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緩步行走于白霧之中,隨著他向前走,那濃郁的白霧也在逐漸地消散。
“原來如此。”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蘇牧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恍然之色。
他喃喃自語,“將乾坤造化之力加諸于身,這邊是太虛巨石帶來的機緣。
僅僅是利用一塊太虛巨石,就能將乾坤造化之力運用到此等程度,煉制這塊太虛巨石的人,乾坤造化法的造詣不在大李師伯之下啊。”
乾坤造化法,蘇牧領悟自陰陽鼎內部的福地洞天之內。
是陰陽鼎的器靈李長庚指點了他,他才能夠入了門徑。
據蘇牧了解,天下除了他之外,就只有那七十二賊當中的大李師伯掌握了乾坤造化法。
但是這塊太虛巨石,明顯不是大李師伯的手筆。
“想不到,除了大李師伯和我之外,天下竟然還有其他人懂得乾坤造化法。”
蘇牧心中暗自道。
不是他自大,而是乾坤造化法的領悟極難,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領悟的了它。
蘇牧之所以確定這塊太虛巨石不是出自大李師伯之手,那也是因為每個鑄兵師都有各自不同的習慣。
哪怕他們修煉的是同樣的鑄兵術,鑄造兵器的時候也會有各自的特點。
這一點外行人看不出來,但是對蘇牧這樣的行家來說,卻是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蘇牧雖然沒有見過大李師伯,但是他見過天命神兵啊。
天命神兵就是出自大李師伯之手。
而且陰陽鼎還是當年大李師伯所用的鑄造爐。
他對大李師伯的手法簡直不要太熟悉。
這太虛巨石,和大李師伯的手法相去甚遠。
雖然都是乾坤造化法,但蘇牧可以肯定,這塊太虛巨石出自另外一個人之手。
此人不但乾坤造化法的造詣不在大李師伯之下,修為甚至可能還在大李師伯之上。
“可惜,我太自信了,如此以來,反倒是錯過了機緣。”
蘇牧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他一直嘗試著收伏這太虛巨石,所以對于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力量直接排斥在身外。
他自己精通乾坤造化法,所以這里的乾坤造化之力根本無法落在他身上。
這直接讓他失去了獲取機緣的機會。
而這塊太虛巨石的特性,只有第一次踏入它的領域方能獲得機緣。
蘇牧現在雖然領悟了這一點,也沒有了能夠獲得機緣的機會。
當然,這點機緣對蘇牧來說也沒什么用處。
說到底,這所謂的機緣是以乾坤造化之力激發人的潛力,讓人的潛力發揮出來,和修煉武道功法殊途同歸。
蘇牧自身修煉的乃是最頂尖的功法。
無論是八九玄妙功,還是九劫鎮獄經,亦或是大衍訣,都已經將他自身的潛力徹底激發出來。
可以說,就算蘇牧按部就班地以太虛巨石進行試煉,他十有八九也是得不到什么機緣的。
不過對蘇牧來說,最大的機緣,就是這塊太虛巨石。
這塊太虛巨石,本身就是一件天命級別的神兵,它的作用,可不僅僅是用來試煉。
“乾坤造化之力,可化腐朽為神奇,固然可以激發人的潛力,但它同樣可以逆向為之,讓人復歸自然。”
蘇牧心中暗自道。
武道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讓自然生成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強。
復歸自然,自然就是讓人的身體重新恢復到本來的狀態,也就是常人的狀態。
簡而言之,就是這太虛巨石,可以消去人的修為,讓人重新變成一個普通人。
“若我能掌控太虛巨石,那在它的籠罩范圍之內,我讓人強人便強,我讓人弱人便弱,這可是比領域之力更加不可思議。”
蘇牧感慨道。
他現在的乾坤造化法尚且達不到這種境界。
甚至,他現在的乾坤造化法距離這種境界還有極大的距離。
在未來很長的時間內,他都未必能達到這種境界。
“這太虛巨石,哪怕是大李師伯出手,也未必能鑄造出來,天工造化,妙手偶得,甚至是當初煉制它的人,再來一次都未必會成功。
這也是乾坤造化的玄妙之處,每一件天命級的兵器都是獨一無二的。”
蘇牧轉身回頭,看向那太虛巨石。
他已經領悟了太虛巨石的奧妙,接下來,就是再入星空,試一試能否徹底將它降服。
蘇牧一步踏出,人已經到了太虛巨石之上。
他來的時候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現在只是一步,就已經落在了巨石之上。
雙腳踏足太虛巨石的瞬間,一片金光閃過,蘇牧的身影竟然憑空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玄帝楊秀虎和商山四老當中的三個正好飛撲到百余丈外,親眼看到了蘇牧消失在了太虛巨石之上。
“這邊是太虛碑?”
