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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挑釁

  “第一任南海龍王?”

  蘇牧看著章得象,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你跟他關系很好?”

  “那是當然。”

  章得象說道,“我跟他可是換命的兄弟,我不止一次救過他的命。

  當初他還說,這南海龍宮的大門永遠為我敞開,我想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來。”

  它環顧四周,一臉感慨,“當年我來這里的時候,就是住在這個房間里。

  物是人非啊。

  既然陛下都駕崩了,想必他肯定也已經不在了。”

  “現在的南海龍王,是南海宗第十三任龍王。”

  蘇牧淡淡地說道。

  “第十三任?”

  章得象愣了一下,“已經過了這么多代了嗎?”

  它神色有些恍惚,再一次感受到了時間的威力。

  哪怕是強大的武者,也抵擋不住時間的侵襲。

  說起來,妖物的智慧比不上人類,但壽元悠長,卻是遠超人類。

  只能說,上天是公平的。

  給了你這一方面,就不會給你另一方面。

  章得象忍不住看了一眼蘇牧。

  “不過,上天好像獨獨珍愛這個家伙,就沒有什么東西沒給他。”

  章得象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么?”

  蘇牧問道。

  “沒什么。”

  章得象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我是說,咱們太平司跟現任南海龍王的關系怎么樣?

  是敵是友?”

  “為什么這么問?是敵又如何?

  是友又如何?”

  蘇牧疑惑地道。

  “如果是朋友,那自然沒什么。”

  章得象說道,“如果是敵人的話,那我有辦法,幫你收拾了南海宗。”

  “章得象,你雖然是六階妖物,但南海宗也有幾個合體境強者。”

  蘇牧淡淡地說道,“你想收拾南海宗,恐怕還沒有那個本事。”

  “你不懂。”

  章得象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它就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

  自己可不是當年那個風光的伏波將軍,現在的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太平校尉。

  而且自己的頂頭上司,蘇牧這個家伙脾氣可不太好。

  自己之前只是嘲諷了他一句,就差點被他砸成肉餅。

  “我不是那個意思。”

  章得象連忙解釋道,“我是說,有些事你不知道。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

  當年我跟第一任南海龍王是過命的交情,他這南海龍宮能夠建成,我可是出了大力的。

  我跟你講,這南海龍宮我們當時留了一個后手,只要我愿意,只要我愿意,隨時都能把南海龍宮據為己有。”

  “哦?”

  蘇牧不置可否地道。

  眼見蘇牧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章得象的好勝心也被激發出來了。

  “你不是得了周天璇璣陣圖嗎?我跟你講,當年太祖麾下也有個擅長陣法的家伙,就是那家伙幫忙設計的南海龍宮的陣法。

  我說的后手,就是陣法。”

  章得象說道,“利用這個后手,我就能輕易掌握了南海龍宮周圍布置的陣法,在陣法范圍之內,我就是主宰。

  當初第一任南海龍王之所以會留這種后手,就是擔心有朝一日他會遭到反叛。

  而他之所以會告訴我,那是因為我好幾次救了他的命。”

  “你知道的,我們都是從亂世中走過來的,不安全感是深入骨子里的,所以做事的時候都會做最壞的打算。”

  章得象補充了一句。

  做事留一手,確實是許多人的習慣。

  蘇牧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可惜,他手上沒有靈石。

  否則的話,他就能夠利用周天璇璣陣圖來推演這南海龍宮的陣法。

  推演陣法,也是周天璇璣陣圖的功能之一。

  “迄今為止,南海宗還不算是敵人。”

  蘇牧思索許久,緩緩地說道,“不過以后還說不準。

  你做好準備,或許有一天,你對南海龍宮的了解會有用武之地。”

  “我的大刀,早就已經饑渴難耐了。”

  章得象把胸脯拍得砰砰直響。

  南海龍宮,另外一處宮殿內。

  那想要當龍王的青年張玄應,正端坐在那里。

  韓杰仁像是個仆從一般束手站立在他面前不遠處,臉上的表情恭謹。

  “老韓,待我張家取得天下之后,你就是嶺南王。”

  張玄應滿意地看著韓杰仁,開口說道。

  “多謝少主。”

  韓杰仁滿臉感激,大聲道。

  他眼神中閃過一抹屈辱,不過旋即就被興奮取代。

  堂堂南海宗二號人物,卻要向一個年齡遠不如自己的人卑躬屈膝,韓杰仁心里當然會有些不舒服。

  不過他清楚這個青年的背景和實力。

  韓杰仁一路走來,之所以能有今日,審時度勢的本事是最主要的。

  他知道什么時候該投靠什么人。

  李泉因為一個女人連前程都不顧了,他必須得另外找一棵大樹才行。

  張玄應,無疑就是他選擇的新的大樹。

  不就是一個南海龍王之位嗎?

