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問心無愧,日出東方

響亮的汽笛聲拖拽著又粗又大的列車車廂，強行從群山娘娘的小山洞里擠出來一片片倒翻的黃葉。

白濁的月光下，這長了一身綠皮的怪物狂沖猛進，搗亂了姑娘們的心窩，插碎了老姨們的春夢，并最終筆直且毫無防護地狠狠沖入小鎮最深處的站臺，緩緩停靠，完美接駁，嚴絲合縫。

乘客也并不少，有上百人，烏泱泱下了站臺，或男或女，四十來歲模樣，各個滿頭大汗，風塵仆仆。

列車長滋啦滋啦地抽著煙，驅走睡意，拖著略顯酸痛的脖子，與其他的乘務人員一起在大廳打了卡，便正式下班了。

沒走幾步，他看到個面帶微笑望向自己的年輕人，略微駐足瞥了一眼說：

“外鄉人？返程等到明天，這是末班車，歇了啊。”

說著，他也不管對方懂沒懂，便自顧自離開了乘務人員的宿舍，攬著旁邊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午夜女郎，走向不遠處的便捷旅館。

“那……謝謝你的提醒？”

年輕人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說了句。

不過，列車長的注意力已完全被女郎豐潤胸部和彈性臀部所吸引，早已將他拋之腦后去了。

徐束目送他離開，站在原地，表情略帶古怪地環顧了一圈四周。

暫時還無法確定坐標，因為沒能找到帶有旗幟的燈塔。

然而一百米開外，就是邊境線的門匾，‘好客蓬萊歡迎您’在夜色里被燈光照得熠熠生輝。

毫無疑問，這里就是廢土的邊緣。

但是……

凌晨兩點半抵達的最后一班有鬼列車？

一輛輛有序停放塞滿了露天停車場的雙排座烏漆麻黑皮卡？

兩側時不時略微晃動一下的“夜來香旅館”，“亞家酒店”，“如朵酒店”等等知名建筑物？

怎么這么繁華，這也是廢土？

徐束相當懷疑。

好吧，第三項不能算疑點，還是熟悉的床叫，還是濃稠的味道。

確實很有廢土的風格。

但眼前的一幕幕，讓徐束不由得回想起了“故鄉”D8B3區廢土上的所見所聞。

那是難民營似的避難所，是乞丐打扮的拾荒人，是手持沖鋒槍突突平民的獵荒者，是在旅館頂樓挑最貧窮者作為獻祭材料的邪教徒……

所以這就是一等安全區的底蘊？

這差距也太大了一些。

不，任何事不能光看表面的光鮮……沒準還有內里的充實，私底下的富裕，偷偷的發財……不能再想了！

徐束微微深呼吸，折返回來，找到等候在此處的養父母等三人。

“暫時應該安全了，先找地方落腳，明天我去探探情況。”徐束道。

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活下來，有多少人同樣來了蓬萊區，又分別落到了哪里。

當務之急還是先安頓好家人。

此刻，他們三人臉色依舊蒼白，還沒完全緩過勁來。

經歷過那般艱苦的熄路，聽著恐怖的哀嚎聲，眼睛一閉一睜，便換了天地。

這對于普通人而言，確實是很難接受的現實。

再加上初來乍到這陌生的地方，自然就沒有徐束這般從容了。

“阿束，這次真是多虧有你在，否則……”周父攙著腿軟走不動道的老婆，欲言又止。

徐束打斷道：“爸，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哎。”周父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眼睛里多了一絲淚花，不知道是心疼錢還是心疼以前的家。

不一會兒，徐束選擇了一家看起來相對普通的如家旅館走了進去。

正巧幾個滿身酒氣的壯漢勾肩搭背地從里頭出來，看了他們幾眼。

幾人目光在妹妹周詩雨身上略作停留，但看到比他們還高半個頭，并且一看就孔武有力的徐束，他們什么都沒有多說，默默擦肩而過。

徐束皺了皺眉，留了個心眼，去開了兩間房。

他現在就感慨，有空間道具就是好，否則他現在還得為了錢發愁。

“外地來的安？標間八百一晚，雙人間一千，豪華房一千五，押金一千啊。”

