到熟人社會的威力的。
在他看來,這認識些有關系的熟人就是有本事有能力的象征。
只是忠貴叔這人內向,且有一顆文藝的心。
自己是做不來的。
只能指望兒子了。
“爸你說這個沒用,跟著磊哥多賺錢才行,就想我之前說的那樣,搞直播多好,我們班同學大部分的夢想都是開直播當網紅賺錢。”
小龍反駁道,“只要我會整活,有節目效果,總有一天能成為大網紅,當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