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天玄境巔峰
濃郁的藥香回蕩在房間之內。
尋常人便是聞一口這藥香，便能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若是武者，聞一口，便能抵得上數月苦修。
蘇牧將瓶塞塞上，藥香頓時沒有了來源，漸漸地消散。
他看著面前的三個瓷瓶，臉上不由地露出一抹笑容。
辛苦這么久，他終于將天尊舍利，化作了三瓶丹藥。
別看僅僅是三瓶丹藥，它們的價值簡直是不可估量。
主材乃是天尊舍利，輔材用了上千種天材地寶。
這三瓶丹藥，給個世俗君王的位置都換不來！
“玄天破境丹煉出來十二顆，萬象歸元丹最多，煉出來整整三十六顆。
九轉焚天丹最少，只煉出來三顆。”
蘇牧細數了一下丹藥的數量。
他用天尊舍利煉制了三種丹藥，但因為三種丹藥的輔材各不相同，煉制難度也各不相同，所以最后煉制出來的丹藥數量也并不相同。
對這個結果，蘇牧還是相當滿意的。
玄天破境丹能夠讓天玄境巔峰的強者增加一成突破到天命境的幾率，服用它的門坎就是天玄境巔峰。
莫說外域，就是放在太虛圣境，天玄境巔峰的強者又有幾人？
換而言之，有資格服用玄天破境丹的人本來就不多。
而且玄天破境丹只能服用一顆，第二顆就沒有了效果。
十二顆玄天破境丹已經足夠應用。
至于萬象歸元丹，它的功效其實是最實用的。
天玄境之下，服用萬象歸元丹，修為可以直接提升三個小境界。
它可是對任何武者都有用的。
它和玄天破境丹一樣，都只有第一次服用的時候有效。
所以，理論上，天玄境強者服用它是最劃算的。
一個天玄境初階的武者，服用萬象歸元丹之后可以直接提升到天玄境圓滿，省卻數百年甚至數千年之功。
如果是返虛境武者服用，那也只能提升到返虛境巔峰而已。
至于返虛境之下的武者，服用萬象歸元丹純屬浪費。
“三十六顆萬象歸元丹還是少了些。”
蘇牧心中暗自道。
提升修為的丹藥，多少都不算多。
不過現在蘇牧也只能接受現實了。
“九轉焚天丹…”
蘇牧的目光落到最后一個瓷瓶上面。
與玄天破境丹和萬象歸元丹相比，九轉焚天丹的藥效是最暴烈的。
服用之后，三日內戰力無限逼近天命境，便是天玄境巔峰也可以輕易擊敗。
它最大的問題在于，事后修為會永久跌落一個小境界。
它的好處在于，反復服用也是有效果的。
“三顆九轉焚天丹，足以讓我爆發三次。”
蘇牧心中計算道。
無限接近天命境的戰力，別的不說，殺死玄帝楊秀虎和陸家老祖應該沒有問題。
不過時候修為永久性地跌落一個小境界，這個后果也確實是十分嚴重。
蘇牧的修為也是好不容易修煉來的，跌落一個小境界，想要重新修煉回來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
運氣不好的話，甚至有可能永遠也無法再修煉回來了。
說老實話，不到萬不得已，蘇牧也不愿意付出這種代價。
“九轉焚天丹是拼命用的，現在玄帝楊秀虎和陸家老祖還沒把我逼到拼命的地步。”
蘇牧心中想道，“還不如等我自己修煉到無限接近天命境的程度，到時候再去收拾玄帝楊秀虎和陸家老祖不遲。”
和別人不同，蘇牧對自己有充足的信心。
只要給他時間，他早晚可以達到那種境界。
“無限接近天命境的程度我暫時達不到，不過天玄境巔峰——”
蘇牧抬手一抓，第二個瓷瓶飛起，落到了他的手里。
他輕輕倒出來一顆丹藥，用兩根手指捏起來，毫不猶豫地放到了口中。
之前他利用系統面板把九劫鎮獄經提升到了大成的境界，借此突破到了天玄境。
從修為上來講，他也只是天玄境初階而已。
萬象歸元丹，可是直接提升是三個小境界的修為。
也就是說，只要一顆萬象歸元丹，他的修為就能跨過天玄境中階、高階，直接抵達圓滿之境。
丹藥入口，直接化作一股暖流涌入腹中。
霎時間，一股力量在蘇牧丹田之中爆發開來，仿佛決堤的河水一般涌入蘇牧的經脈當中。
洶涌澎湃的力量充斥在蘇牧的四肢百骸之中，他的真元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提升著。
與此同時，蘇牧腦海中多出來一道道感悟。
他仿佛于山中閉關苦修數百年，每日苦修不輟。
所有修煉的感悟都從他腦海中流水一般流過，從此留在了他的記憶當中。