商山四老當中的一個沉聲說道,“那蘇牧是進去了?”
“阻止他!”
玄帝楊秀虎沉聲道,“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他得到太虛碑!
這太虛碑,是朕的!
朕要他死!”
玄帝楊秀虎當先飛撲,整個人向著太虛碑飛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
眨眼的功夫,玄帝楊秀虎就已經來到了太虛碑前,
他雙手先前按去,就要學著蘇牧一般進入太虛碑內。
就在玄帝楊秀虎雙手按在太虛碑上的時候,碑上那太虛二字陡然綻放出刺目的金光。
砰的一聲。
玄帝楊秀虎的身形已經倒飛出去。
那商山四老中的三個緊跟在玄帝楊秀虎身后,一個不防,正被玄帝楊秀虎撞了個正著。
四人連連倒退,一直退出去數百丈,這才穩住了身形。
他們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臉上的尷尬。
以他們的修為,竟然被一件死物逼退了數百丈。
幸好跟隨他們來的那些人還在數十里外激戰,沒有注意到這里發生的事情。
否則他們的面子可就要徹底掉在地上了。
“老夫略懂鑄兵,讓我來試試!”
商山四老當中的一個沉聲說道,他身形一晃,再次來到太虛碑前,小心翼翼地伸手試探。
眼看他的手就要觸及太虛碑的時候,忽然,太虛碑上金光一吐。
那老者直接被金光卷進了太虛碑中,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玄帝楊秀虎和商山四老當中的另外兩個沖上前去的時候,那老者已經不見。
“老二!”
商山四老中其余兩人忍不住驚呼道。
那被席卷進太虛碑的人,正是商山四老當中的老二,名喚商流。
老四商吉正在與茍鄴戰斗,現在這里就只剩下老大商泉和老三商嶺。
“這玩意兒難道還認人不成?”
商山四老當中的老三商嶺罵道,絲毫沒有注意到玄帝楊秀虎臉色的難看。
太虛碑認人,那什么意思?
蘇牧能進去,商流能進去,惟獨他楊秀虎進不去?
瞧不起他楊秀虎嗎?
商山四老的老大商泉性格穩重,知道老三的話有些冒犯,連忙開口道,“這恐怕跟那蘇牧有關,老二現在或許有危險,讓我來試試。”
說話之間,他也是抬手向著石碑上按去。
金光暴漲,商泉瞬間倒飛出去,跟玄帝楊秀虎的經歷一般無二。
老三商嶺不信邪,他怒喝一聲,一拳便轟了上去,看那架勢,他是想要一拳把太虛碑轟成碎渣。
太虛碑似乎被激怒了,金光大漲,比剛剛還在刺目許多。
砰的一聲,商嶺飛了出去。
然后一道金光從太虛碑上射出,重重打在商嶺身上。
商嶺凌空飛出去百余丈,人在空中,已經是一口鮮血噴出。
天玄境的商嶺,竟然受傷了!
商泉和玄帝楊秀虎臉色同時大變。
好在,太虛碑攻擊之后,就重新恢復了平靜,沒有再繼續。
否則的話,商嶺的情況只怕會更糟糕。
商嶺落地之后,擦去嘴角的鮮血,神色變得無比凝重。
“這些麻煩了。”
他忍不住道,“它自己不開門,我們也打不進去,老二怎么辦?”
三人對視一眼,臉色全都陰沉如水。
好不容易來到這里,竟然束手無策。
“拿下東方流云那三個人,用他們做人質,逼蘇牧出來,然后殺了他!”
