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第一侯 第四百四十七章 策反,箭來
“來了。”
陳北玄睜開眼睛,看向虎牢關的方向,淡淡地說道。
厲庭魁、東方流云、莫雪松等人紛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眾人臉上同時露出疑惑之色。
他們都沒有看到人影,也沒有感受到絲毫動靜。
就在眾人心生疑惑之際,他們的臉色再次變化。
轟鳴聲響起,大地微微震顫。
顯然有大量人正在快速靠近過來。
他們實力不如陳北玄,所以剛剛才感應到。
“陳宗主,你恢復實力了?”
厲庭魁又驚又喜。
陳北玄只是看著虎牢關方向,并未回答厲庭魁的問題。
這個時候,晉侯緩緩地睜開眼睛。
他對著厲庭魁一笑,淡淡地說道,“全部恢復自然不可能,不過勉強也能發揮三成戰力了。”
“三成戰力?”
厲庭魁臉上的喜色稍斂。
兩位侯爺和陳北玄實力非常強大,但只剩下三成戰力的話——
“就一個合體境?”
陳北玄忽然開口道。
“原本有兩個,被我殺了一個。”
汪火民開口說道,他看向蘇牧,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汪火民被我殺了,剩下的這個是大太監賀瑾。”
“賀瑾戰力不算強,更是個無膽鼠輩。”
明夷侯張松濤也睜開了眼睛,開口道,“但他是皇帝的心腹,殺了他,皇帝必定會心疼萬分。”
明夷侯張松濤眼神中閃過無窮的殺意。
他性格本就火爆,這段日子的遭遇更是讓他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
之前命不久矣,他除了忍耐沒有其他辦法,但現在,他恢復了三成戰力!
“賀瑾必須死!”
明夷侯張松濤磨著牙道。
危機迫在眉睫,三人都沒有功夫去考慮蘇牧是如何成為丹師這件事。
“賀瑾交給我們了,其余人,你們來抵擋。”
陳北玄收回目光,緩緩地道,“你們需要抵擋一炷香時間,待我們殺了賀瑾,大軍自會潰散。”
“宗主,我們一定能擋住!”
陸鵬舉大聲道。
“那么,就準備戰斗吧。”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
眾人剛剛商議完畢,視野范圍內就出現了一條黑線。
那是一眼看不到頭的人群。
洪于田留下的精銳大軍殺了回來。
沖在最前面的,赫然是那個膽小如鼠的賀瑾。
賀瑾手持一把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長刀,滿臉猙獰。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邁步而出,很快就迎上了大軍。
雙方在距離三十丈的時候同時停了下來。
“賀瑾,你竟然還敢回來送死?”
明夷侯張松濤開口道。
“哈哈!”
賀瑾大笑兩聲,“你們以為虛張聲勢就能嚇到我了?
我剛剛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
現在我已經識破了你們的底細,今日,你們都得死!”
“賀瑾,你還真是聰明!”
明夷侯張松濤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可敢與本侯一戰?”
“有何不敢?別說你一個,就算你們三個一起上,咱家又有何懼?”
賀瑾一臉自信地說道,“今日,賀某就要以一敵三,做一番曠古爍今的偉業!”
“隨咱家殺了這群亂臣賊子,建功立業,封妻蔭子,便在今日!”
賀瑾大吼一聲,身形猛地飛掠而至,一刀向前劈出。
一道刀光破開空氣,氣勢驚人。
“這里施展不開,隨我們來!”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同時轉身,向著遠處飛掠。
轟隆!
刀光落地,斬出一條長達十余丈的溝壑。
賀瑾臉上露出冷笑。
果然,這三個人現在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如果他們實力還在,又豈會如此退避?
說什么施展不開。
這偌大的蠻荒,還不夠你們三個施展的?
不過是畏懼我賀瑾罷了!
賀瑾心中豪氣大發。
如果說陳北玄是千年以來第一個突破到合體境之上的強者。
那他賀瑾,就要成為開天辟地以來,第一個斬殺合體境之上強者的強者!
不僅如此,他還要成為第一個一次擊殺兩個合體境強者的人!