這些關于境界的感悟，其實就是天尊舍利中蘊含的來自天尊的力量，再被蘇牧以乾坤造化法將之外現出來。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感悟，所以萬象歸元丹提升而來的修為沒有任何后患，絕對不會有根基虛浮的危險。
原本如果強行吸收天尊舍利內的力量，這些修為境界的感悟，大部分都會浪費掉的。
也只有掌握了乾坤造化法的蘇牧，才能將它們全部利用起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蘇牧感覺到自身的真元修為不再提升之后，他猛地睜開眼睛，長身而起。
噼里啪啦。
炒黃豆一般的響聲在蘇牧四肢百骸之上發出，他眼神中閃過一道精芒。
“天玄境巔峰。”
蘇牧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掌。
他輕輕一握手掌，手掌周圍竟然出現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仿佛空間被他的力量撼動了一般。
蘇牧感覺自己體內充滿了力量，空前的強大。
這便是天玄境巔峰的力量。
之前和陸家老祖交手，他要用盡手段才能勉強占據一些上風。
但是現在，如果他再遇上陸家老祖，一只手就能輕易將陸家老祖鎮壓。
別說陸家老祖了，就算是陸家老祖和玄帝楊秀虎一起上，蘇牧感覺自己也能輕易斬殺兩人。
天玄境巔峰的力量，強大到超乎蘇牧的意料。
“難怪說天尊舍利會給陸家帶來滅頂之災，它確實是強大。”
蘇牧心中暗自感慨。
萬象歸元丹只是利用天尊舍利煉制的丹藥，里面蘊含的力量不如天尊舍利的十分之一。
就算如此，它也能讓蘇牧的修為提升到了天玄境巔峰。
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會謀奪蘇牧手上的萬象歸元丹。
“天尊舍利僅僅是天尊死后遺留，它蘊含的力量不及全盛時期天尊的百分之一，縱然如此，它的力量也是龐大至此，若是真正的天尊，那該會強大到什么程度？”
蘇牧心中暗自警醒。
雖然已經突破到了天玄境巔峰，但蘇牧知道，在武道之路上，他才走了連一半都不到。
不說天尊，就算是七十二賊的境界，也是現在的他無法想象的。
天玄境和天命境之間，看似毫厘之差，實則猶如云泥之別。
蘇牧現在是天玄境巔峰，如果他現在服用九轉焚天丹，那他將會達到無限接近天命境的程度，那時候的他，比現在絕對要強大數倍。
修為境界越高，一步之差，實力的差距也就越大。
對于武道巔峰的強者來說，爭的就是這一步之差，一步之差，天壤之別。
“天玄境巔峰，就算不用九轉焚天丹，我也照耀能贏玄帝楊秀虎和陸家老祖。”
蘇牧不會妄自尊大，也不會妄自菲薄。
“一顆萬象歸元丹，倒是省了我無數點數。”
念頭一動，蘇牧把系統面板召喚了出來。
系統面板上，九劫鎮獄經早已經是大成境界。
原本大成到圓滿所需要的點數是一連串的問號。
如今，九劫鎮獄經大成到圓滿，依舊是一連串的問號！
蘇牧：“？？？”
“不應該啊，我的九劫鎮獄經已經修煉到大成境界，只差一步就能圓滿，照理說需要的點數會大幅度降低才對啊。
難道說，是因為九劫鎮獄經一旦突破到圓滿境界，我就能突破到天命境的原因？
這是武道的瓶頸？”
蘇牧心中暗自道。
一顆萬象歸元丹將他的修為提升到天玄境巔峰，他的九劫鎮獄經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現在，九劫鎮獄經圓滿還是遙遙無期，也就意味著他想要突破到天命境，哪怕有系統面板在手也沒有那么容易。
“這也正常，天命境，幾乎已經是武道修煉的巔峰，妖孽如七十二賊，最終也只是修煉到天命境而已，要是這么容易就突破了反而不正常。”
蘇牧心中暗自道。
天玄境巔峰，就已經是多少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了。
太虛圣境第一大宗蒼穹宗，各閣的閣主也不過是天玄境而已，巔峰的都沒有幾個。
可想而知，這個境界到底有多強。
現在的蘇牧，就算是去到太虛圣境，也已經是一方巨搫。
在這外域，他甚至已經可以說一聲縱橫無敵。