玄帝楊秀虎沉聲說道。
蘇牧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過在意這些無所謂的人。
這是蘇牧最大的弱點,也是玄帝楊秀虎最看不起蘇牧的地方。
如果只是蘇牧一人在此,那他或許沒有辦法。
但偏偏,蘇牧來此帶了三個累贅。
這是老天要讓蘇牧亡!
三人毫不猶豫地轉身,重新加入了戰場。
片刻之后。
東方流云和妖尊落到了玄帝楊秀虎的手中。
而茍鄴,卻是逃了出去。
茍鄴畢竟是天玄境強者,而且還是天尊血脈,他雖然已經用掉了最后一次使用恨地無環的機會,但他還有其他種種秘法。
結果就是,固然他打不過玄帝楊秀虎這些人,但他要逃走,玄帝楊秀虎這些人也留不住他。
茍鄴之所以選擇逃走,也是因為他注意到玄帝楊秀虎去而復返。
茍鄴是什么人?
他雖是天尊血脈,但他出生的時候茍家天尊已經隕落,茍家也已經沒落。
他自幼就生活在被人追殺的環境下。
活到現在,他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艱難險阻。
要不是他精明多變,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一看到玄帝楊秀虎幾人去而復返,他腦筋一轉就已經明白過來。
玄帝楊秀虎奈何不得蘇牧,想要抓他們當人質!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茍鄴自然不會給玄帝楊秀虎機會。
只可惜,他只能自己逃掉,卻救不得東方流云和妖尊。
玄帝楊秀虎拿了東方流云和妖尊,也不理會逃掉的茍鄴,直接就把東方流云和妖尊押到了太虛碑前。
“蘇牧!我知道你在。現在立刻從太虛碑中出來,否則我便殺了他們兩個!”
玄帝楊秀虎大喝道。
他一抬手,商山四老中的老三商嶺就親自舉起刀,對準了妖尊的脖子。
“我數三聲,你若是不現身,我便要他人頭落地!”
玄帝楊秀虎冷冷地說道。
“一!”
“二!”
玄帝楊秀虎數了起來。
妖尊臉色慘白,表情卻沒有多少恐懼。
它死死盯著玄帝楊秀虎。
“楊秀虎,要殺便殺,我若是叫一聲,那我就是你養的!”
妖尊咬牙切齒地道。
它與玄帝楊秀虎也算是老對手了,從曾經的勢均力敵,到現在,它已經遠遠不是玄帝楊秀虎的對手。
就算如此,它也絕對不會在這個老對手面前服軟。
若是別人,它還可能會求饒。
但在玄帝楊秀虎面前,它寧死也不會有半句討饒。
“孫子!你茍爺爺我還在這里呢!”
一聲大罵響起。
緊接著飛沙走石,席卷而來。
商嶺冷喝一聲,身上猛地爆發出強大的氣息。
那飛沙走石被阻擋在數丈之外。
唰的一聲,地面上鉆出來一個人,一把就抓住了妖尊的雙腿。
下一刻,茍鄴就要把妖尊拖入地下,然后遁逃而走。
就在這個時候,商家四老當中的商泉冷笑一聲。
“早就防備你了!”
只見他一聲大喝,雙腳猛地一踏。
霎時間,一道光芒如同流水一般傾瀉而下。
地面直接變成了鋼鐵一般,連茍鄴的身體,都被禁錮在當中動彈不得,更不用說把妖尊拖走。
“給我去死!”
