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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李代桃僵

更新時間:2025-01-17  作者:沁紙花青
幽冥畫皮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李代桃僵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這話是尋常百姓常用來安慰自己的,但婁何一直以來也喜歡這兩句話。

不過對他來說這不是一種盲信,而是對結果的預期。想要有這種預期,就不能真等著車到山前、船到橋頭,而要提前有所布置。

譬如之前開始布置的時候,就是知道劍宗與玄教大戰在即。

在承平時候,五岳真形教做事很慢,慢,也就是仔細。一個人在幾十年前離開棺城、杳無蹤跡,又在幾十年后回來了,即便有山主吳蒙背書,回到山門總壇也還是會被詳查,一查,許多事可能就瞞不住了。

所以他選在了這時候。原本的想法,即便得不到吳蒙的諒解,但只要能留在棺城、精進修為,就能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中派上用場。

他去過幽九淵,知道劍俠們的性情,用不著真的下場殘害同門,只要參與每一場爭斗,又憑著這種熟悉了解活下來,一點點的,自然就會進入宗門高層的視線,到那時候就不必理會吳蒙了——他只是個踏步臺階而已。

只是沒想到之后來了李無相,將他的計劃全攪亂了。不過既然做了布置,這時候就可以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李無相與梅秋露斬殺了吳蒙和大部分棺城煉氣修士,或者說,知道他曾經內情的人。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無人在意婁何在不在客院居住了。等他再謹小慎微的做出一些提示和建議,他的身份就由只有吳蒙知道的階下囚,變成在教區內外游歷了幾十年的即將煉神的前輩了。

等到丹城與午城的山主也死在棺城渡口,城內立即人心惶惶。兩位山主帶來的弟子立即遠走了,棺城中還剩下的幾個來游歷的修士,也立即找了些由頭回總壇去,怕那位元嬰劍俠兇性大發,真殺進城里來——都曉得如今的劍宗只有兩位元嬰,在外游走的自然是梅秋露,而至少在玄教的人看來,梅秋露的脾氣并不好,兇名赫赫!

因此在接下來的十幾天里,在總壇未派來真正的主事者以前,婁何竟然實質性地與安民府、鎮守府的兩位府長一起,掌握了棺城的控制權。

到第十六天的時候,婁何在山主府的一層見到了從真形教東岳壇來的使者。

五岳真形教轄下又分五個教區,分別以五岳其一命名。棺城、周邊的丹城、午城,以及另外三十四座大城,都在東岳壇轄下。

東岳壇的壇主,被稱為東岳教長。東岳教長屬下管束教區內修行人的,被稱為慎明堂主。

大戰在即,所調動的都是修行人,因而如今的慎明堂主轄下,又設置了“征討”的職位,負責征調東岳壇內弟子。

而婁何在山主府中見到的,就是東岳教長屬下的、慎明堂主屬下的、東岳征討屬下的一位煉神境界的修士,他所領的職位是“德陽鎮守”。

這位德陽鎮守姓苗,單名一個義。該是因為自己喜好的緣故,模樣是白白胖胖,團團圓圓,看著一團和氣。

當婁何被他的侍從引入屋內的時候,苗義正坐在椅子上垂著眼,看起來是在閉目養神。待聽著婁何的腳步聲才將頭抬起來,看了婁何一眼,嘆口氣:“唉,這棺城是被毀得差不多了。我來的時候看,棺山都塌了,是動搖此城根本了。這地方,往后該是要被廢棄了。”

又朝身邊擺了擺手,再用眼神示意那侍從退出去:“這位師弟,你坐。我聽說你叫婁何是不是?”

婁何就在他斜對面坐下,答:“是。”

苗義微微皺眉想了想,又把身子稍往前傾了一下:“幾十年前我聽說過一位婁何,當時很年輕,快要煉神了——”

婁何苦笑一下:“就是我。”

苗義把身子往后一仰,皺眉看他:“哎呀,那你這是……你還沒煉神?這是怎么回事?”

婁何搖搖頭:“鎮守,這事,唉,斯人已逝,還是不提了吧。”

苗義想了想:“吳山主?那你就要說了。我這回過來,也是要探查棺城之前的事的,也是有吳山主的事的。”

婁何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鎮守,非要我說的話,唉,就是我當初來了棺城,年紀尚輕,道心不穩,為一個女子所誤,煉神是沒煉成的。那個關口,吳山主幫了我一把,之后他自己還有些事,我想著知恩圖報吧,就幫他也做了些事。教區內外,到處走一走……吳山主也就煉神了。”

苗義想了一會兒:“所以你是幫著吳蒙搜羅丹藥法材去了?”

婁何苦笑,搖了搖頭。

苗義靠在椅背上,看了他一會兒,長出一口氣:“我明白了。嗯,也不奇怪,如果你不是這種純良忠厚的性情,也不會在劍宗的元嬰劍俠把咱們的人殺破膽之后,還留在城里主持大局、護佑百姓。婁師弟,教內你這樣的人很少了。”

“但我剛才也說,這回來棺城,是要問——”

婁何愣了愣,忽然站起身:“啊,鎮守你稍等,我忘了——”

“什么?”苗義皺眉,但只說了兩個字,婁何就匆匆上了山主府的二樓。苗義將眉皺得更緊,正要做聲,婁何又從二樓噔噔噔地下來了,手捧一本冊子,向苗義面前一遞。

“什么東西?”

