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不算重的一聲,此刻清晰的蓋過了那丹爐爆炸掀起的恐怖巨響,好像是千萬個丹爐在腦子里炸開!
元君前輩和…靈祖前輩?
心頭正有些莫名其妙之際,卻見丹爐爆炸所形成的焰浪突然向內坍塌收縮。
幾乎是在她察覺炸爐焰浪有異的瞬間,原本鋪天蓋地,夾雜著枯朽死寂之意的赤紅之焰便已經消散一空。
僅剩極其細微的一點紅芒靜靜的懸停在一削蔥根般白皙纖長的指尖,其內似乎蘊含著無窮熱力,令人心悸。
而就在此時,那眼蒙白紗的清美女子正看著她。
未曾掩蓋的氣息不過化神初期,與她不相上下,但卻讓葉芝薇毛骨竦然,頭皮發麻。
祖師?!
一個仙宗大比而已,用得著這么離譜嗎!
難怪池九漁那貨跑得那么快。
葉芝薇心頭暗罵。
作為濟世谷的天驕,她倒不是認不得祖師們的形象,只是誰會想到一個仙宗大比而已,祖師們竟然會親自下場!
僅在瞬間,她便有了決斷!
當即便觸動了隱匿于虛空中,心神所系的那一線真火,準備主動激活提前布下的丹陣制造出逃跑機會。
至于反打?
開什么玩笑!
那些五六十的參賽者就已經打不過了,這可是仙宗祖師!
然而,預期中丹陣啟動的畫面并沒有發生,以特殊手法隱匿于虛空的那一線真火不知何時竟熄滅了。
“可要服丹,我可以等你準備好。”元君指尖停著那一點紅芒,平靜說道。
‘無損服丹法’,是如今煉丹師最常見,也是最有用的斗法方式之一。
正所謂繪天地之精粹,熔萬物之生機。
丹道造詣夠高的話,甚至可以己身為爐,熔煉寰宇萬象,與天地陰陽同息,造化無窮。
當然了,這些距離葉芝薇還很遠。
最多也就用《濟世丹經》所成之真火,化藥力為己用,不損根基。
所以…要引爆之前吞下的十二星丹之力嗎?
十二星丹,是她根據自身體質煉成的十二種增幅丹藥,互相配合可以發揮出十分夸張的效用。
但是,這個念頭僅在心中存在了一瞬便被她否決了。
“去!”
她直接將剩下的那些,已經在爆炸邊緣的‘丹爐’丟向兩人。
轟隆隆!
熾熱刺目的光瞬間淹沒了一切,整片荒蕪孤寂的戈壁都在這一刻顫抖了起來。
乘風神行丹!
御氣神行符!
神機三代增速模塊!
誰說煉丹師就只能用丹藥的?!
葉芝薇幾乎把所有的逃跑手段都用了出來,身形宛若一線投射而出的光芒,遠遠超越了焰浪蔓延開的速度。
要不是發現空間被封鎖了,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使用大挪移符!
“劍尊那弟子跑得倒是果斷。”元君淡淡道,“你不動手了?就這樣交給她去處理?”
劍尊那弟子雖然跑得果斷,但靈祖若想阻止,卻也不難。
“她感興趣,就讓她去就是。”寧若的語氣也極為平淡。
她之所以不阻止,自然是有人已經找上逃跑的池九漁了。
兩人就這樣站在丹爐爆炸的最中間,周圍是無邊熾熱的焰浪,足以煉鐵熔金,卻未對她們造成絲毫影響。
“那這個我就動手了。”
“嗯。”
兩人之交流不過極為短暫的一瞬,瞧見寧若微微點頭,元君當即便邁步朝前。
照亮了半邊天空,并且還在不斷向四周擴散開的滾滾焰浪當即倒卷,向內塌縮。
同樣只是極為短暫的一瞬,漫天焰光便消散一空。
一步落下,就見已經逃出極遠的葉芝薇遁速驟減。
詭異的是遁光卻依舊明亮如初,御氣神行符,神機三代增速模塊也在全力運轉,但遁速卻越來越慢…
三兩步間,元君已然到達了葉芝薇附近。
與此同時,一線劍光飛馳,已經來到了安全區邊緣。
劍光之內正是池九漁,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真是嚇死個漁!
這次的追殺者竟然是靈祖前輩和元君前輩!
簡直是演都不演了,那是咱能打過的嗎?