商山四老當中的老三商嶺手中長刀斬出,直奔茍鄴而去。
太虛碑內部。
說是太虛碑的內部,其實是一片莫名的星空。
這里和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內部的福地不同,這里的星空,介于虛實之間。
正常來說,肉身是進不來這里的。
但現在,蘇牧卻是以肉身進入到這一片虛幻之地。
而且,他還順手把那商山四老當中的老二商流也給拉了進來。
虛實之地,尋常人進來,肉身直接就徹底失去了控制。
那商流直挺挺的飄在星空之中,渾身上下只有一雙眼睛能夠轉動。
他看到蘇牧就在眼前,卻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玄帝楊秀虎果然藏得夠深。他身邊竟然還有你這種天玄境?”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
他通曉乾坤造化法,所以能在這虛實之地來去自如。
不過他的乾坤造化法造詣還是差了些,如今只能把一個人拉進此地。
否則的話,他直接把玄帝楊秀虎那些人全都拉進來,那直接一次性就把他們全都解決了。
蘇牧之所以把此人拉了進來,而不是把玄帝楊秀虎拉進來,就是因為蘇牧有些忌憚玄帝楊秀虎。
玄帝楊秀虎這個人的心機太深,蘇牧到現在都摸不準玄帝楊秀虎的底細。
就怕把玄帝楊秀虎拉進此地,也未必能殺得了他。
與其如此,倒不如先隨便解決一個天玄境強敵。
這才有了商家四老中的老二商流被卷入太虛碑的事情發生。
說起來,蘇牧如今雖然尚未徹底降服太虛碑,但隨著他對太虛碑的了解深入,他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牽引它的力量。
商流眼珠子咕嚕嚕直轉,似乎在說,有本事你放開我,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蘇牧嘴角微微一揚,緩緩地開口道,“抱歉,你的性命,我得借來一用。”
說話之間,蘇牧已經一指點出,正好落在那商流的眉心之間。
商流眼神中滿是恐懼,他只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瘋狂地向外流去。
他想要開口求饒,嘴里卻是發不出絲毫聲音。
他整個人像是撒氣一般,身體逐漸干癟。
蘇牧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之色。
他雖然進入了太虛巨石,但也看到了外面發生的一切。
此人乃是玄帝楊秀虎的爪牙,為了殺他而來。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如今也是借助對方的力量,助他破開太虛巨石的禁止,讓他能夠徹底掌控這塊太虛巨石。
虛實之間,商流的身體徹底化作飛灰。
與此同時,星空驟然被撕裂開一道口子,蘇牧踏出一步,直接跨越星空,進入了那口子之內。
一尊巨大無比的身形,猛地出現在蘇牧之前。
上一次,蘇牧想要降服太虛巨石的時候,就是被這道身影逼了出去。
這一次,蘇牧已經有了準備。
他抬手一抓,商流身死之后釋放出來的力量,瞬間化作一根長矛,被蘇牧擲了出去。
長矛瞬間洞穿了那巨大身影的胸膛。
商山四老的老大商泉雙腳猛地踏地,地面瞬間變得堅逾鋼鐵。
與此同時,商山四老的老三商嶺同時出手,想要取了茍鄴的性命。
好一個茍鄴,臨危不懼。
他嘴里大喝一聲,再次施展了天尊家族的絕學。
咔嚓咔嚓。
他身體周圍的地面出現一道道蜘蛛網狀的裂紋。
說時遲,那時快。
他的身體已經再次化作一道旋風。
這個時候,商嶺的刀也已經到了,正好斬在旋風之上。
轟隆一聲巨響,火花四濺。
刀鋒硬是被旋風彈開。
而茍鄴已經化作旋風沖天而起。
商泉、商嶺、商吉同時出手。
三人的力量撞在旋風之上,那旋風卻是滑不留手,將所有的力量撞開。
玄帝楊秀虎眼中精芒暴漲,抬手抓出一把長劍。
就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忽然,那太虛碑上光芒大放。
玄帝楊秀虎臉色微微一變。
“大家小心!”
玄帝楊秀虎大喝道。
他話音剛落,金光一閃,一道人影已經出現在太虛巨石之上,不是蘇牧,又是何人?
蘇牧站在太虛巨石之上,全身披著金光,宛若神靈降世。
他只是一揮手,已經是一片濃郁的白霧灑下,霎時間,方圓數百丈之內,伸手不見五指。
玄帝楊秀虎和商山四老當中的剩下三人全都發出大喝之聲。
所有人同時爆發出滔天的力量,將那漫天的白霧震散。
等到周圍重新恢復清明的時候,玄帝楊秀虎和商山四老剩余的三人背對而立,滿臉警惕。
他們身后,天策軍、夜梟衛和六丁六甲也全都列陣成形,擺出防御的姿態。
而東方流云和妖尊,包括茍鄴,卻都已經不見了身影。
玄帝楊秀虎抬頭向前看去,只見蘇牧依舊站在太虛碑上,東方流云三人,已經回到了他的身后。
玄帝楊秀虎瞳孔收縮,臉色難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蘇牧剛剛露面,只一招,就直接破解了局面,將東方流云這三個人質給救了回去。
他楊秀虎反倒是落入了下風。
該死的蘇牧,為什么每次見面,他的實力都有所提升呢。
這混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玄帝楊秀虎看了一眼蘇牧腳下的太虛碑,瞳孔之中閃過一抹厲芒。
蘇牧這混蛋,不會已經降服了太虛碑吧?