“當晚劍宗的人潛入城內殺人毀山的時候,先跟吳山主惡斗了一場,等我趕到這里的時候,山主府中已經亂成一團,還有些大膽的府兵在趁亂搶奪。”婁何嘆了口氣,邊看苗義翻那本冊子邊說,“那些府兵,前些天已經被我就地正法了,但那一夜也不知道府內失竊了多少丹藥法材。”

“我這些日子查找了一下……這山主府里剩下的,都是吳山主私用的,我理清造出這本冊子,一一列明了。如今吳山主不在了,這些東西該上繳總壇或者東岳壇,可我算是教中隱匿的弟子……苗鎮守,請由你轉呈吧。那些東西,也都歸置在樓上了。”

苗義不作聲,將冊子翻完了,擱在腿上,又朝婁何擺擺手:“你坐吧。唉,我聽著你的名字的時候還在想你為何隱匿呢?真回去東岳壇,少不了要受重罰。可現在才知道是因為吳蒙……教中戒律是戒律,但咱們修行人,沒到合道大成的境界,私底下說,誰不會有七情六欲未斷呢?算了,這事責任在吳蒙,像你說的,斯人已逝,都別追究了。”

他又想了想:“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婁何就低聲說了。苗義邊聽邊輕輕拍著那冊子,等婁何收聲才點點頭,吸入一口氣:“我是怎么想,也沒想到這種事……吳蒙的兒子,做了劍俠?他這人……我在東岳壇聽說過,本以為是個嚴厲正直的師長,可真沒料到,唉,要是那樣的人,也難怪把你留在這里,我猜他還是對你使了些手段吧?好、好,不提了,你這人忠厚,到這時候也不愿意講他的不是,唉。”

苗義又嘆了幾口氣,婁何才問:“苗鎮守,那這回你來,還要到丹城和午城看看是不是?”

苗義搖搖頭:“主要是來棺城看,看那天晚上的事。過些日子么,則要去德陽再看看。”婁何愣了愣:“德陽?教外的那個德陽?”

苗義笑了:“那是當然了,我領的不就是德陽鎮守的職責么?就是要到德陽去移山填海、更改地氣,好為教內大軍出動做準備。”

婁何又愣了一會兒:“出動?這是……”

“你覺得早了?是了。這些年,六部之內總是說,大戰在即、大戰在即,也早早就設了征討的職責,但一年又一年,二三十年過去了,卻總是大戰在即。”苗義搖搖頭,“這一回,是要來真的了。你是個忠厚的人,我有意在到德陽的時候把你選在身邊,那你也能立一些功績——往后萬一還有人提起你這些年來隱匿的事,你也可堵住他們的嘴。”

“鎮守,你……我何德何能……”

“哎,好人怎么能沒有好報?”苗義擺擺手,“我私下里給你說,這一回,可能也是劍宗的棄氣數盡了。這些年來六部在靈山查,在人間查,就是想要查到幽九淵藏在哪里,慢慢有了頭緒,但就是還差一點。你猜怎么樣?前幾天,幽冥與靈山震動,竟然是他們劍宗的幽九淵出了事,自己露出蹤跡了——教中的幾位長老立即察覺,找到所在了。”

“所以如今,用不著再等上幾十年的功夫了。”

婁何慢慢繃起身子:“……是出了什么事?”

苗義瞇起眼,似乎覺得要說的話很有趣:“宗門內斗。這事你不要笑,我也覺得好笑——這三百年來,劍宗一直以兄弟姐妹相稱,說就是為了避免宗門內斗,結果怎么樣,還是因為此事暴露了幽九淵的所在。”

“婁師弟,你想不想知道他們內斗到了什么地步?哈哈,這話我也就只是早幾天跟你講,再過些日子,只怕全天下都知道了。”

“到了……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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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宗主,姜介,那個陽神境界的陸地劍仙被斗死了。哈哈哈哈哈!”苗義大笑了一陣子,“你之前不是說那天來棺城的,還有個李無相在棺城結丹了嗎?咱們的消息就是,劍宗的宗主被那個李無相給害死了!”

婁何慢慢靠坐到椅背上,沉默著發怔。

苗義笑了一氣又看他:“有人知道這消息的時候差不多也是你這樣,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劍宗這些傻子,這些年像小孩子做家家酒一樣,就連這種內斗的事也斗得一塌糊涂,那個李無相是個剛成就的金丹,拿什么殺姜介?我倒是覺得,那個姜介是梅秋露殺的,那李無相也是梅秋露那一脈吧?該是為他師父背上這么一個罪名,要不然梅秋露往后怎么做宗主?”