正愉快翻閱著某種露肉纏綿小畫冊的前臺姑娘正正經經地合上本子，掃了一眼徐束全家，露出相對和善的笑容，語速較快地說了一遍。

徐束表情愣了下，旋即冷笑一聲：“奪少？”

八百？

笑死人了，就這么個旅館，八百一晚上，你怎么敢喊出口的？

你什么破地方啊這個價格，我以前在安全區里頭也就五百一晚上頂天了好吧！

看我外地來的故意殺豬是吧？

不是，我臉上也妹寫外地來的四個字啊，你怎看出來的？

徐束招呼也不打，扭頭就跑旁邊那家去了。

這廢土上的小鎮，肉眼可見的旅館至少七八家，根本不慣著這種人。

十分鐘后。

徐束面無表情地走回“如家”，淡定地從綠色蕾絲內庫中掏出錢來，塞過去四張千元大鈔，表情恍惚地說：

“勞駕，開兩個豪華間。”

周父說：“阿束，太貴了，我們還是住普通的就行了。”

“沒事，爸，這算幾個錢，我一拳頭下去就出來了。”徐束安慰了他們。

前臺姑娘翻了個白眼：“小伙子挺闊啊，還是個地下拳擊手？性子咋恁急嘞？姐姐俺可是讀書人，講究個童叟無欺，還能故意坑你不成。”

“嗯嗯，你說得對。”

徐束老實巴交地拿了房卡，初來乍到，他相當收斂。

這家旅館的服務很周到，有一位年紀較輕的服務生給他們帶路，一路坐電梯到位于八樓的房門口才離開，全程微笑服務。

“居然還有電梯……”

徐束略帶感慨。

所謂的豪華套房，其實也就兩張床，四十平出頭的面積，勉強夠用。

不過有句話他沒說錯，哪怕貴一點，但是這點消費，他還真不差錢。

包里還留了十萬出頭的現金，除此之外還有昨天中午現殺的神選爆的咒晶，隨便賣一塊都是好幾百萬的進賬。

身為第二階后期的超凡者，徐束的來錢速度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當然開銷也大。

他開兩間房，養父母一間，他和妹妹一間。

這一點是常在廢土上摸爬滾打出的習慣，得防著意外發生，兩個房間門對門，真要發生什么意外，隨時能照顧到。

叮囑養父母晚上好好休息，進了房間，徐束看到中間沒有簾子隔著的兩張床，不由得愣了一下，略有些尷尬地看著妹妹說：“額，我忘了這不是家里，沒有提前做好的隔斷。等下你睡床，我睡沙發就行。”

他自小其實和妹妹算是同一個房間，中間用泡沫板隔開的，一下子真有些忘了。

別說他了，養父母不也忘了？

他們也一點都沒有覺得讓徐束和周詩雨兄妹二人住一間房有什么問題。

這里頭雖然也有兩張床，但是挨得太近了，旁邊有個沙發倒是可以擋一下，剛好能用。

周詩雨輕輕咬了下嘴唇，低著頭說：“不用了哥，從小到大不都是這樣過來了……我先去洗澡了。”

說完，便自顧自鉆進了相當豪華的浴室。

徐束撓了撓頭，心說妹妹倒是比自己豁達。

他不再糾結，趁著等候的空檔，檢查了一下房間，然后默默掏出窄袖觀音，調整好方位，擺在了落地窗戶的角落上。

這個位置剛好可以兼顧到房門和窗戶。

做完這一切后，徐束走到窗邊，看了下整個小鎮的布局。

這是個H型的小鎮，也不算大，整個繁華區包括車站在內，不超過三公里方圓，一眼能望得到頭，望得到外圍的平原，望得到更遠處一個又一個類似的小鎮集群。

一等安全區的闊綽，確實大大出乎徐束的預料，廢土邊緣地段都是這樣的場景，簡直是把廢土當安全區來使了。

他沒再多糾結這個，轉而坐在椅子上，默默頂了下胯部，打開了升格驅動。

隨著電流過頭，滋滋從體內轉了一圈，一面光幕在身前交織而出。

升格網絡

顧盼（太初），二階鐵衣

貢獻：50

一階咒印：力士（傳說）//等級：20/20

二階咒印：鐵衣（傳說）//等級：14/20

看到熟悉的頁面出現，徐束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樣了……白局他們撤出來了沒有……”