武道歷史上,他賀瑾的名字,將成為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你們,逃不掉!”
賀瑾大喝道,毫不畏懼地就追了上去。
眼見賀瑾被陳北玄、明夷侯和晉侯他們引走,蘇牧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士兵的身上。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是陛下親封的招討使,你們,都是我的兵。”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你們現在是要謀逆作亂嗎?”
所有士兵都陷入沉默當中,手上的兵器不由自主地低了幾分。
之前圍攻東方流云等人,他們心中還算是沒有任何障礙。
當時蘇牧一直不曾現身。
但現在蘇牧出現了。
如蘇牧所說,名義上,蘇牧還是招討使,而他們,都是招討大軍。
現在并沒有明確的旨意說免去蘇牧的招討使職位。
之前洪于田也是用妖庭擄走蘇牧的名義在行動。
現在蘇牧就站在他們面前,一時間,他們都有些猶豫。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那領軍的副將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奉命?奉誰的命!”
蘇牧緩緩地道,語氣漸漸變得有些嚴厲。
“我是招討使,誰能越過我,對你們下令?
念在你們是被人迷惑的份上,我饒你一次。
所有人,放下兵器,原地蹲下!”
蘇牧鼓蕩真元,聲音如同炸雷。
眾士兵一時間面面相覷,猶豫不決。
那副將臉上也是露出掙扎之色。
他們只是底層的將官,并不知道高層之間有什么爭斗。
雖然接到了擊殺蘇牧的密令,但他們內心深處其實多少是有些抗拒的。
蘇牧名揚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虎踞關抗擊妖庭,立下不世奇功。
而起他還是太平司的當世天驕,無數次斬妖除魔,是大玄所有武者心中的偶像。
“蘇大人,你不要為難我們。”
那副將沉聲道,“不如你跟我們回虎牢關,跟陛下好好解釋一下。”
“解釋什么?”
蘇牧冷冷地道,“解釋為什么我出師未捷,這么快就回來了?
還是解釋你們為什么要謀逆作亂,圍攻主帥?”
“我們的主帥是洪將軍,他已經死了……”
那副將下意識地道。
“胡言亂語!”
蘇牧呵斥道,“你們是把朝廷命令當成兒戲了嗎?
洪于田是主帥,那我是誰?
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否則你們就要成為真正的亂臣賊子,你們的子孫后代,都將永世背負罵名!
你們死了,也沒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眾士兵臉上都露出掙扎之色。
東方流云、莫雪松、厲庭魁、陸鵬舉和楊政等人站在蘇牧身后,手心之中已經滿是汗水。
他們的心情也有些緊張。
雖然陳北玄、明夷侯和晉侯看起來恢復了部份戰力,但他們要面對全盛狀態的賀瑾,能不能打贏還不好說。
而他們面前這八千多的士兵都是精銳,真要是打起來,他們是絕對沒有絲毫勝算的。
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有幾人僥幸逃出生天,大部分都將戰死在這里。
如果蘇牧不能說服這些士兵,那么接下來,就是真正拼命的時候了。
之前他們已經拼殺過一陣了,知道這一支軍隊的可怕。
眼見蘇牧幾乎要說服他們,眾人心中也是涌起希望。
能不打,自然是不打更好。
畢竟這些士兵不是妖物,他們也是大玄的百姓。
“蘇大人,請恕我們無禮。”
那副將沉默了半晌,終于抬頭開口道,“我們不想殺你,但軍令難違,我們會將你拿下,護送你回虎牢關,交由陛下處置。”
他猛地抽出腰間長刀,表情變得堅定起來,似乎是做出了某種決定。
“蘇大人,如果你不想你的人死傷太多,請束手就擒!”
他刀指蘇牧,喝道。
“你是準備一條道走到黑了?”
蘇牧搖搖頭,冷冷地說道,“你的刀,應該對準妖庭的妖物,而不是自己的同胞。
蘇某帶你們出關,目的是要征討妖庭,而不是自相殘殺。
如果你執意如此,那么,我只能請你,赴死!”