  現在他已經看不上了。

  他的目標,是嶺南王!

  嶺南三州的王!

  “少主,李泉這個人心機深沉,他如今雖然沒有反對我們,但難保后面會有什么舉動。”

  韓杰仁低聲說道。

  “無妨。”

  張玄應揮揮手,說道,“他這種癡情種子我最是了解,他女人的命在我手上,他不敢不聽話。

  倒是另外一些人。

  老韓,我讓你做的事情你都做好了嗎?”

  “都已經做好了,等到新任龍王繼任大典那一日,所有人來了龍宮之后,我會封鎖龍宮。

  凡是不愿意效忠少主的,就別想再活著離開龍宮了。”

  韓杰仁低聲說道,“龍宮的陣法一旦啟動,在陣法之內,我殺合體境,也如屠雞宰狗,便是那位,也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說到那個蘇牧,我倒是對他有些興趣,如果他愿意效忠于我,我不介意給他一個機會。”

  張玄應說道。

  韓杰仁眼中閃過一抹嫉妒和忌憚,開口道,“少主,那蘇牧少年成名,如今又是大權在握,整個大玄太平司都以他為首,他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屈居人下的。”

  韓杰仁心中充滿了嫉妒,同樣是底層出身,憑什么他蘇牧就能扶搖而上?

  他韓杰仁不比任何人差,卻處處受到掣肘,一輩子都只能在別人手底下討生活。

  而蘇牧,卻能手握大權!

  憑什么?

  如果真的讓蘇牧來了張玄應手下,那自己豈不是又沒有了出頭之日?

  “少主你想,身為臣子,他和玄帝都能鬧翻,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他狼子野心!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用。”

  韓杰仁沉聲說道。

  “玄帝壓不住他,那是玄帝自己無能。”

  張玄應冷笑道,“我跟玄帝不一樣,到了我手下,是龍他得給我盤著,是虎他得給我臥著。

  這一次,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死,一個選擇是臣服。

  南海宗,就是我征戰天下的起點!”

  南海龍王李泉昂首而立,目光透過陣法的光幕,看著龍宮外的汪洋。

  在他的視線盡頭,是連通龍宮與大陸的伏波城。

  此刻,伏波城中正不斷有人趕來龍宮。

  那是南海宗麾下各方勢力。

  他們都是前來參加新任龍王繼任大典的。

  大典之上,李泉會退位,然后當場選出下一任的龍王。

  新的龍王,需要當眾應對挑戰,只有力壓群雄者,方能成為新一任的龍王。

  李泉心目中的人選原本是韓杰仁,但現在——

  “老劉實力過得去,但性格太過火爆,老杜性格沉穩,但過于優柔寡斷,老王…”

  李泉心中閃過一道道人影,都是南海宗的合體境強者。

  這些人都是好兄弟,只不過他們身上都有弱點,很難撐得起來南海宗。

  南海宗和別的宗派不一樣,它是由數十上百個大小勢力組成的,南海龍王就相當于是一個盟主,如果沒有足夠的手段,根本就坐不穩這個位置。

  到時候,一個不好,南海宗就是四分五裂的下場。

  其實韓杰仁是最合適的人選,實力夠強,心機城府又足夠,手段又夠狠。

  只可惜,他還是太過急功近利。

  李泉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人影。

  蘇牧!

  平心而論,如果蘇牧做南海龍王,絕對比任何人都合適。

  只不過——

  李泉苦笑著搖搖頭。

  人家蘇牧是太平司的指揮使,將來鐵板釘釘的太平侯爺,為什么會自降身份來當南海龍王?

