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抬頭看向朝鳳劍宗所在的山峰。
只有一個印象:平平無奇。
一座很尋常的山峰,山勢不高,距離白云甚遠。
山峰郁郁蔥蔥,各種各樣的高樹一層又一層,排列有序。
超感所見卻截然不同。
此峰的上空還有一座山峰,懸浮于云層之上,無法肉眼窺見。
他即使見過玄陰宮的情形,對此仍難免驚嘆。
他一直想弄清楚,到底是何等力量托起了玄陰宮的宮闕,何等力量托起了這座云層之上的巍然巨峰。
但不管是玄陰宮的宮闕還是此峰,太過復雜龐大,各種奇異花紋多處,很難弄清到底是何力量。
但他能斷定,應該不是靈淵的力量。
陸青鳶在前頭帶路,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山峰上,沒有引他們進大殿,而是直接來到了一座山洞前。
這山洞看起來也是平平無奇,有兩個中年把守,一男一女,皆是尊者。
陸青鳶將一塊赤紅腰牌遞過去,扭頭看向楚致淵:“駙馬爺,那是通行令牌,已經可以進去了。”
楚致淵頷首。
傅箏忙道:“殿下,小心。”
李玉貞也深深看著他。
楚致淵笑笑:“這是洞天,不是域外戰場。”
“神族武學不是那么好悟的,據說是有危險的。”傅箏道。
李玉貞道:“不必強求的,別忘了公主殿下還在閉關。”
“我不會勉強。”楚致淵擺擺手,讓她們休得再多說。
陸青鳶看向傅箏與李玉貞:“我先帶駙馬爺過去。”
傅箏點點頭。
陸青鳶在前頭帶路,楚致淵跟著她一起踏入山洞內。
眼前一晃,已然來到了一片郁郁蔥蔥的世界。
周圍空氣飄蕩著溫煦氣息,宛如春風拂面。
楚致淵覺得這里的溫度比玄陰洞天至少高十度。
如果說玄陰洞天是秋天,這里便是春天。
溫暖如春,春風吹得人心醉。
周圍的山巒層層疊疊,綠意濃重,生機盎然。
陸青鳶道:“駙馬爺,我們要往前走一百里左右。”
楚致淵頷首:“朝鳳劍訣與你們這洞天有聯系吧?”
陸青鳶頷首:“來這里修行,進境會更快。”
楚致淵慢慢點頭。
朝鳳劍訣看來并非極致的劍法,反而是溫和的。
他一直以來,都以為朝鳳劍訣是取的鳳凰涅槃之意。
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兩人繼續往前,所過之處,妖獸極多,卻沒有避開的意思。
它們有著敏銳的感知,對危險的感知。
可它們并沒感覺到陸青鳶與楚致淵的危險。
楚致淵瞥一眼陸青鳶,笑道:“陸姑娘你的落淵劍訣火候更深了。”
她已然將落淵劍訣練到極深火候,將自身的精氣神收斂,如藏于深淵之內。
所以周圍妖獸感覺不到她的鋒芒與危險,沒有避開。
至于他自身,自然收斂得一干二凈。
“要多虧傅妹妹。”
“你們互相切磋,確實有益于修行。”楚致淵道。
傅箏與陸青鳶的性情相投,一直在切磋,彼此皆有巨大收獲。
傅箏缺少頂尖宗門弟子的底蘊與氣勢,而陸青鳶缺少小宗門弟子的狡黠與地氣。
兩女湊在一起,彼此互補,都各有巨大收獲。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疾行,速度越來越快。
陸青鳶將速度催發到極限,楚致淵則不緊不慢的跟隨在她身邊。
一百里距離,在他們輕功之下,很快便抵達。
最終停在一處山巔的大殿前。
這座大殿通體金色閃閃,乃是青銅所鑄,如前世十層樓高,三百平方左右,飛檐如翅。
大殿上空百米高,一座鳳凰雕像凌空而立,宛如一只巨大鳳凰在展翅欲飛。
這座鳳凰雕像高有三十米左右,伸展著翅膀,寬有十米。
通體羽毛泛七彩光澤,雙眼熠熠閃光乃是寶石所制。
但他不知這羽毛是如何制成。
雕像周圍,數群鳥兒正繞著它飛舞,忽上忽下,鳥群形狀不斷變化。
楚致淵打量不已。
沒想到這鳳凰雕像有如此神韻,真給他一種真鳳凰的感覺。
百鳥之王的氣勢十足,惹得群鳥朝拜。
“這是…?”楚致淵好奇。
“此乃靈藏。”陸青鳶輕聲道:“神族武學便在其中。”
楚致淵扭頭看她:“在這雕像里?”
“據說這雕像便是神族武學。”陸青鳶道。
楚致淵失笑:“這鳳凰像便是神族武學?”
陸青鳶輕輕點頭。
楚致淵道:“那豈不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到它?”
陸青鳶笑道:“非我朝鳳劍宗弟子是進不來這洞天的。”
楚致淵道:“就是說,所有朝鳳劍宗弟子都能看到這神族武學?”
陸青鳶輕輕點頭。
楚致淵笑道:“怪不得答應得這般痛快吶。”
陸青鳶笑道:“看得到又有何用呢?就像那座宮殿,進不去,自然就得不到宮殿內的寶藏。”
楚致淵慢慢點頭:“那座宮殿內是什么?”
超感打開,卻沒發覺這座金光閃閃的青銅宮殿。
這給他一種熟悉感,好像宮殿只是一個投影。
便是天幻閣范圍內的情形。
“不知。”陸青鳶輕輕搖頭:“我們都沒打開過這座鳳凰宮。”
“鳳凰宮…”楚致淵沉吟。
他看到了這宮殿上的名字,卻是神文寫就,并非叫鳳凰宮三個字。
而是百鳥宮。
凝神看去,眼前便是一群群飛鳥,或者翩然而舞,或者呼嘯而去。
各種各樣的鳥類,在天地之間翩然飛舞,自由自在。
他看得不由心生輕盈與飄逸,宛如自己要化身鳥兒而去。
“駙馬爺,那我便去了?”陸青鳶道。
楚致淵盯著宮殿的額匾,心神仍舊沉浸在飛鳥之中,漫不經心的頷首:“去吧。”
陸青鳶看他如此,卻沒直接離開,而是到了百米外,靜靜守在一旁,避免有人打擾到他。
楚致淵的心神一直渲染在神文之中,越來越飄逸飛揚。
他隱隱有一種奇異感覺,好像后背長出了兩對翅膀,要乘風而起,翩然而去。
這種奇異感覺越來越強烈。
陸青鳶眼前所見,卻是楚致淵雙腳慢慢離地。
可他周身竟然沒有氣息流轉,好像身體在迅速變輕,被風吹起來一般。
她瞪大明眸,死死盯著楚致淵,發現楚致淵的目光仍舊盯著宮殿。
這宮殿是一片虛幻,宗門長輩們說它是介于虛實之間,可能是位于另一片天地內,眼前所見只是它的投影。
這投影有何可看的?
真正的妙竅應該是在那鳳凰身上吧?
她隨即心頭一動:難道大家都弄錯了,真正的玄妙并非在鳳凰身上,而是宮殿?
之所以一直沒人能領悟,是弄錯了方向?
如果弄錯了方向,再怎么領悟也只會越來越偏。
這發現讓她精神一振,也忙瞪大眼睛看向金光閃閃的宮殿。
一刻鐘后,她無奈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