蘇牧話音未落。
他手上出現一張強弓。
眨眼之間,弓開滿月,箭似流星。
那副將臉色大變。
他大喝一聲,手里的長刀也是閃電般劈出。
一刀劈出,他的身形也在飛速后退。
這副將有真元境的修為,放在軍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是他很明白,他的實力遠遠無法與蘇牧這種當世天驕相提并論。
軍中將士,擅長的是軍陣,而不是單打獨斗。
況且,若論單打獨斗,天下又有幾人能比得上蘇牧?
噗嗤!
副將念頭閃動,他剛剛退后了一步,就感覺咽喉一疼。
他那一刀劈到了空處,箭矢閃電般洞穿了他的咽喉,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那箭矢是如何避開他的長刀的。
“你——”
喉嚨間嗬嗬作響,那副將卻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捂著喉嚨,鮮血順著指縫流淌下來。
然后那副將的身體慢慢委頓在地。
蘇牧一箭射殺那副將,目光掃過剩余的八千多士兵,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也要執迷不悟嗎?”
那些士兵臉上都露出迷茫之色。
洪于田死了。
現在連副將也戰死了。
剩下的要么低階軍官,要么是底層士兵。
他們現在茫然無措,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動手。
東方流云等人心中一喜,沒想到,蘇牧竟然真的把這八千多人給震住了。
之前明夷侯張松濤一個人就嚇退了這些人。
如今蘇牧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八千多精銳士兵,竟然被他一個人給震得不敢稍做動彈。
太平司,真是代代都有強者出現啊。
“諸位,可否聽我這個局外人一言?”
東方流云上前一步,揚聲道,“洪于田和賀瑾說我們是亂臣賊子,這種話,你們信嗎?
且不說我東方流云,就說你們的招討使蘇牧,他在虎踞關,與妖庭國師梁景略殊死一戰,差一點,他就死在妖庭國師手里了。
這樣一個人,誰敢說他是亂臣賊子?
他做過什么亂?
以我們太平司的實力,如果我們真要作亂,不是我東方流云吹牛,這大玄,恐怕早就不復存在了。
是誰,在妖庭的壓力下保護了大玄?
是我們太平司!
有些人為了一己私欲誣陷我們,你們的眼睛是雪亮的,這等漏洞百出的誣陷,難道你們還看不明白嗎?
你們如果執迷不悟,那就是與奸人為伍,陷害忠良!”
東方流云越說越激動,他揮舞著雙臂,裝若癲狂。
“如果你們本身就是奸詐小人,那也就罷了,我們死了也沒什么好說的。
但你們不是,你們都是保家衛國的好男兒!
你們只不過是被小人迷惑,所以才會做出來這等一時糊涂的事情。
我們絕對不相信你們是那等誤國誤民的小人!
諸位,不妨給你們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我們一個機會!”
東方流云的聲音回蕩在空中,讓那些士兵全都猶豫不決。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們,不妨給彼此一些時間,用你們的眼睛去看,我們不是要征討妖庭嗎?
你們就跟著我們看一看,看我們到底是勾結了妖庭,還是與妖庭不死不休。”
東方流云說道,“如果我們真的投靠了妖庭,那到時候,你們再出手擊殺我們不遲。
如果相反,那就證明你們被奸人蒙蔽!”
“諸位,千萬不要做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場上一片寂靜。
過了不知道多久,就在蘇牧和東方流云等人背后浮現出冷汗的時候。
不知道是誰率先丟下了兵器。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士兵丟下手中的兵器。
兵器墜地的聲音連成一片,嘩啦嘩啦。
數里之外的蠻荒之中。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同時停下了腳步。
他們三人轉身看向追上來的賀瑾,默契地分散開來,成三角形將賀瑾圍在了中央。
“怎么不跑了?”
賀瑾絲毫沒把三人的動作放在眼里,“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三個不過是強弩之末。
你們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過你們放心,好歹你們也是一方強者,我會給你們一個體面,留你們全尸。”
賀瑾目光掃過三人,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
“你們三個,誰先受死?”