  就算現在,人家蘇牧也已經是鎮撫嶺南三州的太平司指揮使,理論上,整個南海宗都要歸他管。

  南海龍王在他們看來是一個炙手可熱的位置,但對人家蘇牧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人家想的是讓南海宗成為太平司的附庸,而不是自己來當南海龍王。

  李泉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

  如果南海宗注定了不能置身事外,那該如何選擇?

  雖然不知道張玄應的身份來歷,但李泉可以肯定,張玄應來搶奪南海龍王之位不是為了耍,他必定有更大的目的。

  如果南海宗落到他的手上,未來絕對是永無寧日。

  但如果把南海宗交到太平司的手上…

  太平司如今與玄帝勢成水火,早晚必定會有一戰,南海宗如果選擇了依附太平司,將來太平司與玄帝一戰的時候,南海宗勢必也會被卷入戰火之中。

  “如果注定了如此,那或許選擇太平司,會更好一些。”

  李泉心中暗自道。

  那張玄應為人倨傲,必定不會把南海宗的人當成兄弟。

  但蘇牧的名聲有目共睹。

  最主要的,玄帝也是自己的敵人!

  李泉眼睛微微瞇起,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

  玄冥重水、白澤心血、真龍逆鱗,這三樣東西他要。

  南海宗,他也要。

  成年人,不做選擇!

  不管你張玄應有什么來歷,來了珠崖州,你就休想翻天!

  “打聽清楚了。”

  伏波城中,一眾夜梟衛聚在一起,其中一人開口道。

  “南海宗的南海龍王要退位,他們要選出新任龍王,所以南海宗有資格競爭龍王之位的人全都趕來了。”

  那個夜梟衛說道。

  他們來到伏波城之后,很快就發現城中暗流涌動,高手集聚。

  夜梟衛本來就是被蘇牧脅迫而來,見到這種情景,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是蘇牧找來對付他們的。

  所以他們立刻開始暗中調查這些人。

  “南海龍王退位…”

  夜梟衛朱雀臉上帶著思索之色,沉聲說道,“此事或許也跟蘇牧有關。”

  “南海龍王正當壯年,如果不是有人脅迫,他怎么會無緣無故地退位?”

  白虎一臉殺氣地道,“蘇牧抓了青龍,用青龍的性命威脅我們來伏波城,恐怕他也用了同樣的手段來對付南海龍王。”

  “他怎么樣南海龍王與我們無關。我們應該想想,怎么把青龍從他手上救回來。”

  玄武道。

  以四大神獸命名的四個夜梟衛,是夜梟衛中最強大的四人,也是夜梟衛的核心。

  青龍被抓,現在就只能是朱雀、白虎、玄武三人共同商量大事。

  “我現在擔心,蘇牧會讓南海宗圍攻我們,他再來一個漁翁得利。”

  朱雀心思縝密,沉聲道。

  “區區一個南海宗,反手可滅,我們怕他?”

  白虎冷笑道,磨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把南海宗給蕩平了。

  自從來到嶺南三州以后,夜梟衛就在不斷地吃癟,他們心中全都憋著一股怒火。

  這股怒火如果爆發出來,絕對能把南海宗燒得灰都不剩。

  以實力而論,夜梟衛數十個合體境強者,確實能夠輕而易舉地蕩平南海宗。

  但很多時候事情不是這么算的。

  如果單純以實力而論,夜梟衛的實力,早就可以殺了蘇牧,順便把嶺南三州清理一遍了。

  但實際上,自從來了嶺南三州,夜梟衛還沒有一次勝績。

  先是面對守墓人,然后是面對蘇牧。

  死傷慘重,一身狼狽,說的就是他們。

  現在連青龍都成了蘇牧手上的人質,可想而知他們有多慘。

  “我們不怕南海宗,但蘇牧手上有貪狼石。”

  朱雀搖搖頭,說道,“我們現在不能肯定他有多少貪狼石,如果他真想讓南海宗對付我們,或許,南海宗已經拿到了貪狼石。”

  “貪狼石雖然可怕,但至少現在我沒有感應到受到壓制,伏波城中應該沒有。”

  玄武沉聲說道。

  “怕他個鳥!就算他們有貪狼石,難道還能同時壓制我們這么多人嗎?”