徐束先是默默地點開幾人的私聊界面，白三響，唐瑩，宋念回等等幾個老熟人，依次分別發了一句問詢的句子，詢問一下他們各自的情況。

接著，他返回到主界面，發現今天的升格網絡果然已經有了變化。

首先是置頂的帖子多了兩個，就擺在新人必看的下面，標題相當醒目。

第一個是剛剛！沉痛哀悼！新歷18年1212，D8B3區大爆炸事故！，發帖人自然是天文會的會長，“洞玄真君”梅蘭妮。

很顯然，安全區高層也有不少人已經成功抵達，并且第一時間向天文會總部反映了情況。

只是，大爆炸事故……看來這就是天文會決定的“公布內容”了。

這個帖子回復數超過了999，徐束點進去看了看，看到了無數條的哀悼信息，看到了很多人回復的加油打氣的語句。

但是，沒有和這次事件真相有關的回復，可能是還沒有翻到，也可能是天文會提前做了預警，決定封鎖真實情況。

而另外一條置頂消息則是：

全球通緝人族叛徒：前D8B3區統轄局局長寧白首！提供其真實有效信息即可領取一萬懸賞！殺此人族叛徒，賞金百萬！

“百萬懸賞……”

徐束深吸一口氣。

這顯然不是指現金，而是指貢獻點。

換句話說，提供一下信息，拿下這一個人頭，可以讓人瞬間變成百億富豪。

這一條置頂帖，徐束點進去，發現評論區999，但是已經不再有新的回復，因為已經被天文會用刷屏的方式“關閉”了。

往上翻了一下，有無數條在詢問發生什么事情之類的，這里有一些似懂非懂的人做出了回復，一時間，有無數人在關注此事。

其中有一條，樓中樓的回復數都已經超過了999。

這條信息是：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為人族拋頭顱灑熱血，整整二十年嘔心瀝血，事已至此，我問心無愧！”——寧白首，四階災禍祭司。

被通緝的人族叛徒，還敢現身評論區發言，他的回復下面，罵聲一片，全是問候他祖宗十八代的猛人，還有要和他祖宗十八代發生親密關系的熱心網友。

然而，“四階災禍祭司”這六個字，卻又像根刺一樣，讓人覺得有眼睛痛。

“真的晉級第四階了啊”

徐束默然長嘆。

白三響之前說過，寧白首的背叛，正是因為奸奇教派許諾給他一份“完整神性”。

想不到，靠著這份完整神性，他居然這么快就成功晉級了。

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徐束順便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抓住白帝軍的人拿到的信息，那幫人就說過，有一份什么“神性血液”，還有幾個“無瑕寄生種”之類的東西，會作為他們的報酬。

如此看來，就是這東西了。

第四境，“半神”級別的強者了，從此以后，寧白首就變成了一般超凡者都要仰望的存在，再也不受凡俗的約束。

徐束自己多次在傳奇中體悟過第四境的力量，知道這個級別的實力，和三階之間有著難以跨越的巨大鴻溝。

是以，徐束沒再多關注這個通緝，這離現實的他太過遙遠。

這仇他記下了。

這時，他看到自己的私聊頻道略有閃爍，準備看看是哪個熟人率先回復自己。

剛從那置頂帖里出來，徐束的目光突然一愣。

現如今有三個置頂，在置頂下面，則是那些根據回復時間的先后顯示的“最新回復”的帖子。

進入徐束視線的帖子，是一則全服公告貼。

沒有發帖人，因為這是“列陣子”自動發布的。

其內容和青云榜更新時，相當類似：

“天花亂墜，感激涕零！人族再出棟梁之才！”