回應他的是一道凌厲的劍光。
陳北玄并指為劍,發出一道劍光,直擊賀瑾。
他的本命劍已經送給了蘇牧,用來突破合體境的神兵架海紫金梁也被玄帝奪走。
但他的劍道早就修煉到了飛花落葉也可傷人的程度。
以指為劍,發出的這一道劍意氣勢驚人。
賀瑾眼神中閃過一抹震驚,不過旋即化作濃濃的嘲諷。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陳北玄徒有其表的一擊。
“咱家上了一次當,這一次,咱家絕對不會上當了。”
賀瑾冷喝一聲,手上長刀猛地向前劈出。
刀光和劍意撞在一起,勁氣宣泄。
蹬蹬蹬!
賀瑾連退三步。
陳北玄身體搖晃一下,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嫣紅。
那一道劍意,卻是已經消散在了空中。
這一下碰撞,賀瑾雖然吃了點小虧,看似落在了下風。
但他臉上沒有絲毫驚懼和退縮之意,反倒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陳北玄是什么人?
他是上千年來第一個突破到合體境之上境界的強者。
連妖庭的妖尊都傷在了他的手下。
這樣一個人,如果是全盛時期,不,如果他還有五成實力,那隨手一擊,也絕對能夠重創一個合體境。
剛剛他那一道劍意確實很強。
但強的有限,連他賀瑾都能接的下來。
這說明什么?
說明陳北玄根本就沒有恢復過來。
他根本就是在假裝恢復過來,想要嚇走自己。
徒有其表的紙老虎!
“那就從你開始吧。”
賀瑾盯著陳北玄,冷笑道,“咱家還沒有殺過合體境之上的強者。
這件曠古爍今的事情,今日就要被咱家做到了!”
他雙腿微微彎曲,腳下轟然炸裂,身形如同老鷹一般凌空躍起,向著陳北玄就撲擊過去。
陳北玄眼神中閃過一抹凌厲。
沒錯,他確實沒有恢復到全盛時期。
回光返照丹激發他的潛力,將他體內的毒藥暫時壓制下去,也讓他恢復了一成戰力。
僅憑一成戰力,他殺不了賀瑾,甚至連打敗賀瑾都做不到。
但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這里還有明夷侯張松濤,還有太平司的晉侯!
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的修為不如他,但兩人的傷勢也比他要輕。
服下回光返照丹之后,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的實力已經恢復了三成。
就在賀瑾攻向陳北玄的時候,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已經同時出手了。
兩道刀光,一左一右,閃電般斬向了賀瑾。
這個時候,陳北玄也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寒光,緩緩地抬起手。
他的動作看起來很慢,卻又快到了極點。
極慢和極快的對比,清晰地落入賀瑾的眼中。
賀瑾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妙的感覺。
照理說,就陳北玄三人的狀態,就算以一敵三,他也有十足的把握。
畢竟,對付三個重傷的家伙,他還能打不過?
但是現在,面前這三人表現出來的力量,雖然不是全盛,但也絕對不像是命懸一線的樣子。
說時遲,那時快。
陳北玄劍指一揮,一道粗大的劍意轟在了賀瑾的長刀之上。
賀瑾手臂一沉,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這一道劍意,竟然比之前強大了不止一倍!
陳北玄在隱藏實力!
賀瑾心中已經明白過來。
但是現在的情況根本由不得他有什么猶豫。
嘴里大喝一聲,渾身力量涌動,他身上的衣服都轟然炸裂,露出半身雪練似的白肉。
陳北玄的劍意粉碎,賀瑾手上那把刀也崩碎開來。
與此同時,賀瑾呼呼揮出兩拳,后發先至地打在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手上的長刀上。
兩聲悶響,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同時橫飛出去兩丈,落地之后踉蹌后退兩步。
陳北玄也是后退數步。
但是三人再次結成三角形,賀瑾依舊是被他們圍在中央。
賀瑾站在那里,低頭看了一眼他自己的拳頭。
他的拳頭上多出一道傷口,鮮血滴落在地上,發出啪嗒的響聲。
他受傷了。
這三個家伙,竟然傷到他了。
雖然只是輕微的皮肉傷,但三個離死只有一步之遙的家伙,竟然能傷到他!
“你們果然隱藏了實力!”