“蘇牧!”
玄帝楊秀虎冷冷地說道,“留下太虛碑,今日我可以放你離開。
否則的話,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陛下,這么久沒見,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喜歡說大話了?”
蘇牧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你確定,你能殺得了我?”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
玄帝楊秀虎確實不一般。
他的底牌還真是層出不窮,這次竟然直接帶了四個天玄境強者同行——
哦,現在是三個了。
除了玄帝楊秀虎自己,還有三個天玄境,幾十個返虛境。
這股力量,真要是說起來,卻是有可能殺得了蘇牧。
前提是,蘇牧沒有太虛碑。
“我可以試試。”
玄帝楊秀虎冷冷地說道,“太虛碑不是那么容易降服的。
我賭你并沒有得到它!
蘇牧,我賭得起,你賭得起嗎?
我賭輸了可以退走,你賭輸了,可就是喪命!”
玄帝楊秀虎臉上透著一股自信。
蘇牧打量著玄帝楊秀虎,心中也是暗自感慨。
果然,這玄帝楊秀虎藏得太深,哪怕是到現在這種境地,他可能還有底牌未出。
今日想要殺他,恐怕是不可能的。
玄帝楊秀虎沒有賭錯,蘇牧現在卻是還沒有徹底降服太虛碑。
他以殺死商流為引,借助商流的力量,雖然擊潰了太虛碑中的那個巨大身影,但那僅僅是第一步而已,想要徹底將太虛碑化為己有,就算是蘇牧,也還得需要一些時間。
現在的話,他只是初步地控制了太虛碑,想要徹底發揮出太虛碑的力量還不行。
不過就算如此,玄帝楊秀虎想要殺他,僅憑眼前這些力量也還不夠。
“你只要現在退走,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玄帝楊秀虎沉聲道,“我可以當做今日沒有見過你,你我的恩怨,可以來日再解決。”
“說得好。”
蘇牧拍手道,“那為何不是你退走呢?”
“朕的勢力比你強,所以,朕說了算。”
玄帝楊秀虎冷冷地說道。
“可惜,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
蘇牧搖搖頭,說道,“我倒是想試一試,你我之間,到底誰強誰弱。”
話音未落,蘇牧腳下已經一踏。
太虛碑上金光大放。
“蘇牧,我二哥在哪里?”
商山四老中的老三大聲問道。
蘇牧根本就沒有回答他,金光瞬間已經覆蓋了方圓百丈范圍。
一瞬間,玄帝楊秀虎和商山四老中僅剩的三個就是臉色大變。
他們身后的天策軍、夜梟衛和六丁六甲身上騰起一片光芒,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蒸發一般。
他們只感覺自身的力量正在飛快地消失,連同境界都開始跌落。
“退!”
玄帝楊秀虎大喝道。
他身上猛地飛出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
那金龍出現的瞬間,便猛地抓碎了空中的金光。
天策軍、夜梟衛和六丁六甲后腳并用地向著遠處逃去。
玄帝楊秀虎和商山四老中的其余三個,也紛紛退出了百丈之外。
而那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則是尾巴一甩,狠狠向著蘇牧抽了過去。
蘇牧眼中光芒一閃,一拳轟出。
轟隆隆!
拳頭與金龍的尾巴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勁氣翻滾,五爪金龍旋轉幾圈,在空中穩住身形,蘇牧也不動聲色的后退半步。
他身后的東方流云、妖尊和茍鄴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
玄帝楊秀虎,竟然讓蘇牧后退了半步?
雖然看上去雙方的比拼,那五爪金龍略輸一籌,但蘇牧畢竟也后退了半步。
以蘇牧如今的修為,能讓他后退半步的人可是不多了。
玄帝楊秀虎的實力竟然也到了這種程度嗎?