“十二月中旬，東部戰區，寧白首獨戰群雄，一己之力坑殺三十六名同階，攻心為上使百萬人陪葬，殺心成焚，千古奇才。”

“一將功成萬骨枯，血濺蒼生筑高樓；”

“寧把江山付流水，不與人間共白頭！”

“大器晚成，災禍祭司！地榜提名有望，再接再勵，人族永昌，可喜可賀！”

這一片帖子的回復，比上面兩篇置頂帖，數量多了不知多少倍。

徐束看得表情都愣住，只覺得那“棟梁之才”、“感激涕零”、“人族永昌”等等字眼是如此刺眼。

“說得好像也沒錯？畢竟，星塔是我毀掉的，和他無關，呵呵，呵呵呵！”

這一刻，徐束真的很想指著列陣子罵一句“眼瞎了么你”。

然而，轉念一想，多次利用列陣子的獻祭能力，反殺敵人，突破絕境的自己，似乎并沒有什么資格來指責對方。

最終，徐束也只能吐出一句“煞筆人工智障”，勉強抒發心意后，就這么仰面躺在沙發上，久久不語。

過了很久，直到浴室的房門打開，傳來了腳步聲，徐束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世間一切外物，均不長久，無法可靠。

唯有自己的實力強大，才是一切！

他眼中一片清明，眼底再無任何抱怨和恨意，剩下的只有變得愈發堅定無比的決心。

“哥，我洗好了。”周詩雨裹著浴袍，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怯生生道。

徐束隨便看了一眼道：“好，那你早點休息，我去洗澡。”

“嗯。”

周詩雨點點頭，臉頰微紅，鼓起勇氣然后改口道：“哥，你可以……你的貓貓能讓我抱一下嗎？”

貓貓？

徐束先是一愣，然后頓時恍然，艾莉絲還在背包里頭。

原來看上這個啊，那你臉紅什么？我還以為你要抱我呢！

艾莉絲此時還在睡眠中，似乎一副相當疲勞的樣子。

徐束料想她不至于像普通貓咪一樣怕生，再說了原本那只橘貓也相當親人，便把整個背包卸下來給妹妹，隨口說了句“行”，便自己走進了浴室中。

周詩雨略帶欣喜地把重達十多斤的肥胖橘貓捧在懷里，肆意揉了一會兒，目光逐漸聚焦在了后者圓滾滾的屁股上。

那是一條綠意盎然的蕾絲小內，乍一看和橘貓還挺合身，就是顏色不太匹配。

等等……這好像真的是一條女性內庫……

仔細觀察后，周詩雨頓生警覺，內心幾乎尖叫。

她想了很久，默默伸出手，扒拉開了小內，觀察了一下這只橘貓的性別。

確認完畢，是個母貓。

“嘶！”

周詩雨表情一下子凝固。

她聽著浴室里傳來兄長嘩啦啦的洗澡水聲，她愣愣盯著橘貓的屁股，反復確認，最終倒吸幾口涼氣。

“難怪，難怪這么多年從來都沒有對我……不！哥哥他居然是個戀，戀……不，不可以，至少不能……你踏馬的不能這樣啊啊啊啊”

妹妹的內心深處發出了絕望的慘叫。

徐束聽不到這聲音。

因為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升格網絡界面上。

發來消息的，既不是白三響也不是唐瑩。

他們均未回復，不知道是沒看到消息，還是尚未走出熄路，亦或者是已經……徐束沒有繼續深思。

發來消息的是無心。

她問：“貧僧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不知徐束同志是否已經安然抵達？”

徐束回答道：“多謝同志關心，我已經安全抵達！”

無心說：“那便很好！慶幸主與你常在。我近期有些繁忙，過些時日再約你見面，屆時想作為你的引路人，正式邀你加入群星會，成為正式成員，不知徐束同志看在我對你一心一意的份上，能否給貧僧幾分薄面？”