賀瑾眼神陰冷,開口道,“不過,就算如此又如何?
就算你們隱藏了實力,也照樣不是我的對手!
現在,你們只會死的更慘!”
話音剛落,賀瑾身上的氣勢轟然爆發。
他赤手空拳,向著陳北玄就撲了過去。
三人當中,陳北玄實力最強,所以他要先殺了陳北玄!
陳北玄眼神之中精光一閃,他劍指揮舞。
霎時間,空中響起嗤嗤的聲響。
劍氣縱橫,瞬間在空中編織成一張巨網。
賀瑾一拳擊中了那張巨網。
噗嗤!
輕響聲中,賀瑾身上頓時血花迸射。
賀瑾臉色再次大變。
他以為剛剛陳北玄已經爆發了隱藏的力量,沒想到,這次的力量,比上次還強。
陳北玄到底隱藏了多少力量?
他們是故意在坑自己?
賀瑾本就是多疑之人,現在腦海中更是冒出來無數個念頭。
就在這個時候,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嘴里發出長嘯。
兩人身后異象涌現。
四個人的力量隔空撞擊在一起。
巨大的力量將賀瑾撞下,賀瑾踉蹌后退,嘴角浮現出一抹血跡。
“你們在坑我?”
他又驚又怒地盯著三人,怒喝道。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嘴角都有血跡出現。
“你現在才知道,遲了!”
明夷侯張松濤冷冷地道,“賀瑾,今日此地,就是你埋骨之所!”
他大喝一聲,體內力量涌動,明夷異象轟然爆發,火光瞬間照紅了天空。
晉侯也同時施展了自己最強的異象。
陳北玄沒有異象,他最強的手段就是劍意。
這時候,他也是毫不保留,整個人都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出鞘長劍。
劍意沖天而起,化作一柄肉眼可見的巨大長劍,轟然斬落。
“想殺我,你們現在沒這個實力!”
賀瑾怒喝道。
他身上綻放出刺眼的光芒,瞬間打出了數百拳。
無數個拳頭出現在空中,向著四面八方打去,發出尖銳的破空聲。
轟隆隆!
力量碰撞的聲音回蕩在空中。
四道人影糾纏在一起,影影綽綽,幾乎難以分辨。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以三敵一,三人都是拼盡全力。
服用了回光返照丹之后,三人雖然看起來恢復過來,但實際上只是因為生命潛力被透支,暫時壓下了傷勢而已。
事實,他們也確實是外強中干,一身實力,最多只能發揮出一兩成而已。
如果是面對尋常武者,哪怕是一兩成的實力,他們也照樣可以碾壓對手。
但偏偏,這賀瑾不是一般的對手。
賀瑾是合體境強者!
哪怕他們全盛時期,想要打敗賀瑾都沒有那么容易,更何況是現在?
縱然三人拼盡全力,也只是勉強和賀瑾斗了個平手。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也漸漸落入了下風。
“你們果然只是紙老虎,中看不中用!”
賀瑾哈哈大笑。
身為合體境強者,他自然已經反應過來。
剛剛三人同時爆發的時候,他還真是被嚇了一跳。
差一點,他就要落荒而逃了。
不過斗了這一會兒,他已經發現三人的力量在快速衰退。
這對合體境,甚至是合體境之上的強者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合體境強者的力量幾乎沒有枯竭的時候,哪怕打上幾個月都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陳北玄、明夷侯和晉侯現在的情況,分明是他們傷勢未愈,強行出手,根本就堅持不了太久。
只要拖延下去,不需要他賀瑾動手,這三人自己就會傷勢爆發而死。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賀瑾信心大漲。
“明夷侯,明年今日,恐怕不是咱家的忌日,而是你們三個的忌日!”
賀瑾一拳打中明夷侯的肩膀。
伴隨著骨折聲響起,明夷侯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一擊打中明夷侯,賀瑾身形一閃,后背直接撞入晉侯懷里。
只一下,就撞得晉侯肋骨盡斷,口噴鮮血。
陳北玄鼻端發出冷哼之聲,劍指快速揮動幾下。
一道劍意在賀瑾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但那皮外傷根本傷不到賀瑾的根本。
賀瑾臉上兇光畢露,看向陳北玄。
“他們兩個已經廢了,現在就只剩下你了!”