雖然只是試探性的拼了一招,但玄帝楊秀虎展露出來的力量,也足以讓人心中震驚。
蘇牧心中倒是沒有太多意外。
玄帝楊秀虎要是沒有這種實力那反倒是讓他有些意外了。
玄帝楊秀虎擊碎了太虛碑的金光,又與蘇牧比拼一招,他臉上的表情也是無比凝重。
看著蘇牧,他眼神中閃過一抹猶豫。
剛才那一招比拼,他已經知道,想要殺死蘇牧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如果他拼一把,那也有極大的可能讓蘇牧重傷而走,至于蘇牧身邊那三個人,除了那茍鄴有可能逃走,另外兩人必死無疑。
但這值得他這么做嗎?
只是打傷蘇牧,殺不了他,又有什么意義呢?
這太虛碑,看樣子已經落到了蘇牧手里,想要奪回來怕是不可能了。
自從蘇牧崛起之后,似乎還沒有人能從蘇牧手上奪走過東西。
他楊秀虎曾經做到過。
他曾經將蘇牧手里的天命神兵奪過來好幾件。
但如今,那些天命神兵全都回到了蘇牧手上。
事實證明,蘇牧手里的東西,沒有任何人能奪走。
就算是暫時性地奪走了,那后面,蘇牧也會重新奪回去。
而且,就算當初他奪走那些天命神兵,也不是從蘇牧手上奪走的,而是蘇牧先把天命神兵給了其他人。
玄帝楊秀虎雖然自信,也不覺得自己能奪回太虛碑。
但如果就這么退走,他這一趟豈不是白走了?
他楊秀虎的面子何在?
“陛下,二弟恐怕已經出事了。”
商山四老中的老大商泉沉聲道,“這蘇牧比我們預計的要強,而且他現在更是掌握了太虛碑!”
“就算他再強,我們一哄而上,他還能把我們所有人都殺死不成?”
老四商吉道。
“我們必須得替二哥報仇!”
老三商嶺咬牙切齒。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玄帝楊秀虎瞇著眼道,“我們還有大事要做,不適合在這里消耗太多力量。”
玄帝楊秀虎心中暗自懊惱,這次不但白白跑了一趟,還白白折了商流。
這個損失,讓他的心臟都在滴血。
商流跟以前死掉的那些夜梟衛、天策軍甚至六丁六甲都不一樣。
商流可是正兒八經的天玄境強者!
玄帝楊秀虎恨不得現在就殺了蘇牧,可是他心中的理智讓他將這股沖動壓了下去。
“蘇牧,你很好。”
玄帝楊秀虎冷冷地說道,“朕平生很少有后悔之事。
但當年沒有殺了你,是朕最后悔的事情。”
“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你若是不走,那可就莫怪我不客氣了。”
蘇牧雙手背在身后,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腳下的太虛碑開始再次散發出金光。
玄帝楊秀虎瞳孔收縮,臉上表情難看。
他冷哼一聲。
“小人得志,朕還有要事在身,今日不便與你多做糾纏。”
玄帝楊秀虎冷冷地說道,“我警告你,最好趁早將太虛碑送到大玄京城,它不是你能把握的東西。
別怪我提醒你,你若是把它帶回嶺南三州,我保證,一年之內,你嶺南三州會雞犬不留。”
“你還是關心好你自己吧。”
蘇牧淡淡地說道,“再不走,那你們便不用走了。”
“走!”
玄帝楊秀虎一揮衣袖。不顧商山四老剩下三人的反對,強行帶著他們離去。
眼看著玄帝楊秀虎一行人退走,妖尊有些急了。
“就這么讓他們走了?
這可是殺死玄帝楊秀虎的好機會!他身邊就只有幾百人而已。
如果讓他回了大玄,可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到時候數百萬大軍環伺,哪里還能殺得了他?”
妖尊急切地說道。
“可以啊,你去干掉他不就行了。”
茍鄴翻了個白眼,說道。
“我…”
妖尊啞口無言,它要是有這種本事不早就動手了?
“沒有那么容易的。”
東方流云沉聲道,“玄帝楊秀虎的實力比我們想象的要強,而且我們不知道他有什么底牌,他們人是不多,但我們的人更少。
真要是打起來,蘇牧和茍鄴能走得掉,咱們兩個卻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