  白虎怒道,“南海宗加起來也不過只有幾個合體境而已,真以為他們是妖庭?有幾塊貪狼石就能拿捏我們?”

  “莫沖動。”

  玄武搖搖頭,說道。

  “南海宗不足為慮。”

  朱雀正色道,“但只要跟蘇牧牽扯上關系,事情就會變得不可預測。”

  此言一出,哪怕是性格沖動的白虎也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蘇牧這個人明明只是個普通的合體境武者,但是什么事一遇到他,就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照理說,一支夜梟衛小隊,滅殺一個合體境武者輕而易舉,結果呢?

  “媽的!”

  白虎忍不住罵了一聲。

  眾夜梟衛都是面面相覷,為什么他們現在感覺合體境武者如此普通呢?

  明明合體境已經是站在武道巔峰的一群人啊。

  蘇牧真該死啊。

  “那現在怎么辦?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

  白虎憤憤地說道,“不如我們干脆認栽,回去向陛下復命,要打要罰我都認了,總好過在這里吃癟!”

  “臨陣脫逃,乃是死罪。”

  玄武露出慘白的牙齒,語氣森然地道。

  白虎有些泄氣,一屁股坐在椅子,氣得滿臉通紅。

  “南海宗新老龍王交替,我們夜梟衛代表朝廷送上一份賀禮很合理吧?”

  朱雀臉上帶著思索之色,緩緩地開口道。

  “很合理。”

  玄武點頭道,臉上也露出思索之色。

  “蘇牧不是想讓我們站到陽光下嗎?我們就徹底站到陽光下。”

  朱雀眼神中閃爍著寒光,冷冷地說道,“就如我們不能光明正大地對付蘇牧,蘇牧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對我們動手。

  他若是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夜梟衛,那就形容謀反,整個太平司,都將成為亂臣賊子。

  到那時,陛下大可以舉大軍來討伐他們。”

  眾夜梟衛臉上都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感覺。

  他們以前還真是陷入了誤區。

  蘇牧和太平司無罪,便是陛下要滅他們也得偷偷摸摸地行事。

  所以夜梟衛之前動手的時候才會束手束腳。

  他們一直忘了,他們沒辦法在光天化日之下殺蘇牧,蘇牧同樣也沒辦法殺他們啊。

  說到底,太平司和玄帝還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雙方私底下無論怎么斗,事情都還沒有擺到明面上來。

  夜梟衛如果站到陽光底下,誰敢對他們動手?

  無論是太平司,還是南海宗,如果敢襲擊夜梟衛,那就形同謀反!

  身份,就是他們天然的盾牌!

  “我明白了!只要我們亮明身份,我們在嶺南三州就能橫著走!

  我們不主動動手,誰敢先對我們動手?”

  白虎拍手叫道,“朱雀,要么說還是你的腦子好使!

  咱們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去給南海宗送賀禮,蘇牧就算有什么陰謀也用不出來了。

  他別說對我們動手了,我們在他的地盤上出事他都得負責!

  好主意!”

  眾夜梟衛想通了這個關節,臉上不由地都露出了喜色。

  一想到蘇牧非但不能再對他們動手,還得想方設法地保證他們的安全,眾夜梟衛心中就一直舒爽。

  “可惜,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青龍在蘇牧手上,否則還可以逼他把人交出來。”

  朱雀有些遺憾地說道。

  他們只要公開現身,那蘇牧想要對付他們就只能用其他手段。

  但想要救回青龍,這個辦法就沒用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玄武說道,“蘇牧用來對付我們的方法,現在正好可以用來對付他。

  南海宗新老龍王交替,我們正好可以趁機對蘇牧發難。

  夜梟衛在嶺南三州失蹤,此事,太平司必須管。”

  “如果是其他太平侯爺,那都是可以欺之以方,他們為了太平司的名聲,必定會把青龍放回來。”

  朱雀搖搖頭,“不過蘇牧不一樣,他是個不要臉的。

  我都可以想象出來,他會告訴我們,太平司能力有限,找不來讓人。”

  “不過沒關系,走一步看一步。”

  朱雀沉聲道,“咱們和蘇牧的戰爭,這才剛剛開始!”