婁何張了張嘴:“苗鎮守,那……姜介是真的死了?他可是陽神……”

苗義此時就不笑了,臉色倒鄭重了些:“笑歸笑,不過不管劍宗之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咱們跟你一樣,都覺得很離譜。劍宗的陽神,說句要叫大帝怪罪的話,可不是咱們的合道能比,那姜介算是當世人間最強者了。”

“我聽說總壇的長老們知道此事之后,是了大力氣去驗證姜介到底死沒死的。他們的手段咱們自然不清楚,但只知道從本教教主,再到另外五部的教主、長老,都確定此事了——姜介不但死了,還是個形神俱滅!”

婁何握了握拳:“那……是不是說,咱們這回,很快,就能把劍宗連根拔除了?”

苗義拍了拍座椅扶手,又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本該是的。咱們這些年也是這么想的。找到了幽九淵所在,六部齊出,三十一位合道長老聯手,非把姜介絞殺不可——三百多年前一戰之后劍宗已衰敗得不成樣子了,除掉他,永絕后患。”

“可是這回,是姜介死了。”苗義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得知了這消息之后,我也是聽教長說的,咱們六部不會有合道出面了,只是會多派些還虛境界的師長。上面說,其實這回這一戰,只不過是三百多年前那一戰的收尾罷了,姜介一死劍宗群氓無首,只余元嬰兩個,也就用不著再叫教主、長老們出手了。”

“所以說啊,這一回,反倒可能要拖成長久的戰事了——要是劍宗的人腦子清醒,分散四方,雖說終究都要被剿滅,但卻不知道要拖延到哪年哪月。唉,對上面的人來說,這是勝券在握了。對咱們這些,倒是苦了。”

“姜介會不會是假死?”婁何說。

苗義愣了愣:“假死?”

“就是為了叫咱們覺得劍宗之內,梅秋露或者崔道成,有什么手段能徹底滅殺一位陽神,叫咱們的合道不敢出面?”

苗義認真地看了看婁何——他此時面色凝重,語氣也極凝重,甚至到了略有些嚴厲的地步。

不過他倒不以為意,笑了笑:“我就說你是個忠厚的人,為這教里大事考量,連這種話都敢直言不諱。哈哈,你我投緣,我也不跟你避諱——咱們私底下也是這么猜過的,想合道的長老們都被劍宗的那么幾句話嚇怕了,再一查,姜介真形神俱滅,就更怕了。”

“不過再仔細一想,這豈不是蠢招?他假死了,余下的劍俠知道無可抵抗,就要舍棄幽九淵奔走四方了,這是何必呢?他帶著劍俠也奔走四方不就好了?說句犯忌諱的,離了教區地界,這群人不守在一處,合道的長老們能拿他這一個游擊的陸地劍仙有什么辦法?所以,長老們怕應該是真怕的,但假死,不至于。”

苗義拍了拍腿上的冊子,又看看婁何:“師弟,這事么,也真是世事無常。你說,幾十年前你就是快要煉神的修為了,要是沒一場劫難,你又是天縱之才,說不定如今也是個還虛了。”

“可你要真是還虛了,也許這回這大戰也就有你的份了。咱們猜,梅秋露或者崔道成是有什么厲害法寶才能滅殺陽神劍仙,上頭的合道們覺得即將飛升有望修行不易,就叫還虛的尊長們拿命去試去填,他們坐鎮后方,倒真是穩妥保險……唉,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哪。”

婁何挪了挪身子:“那,鎮守你,什么時候往德陽去?”

“過幾天就走。先去德陽看看,德陽周邊的亂民百姓全都要收攏,這事由你們附近這三座城的安民府來做。然后,德陽附近是有兩個宗門的吧?天心派和樓光派?”苗義笑笑,“為什么說姜介不會是假死,也還有這一點——從前咱們不理會三十六宗,是因為有劍宗在。如今姜介已死,三十六宗就逍遙不得了。”

“我帶的人,加上從附近幾城選的人——去他們那里瞧瞧。對付流散的劍俠,步步為營、穩扎穩打是最好的,能叫他們慢慢地無處可逃。既要起山岳、改地氣,也要把三十六宗這些坐山觀虎的蠢物一并料理了。識時務、歸順六部的,可暫幫教內經營附近的土地百姓,有一心求死的,教內天兵一至,順手連根拔起。”

婁何吐出一口氣:“是。”

苗義笑了:“跟著我,不必擔心。按著業朝時候的說法咱們就是糧草輜重官,你也不必擔心沒有功績——東岳教長還有令,既然劍宗說是李無相害了姜介,不管事情到底怎么樣,就也要把他拿了。”

“真是他做的,手里有什么厲害的寶貝,能歸順我教是最好的。但如果真是為他師父梅秋露承擔罪名,那這種心性,等梅秋露坐穩了教主之位,他就很快要天下揚名了。那就一定要盡早鏟除,不能叫他成了氣候。咱們這回,就先查此事、先把他的行蹤查出來,再報給化虛的尊長們料理。”

(本章完)

幽冥畫皮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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