“單打獨斗，無論是玄帝楊秀虎，還是陸家老祖，甚至是那個神秘的徐玄璣，恐怕都已經不是我的對手。”
蘇牧心中思索道，“不過——”
玄帝楊秀虎手上有三千天策軍，有六丁六甲，若是一擁而上，就算是現在的蘇牧，也未必能占到多少便宜。
況且，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陸家老祖應該已經和玄帝楊秀虎狼狽為奸了。
至于那徐玄璣，就更加難纏，那人乃是陣修。
蘇牧自己就是陣修，他很清楚，要判斷一個陣修的殺傷力，僅憑對方的修為是遠遠不夠的。
一個陣修，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準備，他能夠爆發出來的力量，絕對要遠遠超過他自身的修為。
當時在大玄京城，那徐玄璣以一人之力獨斗一城高手。
要知道，徐玄璣自身的修為境界就算比玄帝楊秀虎略高，也高的有限，而且當時大玄京城的強者數不勝數。
在那種情況下，徐玄璣依舊可以全身而退，甚至還是在略占上風的情況下全身而退。
這足以看出來陣修的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后有多么的可怕。
蘇牧估計，徐玄璣的陣法造詣不在他之下，絕對已經達到了一念成陣的境界。
“若是我現在遇上那徐玄璣，我的修為應該已經超過了他，論陣法造詣，我們半斤八兩，真的交手的話——”
蘇牧心中計算著，他并不清楚徐玄璣的來歷，也不清楚對方是敵是友。
但他習慣性地將對方假設為敵人，先對比雙方的實力，這樣萬一對方真的是敵人，也不至于到時候束手無策。
“勝負還在兩可之間。”
蘇牧表情凝重，心中暗自道。
徐玄璣的陣法造詣極高，蘇牧也不敢肯定他到底掌握了什么陣法，所以蘇牧也不敢肯定，自己就一定可以穩壓他一頭。
對于陣修來說，掌握了什么陣法直接關系到自身戰力的上限。
同樣的陣法造詣，如果對方掌握了某種強大的禁陣，那就算是蘇牧遇到了也會十分頭疼。
“還是得先查清楚徐玄璣的來歷，如果他真的是敵人，那便先下手為強。”
蘇牧心中暗自道，他將三瓶丹藥收起來，緩緩地起身，出關。
一聲輕響，一片光芒瞬間騰起，將方圓數里范圍之內盡數籠罩在其中。
洛安寧、向小園背靠背站立，臉色都是有些蒼白。
她們緊握長劍，盯著前方，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
“兩位姑娘，你們就不要再掙扎了，我真的不想傷你們，只是想請你們隨我走一趟而已。”
前方不遠處，張卓華的身影悄然浮現，他看著洛安寧和向小園，緩緩地開口道。
“少說廢話。”
洛安寧擲地有聲地說道，“張卓華，你無非是想要用我們來要挾蘇師兄，我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說話之間，洛安寧一手持劍，另外一手快速拋出一塊塊靈石。
霎時間，一個防御性的陣法就已經在她們身體周圍布置了出來。
張卓華臉上露出贊賞之色。
蘇牧麾下，果然是人才濟濟了。
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陣法造詣也已經登堂入室。
“你的陣法造詣不錯，在外域，你是我見過的除了蘇牧以外陣法造詣最高的人，看來蘇牧對你真的不錯。”
張卓華感慨道，“如此正好，想必，蘇牧一定會來救你的吧。”
“張卓華，這里是嶺南三州，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趕來，到時候你插翅難飛。”
向小園怒罵道。
張卓華臉上露出苦笑，有些落寞地搖搖頭，“洛姑娘的陣法造詣已經登堂入室，你可以問問她，還有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們。”
張卓華當年曾經來過嶺南三州與蘇牧和談，他和嶺南三州的眾人都是認識地。
洛安寧、向小園他自然也是認識的。
這次他苦等多日，終于等到了洛安寧和向小園出城勘察地形的機會。
他讓人引開兩女的護衛，然后以徐玄璣傳授他的陣法將兩女困住。