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她池九漁自認是一位俊杰!
之前在玄劍市的時候,和同境的師叔交過手,那可是一劍都扛不住!
就算靈祖前輩和元君前輩沒有師叔那么厲害,也絕對不是她這么一個小年輕能碰瓷的。
所以,在見到兩人的一瞬間,她就果斷的跑路了!
當然了,作為一名有義氣的劍修,她在跑路的時候還是通知了一下小葉。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聰明的漁已經跑路,那遲鈍的小葉自然就只能留下當前排了。
世間天驕無數,但也不是誰都能像自己一樣,有著舉世無雙的敏銳洞察力滴!
沒辦法,誰讓自己是劍尊親傳大弟子,劍祖最喜愛的師侄,史上最年輕的化神,諸天萬界第一天驕呢?
或許還可以加上一條,從同境…
不對!
從靈祖前輩和元君前輩的襲擊下成功逃脫!
隨著越發的靠近安全區,她心底的緊張也緩解了不少,于是便開始胡思亂想。
警告!您將受到同境追殺者的襲擊!
太玄仙網又彈出一條警告。
“智障系統!我特么都快到了!”池九漁吐槽。
她已經來到了安全區邊緣,只需兩秒就能抵達了。
從剛剛元君前輩和靈祖前輩出現的地方到這里足有近千里,然而卻只用了不到十秒跨越了這漫長的距離。
而且這還是空間被封鎖,她的太虛劍遁被壓制的情況下。
太玄界可是星際修行時代,元嬰期以上不會一兩手破虛遁空的法子,那都是落伍了!
很快,就在劍光即將跨過邊界,抵達安全區的瞬間!
劍光突然一個變向,沖向了另一邊。
嗯?!
“臥槽!你干什么?!”池九漁一臉懵逼,當即質問自己的本命之劍。
青金色長劍傳來一道意念。
‘我還想問主上你在做什么呢!’
自己只是一把劍啊,劍光化虹的狀態,主導權是在你手上好不好?!
這特么究竟是什么情況?!
正當一人一劍都感到不解之際,劍光終于慢了下來,而后朝下落去。
放眼望去,就見千千朵奇花斗艷,萬萬棵的瑞草長青,枝頭垂落靈果彩霞繽紛。
一片紫金竹林,竹實芬芳,清香宜人。
宛若洞天福地般的夢幻景致中,卻是一名身著大紅長裙,風華絕代的女子,舉手投足間皆是令人怦然心動的風情。
此刻,正輕笑的看著她。
但是頭頂那明晃晃的三個血色大字,卻讓池九漁心中一陣發毛。
“前輩是…?”
“你猜?”
這里的景象對于玄相界來說很不正常,而且自己和本命之劍不受控制的來到這兒。
再加上之前見到的元君前輩和靈祖前輩,這位肯定也是同樣等級的大前輩!
七大仙宗的祖師中,大多數祖師們都有形象流傳于世,唯有一個宗門的祖師極為神秘…
綜上所述!
“池九漁見過合…魅祖前輩!”
“猜對了。”魅祖笑盈盈的看著她,“可惜沒有獎勵。”
“咱不要獎勵,您放我走就成!”
“不行。”
不錯不錯!
劍尊這個弟子的確有意思。
“…”沉默了兩秒,池九漁的腦子轉的飛快,“看在我是師叔最喜愛的師侄份上,這樣也不行嗎?”
前陣子師叔才去過合歡宗。
要說兩人沒關系,打死她都不信!
再結合之前的靈祖前輩和元君前輩…
真相只有一個!
“emm…你倒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呢。”魅祖似乎真有些苦惱,但很快就又看向她,“還是不行,誰讓你師父經常欺負我呢。”
師父經常欺負魅祖前輩?
很有可能!
畢竟師父平常真的蠻暴躁的。
沒辦法了!
“請前輩出手吧!”
既然躲不過了,那就打!
“這樣吧,你撐過三秒就算這次襲擊過去了。”魅祖指尖一絲紅線,輕笑道。
“真噠?”
“當然是真的。”
“那就來吧!”
三秒而已,她堂堂九漁老祖,諸天萬界第一天驕,難道連三秒鐘都撐不住嗎?!
清越劍鳴聲中,池九漁竟是搶先出劍!