  他臉上洋溢著斗志,能和蘇牧這等天驕爭鋒,倒也不失為人生幸事!

  “你就是蘇牧?”

  張玄應站在蘇牧面前,一臉挑釁地打量著蘇牧,開口道。

  蘇牧有些奇怪地看著面前的青年。

  他帶著章得象從房間內走出來,將九轉冰心丹交給了南海龍王李泉。

  結果轉頭就看到了張玄應。

  “你是何人?”

  他打量著張玄應,目光也看到了跟在張玄應身邊的韓杰仁。

  韓杰仁現在的姿態,倒是跟章得象有些像。

  章得象是自己的跟班,韓杰仁是這個一臉跋扈的青年的跟班?

  蘇牧眼神中閃過一抹精芒。

  韓杰仁這個人修為不低,心機也有,最主要的是,他可是南海宗二號人物,是下一任南海龍王的有力競爭者。

  之前蘇牧還在猶豫,要不要提前替敖青掃清道路,弄死這個韓杰仁。

  后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韓杰仁留給敖青。

  敖青想要當南海龍王,那總要經歷一些歷練。

  話說回來,敖青雖然剛剛化形不久,但它可不是什么懵懂無知的小白花。

  在成龍之前,敖青早就已經廝混多年。

  想當年,它也是兇名赫赫的妖物,如今擁有六階的實力,對付韓杰仁沒有太大的問題。

  只是沒想到,韓杰仁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青年的跟班。

  這人是什么來歷?

  蘇牧心中有些疑惑。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

  張玄應傲然說道,“聽好了,本座張玄應,乃是下一任南海龍王。

  你可以稱呼我為龍王。”

  “張玄應?龍王?”

  蘇牧一臉疑惑,扭頭看向剛剛從宮殿內走出來的李泉。

  李泉剛把九轉冰心丹給他妻子服下,眼見她的氣息平穩了許多,李泉對蘇牧的實力再無懷疑。

  迎著蘇牧的目光,李泉也是微微有些尷尬。

  輕咳一聲,他緩緩地說道,“張玄應是南海宗麾下春風幫的副幫主,此番來龍宮是為了競爭龍王之位。

  這個年輕人實力不錯,我很看好他。”

  “實力不錯,你很看好他?”

  蘇牧眼神閃動,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春風幫他知道,是南海宗一個不起眼的小幫派。

  如果李泉真的看好這個張玄應,恐怕早就已經把他提拔起來了。

  這張玄應,十有八九跟敖青一樣,是個冒牌貨。

  看來南海龍王要退位,一下子有太多居心叵測之輩跳出來了。

  也是,南海宗涉及到的利益非同小可,如果有機會,誰不想把南海宗握在手里?

  也只有李泉這種皇家出身的人,才會說退位就退位,絲毫不在乎龍王之位。

  “蘇牧,我看你實力不錯,有沒有興趣來南海宗?”

  張玄應看著蘇牧,繼續說道,“這南海龍宮還缺一個丞相,你若是來,我就把這個位置給你。”

  韓杰仁眼神閃動,閃過一抹焦急。

  蘇牧要是來了,他的位置在哪里?

  他和蘇牧是同一種人,有蘇牧,就沒他韓杰仁。

  有他韓杰仁,就不需要蘇牧了啊。

  韓杰仁想要開口說話,但他知道張玄應的脾氣,這種時候要是制止張玄應,張玄應勢必會發脾氣。

  “丞相?”

  蘇牧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不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你不知道我是誰?”

  蘇牧在對方臉上看不出來半點開玩笑的痕跡,對方竟然是認真的。

  這就有意思了。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

  他蘇牧是太平司的指揮使,大玄太平司有實無名的侯爺。

  南海宗算什么?

  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方豪強罷了。

  就算太平司如今虎落平陽,但也不至于真的淪落成犬。

  別說一個龜丞相了,就算是南海龍王的位置,也不值得他蘇牧去坐好吧。

  “你是誰?你不就是蘇牧?”

  張玄應道,“我明白了,你是覺得委屈?

  哈哈,蘇牧,你雖然有些天賦,也有些本事,但我告訴你,能在本座麾下效力,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今日是南海龍宮的丞相,焉知他日不是整個天下的丞相?