這個陣法，哪怕是返虛境強者都別想掙脫，以洛安寧和向小園的修為，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而且有這個陣法在，嶺南三州就算有人來援，也根本找不到他們的位置。
身為蒼穹宗陣閣閣主，徐玄璣一出手，自然是非同凡響。
向小園看向洛安寧。
洛安寧表情嚴肅，她的心里頓時一沉。
“洛姐姐，如果我們真的走不掉，你殺了我，我不想落到敵人手里。”
向小園低聲道。
“不會有那一天的。”
洛安寧堅定地道，“他的陣法確實很強，但想要帶走我們，那也沒有那么容易。”
她抬起頭，看向張卓華。
“張卓華，想帶走我們，你得先破了我的陣法才行。”
洛安寧揚聲道。
話音未落，她手里又是不斷地拋出一塊塊靈石，布下一重重陣法。
張卓華臉色有些發黑。
這些靈石，原本應該都是屬于他們張家的！
外域靈石早就已經絕跡，只有他們張家意外發現了一條殘存的靈脈。
所以外域靈石出張家。
后來，他大哥被蘇牧所殺，蘇牧更是用卑劣的手段搶走了他們張家的靈脈。
這洛安寧手上有如此多的靈石，這些靈石從何而來不言而喻。
用他們張家的靈石來對付他張卓華，這豈不是當面打他的臉嗎？
“小丫頭，你這是班門弄斧。”
張卓華冷哼一聲。
在徐玄璣和蘇牧面前說他張卓華陣法造詣不夠高他不挑理。
但其他人，得稱呼他張卓華為“陣法宗師”！
雙手掐一個法訣。
陣法光幕微微震顫。
霎時間。
無數道劍光從天而降。
叮叮當當。
劍光與洛安寧、向小園周圍的光幕撞在一起，碰撞出一溜兒火星。
洛安寧布下的陣法只是堅持了幾個呼吸，就已經轟然破碎。
一重、兩重。
洛安寧臉色慘白。
向小園已經把長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個性決絕，寧死也不愿意成為蘇牧的拖累。
洛安寧將長劍插在身前，她咬破舌尖，雙手變化法訣，再次布下一重重陣法。
但是那些陣法剛剛布置出來，就瞬間被不斷落下的劍光擊碎。
早在當年太平司總衙還在大玄京城的時候，洛安寧就知道自己的武道天賦算不得頂尖，和蘇牧那些當世天驕相比相差甚遠。
為了能夠跟上蘇牧的步伐，她當年就修煉了軍陣之術。
軍陣之術，其實就是簡易的陣法之道。
只不過因為陣修絕跡，陣法傳承幾乎斷絕，洛安寧也只能在大玄太平司的藏書閣中找到一些軍陣之術的典籍而已。
再后來，蘇牧得到了周天璇璣陣圖，洛安寧也便開始修煉真正的陣法。
蘇牧對洛安寧自然不會有什么保留，不但將周天璇璣陣圖交給她讓她參悟陣法，更是敞開了供應靈石。
他有閑暇的時候，甚至會親自指點洛安寧的陣法。
可以說，就算是張卓華當初修煉陣法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好的條件。
說起來，洛安寧的陣法造詣其實已經不低了。
但她畢竟還年輕，修煉陣法的時間遠不如張卓華。
更何況，張卓華現在所用的，乃是徐玄璣傳授給他的殺陣。
如果不是張卓華抱著活捉她們的心思，只怕兩人早就已經敗亡了。
就算是如此，洛安寧恐怕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伴隨著一個個陣法被迫，洛安寧的身體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她現在的修為不過是合體境，如此頻繁的布置陣法，早就已經將她體內的力量耗干。
“雖然我們的立場不同，但我很欣賞你。”
張卓華一邊催動陣法，一邊緩緩地開口道，“只要你放棄抵抗，隨我回去，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傷你們一分一毫。
就算他日蘇牧戰死，我也會盡可能地保住你的性命。”
張卓華倒不是憐香惜玉，他只是惜財。
在外域，陣修幾乎已經絕跡，張卓華也是偶得傳承，然后苦苦鉆研多年。
蘇牧是他遇到的第一個同道中人，洛安寧就是第二個。
這么一個好苗子，他真不忍心對方就這么輕易死去。
如果徐玄璣真的殺了蘇牧，那張卓華倒是愿意將洛安寧護下來，甚至可以收她為徒。
“想殺我蘇師兄的人有很多，你算老幾？”
洛安寧表情平靜地道，“我的命在我自己手中，不需要你保。”
她并指為劍，猛地點在自己的眉心，只見她眉心飛出一滴鮮血，鮮艷欲滴。
