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弊端
“認清什么現實？”一聲嘶啞聲音在門外響起。
胡云霓斜睨一眼小丫環。
秀美小丫環忙擺手。
胡云霓呶一下嘴。
秀美小丫環無奈的跑去將院門拉開，外面是一個老態龍鐘的老翁。
他拄著一根獸頭拐，拐身烏光幽幽，拐頭是不知名猛獸，如狼似虎，獰厲兇惡，隨時要撲出去噬人。
老翁須眉皆白，雞皮鶴發，雙眼卻如鷹如隼，目光如冷電般掃視。
秀美小丫環縮了縮身子，脆生生行禮：“見過胡長老。”
老翁哼一聲道：“給我拿些喝的！”
“是。”
小丫環應一聲，小心翼翼的退出去，退出院門便輕盈的跑出去。
胡云霓仍舊躺在椅子里，懶洋洋看一眼老者：“老爺子難得有空閑來我這里啊。”
老翁一步跨到她跟前，獸頭拐重重一頓：“瞧你這樣子！”
胡云霓哼道：“我這樣子怎啦？”
老翁沒好氣的道：“坐沒坐相，毫無儀態。”
胡云霓撇撇紅唇：“有話趕緊說。”
老翁一探手如電，拎起她后領，把她甩了出去。
胡云霓在空中舒展身子，輕盈落地，無奈的瞪向已經躺到椅中的老翁。
老翁懶洋洋的躺在椅中，輕輕晃動，哼道：“你這死丫頭倒會享受。”
胡云霓跺腳嗔道：“爺爺！”
老翁瞇上眼睛，沐浴著陽光，懶洋洋的道：“你殺不掉那楚烈昭？”
“這不廢話嘛，能殺我早就殺啦，難道我不想進妖淵？”
“他有多強？”
“修為跟我差不多吧，一身手段卻厲害得緊，不遜色于我，要不然，早就殺了！”
“這個楚烈昭…”老翁嘆一口氣道：“是個大麻煩。”
“麻煩的不是他夫人嗎？”
“如果沒有他，早就滅了他夫人！鳳凰血脈啊…”
胡云霓撇撇紅唇：“我也沒看出鳳凰血脈有什么出奇的。”
小丫環輕盈進來，端著的玉盤上托著一碧玉酒壺與兩個碧玉杯。
她將兩碧玉杯斟滿之后，端著奉上，又拿來一個繡墩給胡云霓。
胡云霓坐下來，輕啜一口酒，滿意的露出笑容。
老翁斜睨她：“少喝點酒！”
胡云霓白他一眼：“我喝酒還不是被爺爺你教會的，都賴你！”
老翁哼一聲道：“鳳凰血脈的可怕之處還沒展現出來呢。”
“她再強又如何，到了我們妖界，鳳凰也變成野雞，沒什么大不了。”
“無知！”
“那她到底哪里可怕了？”
“鳳凰血脈到了我們妖界，不會受削弱，且是不死之身，死一次，強一分。”
“那她直接自殺豈不更好？把自己殺死幾十次上百次，難不成就天下無敵了？”
“無知！”
“爺爺——！”
“鳳凰涅槃死而復生，那是真的死一次，猶如我們進妖淵一次差不多，區別就是損失的記憶與感情更少，不像我們要重新開始。”
“哦——？涅槃重生也是死過一次，那損失多少記憶？”
“一小部分記憶與感情吧，可死得多了，那就徹底丟掉了記憶與感情，如我們回歸妖淵無異了，可能那時候已經強大之極，天下罕有，但是嘛…”
他搖搖頭。
“但是什么？”
“誰都不記得，沒了感情，即便天下第一又如何？”
“天下第一還不好？！”胡云霓哼道：“如果讓我用所有記憶換取天下第一，我是絕不猶豫一下的！”
“混帳東西！”老翁罵一句：“無情無義！”
“老古董！”胡云霓撇撇紅唇，不屑道：“這世道誰講情義啦？瞧瞧那些家伙吧，說是給陳師兄報仇，誰不是想趁機奪了懸賞？”
老翁搖頭：“這般說來他們是瞎湊熱鬧？”
“純粹是送死的。”胡云霓發出一聲冷笑：“愚蠢之極，也不想想，真這么好殺，還輪得到他們？”
“也別門縫里瞧人，把他們都看扁了，畢竟是我們摘星崖的弟子。”
“摘星崖的弟子又如何？其他八宗的弟子也不少，哪一個能殺得掉楚烈昭？不知自己幾斤幾兩，死也是白死！”
“唉…”
“老爺子你也甭勸，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讓他們從妖淵走一遭吧。”
“你呀…心太狠。”老翁搖頭：“太刻薄寡情！”
“對對，我刻薄寡情，無情無義，…你講情義，可你要是阻止他們去送死，一定會被他們埋怨，記恨。”
“記恨便記恨吧…總比丟了性命好。”
“隨你吧。”胡云霓懶得多說。
老頭固執起來，勸也是白勸，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吧，反正是長老，他們這些弟子記恨也沒用。
老翁緩緩道：“丫頭你還要去找他嗎？”
“我要閉關修行。”胡云霓哼道：“下一次再碰上，定要宰了他！”
老翁頓時露出笑容，撫髯而笑：“閉關好！…難得啊難得。”
胡云霓一直自恃血脈高貴，天賦奇佳，修行散漫得很，動輒出去玩耍，下不了狠心苦修。
現在終于要苦修了，修為必然突飛猛進。
一個好的對手確實是極大裨益。
胡云霓哼一聲，明眸灼灼，玉手輕輕撫摸眼皮，又喚起了劍芒襲眼時的冷冽與疼痛。
她咬著紅唇，恨恨道：“下一次…”
老翁嘆道：“看來要想辦法令去人界的回來了。”
“凈多管閑事！”胡云霓不屑：“你說話沒那么管用，他們又不是摘星崖弟子！”
對于吞了李妙曇血肉，可得一部分鳳凰血脈能力的傳言，摘星崖與其他八宗弟子不屑一顧。
他們都是有見識的，知道血脈的力量并非蘊含于血肉中。
以為吞噬血肉便能得其血脈，這便是無知，不知血脈到底是什么。
真有這般容易，那些修行邪道的早就天下無敵了。
“我摘星崖還是有幾分威望的。”
“這威望跟鳳凰血脈相比，不值一提！”
“…”老翁無言以對。
他知道胡云霓所說不假，在鳳凰血脈跟前，摘星崖說話并沒那么管用。
他嘆一口氣：“難道就任由楚烈昭這般殺人？”
“老爺子你親自出手啊。”
“你這死丫頭！”老翁瞪她一眼。
論修為，他們這些老家伙確實更深厚，境界也更深。
可論廝殺，便不如胡云霓了。
九天靈狐的血脈太過強橫，速度如電，力大無窮，刀槍不入。
血脈的力量彌補了修為的不足，單論廝殺之能，堪為摘星崖前十，包括壽元萬載之上的老妖。
可前十之中，閉關的閉關，云游的云游，幾乎不在宗內。
胡云霓道：“反正我們妖界多的是高手，讓他殺唄，看他能殺多少！”
“唉——！”老翁搖頭：“縱使我們不動，其他八宗也絕不會袖手的。”
“那就讓他們去送死！”胡云霓不屑。
自己殺不死的，他們就能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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