  本座是看得起你,所以才給你這個機會,你可不要不識抬舉。”

  話音一落,張玄應的臉色也陰沉下來,看著蘇牧。

  蘇牧有些哭笑不得。

  這是哪里冒出來的活寶?

  當著太平司指揮使的面,說自己有逐鹿天下的野心?

  這是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再者說,天下的丞相有什么了不起嗎?

  太平司的太平侯爺,也不比大玄的丞相差好吧。

  以蘇牧現在的身份,就算去大玄京城,那些文臣武將也要給他幾分面子好吧。

  他現在都已經位極人臣了,想用這種他本來就有的東西來誘惑他,這不是搞笑嗎?

  章得象扛著火尖槍站在蘇牧背后,聽到張玄應的話,它看看張玄應,又看看蘇牧,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個大漢,你笑什么?”

  張玄應臉色一沉,殺氣十足地道。

  “你說我嗎?”

  章得象指了指自己,開口道。

  “我自笑我的,跟你有什么關系?你管得著我嗎?”

  章得象說道。

  “我乃下一任南海龍王,這里是我的地盤,你說我管不管得了你?”

  張玄應冷冷地道。

  “別說你只是下一任龍王,你就算是現任,那也管不了你章爺爺我。”

  章得象不屑地說道,“就你這樣的,還想招攬我家大人,也不撒泡尿照照!

  就你這條件,狗都不理!”

  “你——”

  張玄應勃然大怒,轟的一聲,身上氣勢炸裂。

  “想動手?來啊。”

  章得象絲毫不懼,挑釁地說道。

  它好歹也是六階妖物,身邊更跟著一個深不可測的蘇牧,它根本絲毫不懼。

  真打起來,正好可以讓蘇牧瞧瞧它的本事。

  “找死!”

  張玄應大怒道。

  就在形勢一觸即發之時,兩道人影同時出現在兩人中間。

  一個是李泉,一個是韓杰仁。

  兩人十分默契地出現在章得象和張玄應中間,將兩人分開。

  李泉和韓杰仁對視一眼,又同時把目光移開。

  這份默契,兩人都希望沒有。

  “兩位,此地不宜動手。”

  李泉面無表情地說道,“現在我還是南海龍王,你們如果想在這里動手,那就莫怪我不客氣。”

  他衣袖一甩,一股龐大的氣息沖天而起。

  霎時間,龍宮外面那一圈光幕光芒大放。

  “少主,現在還不是時候。”

  韓杰仁低聲勸說道。

  張玄應眼睛微微瞇起,抬頭看著醞釀著威勢的陣法光幕,有些不情愿地冷哼一聲。

  “章校尉,退下。”

  蘇牧淡淡地開口道,“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不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

  狗對你狂吠兩聲,你還要沖著狗叫回去?”

  既然對方是來挑釁的,蘇牧自然也不會跟他客氣。

  “好,很好!”

  張玄應氣得渾身顫抖,冷冷地說道,“我記住你們兩個了。

  待我坐上龍王的位子,你們兩個都得死!

  我說的,你們休想再活著離開南海!”

  “龍王,好像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有人非要找死。”

  蘇牧眼中寒光一閃,淡淡地說道。

  他雖然沒有什么動作,但李泉只感覺渾身一寒。

  他很清楚蘇牧的實力。

  一旦蘇牧動手,這張玄應可未必能扛得住。

  張玄應死了活該,但他如果死了,玄冥重水和白澤心血就沒有著落了啊。

  不能讓蘇牧動手。

  就在南海龍王李泉心思轉動,想要糊弄過去的時候。

  忽然。

  幾道聲音同時在眾人耳邊響起。

  “夜梟衛,朱雀。”

  “白虎。”

  “玄武。”

  “前來觀禮,恭賀南海宗新任龍王繼位。”

  合體境強者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南海龍宮之內,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數十個合體境的威勢,仿佛天威一般壓在南海龍宮之上。

  南海龍宮的防御陣法自動激活,雷聲轟鳴,光芒刺眼。

  “夜梟衛?”

  南海龍王李泉臉色一沉。

  蘇牧臉上也是露出意外之色。

  “有意思,夜梟衛長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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