張卓華瞳孔猛然收縮。
“這又是何苦呢？”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手指也是向前一指。
天空中的劍氣瞬間凌厲了數倍。
洛安寧以眉心之血為引，燃燒神魂，這是禁陣的手段，也是陣修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手段。
他沒想到洛安寧竟然這么決絕。
這種手段施展起來，對施展者來說無異于抽筋拔骨，那種痛苦，一般人根本就忍受不了。
張卓華只想把洛安寧和向小園活捉回去，當做引蘇牧前去的誘餌，從頭到尾，他真的就沒打算傷害洛安寧和向小園。
若是洛安寧和向小園死在了這里，他不但沒有辦法跟徐玄璣交待，更是會徹底得罪死蘇牧。
所以，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洛安寧把禁陣施展出來。
雙手變化法訣，張卓華動了真格。
轟隆！
一聲巨響。
一道道劍光刺在洛安寧的身上。
它們硬生生打斷了洛安寧的動作，卻沒有殺了洛安寧，只是停留在洛安寧身體表面，封住了她體內的力量。
“你！”
向小園大急，就要橫劍自刎。
張卓華屈指一彈，叮當一聲。
向小園手中的長劍已經墜落。
“得罪了。”
張卓華說道，抬手拋出一個葫蘆，就要將洛安寧和向小園收走。
“既然知道得罪了，為何還要這么做？”
眼看著張卓華就要得手，忽然，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那聲音清冷至極，讓張卓華渾身如墜冰窟。
他身體劇烈一震，連那個葫蘆都晃動了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
只聽咔嚓一聲。
那能夠將人收走的葫蘆上，猛地出現了一道裂縫。
裂縫快速蔓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葫蘆已經分成了兩半，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出現洛安寧和向小園的身前，背手站在那里。
不是蘇牧，又是何人。
“下來。”
蘇牧淡淡地說道。
他沒有施展任何武技，只是平靜地說了兩個字。
張卓華臉色慘白，嘴唇顫抖。
他仿佛中了魔咒一般，身體落到地面上，甚至都忘了操控那陣法。
直到落到地面上，張卓華才反應過來。
他為什么要聽蘇牧的話？
他張卓華實力也不弱，還有徐玄璣傳授的陣法和陣旗。
徐玄璣可是說了，這陣法，連返虛境的攻擊都能撐上片刻。
張卓華剛想催動陣法與蘇牧拼一拼，但下一刻，他的動作就停了下來，渾身大汗淋漓。
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這里他明明已經用陣法封鎖，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陣法里面的情形。
正常情況下，就算嶺南三州有人來救援洛安寧和向小園，那也無法找到確切的位置，根本無從救援。
蘇牧，是如何進到陣法當中來的？
蘇牧不但發現了陣法，而且還在他這個陣法主持者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直接進到了陣法當中來。
這意味著什么？
身為陣修，張卓華太清楚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這個陣法對蘇牧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
他就算操控陣法發動攻擊，恐怕也傷不到蘇牧一根頭發。
從蘇牧出現的瞬間開始，他的計劃，就已經徹底失敗了。
“他們不是說，你在閉關嗎？”
張卓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閉關就不能出關了？”
蘇牧瞥了他一眼，張卓華的智商突然變低了？
張卓華一臉苦笑，認命道，“愿賭服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倒是干脆。”