徐束笑了。

你都道德綁架我了，難道我還能……

我還能答應你不成？

“好，下次一定！”——徐束回答。

“等你消息！”——無心。

等待片刻后，徐束突然目光落在了對方名字的后綴上。

他沉默片刻，打字問道：“無心大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無心說：“不知當講不當講的話一般都不當講，但你是我主的眷者，我是我主最忠誠的仆人，稱我為同志即可，我們之間親密無間，情同姊妹，無話不可說，同志請講。”

不，我更愿意情同兄弟……

徐束斟酌語句道：“我想知道你做這件事的目的……不是敷衍，而是真正的目的！除了你說的神諭之外的目的。”

無心相當坦誠地回答道：“其實神諭之外不可有目的，但貧僧還是有一份小小私心，呵呵，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今貧僧救無數人，造五百萬級浮屠，功德圓滿也。”

“果然……”

“大師功德圓滿！來日我們有緣再會。”

徐束看著無心的名稱后綴，露出了微笑。

無心，四階羅剎明王！

毫無疑問，無心所說的“私心”，所謂的神諭之外的另一個目的，是為了晉升第四境！

“看來，現實中，晉級第四境，成為半神半人的存在，并沒有傳奇中那么簡單，而是需要某種儀式，或者某種媒介，比如一份完整的神性……”

“額，其實傳奇中也沒有很容易，除了朱武這躺平怪，每一次我都是拼了老命才能升上去……”

“看來，我想在現實中晉級半神，只怕也得花一番大功夫。”

徐束苦笑著搖了搖頭。

至于無心的回答，他其實并不意外，反而覺得在情理之中。

但不論她這次目的究竟是什么，至少救人的行為是真的，是客觀存在的，并且無可挑剔。

而且，和寧白首那種吃著全城人的血成長起來、端起碗吃飯放下碗宰娘的“安全區城主”比起來。

出身于邪教群星會的無心，不能說是白蓮花吧，簡直就是再世圣人一般的存在了。

她說五百萬級浮屠……這么說來，熄路中最終成功走出，成功活下來的人，也就七十萬出頭……

兩百多萬人，最終活了七十萬，一百四十多萬人都死去了。

那是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渴望著生存的生命。

徐束回味著這些話，心中默默感慨。

亂世之下人命如草芥，這真是一句輕飄飄但又沉重無比的話，最終落于徐束心頭的，除了默哀，也只有一點些微的安慰。

至少，自己還擁有一定的力量，能夠保護家人。

但這還遠遠不夠。

他看著窗外的深夜，目光堅定不移的落在了自己的“34級”上，落在了太初卷里的“陰神”印記上，落在了太初卷的“今日開啟次數0/3”上，目光漸漸熾烈如火。

洗完澡后，徐束躺到沙發上，從目光古怪的妹妹那里拿過自己的背包，至于艾莉絲則被她拿去當了抱枕。

一夜無話，只有輕微且規律的睡眠呼吸聲，在房間里回蕩。

徐束數了一晚上的庫存，摸著“儲物袋”里仍舊溫熱的紫色咒晶，閉目養神，內心細細盤算接下來的規劃。

身處陌生之地，哪怕看似繁華平靜，他也不可能睡得著，只是簡單休息。

好在一夜不睡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依舊精神抖擻，第二天照樣一柱擒天，把蓋在身上的毯子頂起一塊高高帳篷。

伴隨著黑暗中的雄雞提前打了足足半個小時鳴，東方終于露出一抹魚肚白。

濃稠的晨曦，殘暴地撕開了黑夜的裙擺，填滿整片空虛的大地。

旭日東升，萬物復蘇，歡迎回到太初卷，偉大的主人！

今日開啟次數：3/3

徐束睜開眼，望向虛空，心中一片沉穩，嘴角逐漸勾起。

黎明已至，一切如常！

初生的東曦，擊碎黑暗！ 第1章 問心無愧,日出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