除了葉芝薇和池九漁兩人想著試探一下所謂的‘追殺者’之外,自然也有其他人這么做。
天靈宗治下,一座氣血果域之外的連綿山脈中。
如狼煙天柱般的氣血升騰,蓋壓天穹,氣血流動之聲宛若大江奔騰,轟隆震動,掀起恐怖熱浪,炙烤十方。
轟隆!
山脈震動!
一道近三米高,健碩的肌肉宛若虬龍般猙獰,虎目中滿是血絲的壯漢倒飛著砸入山體之中。
宛若隕星墜地般,肉眼可見的扭曲氣浪直接震碎了數座大山,周圍的一切都被蕩平,將地面砸出了一個不見底的幽深大洞!
頃刻之間,山脈變裂谷!
被氣血染成血紅之色的云天之上,一尊黑袍黑發,身形并不高大青年踏空而來。
每一步都不急不緩,周身更是并無半點氣血升騰。
在那沁染穹天的恐怖氣血之下,理應毫不顯眼才對。
但隨著其龍驤虎步而來,強絕霸烈的意境煊赫無邊,排開一切,寰宇大千亦不能容,每一步似乎都讓整個世界為之動搖。
霸尊!
“再來!”
深不見底的裂谷之中傳來一聲怒吼!
剎那間,猩紅的氣血從中噴薄而出,周邊的地面都被炙烤得龜裂開來,空氣都在扭曲。
如同枚逆飛的赤紅流星。
滾燙的氣血中,是雙目猩紅的壯漢,本就夸張的體型如今又膨脹了一圈,五指張開甚至能將霸尊一把攥在手中。
他名為裘錚,五十七歲,這次仙宗大比最強的幾人之一。
雖然也還只是化神初期,但卻是自己刻意壓制的結果,一身戰力之強絕對碾壓池九漁、小趙兩兄妹以及葉芝薇那類新晉化神。
“氣血盈體,失了判斷。”霸尊點評道。
簡單來說就是上頭了。
不過好在還算保有一絲理智,知道不能使用‘精神攻擊’。
“還剩一拳。”
淡淡一聲中,霸尊五指捏合。
至剛至強,霸烈無邊的拳印緩緩亮起。
與此同時。
滄瀾劍宮的一座胚城之外。
和龍象擎天宗裘錚同代,來自靈音坊的岑清輕看著面前不遠處那持劍的清冷身影。
一道純粹而又暴戾的殺伐劍意壓在心頭,只覺神魂都在這一刻凝滯了。
劍尊前輩?!
有沒有搞錯,追殺者竟然是祖師?!
這只是一場仙宗大比啊!
岑清輕無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作死試探追殺者的水準。
弄死這個胚城的城主就跑不好嗎?
“準備好了嗎?”
冷淡的聲音傳來,讓她一陣激靈。
“準,準備好了!”
劍尊前輩說了,只要受她一劍這次襲擊便算是過去了。
準備了那么多底牌,應該能扛…擋…躲過去吧?
劍意越發強盛,她心頭底氣越發不足。
“小心。”
耳邊聲音響起的瞬間,宛若月華凝成的長劍劃出優美的弧度,一抹白芒帶著凌冽殺伐之意在面前綻放。
思維仿佛在這一刻凍結!
另一邊,滄瀾劍宮的一座洗劍城之外。
徐邢手持一柄月影一絲劍勢凝成的赤紅長劍。
至于為什么是月影…
劍修嘛,當然得尊重自己的本命之劍,怎么能隨隨便便的就用別的劍呢?
別看師姐的月翎平常在師姐面前慫的要死,但這一點上還是很堅持的。
撇開這點小插曲不談。
此刻在徐邢對面,是一名修成了合歡宗‘本我’無上傳承,正是上一屆被趙若銘擊敗的那個。
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看著那三個明晃晃的血紅大字,嚴沐感覺自己的手…不對!
是自己的渾身上下都在抖。
剛剛他發現不對想逃,結果直接被一線劍氣勾回來了。
劍,劍祖前輩?!
搞毛啊!
這不就是一場仙宗大比嗎!
怎么就連傳說中的劍祖前輩也來了?
“受我一劍,此次襲擊便算是過了,如何?”徐邢笑道。
受劍祖一劍?
這些字是怎么組成一句話的?
我能不答應嗎?
嚴沐欲哭無淚。
就算這次追殺的人都是祖師,自己這遇上的也絕對算得上是‘頭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