蘇牧淡淡地說道，“雖然你確實是該死，但看在你沒有直接對嶺南三州的人下殺手的份上，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蘇牧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確實是因為收到了其他士兵傳回的求援信息。
洛安寧和向小園出城的時候是帶了一批護衛的，那些護衛被張卓華的人驅散，不過張卓華的人倒是沒有殺死那些護衛。
這無疑是因為張卓華的交待。
張卓華的心軟，讓蘇牧及時得到了消息，趕來此地，讓他自己陷入絕境。
但同樣是因為他的心軟，給他自己爭取了一線生機。
否則的話，蘇牧根本不會跟他這么多廢話，直接就會殺了他。
“是徐玄璣讓你來的？”
蘇牧冷冷地問道。
當日在大玄京城，蘇牧看到張卓華站在徐玄璣背后，雖然不清楚他們兩個是什么關系，但張卓華這種有些矛盾的行為，無疑是跟徐玄璣有關。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張卓華苦笑道，“沒錯，是他讓我來的。
他讓我把你引去見他，因為你閉關不出，所以他讓我把你身邊的人當誘餌。”
張卓華對徐玄璣談不上有什么忠誠，況且現在落到蘇牧手上，他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自然不會保守秘密。
不過他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并未告訴蘇牧徐玄璣布下大陣的事實。
“我張家已經四分五裂，當初我已經心灰意冷，不想再參與張家和大玄之間的爭斗，所以我帶了一批族人返回張家本島。”
不等蘇牧詢問，張卓華就自己說道，“你抽走了我張家本島上的靈脈，也斷絕了我的希望，我不想再繼續留在外域。
于是我想辦法布置了一座能夠跨越兩界的傳送陣，準備帶著那些跟我一樣想法的族人離開外域，去太虛圣境討一份生活。”
“你會布置能夠跨越兩界的傳送陣？”
蘇牧微微一愣，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能夠跨越兩界的傳送陣，連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布置。
他倒是見過能夠召喚妖物的召喚陣，不過那種召喚陣遠無法與傳送陣相比。
“機緣巧合，偶然得了它的陣圖。”
張卓華說道，臉上閃過一抹驕傲。
我張卓華也不是一無是處，你和徐玄璣都不會的陣法，我會！
“我帶著族人傳送到了太虛圣境，一上來就遇到了徐玄璣，徐玄璣修為深不可測，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在他的逼迫下，我們又返回了外域。”
張卓華繼續說道，“我連太虛圣境的樣子都還沒有看清楚，就被逼著回來了。
而我布置的傳送陣，只能支撐一次來回，現如今已經無法再使用。
徐玄璣，乃是太虛圣境，蒼穹宗陣閣的閣主。”
張卓華坦白的令人發指，一時間，蘇牧竟然都不知道該問他什么了。
“這就是我對徐玄璣的所有了解，他的修為如何，陣法造詣如何，我眼光不夠，看不出來。”
張卓華補充道，“此外，他來外域，應該是沖著一件叫做天尊舍利的東西來的，之前他以為那東西在玄帝手上，不過現在，他好像認定了東西在你手上，所以想要對付你。
我本不想摻和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我沒有辦法，我實力不如人，沒得選。”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想將我怎么樣便怎么樣吧。”
張卓華一臉坦然，仿佛已經看淡了生死。
蘇牧看著他，張卓華如此配合，倒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殺人了。
“跨越兩界的傳送陣，你還能不能再布置出來？”
蘇牧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