賀瑾面目猙獰道,“合體境之上又如何?你現在,也只是待宰的豬羊!”
陳北玄面無表情,瞳孔之中映照出一把長劍的影子。
“一頭閹豬,也敢在本宗面前狂吠。”
陳北玄冷冷地說道,“能死在本宗劍意之下,也算是你的榮幸。”
話音未落,陳北玄身形陡然消失。
幾乎是同時,空中憑空出現一把散發著刺眼光芒的長劍。
“斬!”
陳北玄的聲音回蕩在空中。
長劍落下。
賀瑾瞳孔收縮,雙腳猛地一蹬,身形飛速后退。
但那長劍落下的速度太快,幾乎忽略了時間和空間一般。
噗嗤!
賀瑾發出一聲慘叫。
關鍵時刻他拼命一躲,躲過了致命一擊,但他的手臂卻被長劍斬落,高高飛起。
賀瑾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頭也不回地沖天而起。
這個時候,陳北玄的身影再次出現,踉蹌落地,雙膝一軟,癱倒在地。
他七竅都有血跡出現,努力想要站起來追擊賀瑾,但是卻又跌回地面之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賀瑾手臂被斬落,到賀瑾沖天而起,幾乎只發生在一息之內。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也是有些無奈。
合體境強者實在是太難殺了。
如果換一個合體境強者,那么或許他們還有一些機會。
但是賀瑾實在是太過膽小,只是陳北玄拼著傷勢爆發傷了他一條手臂,他竟然連嘗試一下都不敢,直接就逃走了。
換一個合體境,或許就要留下嘗試殺死他們三人了。
如果留下的話,他們三個其實還能爆發一次,說不準能讓賀瑾傷得更重一些。
但是現在,賀瑾逃了,他們卻沒有余力去追擊賀瑾。
眼看賀瑾就要消失在他們視野范圍之內。
忽然。
一道火光沖天而起,仿佛流星一般劃過天空,直沖著賀瑾而去。
爆炸聲響徹天空。
一團蘑菇云升騰而起。
伴隨著賀瑾又驚又怒的聲音,他的身影從空中墜落,轟然一聲砸在地面上。
陳北玄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意外。
“走!”
三人彼此攙扶著,踉蹌著向賀瑾墜落的方向追去。
“蘇牧!”
賀瑾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哪怕是數里外的陳北玄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等陳北玄三人來到近處的時候,正好看到數千士兵圍成一個圈,將賀瑾團團圍在中央。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從賊!你們竟然敢和蘇牧為伍,我一定會稟鳴陛下,誅你們九族!”
賀瑾憤怒地大吼。
“賀公公,你說誰是賊?我嗎?”
蘇牧的聲音平靜地道,“我是陛下親封的招討使,你說我是賊?
倒是你,煽動我手下的兵,還想要行刺我,要說賊,你才是賊吧。”
“蘇牧,你休要巧舌如簧!”
賀瑾怒吼道。
“非也。”
蘇牧道,“陛下冊封我的旨意還在,你讓誰來說,我都是大玄的招討使,是太平司的指揮使。
而你,阻撓大軍征討妖庭,刺殺太平司指揮使,任何一條,都是死罪。”
“蘇某行軍途中,沒空將你押送回虎牢關,所以,我會將你斬殺,然后派人把你的腦袋送回虎牢關。”
蘇牧朗聲道。
陳北玄、明夷侯張松濤和晉侯對視一眼,三人眼神中都充滿了驚疑之色。
這些士兵不是玄帝派來殺蘇牧的嗎?
他們被蘇牧策反了?
“想殺我,你沒有那個本事!”
賀瑾怒吼道,腳下炸裂,身形沖天而起,就要遁走。
“箭來!”
就在這時候,蘇牧已經朗聲道。
弓弦聲起,箭矢如雨,將賀瑾的身形徹底淹沒其中。
大玄第一侯 第四百四十七章 策反,箭來